“人生來就有靈臺，只有大小不同。人死后，靈臺坍塌結(jié)為靈核。普通人的靈核rou眼都看不見。修士們的就會大而純凈?！?/br>
    劉小花愣了一下“它們是人？”頓時喉頭發(fā)緊。她，殺了這么多人？！

    “不是。”浮生安撫她“它們是快要修煉成人的妖邪和精魅。這些東西一開始也沒有智慧的，吸納天地靈氣只是本能。就算是以后化為人形之后，還是要經(jīng)過長久的年月繼續(xù)修煉，才會像人一樣擁有神智。不過，哪怕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也并不能說是人，只是妖或精怪而已。想必是少帝的人將它們收集在這里?！?/br>
    不是人就好。劉小花的心微微落回去。她不知道如果這些東西真的是人的話，她要怎么面對。

    從心理上來說她身為修士殺妖邪精魅是為常理，在可接受的范圍，她也告訴自己，殺這些東西，就跟普通人類殺雞，殺豬是一樣的。它們是藥材，是食物，是某些時候?yàn)榱松嫦氯サ谋仨毱贰?/br>
    可如果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告訴她，她竟然殺了這么多人，她根本無法接受。

    “吃這個等于我們靜坐吸食靈？”她問浮生。

    “恩?！备∩俅伍]上眼睛。他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體力。

    “那，人殺了人，也可以吃掉對方的靈核？”

    “對?！备∩穆曇麸@得非常的理智與冷靜?！霸S多宗門會把背叛師門的弟子殺死，取其靈核。也有人買人牲煉藥也是同理，人牲之中即有沒有修行的人，也有修習(xí)過的人。前者不如后者。有人是為了增長自己的修為，有人是為了治病?！?/br>
    劉小花雖然覺得自己這么問是多此一舉，可卻還是忍不住再三確認(rèn)：“他們會殺人，把靈核吃掉？”

    “人的靈核，跟這些東西的靈核不同。人有神智魂魄健全，所以靈核有主，哪怕主人已死，但殘魂還會有一絲存于靈核之中，要是服用這種靈核，就得配以化祟湯服下。但這些東西，只是半人，雖然有靈核，卻還沒有魂魄。不用附以其它的藥也可以食用?！?/br>
    劉小花聽著，到覺得這些東西之所以被放在這個地方，倒不像完全是為了做為防御措施。做這個陵寢的人應(yīng)該是對前三道關(guān)口十分有信心，并不認(rèn)為有人能闖進(jìn)來。這些東西放在這里，到像是專門為了能進(jìn)門來的人準(zhǔn)備的。如果浮生之前沒有受傷，他哪怕是自己一個人來，經(jīng)過了那道門之后，雖然傷了元?dú)?，也有能力自己捕食?/br>
    她跟著來是對的。要不然他真的只有死在這里了。

    浮生說完過了一會兒，又說“你投在劉有容門下是不錯。小蓬萊門風(fēng)素來端正?！焙孟裾f得他并不是小蓬萊的弟子似的。

    但劉小花沒有多想，私以為，他可能是對劉有容有什么不滿，才會只認(rèn)章鳳年為師父卻對宗上直呼其名。

    浮生見她坐在那里半天沒有動，問“你在想什么？”

    劉小花回過神，說：“沒什么，想到一個我認(rèn)識的人?！彼芷婀?，有這么一瞬間自己竟然想到了姬六。不論是姬安的說法，還是她所親眼看到的一切，關(guān)于姬六，有那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所以哪怕知道姬六買人牲，她卻還是很難去判定他到底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惡人的。

    一開始，她認(rèn)為姬六應(yīng)該是站在太子那邊，所行之事都是為了幫助太子登上圣帝之位。

    可是后來，圣太子對姬六的態(tài)度，又好像并不是‘狡兔死，走狗烹’那么簡單。

    現(xiàn)在認(rèn)真想想的話，姬六殺了劉二，除去了圣太子最后一塊心病，應(yīng)該是大功臣。對于這樣一個功臣，圣太子就算再不喜歡，也得做做樣子，至少也要等個一兩年再行其事，這烹也烹得太快了一點(diǎn)，剛成新帝，未來的路還長著，他難道不怕冷了人心，無人可用嗎？

    那圣太子為什么這么痛恨他，非殺他不可？

    劉小花想到這件事，心里砰砰地一陣亂跳，就好像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真相似的。有那么一瞬間，她簡直懷疑，劉二根本沒有死。姬六只是幫他脫身而已。

    可下一秒，她立刻就覺得自己想多了。

    如果是她所猜測的那樣，很多事情根本說不通。比如說，為什么姬六會殺了那些人牲。既然他是站在劉二這一邊的，應(yīng)該是救那些人而不是殺他們才對。

    所以就打消了那個念頭。認(rèn)為自己的想法太過于荒誕了些，就好像在刻意為了姬六開脫一樣。也許她有這種想法，是因?yàn)樵趦?nèi)心她還是一定程度上，認(rèn)同姬安的說法，姬六是幫助過她的。如果沒有姬六，她還被填在雪地里。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當(dāng)死人埋掉，就算是再活過來，也爬不出來吧。會一直在生死之間掙扎。想想都不寒而悚。

    浮生看了劉小花一眼，斂眸問“你怎么了？難道你曾經(jīng)見過殺人食核的十惡不赦之人嗎？”語氣中帶著一絲隱晦的譏諷。

    “是不是十惡不赦我也搞不清楚?！眲⑿』ɑ剡^神，說“你說，陪陵之中那些騙人來做替身的人，算不算十惡不赦呢？他們也許做過善事，卻又犯下了惡行。那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如果做過一件惡事就不能稱為善，那世間就沒有一個好人了。可如果只因?yàn)樽隽艘患剖?，就說他是好人，那世間恐怕也就沒有能被稱為惡人?！?/br>
    浮生怔了怔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劉小花長長嘆了口氣，說：“以前我覺得，世間自有黑白之分?？墒乾F(xiàn)在，我卻覺得，善惡的界線并不是那么分明。他是不是惡人，我也不知道。該謝他，還是該恨他，我也分辯不清楚了。人為什么會這樣呢？”

    浮生聽著，笑笑“長成大人了，就會這樣?！鄙焓痔嫠樍隧槾孤湓诙叺纳l(fā)。明明是很突兀的舉動，卻被他做得很自然。好像如果別人覺得他這個舉動不恰當(dāng)，才是一種侮辱?！耙院竽氵€會遇到更多的煩惱呢?！彼路鹩X得這是一種趣事。

    劉小花不滿地扭頭避開他的手，說“你我還是你的長輩，你好這么跟我說話？！”毫不在意站起身“我再去找兩顆靈核來。等你好些了，我們就可以繼續(xù)上路?，F(xiàn)在七殿下也不知道在哪兒去了?？峙滤痛髱熜侄嫉炔坏??！?/br>
    浮生點(diǎn)頭說“好。”目光淡淡道“說起來，你跟七殿下關(guān)系確實(shí)不錯的。其實(shí)，你們年紀(jì)差不多，到是般配?！?/br>
    劉小花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說到這件事上來，還得出般配這個結(jié)論。

    說起俗世里的身世，程正治到底還是王室。她呢，很有可能只是個鄉(xiāng)下野丫頭?？梢f拋棄俗世成為修士之后，兩個人一個只是低階弟子，一個身為尊長，身份更是天差地別了。別說是不合適，就算是合適，她也從來沒有想過男女之情?！拔也虐菰趲煾缸?，只一心想要修道?！眲⑿』ㄕJ(rèn)真想了想又說：“我與他，大概因?yàn)槎际堑姑沟娜怂圆疟容^契合吧。惺惺相惜嘛?！?/br>
    “原來是這樣?！备∩鷶宽砬槠降?，仿佛是無意間說到這些事，其實(shí)并不十分關(guān)心。

    劉小花到覺得自己他這副樣子，自己卻還特別解釋一通，顯得有點(diǎn)奇怪了。轉(zhuǎn)身去捕獵不提。

    等劉小花走向門邊去，浮生的視線才又落在劉小花背影上。

    可當(dāng)劉小花察覺到什么回頭的時候。浮生只是在閉目假寐而已。

    劉小花莫明其妙地又向別處看了看，再次確定被注視的感覺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覺之后，數(shù)了數(shù)自己收集到了靈核，過去了一會兒時間，她就一共收集到了五個。

    收拾完手里的‘那個東西’再找到一個，就是六個。

    劉小花已經(jīng)注意到，一次性吃足夠數(shù)量的靈核似乎要比一顆一顆吃效果好得多。有這六顆，她相信浮生這次已經(jīng)能夠完全恢復(fù)。起碼走路和跑路是沒問題的。

    可是，在把最后一顆靈核挖出來，擦拭匕首的時候，的劉小花看著刀刃卻突然僵住。一開始，她認(rèn)為自己是看錯了，拉著衣角擦了擦匕首的側(cè)刃?？赡莻€東西仍然存在。

    她立刻伸手在自己額頭上摸了摸。

    可那里的皮膚分明是平滑的。等再舉起匕首來用光面照了照自己的臉，上面根本什么都沒有，好像剛才她所看到的完全只是幻覺而已?？墒钱?dāng)她放下心，要放下匕首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在倒影中什么東西在自己脖子上一閃而過。

    她立刻意識到，自己之前真的是看錯了，可能是一只什么蟲在她身上游走，立刻條件反射似地伸手去捂，她覺得自己是抓了個正著的，可是松開手，下面還是什么也沒有。

    劉小花有些疑惑，難道自己是看花了眼，那個東西只是血跡而已。她不放心地舉手匕首認(rèn)真地檢查自己的臉和脖子附近，還將衣領(lǐng)微微拉開了找尋，但確實(shí)是沒有什么。身上也沒有任何被爬的感覺。

    她只能相信，自己確實(shí)是看花了眼。

    不過這一照她到是意外地發(fā)現(xiàn)，脖子上那一塊愈合的傷，跟別處的皮膚真的很不一樣。她因?yàn)闋I養(yǎng)不好，平常的時候皮膚是屬于白但微黃那種。可是那一塊，皮膚格外地白。

    同樣的，她身上其它的傷口也是與沒有受過傷的地方相比，顏色相差比較大。她立刻扯開衣領(lǐng)，去看了看自己之前胸口受傷的地方，但那里卻很尋常，并沒有什么膚色上的差異。

    也許是新長出來的rou比較嫩？才會有這種脫胎換骨的感覺？過一段時間之后就會自然地跟其它地方?jīng)]有什么區(qū)別？

    劉小花不記得自己胸口當(dāng)時受傷的復(fù)原之后，與別處的皮膚相比有沒有什么不同。

    也許……有？

    也許…………沒有吧！

    她將疑惑按下去，拿著靈核喂給浮生吃。

    浮生吃完，閉著眼睛好半天。臉色從白到紅又白，額頭上浮出了好多汗來。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光看他的臉色神氣，就算什么都不說，劉小花也知道他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等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并沒有半點(diǎn)虛弱之態(tài)后，劉小花當(dāng)真松了一口氣。不過浮生在這間空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停在墻角不動了，表情卻是非常奇怪。

    劉小花跟在他身邊，但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研究了半天，也不覺得那面墻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對？”這句話說出口，劉小花就覺得自己問錯了。這個地方，沒有一處是對的好嗎。便改口問：“這里是不是還有別的通路，暗道什么的，可以通向真正的主陵去？”

    浮生卻搖頭“沒有了?！?/br>
    劉小花意外“可這里什么也沒有。國宗和其它宗派的人，為什么都要費(fèi)盡心機(jī)進(jìn)一個空屋子呢？”雖然前面幾關(guān)看似簡單，可如果不是知道實(shí)情的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都不可能平安進(jìn)得來。費(fèi)了這么多勁，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什么也不為？

    她有點(diǎn)懷疑，難道那些人是為了屋頂上這些珠子？可這些珠子已經(jīng)被她打下來好幾個，看上去跟普通的那些照明用的珠子并沒有什么不同啊。

    “對他們來說，這里不是空的?！备∩叩较銧t前望著那三柱香。

    劉小花環(huán)視著這空得不能再空的屋子，努力想從這其中體悟出點(diǎn)什么玄機(jī)來，可怎么也看也是空的。

    “你們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什么，當(dāng)然覺得是空的?！备∩﹃莻€石臺的邊角，說“前朝本不該亡。少帝即位正值青春年少，躊躇滿志。可不足兩年，就一心沉醉于兒女情事，將大好河山拱手送人，最后年輕輕就散盡修為而死。很多人都不明白是為什么。他身為圣帝，將來退位之后便了歸于國宗，修成不死之身，參悟大道而去。為什么卻一心救死呢？”

    劉小花愣了一下。突然有些明白，國宗為什么會對新帝不是那么喜歡。原來所有的先圣都不是死了以后才退位。想來也是，有國宗為后盾，恐怕做為圣帝真的是很難死的。否則，也不可能有浮生這番話了。

    可獨(dú)獨(dú)到了新帝這里，先帝竟然崩了。國宗里俱是血脈一體，新帝這樣謀逆，怎么能得到他們的信重。章鳳年說二師兄是個蠢人，大概也是因?yàn)橹獣云渲袏W秘的原因。他不是王室的人卻又稱得上前朝遺貴，可在少帝過逝之后，立刻就不再顯貴，那定然是外戚之類的存在了。

    就少帝這件事來說，劉小花也想不明白。單以已度人，如果是她的話，她大好年華，位極人君，又有國宗做為靠山，為什么會一心求死？就算是為情所困，也不至于鬧得這么大。瘋了嗎？

    可她又想，世間的事怎么能有定數(shù)呢。比如師父。

    她到有些痛恨起這個情字來。

    “既然有了懷疑，那難免的，就會有許多傳言了？”她問。

    浮生贊許地點(diǎn)點(diǎn)頭“這件事，到跟林阿嬌關(guān)系?！?/br>
    劉小花只覺得胸口發(fā)悶“我真不曉得，一個大男人，怎么會因?yàn)檫@點(diǎn)兒女私情，便不顧祖宗家業(yè)，不管父母寄望，不念晚輩敬慕，鬧成這樣。他不顧念著自己，也不顧念著別人嗎？豈不知道，要是他死了，這些在乎他的人該多么痛心難過？”

    浮生聽了，卻怔怔半天。說“人世間，最難解的便是一個情字。外人看著他不像樣子，誅不知道他自己也并不是心甘情愿的?！?/br>
    劉小花有些忿然：“不甘愿，就忘記了豈不是輕??？日子還長著，還大好的年華，自有更有意思的人，總會再有一個兩相情愿的愿意待他好。他為什么總想著這一個？”

    浮生看著她，卻笑起來：“你現(xiàn)在，還不懂得‘身不由已’這四個字。”這些笑，有些苦澀。

    劉小花意外：“難道你就懂嗎？”

    “我到希望我不懂?！备∩D了頓說：“我巴望你有懂的那一天。好叫你也吃吃我這苦頭?？梢舶屯闶菦]有那一天的?！?/br>
    劉小花‘嗤’了一聲，說：“你可放心，我就不會這么自尋煩惱?！?/br>
    浮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但我說少帝這件事，跟林阿嬌有關(guān)系，并不是因?yàn)橐粋€情字。”

    ☆、第96章 劉阿嬌（十二）

    “那是為了什么 ？”

    “你知不知道有字天書？”

    劉小花愣了一下，說：“我知道啊。以前我在田城的時候在藥鋪?zhàn)永镱^做過工，因?yàn)槎靡恍┧幚恚佔(zhàn)永锏拇笙壬€誤以為我看過有字天書呢?！?/br>
    浮生笑笑，說：“世間確實(shí)有這種誤傳，并且還不止這種誤傳。從來歷，到內(nèi)容，說法多得兩天兩夜也聽不完?？傻彩钦娴闹酪恍﹥?nèi)情的人，都明白有字天書與藥理無關(guān)。否則你以為覬覦那樣?xùn)|西的人得到了風(fēng)聲，會讓你有什么太平日子過嗎？”

    “那是寫什么 ？”

    “不知道?！备∩f“也許在這世上，只有少帝才知道。據(jù)稱，少帝就是因?yàn)榧次荒悄昱加隽职?，兩人?dāng)年才有了一段奇遇。少帝歸來之后，帶回來一本有字天書，從此他便一反常態(tài)。最后自毀修為而死。至于有字天書上到底寫了什么，卻沒有人知道。不過許多修士們都相信，上面描述了天道的終極，記錄了成仙的奧妙之所在?！?/br>
    “所以他們才個個都想進(jìn)少帝陵？”劉小花不可置信。

    “世上修士沒有幾萬萬也有千萬，誰不想成仙得道？”他見劉小花不說話，便問“怎么？”

    劉小花說：“我是不解。如果上面真的記錄了成仙的奧妙之所在，少帝為什么不登仙道去，反而自毀功法？如果真是這么了不得的東西，他為什么沒有交給國宗？他是正統(tǒng)帝王，與國宗是一條路上的人，有什么道理要帶著這么要緊的東西去死呢？”

    “所以說，那也只是傳聞。我是不相信的，不過是一本破書罷了。”浮生說著，信步在空蕩的屋子里慢慢轉(zhuǎn)著圈。劉小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過了一會兒，浮生就停下了步子 。口中說“那些人想盡辦法進(jìn)來，卻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座用于后人祭祀的虛墓，想必也跟我們一樣失望得很了。也許世人是永遠(yuǎn)也找不到少帝陵，也不可能知道有字天書上寫了什么的。也許這一切，都只是少帝開的一個玩笑，戲弄世人罷了?？尚Φ氖牵谷徽嬗腥艘?yàn)榘阉械木Χ挤旁谶@一件事上?！?/br>
    劉小花正要反駁，卻突然頓住，改口順著他的話，嘆息道“可不是嗎。不過卻不知道大師兄是被困在哪里的？我們還是快點(diǎn)找到大師兄離開這里吧。我早就覺得，這事情古怪得很。既然是這么不想讓人知道的陵墓，為什么卻大張旗鼓地搞出這么龐大的黃金城來？若是默默無聞的話，別人又怎么會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地方，把精力全都耗費(fèi)在這里呢？要是我不想讓人找到自己，估計(jì)也會這樣，先做一個轟轟烈烈的假陵，騙一幫后嗣年年去拜祭，弄得像真的一樣。然后誰也不告訴，自己隨便找個山包鉆進(jìn)去一躺，世人去哪里找？落得清靜。少帝到是個聰明人。”

    浮生笑笑，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那些人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峙轮皇遣桓市?。也不知道，多少人就因?yàn)檫@不甘心，喪命在此的?！闭f著回頭對她說“走吧。也許叔父早就出去了。”

    劉小花便好奇問：“原來大師兄是你的叔父嗎？”

    “我父親在家里排行第一。下頭有三個兄弟一個meimei。我姑媽便是少帝原配?！备∩f著，嘆了口氣，無比悵然的樣子“姑媽命數(shù)不好。雖然與少帝一場夫妻，可成婚之日起少帝便只將她看做修習(xí)的道侶。后來少帝不想再修道，也就再沒有理會過她。誰也沒有想到，少帝身亡我姑媽竟然一時郁結(jié)，隨他而去了。唉，當(dāng)年少帝是自散修為而死，先帝得了圣帝之位，對王室的人雖然寬仁大度，卻獨(dú)獨(dú)對我們章氏咄咄相逼，我們章家一場浩劫，便只剩我和叔父逃了出來。那時候我年紀(jì)還小。叔父拜入了小蓬萊之后，便將我收做弟子。只不過我因?yàn)槟且粓鍪鹿剩眢w不濟(jì)，并不常見人。小師叔才進(jìn)小蓬萊沒有幾天，所以不知道我。不過向師尊一問，便會知道我的事了?！?/br>
    劉小花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我就說，大師兄對你好得很。卻獨(dú)獨(dú)對我們這些新弟子這么兇。到底是親人?！?/br>
    浮生苦笑：“如果不是我身體不好，勉強(qiáng)靠靈核渡日，其它與普通人無異，就不用小師叔陪著來找叔父了。也不會在外面就不小心傷得這么重，沒幫成什么不說，反倒拖累你呢。還好小師叔你反應(yīng)敏捷，一下子將那個食rou樹核給我挑開，不然我現(xiàn)在早就死了。哪里能只傷了一個手，還能茍延殘喘到現(xiàn)在呢。只是，如今叔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