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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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賈政。 賈政只是個迂腐的讀書人,好面子些,可能會干些蠢事,但也不至于做多大壞事。但這個北靜王卻不一樣,要是有他挑唆賈政,賈政將來保不準會被他攛掇犯下砍頭的大罪。 賈政可是姓賈的。 為了避開北靜王,賈璉倒是可以把賈政調(diào)到外邊去,不過這廝很擅于玩忽職守,放他到外頭也不安全,倒不如在眼跟前更叫人覺得踏實。賈璉琢磨了會兒,最后決定還是給賈政尋個無害且犯錯也危害力不大的官去做。 如此肯定能保住賈政將來的‘官途’了,對二房來說算好事,對大家也算好事。 賈璉拿出從吏部侍郎那里討來的本朝所置官職明細,琢磨著選,看那個最適合賈政。這一次職位調(diào)動要多花點心思,找個永保安全最好。 正想著呢,那邊就有人傳話說賈政來了。 賈璉請賈政坐。 賈政抿著嘴角,微微翹著胡子,背著手先打量一圈廳內(nèi)的環(huán)境,屋子不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唯獨不順眼的就是桌上這兩盆綠苗子,突兀地放在那兒,有點礙眼。 “這是什么?”賈政皺眉瞧。 “木芙蓉。”賈璉坐下來,隔著兩盆東西和賈政說話。 賈政勉強也坐了下來,起初沒反應過來,接著冷吸一口氣,回過味兒來,“這就是寶玉口里那個……芙蓉?” 賈璉眨了下眼,算是附和賈政。 賈政氣得瞪眼,一掌拍桌,“這個孽障,不知上進,盡胡言這些怪誕不經(jīng)的話語。等我一會兒回去的,非得那皮鞭子好好抽他,叫他長長記性?!?/br> 賈璉:“寶兄弟那也是重情重義,再者說,這丫鬟死得也冤,好端端的什么錯兒都沒犯,我聽說還正臥床病著呢,就被人硬拖了出去。” “竟有這樣的事?”賈政一臉驚詫。 “這樣的事兒后宅不常有么,怎么,二叔都不知道?”賈璉輕笑一下,也不管賈政什么反應,就用這么肆無忌憚地嘲諷的語氣。 賈政心里的火蹭蹭往外躥,自覺很丟臉,強忍著怒火,勉強假笑對賈璉。“二叔今日來呢,是有話想和你商量?!?/br> 賈璉看他,等他后文。 賈政見賈璉根本不跟自己客氣,氣得七竅生煙,因想到北靜王的囑咐,這才把火氣硬吞了下去,耐著心思跟賈璉繼續(xù)道:“三日后,北靜王在府里辦了個迎春宴,就是幾個相熟的老朋友聚一聚,閑聊之類,不談正事。侄子也隨我一塊去吧,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正好可借機讓王爺為我們引薦一位貴人,宮里的貴人!” “老朋友聚?”賈璉挑眉問。 賈政還以為賈璉有意去,但要強調(diào)他不想結(jié)黨,忙肯定道:“對對對,都是些老朋友?!?/br> “那更不適合我了,我還年輕?!辟Z璉說罷,微微勾起唇角,瞇眼笑。 賈政愣了愣,反應過來自己已經(jīng)被賈璉生硬地拒絕,臉上頓時掛不住面兒了,再漸漸回味賈璉那句“我還年輕”,似乎在諷刺他們這些人又老又蠢又笨,賈政氣得無以復加,整個人頓然火冒三丈。 賈政在忍不住了,他怎可能一再忍受一個小輩對自己如此的侮辱。趴桌而起,指著賈璉的鼻尖就罵:“枉我如此有誠意的邀請你,你竟半點修養(yǎng)沒有,毫無禮貌——” “誠意?二叔若真有誠意邀請我,此刻就不會狗急跳墻,用如此不堪的言詞潑婦罵街了?!辟Z璉見賈政還想說,可沒心思也沒那個時間去聽他罵自己。他淡笑著說完這些話,禮貌性的對賈璉點了下頭,便伸手,示意他可以滾了。 賈政瞪著一雙牛眼珠子,赤面沖著賈璉,“我要——” “要做什么,行家法?你想像隨便打你兒子那樣打我?呵呵,”賈璉像是聽到一個很好笑的而笑話一樣,接連嗤笑三聲,“那真可惜了,你投錯了胎,沒那么幸運做我老子。之后又不夠爭氣、努力,做官也沒做過我。說到底你這位飽讀詩書的文采斐然的長輩,在官場上混得還不如我這個整日就知道沒出息不上進的種田小輩?!?/br> 賈璉三兩句話駁斥了賈政當年對他的那些羞辱。 賈政余驚未定,滿臉木然的瞪著賈璉。眼睛里有驚詫、憤怒,也有恐懼。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兩三年前的話會被賈璉搬出來,更加想不到賈璉而今連一點點那么一點點尊重都不給他。 “混賬,我畢竟是你二叔,你怎么能對我這樣說話,這是大不敬,大不孝!我、我……” “我只敬可敬之人,孝應孝的善人,你既沒有生我,也沒有養(yǎng)我,從沒有為我著想為我好過,你告訴我,我該拿什么借口孝敬你呢?”賈璉瞇著眼,身體前傾,慢慢湊賈政的臉。他不是喜歡瞪人么,那這次就讓他看個夠。 賈政到底沒有賈璉那樣的氣勢,微微后仰脖子,連退幾步。 “二太太來了!” 外邊傳話的聲剛落,就聽見一頓急促的腳步聲,王夫人沖進屋。見情景不妙,她忙攙著賈政,憂心地喚了一聲:“老爺!” 賈璉轉(zhuǎn)身,坐了下來,腰板挺直,一身氣派。 王夫人:“老爺,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大逆不道,出言不遜,他竟然對我——”賈政抱怨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賈璉拍手喚丫鬟。 “還不快去給二老爺二太太上好茶來,好生潤潤喉嚨?!?/br> 豐兒得令行禮,這便去了。 王夫人見賈璉那副囂張樣兒,恨恨地咬唇。在賈璉跟前,王夫人總是前所未有的覺得羞恥受辱。以前就是難過被罵,那也是在賈母跟前,但賈母畢竟是長輩,算不得什么。今天,他們夫妻在賈璉這個小輩跟前,竟然被他以那樣囂張地態(tài)度對待,當真叫人好沒面子。可恨,可惡! 王夫人掃視屋內(nèi)這幾個人,都是賈璉的親信,難不得賈璉如此囂張,今兒個他說什么話,都沒有外人學到賈母跟前去。他們夫妻和賈璉的關(guān)系早就鬧不和了,光憑她和老爺?shù)囊幻嬷~,只怕到老太太跟前也不會討好。侯爺,侍郎,這一官一爵像兩堵高得不見天的墻,徹底把他們二房和大房之間隔開了。 “你媳婦兒呢?”王夫人想到了靜芯。她畢竟是新來的,手還生,忽悠她可比對付賈璉容易。 賈璉:“有事忙去了,她是新婦,要顧的事兒太多,哪像二嬸您這樣悠閑呢?!?/br> “你——”王夫人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賈政更氣,十分受不了賈璉這囂張勁兒。當了這么多年的長輩,他還從來沒見哪個小輩敢像賈璉這么囂張的。他一把拉過王夫人,擼著袖子就表示要好好教訓賈璉這個侄子。 賈璉見狀,只笑,也不動。 王夫人慌忙拉住賈政,壓低聲音道:“你瘋了么?就是不顧念老太太那邊,還有圣上呢,你今天打了正受圣寵的侯爺,只怕明天就會有一紙詔書下到你身上?!?/br> 賈政心里倏地一下,全身的汗毛都嚇起來了。他抖了抖抬起的胳膊,緩緩放下,底氣不足地沖賈璉吼:“今兒個就看在你二嬸提你求情的份兒上,我先饒了你一遭,不然,我非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賈政恨恨地瞪一眼賈璉,冷哼一聲,終在王夫人這個‘臺階’的攙扶下,夫妻雙雙落荒而逃。 賈璉抿了一口茶,終臉色冷下來,把茶杯放下。 …… 大宋國每十日一次大朝,平日里若有政務,都是往皇帝的御書房那里奏報。 清早兒,賈璉將連夜寫得折子遞了上去。折子內(nèi)容是有關(guān)西北戰(zhàn)事后續(xù)問題的。 “愛卿啊,你提的這個邊種邊練的養(yǎng)軍法子很好!”皇帝高興地合上走著,從桌案后走出來,站到賈璉跟前,“一則解決了軍糧遠地運輸過于耗費的問題,二則免去了百姓們諸多賦稅之苦,三則還寬松了國庫,讓朕這個做皇帝的終于肯放心的吃口rou了。愛卿啊,你這是又立功了嘛!” “臣惶恐,臣只是在盡分內(nèi)之事?!辟Z璉還是用那句話回府皇帝。沒辦法,他這個農(nóng)業(yè)教授在古代就是詞窮。 “愛卿啊,你又謙虛,搞得朕心里都不好受了。上次就沒賞賜你,朕心里可不舒服了?!被实坜哿宿酆?,轉(zhuǎn)而拽拽賈璉的袖子,“走走走,陪朕到外頭透透氣去?!?/br> 于是君臣二人就走進了御花園。 而今是早春時節(jié),御花園內(nèi)雖然布景徑直,但畢竟沒有翠綠點綴,略顯了些荒涼。 “朕還從沒有在這時節(jié)仔細逛過御花園,不錯不錯,景致不錯嘛?!被实垡馕恫幻鞯匦χ瑐z眼帶著光亮。 賈璉瞄一眼皇帝,再確認看四周的景色,差點以為是自己眼睛有問題。這個皇帝的審美,有點與眾不同。不過也不稀奇,他的性兒本來就不一般,因為皇帝愛笑比較親和的關(guān)系,賈璉總是覺得這位主兒的心思十分深不可測。 賈璉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北靜王,有時候覺得皇帝和北靜王還真有那么一點像,只不過皇帝稍微正派一些。 “這入春了,聽說愛卿近來又忙得腳不沾地?” “回皇上,的確有一些?!辟Z璉回道。 “你辛苦了,而今這朝堂上一心效力國家,本分做事的大臣,太少,真的太少了?!被实蹏@息一聲,轉(zhuǎn)而挑眉掃一眼賈璉,“所以朕還是要封賞你,你幫朕解決了這么多大問題,朕不賄賂賄賂你,心里不踏實。” 賈璉忙拱手推辭,心里卻隨之一震。什么叫“不賄賂,心里就不踏實”,皇帝似乎在暗示什么。 “圣上早已經(jīng)封賞過臣,臣的大姐她——” “朕是聽平原侯說你從小就跟你大姐感情好,所以就順水推重做個人情把她放了回去,那根本不算什么封賞。嗯,那這次就加封你為戶部禮尚書,還是專司田地農(nóng)務這塊,朕知道你除了這些不喜歡做其它政務,特意為你加設了個這么個官職,正好這官升得連并你媳婦兒的誥命一塊兒加封?!?/br> 皇帝說罷,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稍微拉低聲接著問賈璉,“賈愛卿啊,你覺得朕的大兒子和四兒子比起來,哪個更懂事?” 第68章 春季的雜事 賈璉干脆打哈哈道:“大皇子聰慧好學,文武兼?zhèn)?;四皇子沉穩(wěn)機敏,見經(jīng)識經(jīng)。兩位皇子都有大才,各具千秋,難分伯仲?!?/br> 賈璉雖然喜歡說實話,但可不是傻子?;实鄣倪@個問題就是答案再明顯,他也不會直接說出來,更何況現(xiàn)實的確是兩位皇子難分伯仲。在繼承帝位的可能性上,賈璉覺得四皇子更適合一些。因為一點,四皇子比大皇子更沉穩(wěn),更懂得韜光養(yǎng)晦的道理。 “可是朕怎么聽說你跟四皇子更要好一些?!被实劬鞯难壑樽愚D(zhuǎn)啊轉(zhuǎn),落在賈璉身上。 賈璉:“四皇子于臣來說,有知遇之恩,平日走動自然會親近些?!?/br> 皇帝點點頭,這個理由他能接受。賈璉能有今日,的確是多虧了當初老四當初的提攜。 “那如果朕要你在他們之中選一個,你會選誰?”皇帝問完,生怕賈璉他不敢答,笑呵呵的表示,“朕近來憂心皇儲之事,有些糾結(jié)啊,不知道到底該選誰。倆孩子都很優(yōu)秀,就像你說的各具千秋。真是個難題呢,朕很愁啊,希望能有個人給朕一些意見。賈愛卿耿直端方,你的話朕最相信。千萬不要吝嗇,更不要客氣,實言便好,朕恕你無罪?!?/br> 賈璉心里笑,他真的差點被皇帝這一臉和善慈祥的面容給唬住了?;实圻@個選擇句問得妙,正確答案根本不在他提供的選項里。而今皇帝正值壯年,什么病災都沒有,提什么皇儲繼承大統(tǒng)之類,還遠呢。別說現(xiàn)在沒有立太子,就是立了,朝堂風云變幻,也未必就一定是那個人。做皇帝的最忌諱的就是在位時,皇權(quán)受到威脅。他若一時糊涂答錯了,現(xiàn)在可能不會有什么事兒,但以后的安全誰會保證??? “臣只效忠皇上?!辟Z璉一口脆,這個問題他不能猶豫。 皇帝表情閃過一絲明快,嘴角卻扯了下去,指了指賈璉:“你啊,朕正經(jīng)問你話呢,你卻也跟靖英光那個老狐貍一樣,跟朕打起了哈哈。朕不是要聽你們表忠心!” 皇帝說罷,就背著手走在了前面,面帶著笑。 賈璉隨后,雖看不見皇帝臉上流露出的笑容,但他從皇帝輕快地步伐上就能看出他的答案絕對正確。 “朕就喜歡你這孩子,務實,專注。”走著走著,皇帝突然頓住腳,回頭笑著對賈璉,“朕相信,有你在,定可以把戶部這點問題都給朕解決了?!?/br> …… 總算糊弄完皇上這邊,賈璉便急忙出宮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不巧,出了宮,馬車便被人給攔下了。是個小太監(jiān),瞧著有幾分眼熟。 小太監(jiān)悄悄給他傳話道:“明日午時,會賓樓一聚?!?/br> 賈璉蹙眉,打量那太監(jiān)一眼。 小太監(jiān)忙自我表明道:“大人難道忘了?我是秦王府的人?!?/br> 四皇子身邊的人?怪不得有些眼熟。 “我明日有急務,騰不出工夫,你替我跟王爺說聲抱歉?!辟Z璉冷冷看那太監(jiān)一眼放下簾子,便命車夫駛車。 小太監(jiān)追了兩步,見馬車走得那般快,再不說什么了,默默折返。 次日。 賈璉在碼頭,親自接了從全國各地湊集而來的煙草種子。開袋驗貨之后,賈璉很滿意的點頭。 程書良笑道:“大人,這些東西他們?nèi)及凑漳f的法子貯存運過來的,自然沒出什么岔子?!?/br> “這就好。”賈璉當即在碼頭將種子分配,送到戶部直轄的莊子上去。 “大人,今年您打算要大面積種植煙草?” 賈璉:“嗯?!?/br> “上萬畝地都種這個,會不會有些多?畢竟吸這玩意兒的人不算多,這東西也也不能當飯吃,種一點就夠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