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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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血液從身體里流掉,那種渾身漸漸發(fā)麻,眼前發(fā)出越來越密集的黑點,死神在向他招手,恍惚間他看到了自己的mama,那個總是溫暖著他的mama。 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可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身邊趴著的女孩讓他回到了現(xiàn)實,震驚后是極度的暴怒,扯掉針管,推開趴著睡覺的女孩,從床上跳下來,不管不顧的往外沖。 徐楠哎呦一聲驚醒,驚喜的看著靳東升醒來,可是隨后她變得有些畏懼,因為靳東升此時的模樣就像是個嗜血的羅剎。 “靳東升……” “是你,就是你爸?你憑什么救我,憑什么讓我繼續(xù)活著?我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靳東升用力咆哮著,可是失血太多的他此時更像是一只病貓。 徐楠突然笑了,上前拽住他的胳膊,然后竟然神奇的把靳東升給弄回了床上,看著他氣鼓鼓的模樣,咧嘴笑著。 “病貓!” “你叫誰病貓呢?想死是不是?”靳東升呲牙兇道,可是剛才的吼聲已經(jīng)廢掉了他太多的力量,此時強撐著說完后就剩下大口喘著粗氣。 “你不要死好不好?”徐楠白凈清秀的小臉上帶著笑,她的頭發(fā)有些微微發(fā)黃,也是有些營養(yǎng)不良的模樣,握著靳東升胳膊的手也很瘦,讓靳東升想到了雞爪子,他認(rèn)識她,因為住在貧民區(qū),那里都是打工或者是家庭條件不好的人住在那里,他們的條件不好,徐楠家也是一樣。 可是他很好奇平時這個看著他都要繞道的女生怎么今天這么大膽了,而且還敢這么跟他說話。 “你送我來的?” “嗯,我是剛聽你mama走了,真的,你別難過,別難過好不好?”徐楠那營養(yǎng)不良的模樣加上這樣的哀求的口氣就像是一根刺刺破了靳東升的怒火。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別怕,我也沒有mama了,可是我還不是堅持下來了?以前我姥姥就跟我說要堅強,你是男生哦,不該比我堅強的嗎?”徐楠突然抱住怒火中的靳東升,不怕死的說著,雞爪似得手還笨拙的拍著他的背。 靳東升哽咽了,無論怎樣他到底還個十幾歲的孩子,他使勁的哭著,想要發(fā)泄掉所有的悲傷,就這樣兩個如衣著破舊的孩子就在醫(yī)院里上演了這樣悲戚的一幕,了解了內(nèi)情的人紛紛伸出了援手。 “不要,我不要,你們都拿回去?!苯鶘|升冷硬的拒絕道,他雖然失去了mama,可是他不能變成乞丐,那只剩下他唯一的一點自尊再容不得任何的踐踏。 弱小的徐楠看著那些好心的叔叔阿姨,拿著本子把他們的名字都記了下來,小心的收好了那些錢,并不斷的道謝。 靳東升實在是受不了了,從床上費勁的起來,跛著腳,對著徐楠而去,扯下她手里的本子,刷刷幾下撕得粉碎,再朝著徐楠的臉上一丟,灑了一地的紙屑,白白的就像是雪。 “我說了我不要,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年輕人,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啊?”一邊的醫(yī)生有些看不過去了,這個孩子要不是那個女孩子及時從來,早就沒有命在這里吼人了,別人對他好,他還這么不領(lǐng)情,實在是不識抬舉。 “要不是人家發(fā)現(xiàn)你給你送過來,你看你還跟誰吼!”有些患者的家屬也跟著義憤填膺的說著。 “對不起,對不起,他真的不是那個意思,請你們不要再說了,謝謝大家?!毙扉o人賠禮道歉,大家也不忍心再為難她,等那些人都走了,徐楠挪到了靳東升身邊,扯了扯他帶著血跡的袖子。 “干嘛?”靳東升不耐煩的低吼,他一是實在沒有了力氣,在一個也不想引那么多人過來,從小到大他遭受的異樣目光還不夠多嗎?他受夠了,早就受夠了。 徐楠拿出自己的小錢包還有剛才別人捐的那些錢,癱在掌心里,“靳東升,沒有錢怎么出院啊?我的只有這些……” 靳東升這下是全都明白了,看著徐楠突然沉默了下來,整個人就像是xiele氣的皮球,他怎么會忘記這么重要的事情,他辦理完mama的后是已經(jīng)沒有錢了,而同在街坊里住著的徐楠也沒有,相比能送他來醫(yī)院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極盡全力的事情,剛才他怎么還能這么苛待這個人?想想自己真是混蛋。 “別難受了,一切都會好的,我mama就曾經(jīng)跟我說一切都會好的,只要我往前看,真的,我有時候?qū)嵲谑懿涣说臅r候,我就到公園里看天,看得久了,心情就會好的,要不一會兒我?guī)阍囋??”瘦小的徐楠笑著說道,原本并不起眼的五官卻因為這么笑變得明亮起來,好像她不再渺小。 靳東升聽著她的話,最后起身,看著打完的吊針和包扎好的大腿,“走!” “現(xiàn)在?” 靳東升一扭頭,兇巴巴的叫道,“難道你還有錢嗎?”說完就走。 徐楠看著他一瘸一拐的模樣,露出笑臉,她就知道他會好好的,緊追過去,在護理站找到人,辦了手續(xù),結(jié)算的時候雖然錢還是不太夠,可是財務(wù)室里的好心阿姨給墊上了,讓徐楠一直不斷地道謝,感激得不行。 靳東升的臉始終都臭臭的,可這次他沒有拋下徐楠,而是一直走在她的身邊,接診的大夫看到眼前的狀況,走上來,拍了拍靳東升的肩膀。 “小伙子,以后可不能那么魯莽了,知道嗎?還好這次你沒傷到筋脈要不你的腿可就廢了?!?/br> 靳東升沒說話,表情冷淡,十足的叛逆。 “就算不珍惜你自己,可是你現(xiàn)在身上可流著那女孩子的血,你當(dāng)時來的時候大出血,血庫里的又不夠,要不是她,你也不一定還能站在這里,惜福吧!”說完醫(yī)生又走到徐楠的身邊,掏出三百塊錢讓她拿著。 “叔叔,剛才我接受那些是因為手里實在沒有醫(yī)藥費,可是現(xiàn)在都夠了,這個我們不能要。謝謝您,謝謝您的這份好意,我們一定會記在心里?!睂O楠說著給那個醫(yī)生鞠了一躬,小臉上露出笑容,轉(zhuǎn)身牽住靳東升的手。“謝謝他們吧?” 靳東升看了看門口的一群人,也彎腰鞠了一躬,畢竟他們有恩于他是事實。 離開了醫(yī)院,倆人口袋里都沒有錢,距離住的地方還挺遠(yuǎn),徐楠只能讓靳東升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步步往回走,一路上徐楠講了很多,很多事情都超乎她年齡的成熟,也許是破敗的家,也許是同樣早逝的母親,也許還有…… 靳東升靠著那風(fēng)一吹就好像會倒下的瘦小身體,一股從mama離開之后就沒有的溫暖襲上心頭,那個堅強的含笑的面孔也成為了他記憶中不可磨滅的一頁,每每想起就充滿了感動。 倆人到了地方,徐楠把靳東升先放回了家,自己也趕快回家去了,可是靳東升還沒找好地方坐下,就聽到了隔壁傳來了一陣慘叫和叫罵聲。 他猛站了起來,是她?! “老子養(yǎng)你這個賠錢貨就夠倒霉的了,出去干了一天活還不給我弄口熱飯,我特么的養(yǎng)你干嘛?” “你怎么不隨著你那個死媽就去了?” “拖累老子,這么多年老子連個對象都找不到,你說你這個掃把星到底要害我到什么時候?” 接下里是一陣慌亂的跑聲,中間參雜著凄厲的慘叫,一聲聲刺痛著靳東升,他很想論起棒子沖過去,可是奈何他的腿連走路都成問題,從未有過的難堪,憤懣就這樣在心里發(fā)酵。 大冬天的,剛下過雪,平房里不少爐子的話能凍死人,可是家里什么都沒有,靳東升最后沒辦法只能扯過兩個被子裹在身上,靠在床頭看著外面又開始下起來的雪。 mama……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靳東升因為失血過多,精神狀態(tài)也不是很好,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又醒過來,屋子太冷,他睜開眼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縮縮頭迷迷糊糊睡了起來,他很餓,可是他什么都沒有,只能等到了明天再說,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愚蠢的刺傷了自己的腿,如果好好的,他怎么也能弄口熱乎的飯吃。 就在他想用睡覺躲過饑餓的時候,自家的大門發(fā)出吱呀一聲,難道是有小偷?靳東升警覺起來,可是隨即一想,這片兒的人哪個不知道他家現(xiàn)在窮的都要沒飯吃了,還會來偷?索性干脆不理,愛誰誰吧。 “睡著了嗎?”徐楠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就這月光看著她那個瘦瘦小小的身影,靳東升突然笑了,原來自己不是孤單一人,至少還有一個人在想著他的死活。 “還沒死呢?!倍嗲纷岬脑挘菗Q了二一個人,說不定早就走了,偏偏…… “那趕緊起來,我給你拿了粥,快點喝了?!闭f著摸索到了炕沿兒,拉開燈,把手里的飯盒放在靳東升的手里,眼神中透著焦急。 靳東升一打開撲面一股熱氣,聞著就很想,細(xì)細(xì)一看,竟然有好多的紅豆在里面。 “紅豆粥?” “嗯,我偷偷去王奶奶家要的,我爸上夜班去了,剛弄好,快吃吧,聽說這個也是補血的。” 靳東升喝了一口,甜的掉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很燙嗎?” “不,有點甜。” “哦,那是紅糖,據(jù)說也是補血的,我媽以前常喝,你不知道今天我來的時候你流了多少血,以后都別這樣了,要是被你mama看到了她該有多難受。”徐楠小心的勸慰著。 靳東升安靜的一口一口把粥喝完,身上感覺好多了,也有了些力氣,仰著頭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 “行了,以后我不會再做傻事了,要不真對不起救我一條命?!?/br> “這就對了,以后好好地,我們一起努力,我們班不少同學(xué)畢業(yè)就去南方打工了,聽說一個月能賺一千多塊呢,以后咱們也去吧?有你在,肯定沒人敢欺負(fù)我!”徐楠憧憬著。 “好!以后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人欺負(fù)你!”靳東升認(rèn)真地說道。 就在徐楠這偷偷的照顧下,靳東升恢復(fù)了,慶幸的是學(xué)校時義務(wù)教育,不用花什么錢,至于溫飽,因為這個地方能出去打工的都是年輕人,帶著孩子的老人挺多,還有力氣又不愿意閑著,所以很多人都在做煤球生意。 靳東升的在附近看了幾天就學(xué)會了,干脆和徐楠開始做煤球,倆人忙忙活活的生活上也能過得去,可是徐楠從來不要錢,她說怕被繼父給搶走了,所以錢一直是靳東升在保管。 這一年又結(jié)束了,靳東升看著錢包里的散錢,想到徐楠的生日,抽出幾張大票的攥在手里奔著市里就跑了出去。 等晚上他把一個小小的奶油蛋糕擺在桌子上,插上蠟燭,等待徐楠驚喜的那一刻。 聽到腳步聲,他笑著藏了起來,可是等他看到那個陌生的男人時,愣了。 “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靳東升被靳海峰當(dāng)天就帶回了家,他以為第二天可以去找徐楠的,可是因為靳海峰堂口里出了事情,只能匆匆離開,等他再回去找人的時候,那邊已經(jīng)是人去屋空,幾番打聽都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可是就是如此,這么多年下來,他依舊沒有停止尋找,但是他怎么也沒有想過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里再次相遇。 從過往的思緒中抽離,車子已經(jīng)聽到了王醫(yī)生的家門口,把車開進地下室,一臺擔(dān)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這邊人剛放上去,那邊已經(jīng)推入了手術(shù)室。 靳東升看著手上,衣服上的血,緊緊抿著嘴唇,渾身都在發(fā)抖,血,好多的血…… 耗子接到了徐睿的電話,說那邊的事情都已經(jīng)處理完了,讓他們放心,隨后又不經(jīng)意的問了嘴徐楠的狀況。 耗子說完電話,悄悄的看向蹲在手術(shù)室門口的靳東升,一米八多的大個子縮成一團,渾身籠罩著陰郁的氣息,這讓耗子也十分疑惑,從來沒見過老大這個模樣過,如果說里面的女人真的那么重要,那么……夜筱希呢?難道老大這是腳踏兩條船?想到這種可能,耗子無語了,但是心里說實話挺不忿的,畢竟剛才是個什么情況他們都看到了,而且在那個地方的女人能是個干凈的? 且不說是被迫還是自愿,經(jīng)過了大染缸的洗禮,她就是配不上自家老大,這點他看得很清楚,只希望老大不要糊涂,女人之間的爭風(fēng)吃醋可不是好玩的,而且里面有齊雅的關(guān)系在,到時候弄不好了大家都難堪。 “老大,回去換套衣服吧?”耗子小聲提醒道。 靳東升不為所動,眼睛緊緊盯著手術(shù)室,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他簡直不敢想象十年后的相遇會是在侯強的床上…… 那凄厲的叫聲,那喃喃的呼喚,這些年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他沒有早一點出現(xiàn)?為什么? 曾經(jīng)說過的保證,他竟然什么都沒有做到…… 狠狠的對著地面砸了下去,拳頭頓時紅了一大片,耗子捂住嘴沒敢發(fā)出聲音,這種程度的暴怒他多少年都不曾見過了,如果說上次的話,那好像是血洗付柏萬的場子,當(dāng)時的情景想想都覺得滲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睿也趕到了這里,手上拿著一套干凈的衣服,但是見靳東升如此,耗子搖了搖頭,倆人就跟在一邊等著。 終于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靳東升起身太快,可是腳已經(jīng)麻木了,要不是有徐睿他們倆人扶著指定會摔上一跤。 推開他們的手,拽住出門的白大夫,“人怎么樣?” 白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他焦急的模樣,倒也坦率的說道,“人已經(jīng)沒事兒了,雖然有失血,但是送來的很及時,但是……”抬眼看了看靳東升。 “到底還怎么樣啊?” “但是傷到了zigong,以后怕是在懷孕上會很困難。” 靳東升倒退一步,撐著墻壁,怎么會這樣…… 耗子和徐睿相互看了眼,也挺吃驚的,女人要是不能生育的話,那無疑是相當(dāng)痛苦的,現(xiàn)在的是事情可就難辦了,畢竟,這次那個女人替靳東升擋槍子的事情不假,雖然沒有她多事,也不會有多大危險,可是偏偏她還是做了,弄了這么個無法彌補的下場。 半天靳東升才緩過神,扭過身,看著躺在擔(dān)架車上瘦弱蒼白有些奄奄一息的徐楠,他忍不住撫上了她的臉。 “對不起,對不起……”靳東升不斷的懺悔著。 徐楠感覺有東西落在自己的臉上,她費勁的睜開眼睛,當(dāng)看到眼前流著眼淚的靳東升,也紅了眼睛,如紙的嘴唇,輕輕蠕動。 “你說什么?慢慢說,我在聽。” “別哭……” 半晌,靳東升才聽到了那兩個字,忍不住一笑?!拔乙呀?jīng)長大了,你這招不管用的,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輕輕的抱了抱她,就像是當(dāng)年她對自己那般。 徐楠忍不住哭了起來,這么多年的痛苦,折磨仿佛在這一刻找到了出口。 徐睿和耗子也看不下去了,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挺可憐的。 當(dāng)晚,靳東升就帶著徐楠回了自己在珠市的別墅,保姆看護都請了過來,為了讓徐楠好好養(yǎng)傷,靳東升想盡了辦法,而這些都看在了徐睿的眼里。 徐睿悄悄關(guān)上房門,走向站在不遠(yuǎn)處的耗子,輕輕嘆了口氣。 “怎么樣?” “沒怎么樣,守著呢,估計是嚇壞了。”徐睿低聲說道。 耗子仰天嘆了口氣,心道這叫個什么事兒啊,沒想到他們老大也有那樣一個青梅竹馬的存在,還好這不是在京都,要不指不定到時候成了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