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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后悔藥在線閱讀 - 第78節(jié)

第78節(jié)

    可此刻,看著兒子自己出去給媳婦買了一車冰回來,黎氏的心里還是很不是滋味,晚上溫紹卿回來見妻子郁郁的模樣,忙問:“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恒哥兒媳婦還是不舒服?”黎氏將白日里溫櫟恒出去買冰的事說了,眼眶微紅,十分不舍的道:“本以為兒子回來,我能好好的補(bǔ)償他,誰知道,我連一車冰都不能給孫子買,我這個娘當(dāng)?shù)陌 睖亟B卿靜默半晌,道:“陛下今日暗示我,瓦剌的老王被刺身亡,新任的大王是素來跟我大金不合的粘木托托王子,西北那邊怕有異動,近半個月來,瓦剌有散兵不斷sao擾邊境,陛下的意思可能要讓我接管西北軍務(wù),我想帶恒兒去…?

    ☆、255第一百零六章

    黎氏大驚,半晌才道:“帶恒兒去?可,可那怎么行?兒媳婦已經(jīng)五個多月了,眼看著就要生了,再說,再說,咱們好容易吧把兒子找回來了,你要帶他上戰(zhàn)場,萬一有個閃失”黎氏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她也知道溫紹卿想帶兒子去戰(zhàn)場,是存了要扶持兒子的心思,可對這個好容易的回來的兒子,她有一千一萬個舍不得??!

    溫紹卿如何不清楚妻子的心思,嘆了口氣,將妻子拉進(jìn)懷里,給她擦了擦眼淚,溫言細(xì)語的安慰道:“你別哭,你也知道,咱們溫家如今崛起,是靠了我的戰(zhàn)功,我是武將出身,若在太平盛世,武將是不及文官的,可好在圣上是行伍出身,對武將比較看重,可咱們家除了我再沒人在軍隊中有建樹了,二弟和三弟根本就不是習(xí)武的料,他們下面幾個侄兒也都不是習(xí)武的苗子,剩下幾個族中的子侄都是吃喝玩樂在行,真上了戰(zhàn)場還不得尿褲子?非池本來是個好苗子,可他命不好,如今已經(jīng)廢了,非凡是個讀書的料,習(xí)武卻不行,只有恒兒像我,武功高強(qiáng),人也機(jī)靈,圣上如今看重我,可我畢竟年歲大了,還能再上幾年戰(zhàn)場?溫家的將來就要看恒兒的了!”他頓了頓,又道:“你放心,這是咱們唯一的兒子,跟著我去,我還能讓他去打先鋒不成,在軍隊里歷練一番,有跟隨我多年的部下照看,他吃不了虧的,至于兒媳婦那,貞娘是個大氣的孩子,她能想明白,好男兒保家衛(wèi)國建功立業(yè),豈能因婦人之事困???恒兒如今不過是個武秀才,明年就算中了武舉也不過還要去國子監(jiān)熬上幾年考武進(jìn)士,這樣一步步的熬還要熬個三年五載的,哪比得上立戰(zhàn)功快?你放心去說,我相信貞娘能想明白這個道理!”

    黎氏心里即安慰又心酸,不免嗚咽了半晌,才好了。

    第二日去看貞娘時隱晦的提了這事,滿屋子的冰讓屋子里散發(fā)著涼絲絲的氣息,貞娘覺得精神了不少,聽了黎氏的話,半晌才道:“母親,我明白,你放心,相公能得父親愛重是他的福氣,相公不在家,以后我陪著母親!我自小身子骨好,孩子也一定能健健康康的,母親放心就是”

    溫櫟恒對于這件事倒十分歡喜,他喜歡天地高遠(yuǎn)的草場,喜歡雪夜彎弓的荒漠,喜歡號角聯(lián)營的蒼茫,對他來說那才是讓他血脈沸騰的地方,只是,他看看腹部高聳,膚若凝脂,眉目如畫的妻子,有些不舍的道:“那,你生孩子我不在,你怎么辦”

    貞娘看他傻乎乎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怎么辦?該生還的生唄,我爹要回京述職,我娘不放心我生孩子,也要跟來,估計,我舅舅和龍姨娘也要來的,這么多人陪著我生孩子,你怕什么?”

    溫櫟恒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好妹子,你等著我,等我給你掙個誥命回來!”

    貞娘嬌嗔的白了他一眼:“你平平安安的就成,我要那個誥命做什么?不能吃不能嚼的,不過一套霞帔,穿著還怪沉的”

    溫櫟恒看著她媚眼如絲,嬌俏可人的樣子就食指大動,一把攬過來不由分說就吻了上去,唇舌攪拌,狠命的吸吮粉嫩的唇瓣,一雙大手順著松松的白綾緞寢衣就伸了進(jìn)去,因為懷孕的關(guān)系,那處雪玉般柔軟的玉峰愈發(fā)豐滿起來,一只手幾乎不能掬住,沉甸甸的,仿佛玉雪可愛的水蜜桃,溫櫟恒狼性大起,一手拽開衣襟就將臉埋了進(jìn)去,舌頭糾纏著粉嫩的櫻桃盤旋,貞娘只覺得身上一陣陣麻酥酥的,有心推開他,又一想,自從天氣熱了,自己不舒服,溫櫟恒就壓著自己的欲】望,不敢碰自己,兩人大概有半個多月沒親熱了,他身體強(qiáng)壯,成親之初幾乎每晚都要上一次兩次,如今自己有了身孕,他又不肯要通房,全是自己忍著,這樣想一想,不免心疼起來,就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的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濕熱的舌頭順著胸】乳一點(diǎn)點(diǎn)向下滑去,直到腿間的花心。

    男人在性】事方面總有些無師自通的領(lǐng)悟力,如今的溫櫟恒不再橫沖亂撞了,極具耐性的哄著貞娘將雙腿分開,就著明亮的燈光,看那光潔的私密處,卷曲茂密的叢林,略分開就能看到淺淺的櫻粉色的唇瓣,溫軟濕潤,有了晶瑩的汁液滲出,那股熟悉的梔子花香味又開始濃郁起來,嗅著這甜美的芳香,溫櫟恒眼神開始幽深起來,呼吸急促,血液流動加速,他俯□,用舌尖一點(diǎn)點(diǎn)挑開那濕滑的甬】道,慢慢的舔舐那小小的殷紅的紅豆不一會,就看見貞娘渾身晶瑩的肌膚泛起了粉紅色的迷人光澤,她的聲音也帶著破碎的哭泣似的嬌羞:“你,你快點(diǎn)”

    溫櫟恒滿意的一笑,抬手迅速的撕開自己的衣衫,露出線條分明的麥色肌膚,強(qiáng)健有力的臂膀輕輕一抬就將那團(tuán)粉嫩的嬌軀抱入懷中,猙獰火熱的欲】順著欲】望順著濕滑的甬道直直的插】入,貞娘發(fā)出一聲驚愕的嬌喘,小嘴不滿的撅起,一雙情】欲彌漫的眼睛仿佛籠著一層煙霧,嬌嗔的輕聲:“你輕點(diǎn)”

    溫櫟恒一手扶著她的柳腰,一手掐著她白皙的臀輕松的上下移動,粗啞的笑:“我知道,你不用用勁,我來就好”

    門外值夜的是薔薇,聽見里面的動靜,忙紅著臉退出去,輕輕去了小廚房,今晚小廚房當(dāng)值的是麻二媳婦,正和一個粗使婆子磕著瓜子嘮嗑呢,一見薔薇忙笑著問:“姑娘怎么來了?可是少奶奶想吃什么?”薔薇臉一紅,低聲道:“燒點(diǎn)熱水來,怕是等會奶奶要用!”麻兒媳婦立刻明白了,笑道:“咱們少爺和少奶奶真是恩愛”

    待薔薇一走,麻兒媳婦就一邊捅爐子一邊跟那婆子道:“咱們這位大少爺可真怪,那么多標(biāo)致的丫頭一個都不碰,整日就圍著咱們少奶奶轉(zhuǎn),都這么大肚子了,還興致不減呢”那婆子一張褶皺的老臉露出猥瑣的笑容:“咱們少奶奶八成有什么過人的地方唄”

    繡春得了這個信后跟杜銘鶴說了,杜銘鶴沉思良久,去找了溫櫟恒,懇求溫櫟恒帶上自己,溫紹卿對杜銘和的才學(xué)很欣賞,也并不介意身邊多一個幕僚,于是將杜銘和加入了隨性人員。

    繡春雖然不舍,可丈夫難得有建功立業(yè)的機(jī)會,也無可奈何。好在她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地位穩(wěn)固,兩口子盤算了手中的銀子,大概有三百多兩,杜銘鶴做了幕僚,以后每個月還能有十兩銀子的收入,繡春是貞娘身邊的管事娘子,一個月有二兩銀子的進(jìn)項,如此繡春生下孩子還可以請個人幫忙照顧,積蓄個一兩年,就可以在旁邊的巷子買個小一些的房子了。

    五日后,溫府接到了圣旨,封鎮(zhèn)南候、原西南都指揮使溫紹卿為西北五軍都督府左都督,節(jié)制西北軍和西北所有衛(wèi)所,其子溫櫟恒為百戶,隨父從軍,為國效力。

    七日后,淚眼婆娑的黎氏,挺著大肚子的貞娘,面無表情的常夫人以及府中所有的少爺小姐,在一大群丫鬟婆子的簇?fù)硐略诙T處送走了溫紹卿爺倆。

    溫櫟恒走后,貞娘一如既往的每日給黎氏請安,回房間做針線,她做的都是溫櫟恒的衣衫鞋襪,繡春和忍冬帶著幾個二等丫鬟幫著裁剪衣料,納鞋底,每個人似乎都忙的不可開交,只是貞娘的眉梢眼底有了些許郁色。繡春怕貞娘悶出病來,常勸著她出門走走。

    進(jìn)了九月天氣微涼,是北方最舒服的季節(jié),貞娘的肚子又大了些,扶著忍冬的手在花園里走走停停,這也是張嬤嬤的囑咐,要她多走動,將來生孩子的時候才好生,貞娘如今已經(jīng)懷孕七個月,肚子大的根本看不到腳,面龐紅潤白皙,穿著寬松的水綠色湖綢夾衣,看上去眉目端麗恬靜。

    侯府的花園很大,可跟江南的碧溪園比還是小了些的,逛了小半個時辰也就差不多了,貞娘隨便找了一處樹蔭下,讓繡春放了大紅織金絨的坐墊坐了一會,薔薇忙給貞娘披了一件石青革絲披風(fēng),貞娘笑道:“不過坐一會,哪用披著勞什子?”薔薇笑道:“奶奶此刻身子金貴著呢,一點(diǎn)都閃失不得,前兒您略咳嗽兩聲,夫人就心疼的把奴婢叫去數(shù)落了一頓,說奴婢們伺候的不當(dāng)心,萬一少奶奶著了涼豈不又是奴婢們的罪過,所以啊,您就當(dāng)心疼我們,好歹先披著!”

    繡春笑道:“你這小蹄子嘴最巧了,話都讓你說盡了!”

    貞娘笑著跟繡春道:“你懷孕還不到三個月,正是最要緊的時候,我讓你回去歇著,你就偏偏不肯”

    繡春道:“我一個農(nóng)家姑娘出身,身子皮實著呢,您讓我一日日家里閑坐著,還不如這般跟著少奶奶舒心呢?!?/br>
    柳兒掩嘴笑道:“怕是繡春jiejie怕自個在家惦記著杜姐夫,一個人呆不住呢”

    繡春伸手去擰她的嘴,一邊啐道:“你這小蹄子,凈說起我來了”

    后面幾個丫鬟就跟著笑了起來,貞娘也笑的十分開心,不經(jīng)意間一回頭,卻見遠(yuǎn)處菊花叢那邊一個人靜靜的坐著看著她們,貞娘一愣,仔細(xì)打量,卻是坐在輪椅上的溫非池,神色平靜,眼神浩渺,身邊只站著一個面色冷漠的小廝。

    她們在這里笑語鶯聲,他一個人在遠(yuǎn)處落寞的看著,兩個人隔的不遠(yuǎn),卻仿佛隔著山海歲月,隔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貞娘站起身,頷首示意,因為隔著遠(yuǎn),倒也無需打招呼,溫非凡大概也看見了她示意,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神溫和。

    貞娘道:“覺得乏了,咱們回去吧!”一行人就呼啦啦的跟著她走了。

    溫非池仍然默然的靜坐,很久都沒有動,仿佛即將靜默成一個雕像。

    他沉默的看著那石青色的身影慢慢的走遠(yuǎn),消失,一個十分蕭索的笑容就勾在了唇角上。

    那女子還是那樣明艷端麗,透著晶瑩白皙的膚色,仿佛帶著玉或者琉璃的質(zhì)感,似乎一碰就會碎了似的,他本就是風(fēng)華絕世的男子,美麗高貴的女子見過不知凡幾,可她明明比那些女子的出身都卑微,卻絲毫沒有小家子氣,反而有種雍容灑脫的氣質(zhì)。她的聲音很好聽,有點(diǎn)江南女子的甜糯,輕柔綿軟,清脆婉轉(zhuǎn),讓人不知不覺的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256第一百零七章

    他在周身冰冷痛苦不堪的時候聽見她的聲音,透過細(xì)密的竹簾,看見車外亭亭而立的女孩,精致美麗,膚光如雪,平靜溫和,輕輕笑著說:“若是趕著回京找大夫,勸尊駕還是尋個船快捷穩(wěn)當(dāng)些,過了蘇州再往前走水路多,旱路多山,這個季節(jié)泥濘多雨,道路崎嶇比較難走,若你家主人身子不好,還是走水路穩(wěn)妥些”

    莫名的他覺得周身的疼痛似乎減輕了許多,生平第一次,他想要一個女人,能給予他平靜溫暖感覺的女人,他招呼馮建問這女孩的身份,想著等回京城治好了病定要納了她來,誰知,她竟是定了親的,而且,居然那么巧,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世事翻覆,蒼狗白云,那一日,他隔著竹簾望著她,那么近,又那么遠(yuǎn),那層薄薄的竹簾,隔住的,原來是永遠(yuǎn)的距離。

    再見面,她站在英姿勃勃的男人身邊,溫柔甜美的微笑,輕聲喚他“二弟”。

    “二弟”,他是她的小叔子,她是他的大嫂。

    生命待他,從來都這樣殘忍,這樣冷酷。

    他落寞的仰起頭,無聲的吐出一個名字“貞娘”,似乎因為在心底放的太久,太深,而發(fā)酵出酴釄的酒香一般,纏綿、哀傷、濃烈、甘甜,而后,黯然的長久的靜默九月中旬,貞娘陪著黎氏出席了馮大學(xué)士的母親——馮老夫人的六十歲壽辰。

    這意味著貞娘第一次以鎮(zhèn)南侯溫家長媳的身份進(jìn)入了京城貴族的圈子了。

    馮思倫是名滿大金的清流名士,曾做過翰林院學(xué)士,門生遍天下,溫家的長女就定給了馮家的次子馮昭。因此兩家即使至交也是親家。

    除此之外,馮老夫人還是黎氏的遠(yuǎn)方姑母,據(jù)說當(dāng)年黎氏進(jìn)京尋夫,發(fā)覺夫君另娶,當(dāng)時就不想活了,是這位姑母一個耳光打在黎氏臉上,厲聲質(zhì)問:“死了就成全了別人,你是我黎家的女兒,可還記得我黎家的家訓(xùn),貞孝節(jié)烈,你這會死了,你就是辜負(fù)了黎家的家訓(xùn),辜負(fù)你父母,他肯認(rèn)你,你就是他的發(fā)妻,常家小姐再高貴,也是后進(jìn)門的,須尊你為大,他若不肯認(rèn)你,我就給你一身麻衣,你去撞死在溫府門前,姑姑我替你收尸!”

    黎氏對這位姑母十分敬重,兩家一直相處親密。

    這次黎氏帶了貞娘上門給老夫人祝壽,也是想讓貞娘認(rèn)認(rèn)親。

    老夫人滿頭銀發(fā),微胖,穿著一件暗紅色遍地金團(tuán)福對襟褙子,梳著高髻,頭上戴著金珠累絲點(diǎn)翠金梁冠,氣質(zhì)華貴,笑容和煦,倚在大紅天鵝絨靠枕上跟黎氏說話:“早就讓你帶來給我看看,偏偏不是我身子不好,就是你兒媳婦身子不便,折騰到今兒才算領(lǐng)來了,孩子過來,讓我瞧瞧”

    黎氏朝貞娘示意,貞娘上前給老夫人見禮,裙裾微搖,步態(tài)優(yōu)雅,即使腹部高聳,也不顯笨拙,老夫人眼睛中有了笑意,讓她走到近前,拉著她的手道:“好孩子,叫貞娘是吧?看著是個大方整齊的孩子”老夫人揮揮手,身后的一個個子高挑的丫鬟捧了一只托盤上前,里面放了一對一尺多長的青玉浮雕福壽如意。貞娘忙要下拜道謝,老夫人忙扶住她:“你懷著身子,總拜來拜去的,再累壞了可怎么好?”

    又跟貞娘閑談了幾句,就安排馮家的大夫人羅氏帶著貞娘去隔間休息,大約因為今日拜壽的人多,也有身子較弱或懷著身孕的女眷,馮家特意僻處一處隔間安排這樣的女眷休息,這里是一個十分寬敞的偏室,里面是兩鋪大炕,屋內(nèi)的陳設(shè)十分華麗,都是些相思木或黃花梨的家具,炕上放了小巧的炕桌,桌子上擺放了許多蜜餞點(diǎn)心,羅氏笑著讓貞娘上炕靠一會,并細(xì)心的讓丫鬟上了一盞銀耳百合湯:“你懷著身子,不能喝茶,喝點(diǎn)這個吧”貞娘忙道謝,羅氏又道:“少奶奶寬心坐著,今兒來拜壽的人太多,我讓我的二女兒含笑來陪你說說話可好?”貞娘知道大夫人是要去招呼別的客人,忙笑著客氣:“大夫人只管忙去吧,我身子沉,本不該來府上給您添麻煩的,只是我婆婆敬重老夫人,一定要讓我來拜望,給老夫人添福壽也是我們晚輩的榮幸,只是要給您添麻煩了,今日來的賓客多,您只管忙去就是,我不礙的!‘大夫人見貞娘說話通情達(dá)理,人也實在,心里很,畢竟這自己兒子未來的大舅子媳婦,該交好還是要交好,又客氣了幾句,就出去了,沒一會,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孩帶著四個丫頭走了進(jìn)來,十五六歲的年紀(jì),一身茜紅色折枝牡丹暗花對襟圓領(lǐng)褙子,白色百褶裙,裙角壓了海水瀾紋,頭上梳著先下京城最流行的墜月髻,髻頭上嵌了金累絲托鑲茄形墜角兒,明晃晃的,襯著兩道彎眉,一對月牙般的笑眼,圓臉,膚色健康紅潤,只是皮膚不是很細(xì)嫩,有些粗糙,看樣子就是馮家的二姑娘含笑了。看上去倒真是人如其名,總是含著笑意,透著幾分喜氣。

    馮含笑一進(jìn)門就笑瞇瞇的道:“你就是貞娘吧?我跟元敏是好朋友,她給我來了信,說她的好友嫁給了鎮(zhèn)南侯的長子,最近剛剛認(rèn)祖歸宗,回了京城,我一直惦記著想著什么時候能碰見你就好了,誰知道你今日竟然來了我家,我特意跟我娘討了這個差事,就想著見見你呢”

    貞娘十分驚喜,她離開江南后,就一直跟元敏書信來往,回京城后,還特意讓溫櫟恒帶了禮物去看望了鎮(zhèn)國公府的安老夫人。

    貞娘沒想到元敏居然跟含笑提及自己,忙笑道:“沒想到馮小姐跟敏jiejie居然是好友,實在是意外之喜”

    馮含笑落落大方的坐在貞娘對面,笑道:“你從江南來,敏jiejie在江南怎么樣?婆家好不好?”

    貞娘遲疑了一下,才笑道:“元敏jiejie挺好的,林家世咱們大金最有名的世家,族人眾多,林家二公子長得一表人才,待敏jiejie也十分好,敏jiejie四月時生下了長子盟哥兒,林家十分看重呢”

    馮含笑撇撇嘴,神情間有些嬌俏,道:“最可恨她嫁的那么遠(yuǎn),原本說好的,要都嫁到京城,離的近一些,以后也方便來往,誰知道,她竟然嫁去了江南,唉,日后哪里還有機(jī)會見面了!”一副十分遺憾的樣子,貞娘對這位馮家姑娘的坦率可愛十分好奇,要知道,馮思倫是出了名的謹(jǐn)言慎行,據(jù)說他做官的名言就是“萬言萬當(dāng)不如一默”,他的書房掛著一副匾額,是他自己所寫的“慎獨(dú)”,意在告誡自己時時自省。

    可他的女兒居然是這樣一個天真坦率的女孩,實在讓貞娘很意外。

    兩人又聊了一會,貞娘才知道,這馮家嫡出的女兒有兩個,大姑娘前年嫁去了浙江布政使曲家,二姑娘此時正在議親。

    馮二姑娘提及自己的二哥,很是得意的道:“等會我?guī)デ魄颇沁叺囊捞m居,那就是我二哥設(shè)計的,很多人都夸贊他心思巧妙”

    一時,有丫鬟來報:“開戲了,老夫人和大奶奶請二姑娘帶著溫大少奶奶去看戲呢!”

    馮含笑卻道:“又是弋陽調(diào),有什么好看?你回稟我娘,我?guī)Т笊倌棠倘ヒ捞m居玩,那邊又清靜,又舒服,不跟她們看戲去了!”

    那丫鬟似乎也是個有頭臉的,聞言笑道:“也好,老夫人也說了,這看戲都是她們這些老人們喜歡瞧,那些平輩的小姐們許是不太喜歡,也別掬著大伙兒了,讓二奶奶領(lǐng)著曲家小姐,聞家小姐和蘇家的三位小姐去了水邊釣魚去了?!?/br>
    含笑聽了更加高興起來,讓丫鬟扶了貞娘,帶路去了依蘭居,這處院落其實不遠(yuǎn),出了老夫人的住所拐個彎就到了,是一處十分清幽的院子,里面皆是各種蘭花,廊柱和窗欞上也都雕刻著蘭花的浮雕,看得出此間的主人很熱愛蘭花,最奇妙的是不知從哪里引來了一處溫泉活水,直通屋子里面,里面修建了一座蘭花型的浴池,用白色石塊鑄成,這白色的石塊卻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做的,打磨的十分光滑整潔,似玉非玉,摸上去溫潤光滑,里面的溫泉水還冒著汩汩的熱氣,云煙繚繞,這屋子也并非一般的屋子,似乎是用竹子搭建的,四面都是紗簾竹簾環(huán)繞,浴池邊上還放著一個精巧的茶桌,上面放著酒壺和酒盅,讓人不難想象,主人躺在溫泉水里,享受這溫泉的沐浴,再喝上一盅美酒,實在是一盅享受?。?/br>
    含笑道:“我父親最愛蘭花,母親卻最喜歡溫泉,可你也知道,那宮中的溫泉非我們這樣的凡夫俗子能覬覦的,我二哥就想到這個方法,從咱們后面的驪山上引了溫泉水進(jìn)來,蘭花喜歡溫暖潮濕的環(huán)境,有了溫泉的溫度,我們家的蘭花可以比尋常的蘭花多開好幾個月呢……”

    貞娘點(diǎn)頭贊嘆:“令兄實在是心思奇巧,難為他怎么想出這樣的方法來?!?/br>
    含笑得意的:“我二哥不僅聰明,人長的也俊朗,”似乎想到什么,又不好意思的笑道:“當(dāng)然,比你們家那位玉郎是比不上的,可也算一表人才的。關(guān)鍵我二哥性格寬和,人品也好……”

    貞娘若有所思的看看她,忽然笑道:“我們家大小姐已經(jīng)跟你二哥定了親事的,你這樣向我推薦你二哥,是怕我們家的大小姐不滿意?”

    含笑不好意思的道:“才不是呢,我和茜柔姐打小就認(rèn)識的,關(guān)系也很好,可是我二哥是自幼被父親送去老家柳州的,中了秀才才回來的,茜柔jiejie從來沒見過我二哥,我怕她不放心,才……”

    貞娘伸手撫摸了一下嬌嫩的蘭花,略有深意的笑道:“我明白,這個傳聲筒定會幫你傳到的!”

    ☆、257第一百零八章

    含笑似乎完成了一件心愿一般,如釋重負(fù)的松了口氣,道:“好jiejie,多謝你了!”

    又在依蘭居玩了一會,含笑就帶著貞娘去了壽宴,貞娘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輔國公府的安老夫人,靜安王老王妃,秦家四小姐秦素娥含笑好心的低聲指點(diǎn)她:“那個是靜安小王爺?shù)耐蹂质?,聽聞是敏jiejie的大姑姐呢,才嫁到京城兩年,那個穿淺藍(lán)色褙子的是秦家四姑娘,咱們京城出了名的才女,上次皇后舉辦的賞菊宴上做了一首詩,很的皇后的喜愛,都傳言太子妃一直不孕,皇后有意為太子納她為側(cè)妃呢,還有那邊那個穿紫色白蝶裙的,那是內(nèi)閣宋閣老的小女兒宋娉婷,她身邊站著的是羅家的二小姐羅秀玉,嗯,估摸也也聽敏jiejie提過她吧?”含笑的笑容有些曖昧,估計滿京城的閨秀們都知道輔國公大小姐跟太子妃的meimei羅家二小姐不對盤,貞娘抬眼望去,她看的卻不是羅秀玉,而是林靜語,站在靜安王妃身邊,穿著華貴的真紫色刻絲圓領(lǐng)窄袖對襟褙子,袖口和領(lǐng)口都是三寸的金絲牡丹溝邊,白色百褶裙,頭發(fā)梳成繁復(fù)的牡丹髻,滿頭珠翠,一張清麗秀美的臉蛋帶著溫馴、淺淡的笑容,只有貞娘能夠看出來,那笑意只在臉上,那雙明艷的丹鳳眼中是深深的倦怠。

    自從決定回京城,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京城的貴族女眷圈子就這么大,她會碰到林靜語,會碰到靜安王妃,她并不意外,也做好了以陌生人的姿態(tài)見面的準(zhǔn)備,可是,真的見了面,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那是她前世的主人,小姐,她們相處了很多年,她視她如心腹姐妹,甚至臨終時將唯一的兒子托付給了她,她們曾經(jīng)在一起分享過很多秘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對林靜語一直忠心耿耿,甚至為了她舍了自己女兒家的清白比較起曲謫,她前世的記憶中更多的是林靜語。那個安靜、聰明、敏感、憂郁的女人。

    她也許對前世的玲瓏不錯,但那也僅僅是作為主人對奴婢的寬厚憐惜,她需要的是奴婢的忠誠和機(jī)敏,是這份忠誠所能為她帶來的利益。

    再次見到林靜語,貞娘有些怔忡,有些恍惚,她終于可以挺胸抬頭的站在她面前了嗎?不是奴婢,不是姨娘,不是出身卑賤時時必須仰望的下人了?

    作為鎮(zhèn)南候府的嫡長媳,她是溫許氏了,是這貴族女眷中的一員了,不是見不得光的婢妾,是堂堂正正的妻!

    黎氏將貞娘介紹給熟悉的貴族夫人們,貞娘臉上帶著端莊的笑容,從容優(yōu)雅的跟夫人們聊天寒暄,風(fēng)姿高貴,談吐不俗,很快贏得了包括林靜語在內(nèi)的很多夫人的喜愛。

    輔國公的安老夫人拉著貞娘的手笑道:“這孩子是我孫女的手帕交,是我看著長大的,剛見的時候也就七八歲吧,還是個孩子呢,一晃眼就這么多年,這孩子都要做娘了,當(dāng)初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是個有福氣的,想不到,咱們娘倆還真是有緣分的,如今你成了鎮(zhèn)南候府的大少奶奶了,我也老了”

    周圍的夫人們都一愣,輔國公府跟鎮(zhèn)南候府在朝堂上政見不合,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鎮(zhèn)南候溫紹卿和輔國公安廷均同是武將,可“貞jiejie,你怎么了?”貞娘回過神來,看見含笑有些焦灼的臉,她用手撫額,道:“可能出來太久,有些倦了,煩勞二小姐,能不能帶我去歇一歇?”

    含笑信以為真,忙帶著貞娘去了老夫人的隔間內(nèi),看貞娘的臉色有些發(fā)白,還特意請了府上懂些醫(yī)術(shù)的嬤嬤來給貞娘號脈。

    大概是聽到貞娘不舒服的消息,馮家大夫人忙跟著過來問候,鎮(zhèn)南候如今是圣上的寵臣,侯爵的名號也就罷了,那西北軍左都督可是正一品啊,是武將的最高職位了,溫家此時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時,這是溫家的長子嫡孫,可萬萬不能在自己家里出一丁點(diǎn)差錯。

    大夫人端正的發(fā)髻有些蓬松了,額上還有些汗水,坐在炕上,面有郁色,小聲呵斥女兒:“讓你好好跟著大少奶奶,叮囑了你多少遍要多照顧些,你可好,帶著她走那么遠(yuǎn)的路”

    含笑低著頭,小嘴嘟的老高,不安的道:“我也沒敢?guī)叨噙h(yuǎn)啊”

    “還說”

    貞娘忙道:“大夫人過慮了,我沒事,可能是孩子有些不適應(yīng),有點(diǎn)鬧騰,二姑娘待我很體貼,怕我聽?wèi)蛱?,才帶我去依蘭居看看,我也很喜歡她,您可千萬別怪她,這不干二姑娘的事!”

    正說著,黎氏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問了問嬤嬤,說只是有些累了,沒什么大礙,才放了心,叮囑貞娘再不許出去,只在這里靜靜養(yǎng)著,待會壽宴結(jié)束就回家去。

    前面開壽宴時,馮家特意給貞娘在此處開了一個小桌,各種精致的菜肴琳瑯滿目的堆了一桌子,與她同桌的除了含笑,還有北安候的小女兒魏嬌,這位小姐不過十一歲,因為自小身子不好,一直養(yǎng)在深閨,從不輕易見人,這次是因為年歲漸長,候夫人cao心她的婚事才帶出來的,誰知不過在外面吹了會風(fēng),就面色慘白發(fā)起熱來,嚇得侯夫人忙找大夫人要了地方,讓魏嬌好好歇一歇。正好貞娘的身體也不方便去前面宴席,大夫人就讓含笑陪著兩位嬌客在這里吃了。

    貞娘看了看魏嬌,面容細(xì)嫩,身如蒲柳,手腕瘦弱的幾乎掛不住鐲子,說話也嬌怯怯的,小聲小氣的。

    貞娘蹙眉忖度,魏觀濤一介武夫,怎么養(yǎng)出這樣嬌怯的女兒來?

    壽宴結(jié)束后,黎氏帶著貞娘回府,仍然不放心,請了府醫(yī)來給貞娘號脈,再三確定沒事才算放心。

    晚上黎氏趴在榻上,讓丫鬟拿了美人捶小心的捶著后背和腿,感嘆的道:“真是老了,混了一天就覺得乏的不行,我瞧著姑姑也憔悴了不少,上次見她還挺精神的,這病了一場竟瘦了那么多,唉,可見,人不服老是不行了”

    劉嬤嬤在一邊錦凳上坐著,笑瞇瞇的道:“瞧夫人說的,眼瞧著都是要當(dāng)祖母的人了,難道還能像當(dāng)年那樣?我瞧著小姐,比那些同齡的夫人卻要年輕許多呢”

    黎氏搖搖頭,嘆道:“再年輕也是快五十的人了,知天命的年紀(jì)了,從前我那十分的要強(qiáng),如今也磨的差不多沒了,自從尋了恒兒回來,我就覺得這輩子的心愿都了了,唉,姑姑今兒瞧見貞娘,跟我說,沒想到這孩子模樣舉止都這樣好,本來想著畢竟出身不好,怕上不得什么大場面,將來給侯爺沒臉面,還惦記著要將娘家那邊的一個侄孫女給了恒兒呢,誰知今日一看,竟是這樣一個孩子,實在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