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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后悔藥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貞娘何嘗不知道蕙蘭的恐慌,只好安撫道:“jiejie也莫想的那么多,你畢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何況他們家再大也是商戶人家,范叔叔是官身,他們家怎樣也要顧全你的。我前些時候去了吳縣送嫁,也是我自幼的手帕交,嫁了林家的四少爺,前幾日來信說林姐夫待她極好,將從前的通房都遣散了,兩個人十分恩愛,蕙蘭jiejie是個冰雪聰明又標致的人兒,我想著將來必定也是得姐夫喜愛的”

    蕙蘭兩彎新月眉微微一蹙,道:“我想起來了,是那輔國公家的大小姐吧?聽聞嫁來林家時十里紅妝,很是氣派呢!”

    “再大的氣派也只是個身份罷了,真能得到夫君的疼愛,可不是這嫁妝多就可以辦到的?!必懩镏擂ヌm的意思,以為元敏是因為輔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才能得到林家四少爺?shù)南矏?,其實女人要靠著娘家的勢力得到丈夫的心這是無比悲哀的一件事,也是最不能長久的事,對這樣的男人而言,那不是妻子,只是合作的伙伴而已,一旦娘家的勢力倒了,你還可以依仗什么呢?元敏是個聰明的女人,貞娘相信她不會依靠這樣的身份來博取丈夫的歡心的。

    蕙蘭聽出貞娘話里的意思,想了想道:“貞娘,我,有點害怕,聽說遲家,規(guī)矩很大”

    “遲家?”貞娘一愣,她一直沒有留心蕙蘭未婚夫婿家的姓氏,只知道是開繡坊的,是蘇州最大的繡坊,叫“如意坊”蘇州進上的繡品一多半都是出自如意坊的,遲家?不會是遲恭文吧?

    “姐夫叫什么名字?”貞娘的語氣有點急躁。

    “遲恭郁?!?/br>
    貞娘松了口氣,看來跟那個遲恭文應(yīng)該有點親戚,只要不是一個人就好。

    她笑瞇瞇的拍了拍蕙蘭的手道:“所謂規(guī)矩什么的,都是人定的,你要是把人哄明白了,規(guī)矩就是給別人定的”又撇撇嘴道:“jiejie,你做的那杏仁糕好吃,能不能再賞meimei一塊嘗嘗,我還沒吃夠呢”她故意撒嬌賴皮的口氣逗樂了蕙蘭,嫩筍似的指甲點上她的額頭,笑道:“你說你,好歹也是一個千金小姐,怎么跟幾日沒吃飯似的,豆苓,去,把那杏仁糕,還有昨兒買的栗子糕、花生粘都拿上來,大小姐愛吃那杏仁酪,咱們廚房的桂媽熬的最好,我早上就叫她熬了,你看看她可熬好了嗎?若好了就端上來!”

    貞娘就笑:“哎呦,這么多的好吃的,jiejie可偏了我了,怎么才想起來,弄得我還熬了半日不好意思跟你討吃的呢!”

    蕙蘭就喜愛貞娘這樣由著性子爛漫的樣兒,看著她就覺得很多生活中的不易和難耐都變得輕松起來,心情也就愉悅了許多:“才就光顧著和你說話了,竟給忘了,昨兒就預(yù)備下了,想著你愛吃的那幾樣點心,誰知見了你就顧著跟你說話了”

    一時,豆苓將各色點心端上來,桂媽的杏仁酪果然做的極好,香濃滑膩,十分可口,貞娘吃著很喜歡,又跟蕙蘭閑聊了一會,就有丫鬟來請倆人去吃午飯,貞娘見暖語臉漲的通紅,知道定是見過那郝公子了,悄悄的問杜氏,杜氏笑著小聲說:“我瞧好挺好,是個很本分老實的孩子?!必懩锓帕诵?,吃過飯后跟著杜氏告辭回家。誰知剛出范家門口,家中的小廝小全就飛奔過來稟報:“奶奶,小姐,咱家大少爺被馬車給撞了”

    “什么?”杜氏被這句話嚇得肝膽踞裂,整個人搖搖欲墜,幾乎暈過去,貞娘也嚇得臉色煞白,手腳冰涼。

    “人在哪?純哥兒在哪?”

    “就在學(xué)堂不遠處的胡同口”

    杜氏和貞娘也顧不得什么規(guī)矩形象了,相互扶著就跑了過去,好在學(xué)堂里縣衙本來就不遠,不過一炷香的路程。

    一過去就見一輛青釉小車停在那,純哥和阿昌蹲在路邊,杜氏見了兒子幾乎是撲過去的,急急地問:“撞哪里了?撞哪里了?”純哥兒卻哭著說:“不是撞我了,是撞到阿昌了?!倍攀线@才發(fā)現(xiàn)原來純哥沒事,倒是阿昌倒在純哥兒懷里,手臂和大腿都流著血,先是松了口氣,貞娘問:“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被馬車給撞了?”

    純哥兒氣鼓鼓的道:“我們才散了學(xué),剛出了學(xué)堂,這輛破車就瘋了似的沖著我撞過來了,幸好阿昌推開我,自己卻被撞了”

    貞娘回身看那小車,青色棉布簾,車身幾乎沒有上漆,看上去十分簡潔樸素,車一旁立著兩個彪形大漢,身材高大,氣質(zhì)彪悍,一臉的不耐煩,跟杜氏道:“你是那兩孩子的母親吧?我們賠醫(yī)藥費,一百兩夠了吧?”說著從懷中掏出兩個雪白的銀錠子遞了過去,口氣頗有些居高臨下,杜氏本來見兒子沒事,心里剛剛松了口氣,可見這兩個大漢說話如此無禮,心里升了把火,橫眉道:“你們撞了人,賠了藥費就算了?這是嘉定縣城,你們趕著馬車橫行,撞了人還這么橫?”嘉定百姓歷來排外,見這大漢如此無禮,跟著起哄:“什么玩意?拉他們見官去”

    那大漢見杜氏不領(lǐng)情,也來氣了,抱著膀子道:“怎么著?你們還想訛詐不成?老子還真就不怕這個”另一個大漢穩(wěn)重些,忙勸道:“主子有事,正是要緊的時候,你別惹事?!鞭D(zhuǎn)過身對杜氏道:“大嫂子,我們著急趕路,無心撞到了你家小少爺,實在對不住了,我兄弟脾氣不好,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純哥兒卻不依,道:“不行,你看你們把阿昌給撞的”

    先前的大漢鄙夷的撇撇嘴道:“不過是些皮外傷,裹裹就完了,還沒完沒了了是吧?老子有事沒工夫搭理你們?!闭f著回身就要趕了車走,純哥兒更生氣了,沖上前就要理論,被貞娘一把拉住了。

    “姐,你干嘛拉我?”純哥兒一面掙扎一面叫。

    正這時,尋街的捕快過來了,正是馬豹子帶著幾個人,一見杜氏,忙上前見禮:“太太,這是怎么了?”

    純哥兒氣鼓鼓的道:“就是那兩個人,駕著馬車橫沖直撞,幸好我的書童反應(yīng)快,把我推出去了,要不然,這會躺在這的就是我了,他們還特別蠻橫”。

    縣爺?shù)募揖毂蝗似圬?,還是在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上,這不擺明了打縣尊的臉嗎?馬豹子立馬豎著眉毛,一臉官威的問:“你們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在大街上駕車橫沖直撞,眼里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大漢也是個火爆脾氣,雙手一搓就要沖上來,被另一個漢子攔住了,陪著笑臉道:“這位大哥,我們兄弟是第一次趕車,手把生,加上我家主人患了急癥,我們哥倆心急,這車就駕的急了些,不小心撞上這位小少爺了,實在對不住,我們認罰,醫(yī)藥費我們包了”。馬豹子是什么人,多年的老捕快了,什么人過手不扒層皮?。亢螞r這撞的是縣尊的小少爺,冷冷一笑道:“你家主人?在車上呢?出了事了也不說露個面瞅瞅,到底是什么人?。俊?/br>
    “我家主人病了,這不趕著去看大夫呢”

    “在大街上橫沖直撞,還傷了人了,這事可不是小事,還是跟我回衙門吧”

    “這位大哥,我們實在有急事,您還是行個方便吧”一錠銀子立刻塞了過去。

    若是過去,馬豹子也就放行了,可今天不成啊,縣尊的家眷都在這瞅著呢,忙退回去,裝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甭跟我來這套,趕車跟我回衙門,讓您家主人滾出來”

    先前的大漢立刻變了臉,眼睛里放出了寒光,周身殺氣更盛。貞娘看的真切,上前跟馬豹子說:“馬捕頭,放他們過去吧,我瞧著阿昌沒什么大事,他們趕得急,許是真有急事,讓他們走吧”

    純哥兒不樂意了:“姐”

    貞娘瞪了他一眼,純哥兒憋著嘴,不敢吭聲了。

    馬豹子知道縣尊家的這位小姐是當(dāng)家的小姐,很受縣尊喜愛,立馬答應(yīng)了一聲,回身對那大漢道:“我們縣爺?shù)拇笮〗愫眯哪c,不追究你們了,你們可以走了,下次趕車長點眼,大街上可不是你們橫沖直撞的地方”

    那大漢忙沖貞娘一拱手:“大小姐嗎,多謝了”

    貞娘微微一笑:“若是趕著回京找大夫,勸尊駕還是尋個船快捷穩(wěn)當(dāng)些,過了蘇州再往前走水路多,旱路多山,這個季節(jié)泥濘多雨,道路崎嶇比較難走,若你家主人身子不好,還是走水路穩(wěn)妥些?!?/br>
    大漢一愣:“你如何知道我們是要 回京城找大夫的?”

    “不是你說你的主人病了要急著尋醫(yī)嗎?你們的車子風(fēng)塵仆仆,車輪子上連印子都磨平了,想來是走了不少路了,你們趕得這樣急,走了這么多的路,當(dāng)然是要尋最好的大夫,最好的大夫當(dāng)然都在京城啊,這有什么難猜的?”貞娘笑笑,大大方方的解釋了一下,然后側(cè)過身讓路。

    那大漢目光炯炯,使勁的看了她兩眼,忽然回身微微掀開車簾,那里面的人似乎跟他說了幾句什么,他又回身看了一眼貞娘,問道:“姑娘是這嘉定縣令家的大小姐嗎?”

    貞娘一愣:“是,我父親是這嘉定縣縣令?!辈贿^是耽誤他一會功夫,不至于記仇吧?

    大漢笑了笑:“姑娘是個有福氣的?!闭f完,轉(zhuǎn)身躍上車,另外那個火爆大漢也躍上了車,兩人趕著車揚長而去。

    純哥兒不滿的嘟嘟囔囔,貞娘也沒搭理他,讓馬豹子背著阿昌找了個醫(yī)館給阿昌包扎了傷口。

    晚上許懷安散了衙聽聞此事,問及貞娘,貞娘笑道:“那車上的人應(yīng)該是有些來歷的,我不欲得罪他們,才不想多事的?!?/br>
    “你如何知道他們有些來歷?”

    “那車雖然普通,可拉車的兩匹馬卻都是體格不大,身軀粗壯,四肢堅實有力,體質(zhì)粗糙結(jié)實,頭大額寬,胸廓深長,被毛濃密,毛色復(fù)雜。這是典型的蒙古馬,爹您知道的蒙古馬耐勞,不畏寒冷,在戰(zhàn)場上不驚不詐,勇猛無比,歷來是咱大金最上乘的軍馬。能用軍馬拉車的人定是軍隊中的高級將領(lǐng),這樣的人,咱們就是不巴結(jié),也犯不上得罪啊!”前世林家大少爺愛馬成癡,家中各種馬匹俱全,他們這些丫鬟也都被逼著熟悉各種馬匹的性子特點,所以貞娘一見這兩匹馬就知道車上的人是得罪不起的。

    一家人恍然大悟,純哥兒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傻笑道:“我還以為jiejie干嘛那么好心放過他們呢,原來”

    貞娘正色道:“我還沒說你呢,你倒還好意思說呢,我說過你多少次了?不要仗著爹爹的身份驕橫,不過是不小心撞了你,你至于這么不依不饒的嗎?難道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嗎?夫子平日里教你的圣人寬仁之道你都學(xué)到哪里去了?”純哥兒立刻耷拉腦袋不吭聲了,他不怕父母就是怕jiejie,自幼就是jiejie帶著他,對他管束比父母都嚴,偏偏純哥兒就是聽jiejie的。

    許懷安對此倒十分樂見,純哥兒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對這個兒子他十分看重,五歲開蒙,循循善誘,可純哥兒自幼性子比較跳脫,雖然聰明伶俐,可并不是個穩(wěn)重的孩子,許懷安很是擔(dān)憂,好在女兒性子穩(wěn)重機敏,對純哥兒管束嚴格,純哥兒又怕jiejie,一來二去,反倒是貞娘這個jiejie管教的多些,許懷安夫婦不過是偶爾才說幾句。

    當(dāng)晚,苦命的純哥兒被jiejie罰抄十遍孝經(jīng),還要去照顧阿昌,好在阿昌只是皮外傷,沒幾日就好了。

    ☆、219第六十九章

    暖語的親事定的很快,郝家第二日就遣了媒人上門,婚期定在年前,跟俏月就差三天,貞娘對這兩個丫鬟十分不舍,覺得倆人從北到南跟了自己幾年,十分不易,給兩人每人五十兩銀子添箱,還預(yù)備了十抬嫁妝,將倆人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了出去,后來的丫鬟見主人家這般仁義寬厚,自覺前途有望,因此十分盡心。

    真味樓又添了新的菜式,蝦爆鱔面和魚味春卷很受歡迎,因為鱔魚便宜,面的價格也不高,很多做苦力的人也吃得起,酒樓的生意十分火爆,常常能看見很多人在等著位子,掌柜的只好每張桌子都加凳子,可還是常常不夠用,后來一些做苦力的人干脆在店里買了面直接蹲在店外面背風(fēng)的墻根西里呼嚕吃了起來,吃完了一抹嘴將碗還回去完事。如此一來嘉定就多了一道景觀,常見那抱著大碗的人蹲在街角吃面,就有小孩唱起了順口溜:“真味樓,好味道,鱔魚做得好面湯,春卷炸得香又酥,蹲在墻根也值當(dāng)”

    貞娘是深閨女子,不便出面,杜石頭是正經(jīng)定了親的姑爺,也常在生意場走動,所以酒樓的事情多數(shù)都是杜石頭在料理,杜石頭見生意好,就跟貞娘商量在蘇州再開一家真味樓,貞娘思索了一下覺得蘇州雖然酒樓林立,可多數(shù)都是些高檔的酒樓,非達官顯貴不能入內(nèi),價格也高,普通的老百姓根本吃不起,真味樓主要針對的是普通的百姓,跟那些大酒樓不起什么沖突,就跟杜石頭商定選位置不用太好,價格便宜,地方寬敞就好,最要緊是離著普通商戶集中的地方近便一些,方便那些老板活計苦力們吃飯。

    倆人商量好,杜石頭就跟杜氏打了招呼,帶著四個小廝去了蘇州,杜大壯最近正在忙著組織團練的事宜,基本上不著家,都是在嘉定下面的各個鄉(xiāng)村里招人。

    這一日正是小年,貞娘的小院子里梅花盛開,虬枝盤結(jié),深紅淺粉,盈盈暗香,居然還有一樹綠萼梅,碧綠花萼,白色花瓣,如冰似血,晶瑩剔透,筆墨難言。貞娘十分喜愛,因杜氏素喜紅梅,特意折了一枝姿態(tài)奇趣別致的紅梅送給杜氏插瓶。杜氏正跟于娘子翻箱倒柜往外倒騰舊年的衣衫呢,見貞娘捧著一枝梅花進來,撂下手上的衣衫,笑道:“你怎么過來了?昨兒不是說有些咳嗽嗎?”

    “見這梅花開的好,特意折一枝來給娘插瓶,我記得你這有一只鈞窯水墨白釉梅瓶的,正好插這支梅花”

    宋嫂一聽忙和暗香翻出了梅瓶,灌了水,將梅花插進去,一面笑著恭維:“怨不得奶奶疼小姐,這么一枝梅花也惦記著奶奶,巴巴的送來給奶奶賞玩,難怪都說還是閨女貼心呢”

    杜氏自然高興,看那梅花噴薄似云霞般濃艷,十分喜愛,瞧了又瞧,拉著貞娘的手摩挲著道:“手怎么這么涼?這兩日就咳嗽,多穿點衣衫才好,這江南濕冷,凍著了好長時間都不好。”有跟貞娘的丫鬟繡春道:“你們小姐是個擰性子,你們要多看顧些,莫讓她任性,瞧瞧,這時節(jié)出來,怎么不穿那件多羅泥紫貂領(lǐng)子的披風(fēng)?”繡春是新來的四個丫鬟里年齡最大的,十五歲了,生的黝黑俏麗,是江南人,因家中弟妹太多,被賣了來的,繡春性子潑辣活潑,有幾分暖語的品格,杜氏和貞娘都十分喜愛。

    繡春一聽杜氏的話,忙笑嘻嘻的回道:“原是給小姐穿上了,可小姐嫌麻煩,沒等進門就脫了下來,放下外間了,我原說要替小姐拿著花的,可小姐不讓,非自己拿著給奶奶送來,我知道那是小姐的孝心,不好攔著,偏這會奶奶還怪了我”。

    貞娘笑道:“你這嘴啊,問一句能回上一大堆的話,趕明兒你去當(dāng)個唱評彈的女先生可正好”

    另一個丫鬟叫忍冬,生的品貌清秀,與繡春是同鄉(xiāng),一向要好,此時聽了也跟著取笑:“我瞧著也是,繡春去唱詞定會生意火爆的”

    繡春瞪了忍冬一眼,撅撅嘴道:“就你慣會笑話我,我若去唱曲定要拉著你去彈弦兒”

    說的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貞娘問杜氏:“娘,你翻這么多舊年的衣衫出來做什么?”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我瞧著宋嫂和于娘子的衣衫少,你總愛給我做衣衫,好些個衣衫只穿了一兩次就不穿了,放著也是白白霉了,想著翻出來賞給她們,自己穿也使得,給孩子們裁剪了穿也好?!?/br>
    宋嫂笑道:“奶奶真是個善心的人,我和于娘子都不知說些什么好了,只能多上幾柱香,求佛祖保佑奶奶一家心想事成,保佑奶奶健康如意”

    杜氏笑道:“快別說這樣的話,不過幾件衣衫罷了,哪里就值得你這樣了”。

    諸人正說笑著,跟繡春等一起來的丫鬟映秀進來回話說表少爺回來了。杜氏忙讓快進來。

    沒一會,就見杜石頭披著石青色的哆羅呢大氅大步走了進來,杜氏見了侄兒高大英俊的樣子心中歡喜,忙讓上炕,杜石頭脫了大氅,掃了身上的雪珠子,依著炕沿坐下笑道:“姑姑這一段可還好?心急想在年前趕回來,就怕辦不完事情,好歹算是辦完了,誰承想外面又飄了輕雪,還是姑姑的屋子暖和?!?/br>
    杜氏拉著他的是手,看看他被雪打濕的頭發(fā),心疼的道:“我就說過了年再去就行,偏你就急的不行,這又是雪又是雨的,一會回去讓小廝伺候你洗個澡,頭發(fā)濕了愛頭疼?!?/br>
    貞娘回身跟繡春道:“讓人熬點姜茶來,再告訴廚房晌午添幾個菜,表少爺回來了,在使個人去學(xué)堂那邊問問純哥兒今兒出去可拿了手爐?他們學(xué)堂冷,先生又管的嚴,輕易不讓動,一坐一上午,怕受了涼?!崩C春答應(yīng)了一聲,趕忙出去告訴了。

    石頭看著貞娘,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歡喜,只是不知道說什么,憨憨的說:“我找到合適的房子了,按你說的,地方選在商鋪多的山塘街上,是個不大的小酒樓,就兩層,原也是開酒樓的,因老板家里出了事,著急返鄉(xiāng),想脫手,要價也不高,一千二百兩銀子,我把契約書也帶回來了,你看看可不可心?”

    貞娘接過來看了看,抿著嘴笑了:“成,你看著好就成,回頭跟掌柜的商量商量,再招些人過去,跟著掌勺師傅的二師父估計也學(xué)的差不離了,過了年讓他過去蘇州那邊,不過可能要讓你跟著去那邊忙上一陣了,石頭哥哥,會不會耽誤你的學(xué)業(yè)?。俊?/br>
    杜石頭一聽貞娘叫他石頭哥哥,就覺得腦袋發(fā)暈,渾身發(fā)緊,心里說不得蘇蘇麻麻的感覺,只覺得那聲音甜糯的仿佛最好最醇厚的酒,芳香四溢,醉人心脾。

    “沒,沒事的,不,不耽誤?!甭曇粼秸f越小,臉也跟著發(fā)紅。杜氏一見侄兒這個樣子,心中明白侄兒是通曉了人事,對女兒動了情思,笑的合不上嘴:“你這孩子,說話怎么還磕巴上了?”

    一旁的宋嫂子和于娘子都是久經(jīng)世故的人精了,如何看不出表少爺?shù)倪@點心思,肚子里笑的發(fā)疼,面上也不敢露出來。

    宋嫂子怕貞娘尷尬,忙岔開話題道:“說起來咱們真味樓可真是生意紅火,上次我們當(dāng)家的去吃面,愣是沒有地方,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坐了個位置,現(xiàn)今又在蘇州城里開張了,也讓蘇州城的人長長眼,咱們雖是鄉(xiāng)下地方,可也有那好吃、新奇的東西?!?/br>
    于娘子也笑道:“可不是,我們家那小子最愛那香酥的生煎饅頭,攢上幾個錢就要去買上一碟子回來打牙祭,幸好真味樓的東西還算便宜,不然我們一家子一年這點進項可就都給您還回去了”

    大家就都跟著笑了起來,杜氏也笑道:“不過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兒,我閨女喜歡,我們家老爺順著她,想著一個女孩家,將來嫁出去也要有點嫁妝,將來自己有些脂粉錢,手不緊就成,誰知道我這侄兒也慣著她,還幫她跑腿去了,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饒是貞娘再久經(jīng)世故也不免紅了臉,杜石頭雖然心里歡喜,也紅了臉,不知說些什么才好,一屋子的人看著這紅彤彤的小倆口都笑了起來。

    正這時,一個人風(fēng)似的沖了進來,帶著門簾子都跟著飛了起來,眾人大驚:“什么人?”定睛一看,卻是杜大壯。

    杜氏見哥哥臉色不好,嚇了一跳,忙問:“你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不是說去了鄉(xiāng)下找團練的人嗎?怎么回來了?”

    杜大壯難得一見的滿臉驚慌,這驚慌中還帶著幾分糾結(jié),說話也吞吞吐吐:“我,我那個,那個什么,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想著著急回來過年”

    貞娘和杜石頭對視了一眼,倆人都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懷疑,杜大壯是什么人?給點膽子都想上天的人,他慌張什么?

    剛想再盤問,卻聽見外面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杜大壯,你給我出來,出來,你躲什么?你再不出來,我就撒點毒藥,將你家里人都毒死”

    眾人大驚,杜大壯的臉色如今是紅白青相間,煞是好看,杜氏大驚:“哥哥,你,你這是惹了什么人?”

    杜石頭問:“爹,你惹得可是江湖中人?”

    杜大壯哭喪個臉,訥訥的道:“什么他娘的江湖中人,她,她就是個老娘們,不用怕她”

    “不用怕,舅舅你躲什么?咱們一起出去看看吧!”貞娘怎么看怎么覺得舅舅一臉的尷尬透著不對勁。

    “我不去”杜大壯脫口而出。

    外面的女子聲音離得越來越近,跟著的還有小廝們的喊叫:“你是誰家的瘋婆娘,怎么敢闖進來”

    “喂,說你呢,你給我站住”

    那女子的聲音十分清亮,透著幾分桀驁:“滾開,老娘不愿意傷人,你們都給我滾遠點,杜大壯,你給我出來,男子漢大丈夫,你躲什么躲?”

    杜石頭一把掀開門簾走了出去,貞娘也跟著出去了,杜氏不放心,也要出去,杜大壯攔住妹子,說什么也不讓。

    卻見門外遠處的假山上站著一個衣袂飄飄的女子,約莫三十多歲,膚色略黑,瓜子臉,兩道長眉入鬢,眼窩很深,高鼻梁,嘴唇豐厚,看上去不像漢人,別有一種俏麗狂野的風(fēng)情,穿著一件藍色三梭布的夾襖,湛藍色的土布褲子,上面的壓腳很寬,繡滿了古怪的花紋,頭發(fā)束在一個銀色的梳子里,梳子背上有十一朵銀花,上面還有銀色的小鏈。

    那女子見杜石頭和貞娘出來,飛身從假山上飄然落下,一揚臉問道:“杜大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