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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下無妾在線閱讀 - 第134節(jié)

第134節(jié)

    頭兩年大秦還需要用些絲綢瓷器從海外換些糧食回來,可是當一位女船長沈云英想方設(shè)法將一些海外諸國的農(nóng)作物種子帶回國內(nèi),并廣泛種植之后,不但大秦百姓的餐桌上多了好些蔬菜水果可吃,最要緊的是,在有了紅薯、玉米、馬鈴薯這些種起來方便容易,產(chǎn)量又極高的作物后,百姓們再也不用發(fā)愁沒東西吃鬧饑荒了。

    大秦治下百姓的豐衣足食、國富民強不但瓦解了金人的斗志,也動搖了在另一半國土上被金人所統(tǒng)治的漢人的軍心與民意。那些降了金人的漢軍初時仍是助紂為虐,替金人沖鋒陷陣沖在最前頭,若不是因為這幾十萬降兵,秦斐也不至于在開始的三年除了奪回長安外,再沒有更多的軍事進展。

    其實秦斐是不介意把這些降了金人的漢jian全殺掉的,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可以不在意漢jian的命,卻舍不得讓他手下的兵將為了殺一幫雜碎而丟掉自已寶貴的性命。所以他在頭一年奪回長安之后,只是一味的虛張聲勢,實則是想等大秦國力強大之后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果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金人統(tǒng)治下的漢人越發(fā)意識到了被異族人奴役的痛苦,他們的土地被金人圈占,他們由良民變?yōu)闊o田無財?shù)呐`,從此再不得自由,而仍屬大秦治下的百姓卻豐衣足食,財源滾滾。越來越多的北地漢人開始想方設(shè)法的逃到南邊大秦的地界,再到后來,那些降了金人的漢兵也再一次墻頭草,倒向了風勢更為強勁的那一方,紛紛改弦易轍又投回了大秦的懷抱。

    沒了那幾十萬的降兵,金人統(tǒng)共才有多少人馬,更何況又失了民心,那韃子皇帝知道他是無望再守住燕京,卻又不甘就這樣被趕回關(guān)外老家,竟不惜引狼入室,主動把大秦北邊的厄羅絲人給招了進來,愿意助他們滅了大秦。厄羅絲人也是個心狠手辣的,知道西牙國對大秦在海上勢力的擴張心存忌憚、極為不滿,便又遣人致信西牙國,約其出動海軍再從海上圍攻大秦,想著一陸一海,合他們?nèi)龂ν滔麓笄剡@塊肥rou。

    也是因為又多了兩個國家參合進來,秦斐才又多花了幾年的時間,他在陸地上追著厄羅絲人可勁兒的揍,那厄國人雖也有火槍,可哪兒比得上大秦這幾年新研制出來的各種新式火槍火炮,不但將厄羅絲人一氣兒攆回了他們老家,還把余下的金人全給趕到了死海邊兒上,把他們先前住了幾百年的關(guān)外之地全給奪了過來,實現(xiàn)了他曾對采薇夸下的???。

    而海上來襲的西牙國人,雖然氣勢洶洶,將其國中最大最好的戰(zhàn)艦全數(shù)出動,號稱“無敵艦隊”,結(jié)果卻敗在了大秦派出去的無數(shù)艘機動靈活,滿載著水雷的小船上,敗的那叫一個凄慘,十幾天海戰(zhàn)打下來,最后是落荒而逃,只有半數(shù)艦船逃回了老家。

    經(jīng)此一戰(zhàn),不但那位全權(quán)指揮的女船長沈云英一戰(zhàn)成名,更是奠定了此后大秦海上霸主的地位。

    當一切硝煙與戰(zhàn)火都已平息,秦斐剛逼著厄羅絲人簽完割地賠款的條約,就飛身上馬,歸心似箭的往長安飛馳而去。他早和采薇商量過了,一旦平定天下之后,是再不會將燕京做為帝都的,打算重新將西秦時的都城長安定為帝都。

    于是這十年的時間,他不光忙著打仗,還忙著建房子,他照著西秦時長安的樣貌重新建起了一座新的帝都,在那座皇城的中心,是他為自已和愛妻精心建造的愛巢,只屬于他二人的一座皇宮——大明宮。

    而他心心念念,恨不得立時能見到的妻子早已先他半個月就啟程前往長安了。

    采薇原想早些到了長安,將一應(yīng)事體都布置妥當,好迎接她在關(guān)外那嚴寒中奮戰(zhàn)了大半年的夫君回家,是的,回家,從此以后,他們夫妻終于不用再天各一方,兩地相思,可以盡情的享受團聚的喜悅與幸福。

    眼見已能遠遠望見長安城高大巍峨的城墻,采薇忽然心潮澎湃,正在寬敞的輦車里神思天外,忽然聽見一道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在耳邊響起,仿若密集的鼓點一般急促不已。

    她聽見外頭宮女慌慌張張地喊了一聲什么。

    她們在喊什么?

    “皇上駕到?”

    采薇覺得自已一定是聽錯了,她離長安還有一半路程的時候秦斐才剛出發(fā),他離長安可比自已要遠得多,怎么可能反趕到她前頭先到了長安呢?

    車外的馬蹄聲忽然停了下來,下一秒,車簾卷處,一道人影動若脫兔般地沖了進來,直接撲上來將她抱了個滿懷。

    ☆、第301章

    久別重逢之后的第一夜,大明宮帝后的寢殿內(nèi)那不消說自然是千般恩愛、萬種溫存。秦斐曠了這么些日子,直如餓狼一般,恨不得將采薇一口吞下去,在紅綃帳里來來回回可著勁兒的折騰,若不是采薇后來累得不行,他恨不得徹夜不停才好。

    到了第二天,兩人自然是都起不來。秦斐感到懷里的人輕輕一動,便閉著眼睛準確無誤地先在她唇上親了一口,收緊手臂,將她更密實地圈到自已懷里,低聲道:“還早著呢,咱們再睡會兒!”

    采薇看一眼帳外的天光大亮,在他唇上輕咬一口,笑道:“真?zhèn)€是閉著眼睛說瞎話,哪里還早了,早日上三竿了好嗎?這么些年,我還從沒有這么晚起來過呢!”

    “橫豎晚了,那就再睡一會兒,反正咱們今天什么事兒也不做,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趕了這么多天的路,身困體乏,要好生歇息幾天?!?/br>
    可是他嘴上說著什么旅途勞頓要休養(yǎng)生息的鬼話,那抱著采薇的手卻又不安分起來。他二人除了身上蓋著的錦被,身上再無一絲一線,親密無間地貼合在一起,因此采薇立時便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忍不住按住他手道:“不是說要好生歇息的嗎?怎么又來?

    她想了想,忍不住委婉地提醒了他一句,“你昨兒已經(jīng)不尊醫(yī)囑了,難不成又要胡來?”

    在極樂仙境暢游了一晚,她雖然累得不行,可更擔心秦斐的身子,苗太醫(yī)當年給秦斐下的醫(yī)囑,她可是牢牢替他記著呢,“千萬不可行房太過,年三十者,八日一泄”秦斐今年三十九歲,八日才可云雨一番,可是光昨兒一夜他就鬧了多少回了?

    秦斐想起他此生恨事,悻悻地道:“我偏要胡來!不對,我怎么胡來了?只不過是將這些年的欠帳統(tǒng)統(tǒng)收回來罷了,別說利息了,連本都還沒夠呢好嗎?”

    他嘴里頭說著,一手把采薇箍在懷里,一手伸到枕頭下邊,摸了半天,摸出個極其精美的小本子來,開始跟采薇算起賬來,“別說什么一月四次了,咱們這些年聚少離多,總共才云雨過幾次?”

    這十年來,他們雖然天各一方,每日書信往來、借筆傳情,甚至有時候采薇早上才收到他的親筆書信,到了晚上又是一封鴻雁傳書。可秦斐哪能做到這么長的時間不見她一面,也不顧路途遙遠,只要沒什么要緊的軍情,每隔三五個月就會騎上他的千里寶馬,溜回金陵去一解他相思之苦。可是細算下來,采薇也得承認,確實是遠遠沒將他給喂飽。

    秦斐見了她面上神情,立刻笑得跟個狐貍似的,“阿薇,你看哈,咱們就按那苗太醫(yī)說的,一個月四次,那一年下來就是四十八次,十年就是四百八十次!可自打咱們圓房后的頭三年,統(tǒng)共就只有三次,然后這十年,第一年是七次,第二年是八次,第三年……,這么一減,你還欠著我多四百一十六次呢?我這可還沒算利息呢!”

    采薇看著那一筆筆數(shù)字記得精確無比的“賬本”,很是無語地看著秦斐,她怎么從來不知道她這如意郎君還有做賬房先生的潛質(zhì),將這一筆筆的“床賬”記得多清楚啊?都精確到具體的年月日時,甚至還有后記感想什么的,簡直令人嘆為觀止、不忍直視。

    秦斐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又猴到她身上,笑嘻嘻地道:“阿薇,昨兒咱們也才騰云駕霧了三五次,不如讓為夫再好生伺候你一回,剛好把那欠賬的零頭給抹了,你說好不好,嗯!”

    采薇想說不好,可惜嘴被堵了個嚴實,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得又被秦斐給賣力的侍候了一回。

    然后這一天,他們兩人就光顧著在床上糾纏了,除了成功的將那筆欠賬給減到三百九十八次,別的什么正經(jīng)事兒一件也沒干。當然在秦斐看來,早日討回他的床債本就是一件無比正經(jīng)的大事。他本來還想第二天接著討債呢,結(jié)果采薇卻是說什么也不肯再要他的侍候。

    “就是你不累,我還腰酸腿軟手抽筋呢!阿斐——”采薇主動把他抱在懷里,“咱們往后就天天在一起了,來日方長,有的是天長地久讓你慢慢兒把債收回去,又何必急于一時呢?也不怕把我折騰壞了!”

    好說歹說,才終于止住了皇帝陛下的熱情獻身,卻仍是被他一雙龍爪緊緊圈在懷里,半點也沒有松手的意思。

    “阿薇,”秦斐吻著她小巧的耳垂,口里含糊不清地道:“咱們今兒再歇一天好不好,就算不能再逛逛巫山什么的,咱們還可以干些其他的事,比如……”

    采薇還以為他又要鬧什么幺蛾子,不想他只是抱著她,跟她聊起天來了。

    “阿薇,你可知道這些年我不光是下頭在養(yǎng)精蓄銳,這肚子里更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跟你說?!痹偈羌埞P傳情,也比不上兩個人就這么抱在一起,說些體己話兒來得慰貼人心,暢快的不行。即使他們說的那些話早在信里頭已經(jīng)寫過一遍。

    “阿薇,你是知道我為何要再建起這一座大明宮,又為何要將咱們的寢殿取名長生殿的。在列祖列宗里頭,我最神往的就是高宗皇帝,不單是他的雄才大略,更是因為他和其發(fā)妻孝高皇后之間的夫妻情深。他們所住寢殿就名為‘長生’,高宗皇帝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他們能長長久久地相伴在一起,這名字可沒白叫,他們在一起相伴了有八十多年,是歷朝歷代相伴相守時間最長的一對帝后?!?/br>
    采薇見他又老調(diào)重彈,知他心意,柔聲道:“既然我的阿斐向來以高宗皇帝為榜樣,想著超越先祖,那咱們就不光得在文治武功、治國理政上超越高宗皇帝,還得在這夫妻情深上也蓋過他們一頭,他們相伴了八十多年,咱們精心養(yǎng)護身子,長相廝守它個一百年,你說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一個又一個熱烈綿長的深情擁吻。

    天下太平、愛人在懷,這世上已再沒有什么能將他夫妻二人分開,等著他們的是長相廝守、白頭到老,琴瑟和鳴、如膠似漆。這樣神仙眷侶般的日子,秦斐覺得自已已別無所求,再沒有丁點不稱心如意。

    可是很快,才過去了兩個月,秦斐就發(fā)現(xiàn)他有些高興的太早了,他原以為的神仙眷侶般的快活日子竟是摻了水的,最初的心滿意足漸漸有些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對他的愛妻日益高漲的不滿。

    ☆、第302章 付費付閱讀

    那些難耐相思之苦的日日夜夜,秦斐唯有靠著一個堅定的信念才能咬著牙硬熬過來。在每一個孤枕難眠的漫漫長夜里,他曾無數(shù)次發(fā)誓,等到天下太平,他和采薇在大明宮里團聚之后,他要一天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的膩著她,再也不要和她分開片刻,不讓任何人任何事插足到他們中間。

    所以他對采薇恢復了高宗皇帝的閣臣議事制萬分滿意,有了三方議事來替他們料理朝政,在他們團聚之前不會累到愛妻,在他們團聚之后,則省了他們的時間,不用把時間浪費在批折子上,可以盡情的過二人世界,省得那些討厭的政務(wù)分去他們寶貴的時間和精力。

    是以當那些憂國憂民的六部官員再次聯(lián)名遞上請愿血書,請他為了國本,為了大秦的千年基業(yè)而選美納妃早日誕下皇嗣時,他只掃了一眼就打了回去。他的龍精如今可寶貴的很,還欠著采薇三百多次公糧沒上繳呢?哪有多余的精力浪費在別人身上,他可舍不得。

    而這也正是讓秦斐郁悶的根源,他這頭為了妻子三番五次的拒絕納妃,都快趕上三貞九烈、寧死不從的烈婦了,可是他為之守身如玉的那個女人呢?在團圓的頭三天過后,每天至少要花一個半時辰和一堆女人們在一起,還不許他在旁邊待著,說是不愿意自個兒的夫君被別的女人看。

    秦斐初時被采薇這句甜言蜜語給陶醉的不要不要的,乖乖地去了勤政殿批閱奏折,等他回過神來,已經(jīng)悔之晚矣。只能每天咬牙切齒地看著妻子春風滿面地去懿和殿和她的一幫內(nèi)閣夫人約會,撇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蹲在墻角批奏折。

    秦斐郁悶之下,便要采薇從別的地方找補給他,譬如每個月再多和他去幾次巫山頂上顛鸞倒鳳,采薇卻推三阻四的不肯答應(yīng)他,說是怕他不尊醫(yī)囑,回頭會少陪她幾年,不能兩人攜手百年。氣得秦斐又是咬牙切齒、賭咒發(fā)誓說等他哪天真?zhèn)€一命嗚呼了,他鐵定要采薇陪著他一道躺在棺材里,活著不能攜手百年,那就死了萬年同xue。

    采薇聽了嘻嘻一笑,湊到他耳邊輕聲細語道:“那我可更得照料好陛下的身子了,再不敢吸食陛下的陽氣,不然的話,萬一早早掏空了陛下的龍體,害得陛下……唔……,那我不也沒多少日子好活了嗎?”

    氣得秦斐袖子一甩,轉(zhuǎn)身走人。在往勤政殿去的路上,越想越是心酸胸悶,想想他們剛成婚的時候,回回都是他把小嬌妻給欺負得臉紅氣噎,敢怒不敢言,怎么這十幾年過去,風水輪流轉(zhuǎn),換成他成了個受氣的小媳婦,見天的被采薇欺負,連不要命地上趕著想伺候人家都被人家嫌棄,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他在采薇這頭受了氣,便將一眾大臣都召了來勤政殿,把一肚子的邪火都撒在他們身上。

    那幫大臣們也不是省油的燈,見這一個月來皇帝陛下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黑,都快黑成那包青天了,仔細一琢磨,心里頭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他們湊在一起,商量了幾個晚上,一致推舉吏部尚書朱天霖去探一探元嘉帝的口風,看看是不是帝后之間真的出現(xiàn)了什么罅隙,若當真如此的話,那他們可就翻身有望了。

    這朱天霖能在吏部尚書這個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年,除了才干非常,也端的是個老狐貍,深知見什么人說什么話,至于揣摩上意更是無比重要,且最會審時度勢。雖然料定元嘉帝同周皇后之間定然是有了些不睦,可因為有了之前的數(shù)次血淚教訓,仍是不敢將矛頭直指周皇后,而是小心翼翼地道:“恕臣抖膽,臣看陛下這些天神色不豫,不知陛下心中有何煩憂,臣雖不才,愿為陛下分憂解難?”

    秦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雖沒發(fā)話讓他滾,可也沒搭理他?;实郾菹虏话l(fā)話,朱天霖只得訕訕地立在一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是他的進退維谷落在禮部尚書孟唯德眼睛里,只當他是又慫了,不敢直言犯諫。老先生見等了半天再等不出他一個屁來,一氣之下,挺身而出,大聲道:“陛下,老臣有話不吐不快,如今乾綱不振、朝堂民間種種亂象橫行,皆因您對中宮太過寵幸,以致后宮干政,禍亂朝綱……”

    朱天霖在心里暗嘆一聲,給孟老尚書送去一個同情的眼神,上回元嘉帝是怎么答復他們那封聯(lián)名上書的,那手段他現(xiàn)在想起來還膽寒,這位老尚書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在元嘉帝面前哪壺不開提哪壺,給陛下的心尖尖扣大帽子,實在是忠勇可嘉?。?/br>
    果不其然,孟唯德還沒說幾句就被秦斐給厲聲打斷了。眾臣看著元嘉帝一臉嚴肅地盯著孟尚書,面色極其不善,都覺得孟唯德這禮部尚書怕是要當?shù)筋^了。

    哪知元嘉帝惡狠狠地瞅了孟尚書半天,最后說出來的卻是:“朕當真太寵皇后了?”

    眾臣皆驚!

    一個個的全都目瞪口呆,就連那孟老尚書也是滿臉不置信地看著元嘉帝,這,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他是想大不了拼著這條老命不要,為了這綱常禮法,就算觸怒龍顏,他也要犯顏直諫。卻不想這一次,陛下竟真把他的勸諫給聽進去了,這可真是——老天開眼,列祖列宗保佑,皇帝陛下他終于開了竅啊!

    孟尚書激動得老淚縱橫,抹了抹眼睛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被朱天霖搶先道:“陛下對皇后娘娘之愛重,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就連之前最寵中宮的高宗皇帝和您比起來,只怕都怕自愧不如,那高宗皇帝再寵孝高皇后,可也沒讓她執(zhí)掌朝政,成天價的領(lǐng)著一幫女眷在那里cao心國家大事。”

    他這話的重點在最后一句上頭,可惜皇帝陛下卻完全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皺眉道:“既然朕如此寵她,她為何還——”

    他這句抱怨純屬自言自語,語聲極輕,其他人都沒怎么聽見,只有朱天霖離他稍近,耳朵又尖,聽到了前頭半句,眼睛一轉(zhuǎn),便大著膽子道:“圣上,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這孔圣人有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可見這女人是寵不得的,若是太寵她們,反倒會被她們不當一回事兒?!?/br>
    那孟老尚書見孔圣人的名言被朱天霖給搶了去,也不甘示弱,搬出一句俗語來,“朱尚書所言極是,就連那民間的男子也都曉得家中婦人若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梢妼ε司偷脟兰庸苁?,萬不能寵幸太過,這史書上多少王朝大業(yè)都是敗在女人手里頭。那些妖妃禍水們?nèi)舨皇堑昧司踔異坌遥贿^一介無知婦人,何德何能,竟至于傾覆江山社稷。以史為鏡,這些都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鑒,陛下不可不引以為戒???”

    終于開了竅的元嘉帝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不錯,看來是不能再這么寵著她了?!?/br>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簡直讓一眾大臣們險些喜極而泣,陛下終于從女色中醒過神兒來了,他們被女人壓著的苦日子總算熬到頭了,可算是看到了黎明的一絲兒曙光。

    他們正想趁熱打鐵,再接再厲,趕緊鼓動元嘉帝廢了那什么內(nèi)閣夫人議事制,卻見皇帝陛下一擺手,制止了他們想說的話,丟下一句,“朕要出巡一趟,朝政之事全都交由皇后定奪,有什么事兒你們跟皇后遞折子罷,朕馬上要動身,沒空再聽你們啰嗦?!?/br>
    方才還歡欣鼓舞的一眾大臣頓時又如被潑了一桶冰水般,心涼了一半。呆若木雞地看著元嘉帝匆匆而去的背影,半晌回不過來神兒,這皇帝陛下到底是開竅了還是沒開竅,出爾反爾的到底是抽得哪門子風?

    其實是他們想多了,他們皇帝陛下的腦子從頭到尾只想著一件事兒,那就是如何讓他的阿薇再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而不是為了什么朝政啊、內(nèi)閣夫人們啊動不動就冷落他。一想到他們之前每次短暫的相聚,還有兩個月前他們在大明宮里團圓時,采薇對他的種種熱情似火,秦斐就覺得他很必要再來制造點兒別離了。

    他雖然有這個打算,可當他半真半假的跟采薇說他想出巡一趟,看看各地的民情時,采薇半點猶豫也沒有,立刻開始替他收拾行裝的舉動徹底激怒了他,氣得他當天晚上就起駕離開長安,恨不得在外頭東游西逛個三年五載的再回去,讓她好生嘗嘗獨守空房的滋味,看她再敢冷落他。

    結(jié)果他的車駕還沒出陜西境內(nèi),就被大明宮里派出的幾名飛騎給追了上來,說是奉皇后之命,特來請陛下回宮。秦斐頓時又轉(zhuǎn)怒為喜,心里暗自得意,“果然我才離開幾天,阿薇就受不了了呢!看來這小別勝新婚,誠不我欺也!”

    他心中雖爽,口里卻道:“你家娘娘好大的口氣,她說要朕回宮,朕就得乖乖回宮不成?朕要巡視北境諸省,還有好幾個行省沒巡查完呢,爾等回去告訴皇后,勿須心急,等朕忙完公務(wù),自會還朝?!?/br>
    那領(lǐng)頭的內(nèi)侍面不改色地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呈上道:“這是皇后娘娘給陛下的親筆信,娘娘說陛下看完此信,定會立即啟程回京?!?/br>
    那內(nèi)侍一臉篤定的神情,看得秦斐心中火冒三丈,看來他真是太寵著采薇,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把他當回事兒了,真當他是皇后身邊的一只忠犬啊,隨叫隨到?他這回偏不讓她如愿。

    秦斐心里有火,故意慢吞吞地打開采薇寫給她的親筆信,打定了主意不管信里頭寫得是什么十萬火急的大事要事,他都堅絕不能答應(yīng)她,一定要趁此機會好生調(diào)教一下他的皇后,讓她明白他是她的夫君,是一家之主,不能被她這么招之即來,呼之即去,不然往后這大明宮里還有他說話的份兒嗎?

    可是他只看了那信一眼,立刻跟火燒眉毛似的大聲叫道:“朕要回京,回去,立刻回去!”

    他連輦車也不坐了,直接跳上他那匹千里馬,帶著幾個侍衛(wèi)沿著來路疾馳而去。

    他一邊縱馬狂奔,一邊忍不住又將采薇那封親筆信掏出來,那張?zhí)一ü{上只寫了短短一行字:“阿斐,太醫(yī)說我許是有喜了……”

    ☆、第303章

    “太醫(yī)說我許是有喜了……”

    飛奔回長安的這一路上,秦斐將這短短一句話在心里頭不知翻來覆去的念叨了多少遍,時而狂喜不已,想不到他和阿薇竟然又有寶寶了。

    時而又有些忐忑不安起來,為什么那信上寫的是“許是有喜了”,不是太醫(yī)診出來的嗎?為什么還要加上這“許是”二字,這是什么三腳貓?zhí)t(yī),連喜脈都不敢確定嗎?

    可若是阿薇真的有了喜,她先前生珠兒時就那般艱難,如今已是三十多的人了,這高齡產(chǎn)子,豈不是更加危險?

    他唯獨沒有懷疑的是采薇不過是在詐他,只是為了騙他回去,因為他深知采薇或許會在別的一些小事上玩笑捉弄他一下,可是她決不會在孩子這件事上來跟自已開玩笑。

    他馬不停蹄的趕回大明宮時,已是第二天的夜里丑時。他一進宮門,便問皇后可否安好,知道采薇這些日子仍是照常理政,沒災(zāi)沒病的才放下心來。一路狂奔回長生殿,臨到跟前怕吵醒了安睡的采薇,放輕了步子,輕聲輕腳地走進去,借著淡淡的燭光,凝視了她的睡顏好一會兒,才又輕手輕腳的退出內(nèi)室,去問香橙她們自他離京后采薇的一應(yīng)飲食起居。

    問了幾句后,他幾乎是聲音里打著顫地問道:“阿薇她,是怎么發(fā)現(xiàn)有喜了的?是診平安脈診出來的嗎?”

    香橙搖頭道:“回陛下,皇后娘娘這些年身子調(diào)養(yǎng)的極好,都是一個月才請一次平安脈。月初傅太醫(yī)來為娘娘請脈的時候,只說娘娘玉體安好,并沒有診出什么來,娘娘的信期自從生了仙游公主后又總是不準。還是前幾天娘娘總是犯惡心,吃飯也沒什么胃口,請了傅太醫(yī)來診脈,才診出來像是喜脈。”

    “什么叫像是喜脈?”秦斐火了,這幫太醫(yī)都是吃干飯的嗎?連個喜脈都診不出來。他早在進宮門的時候,就命給皇后診脈的兩個女醫(yī)到長生殿去,他要好生細問上一問。

    這些年給采薇診脈的都是些女醫(yī)。采薇這些年為了提高女子的福祉,不但開辦絲廠、女學堂,讓她們的口袋和腦袋都有進項,再不至于向之前那樣空空如也。還用她的私房錢專門在各州縣設(shè)了女子醫(yī)館——惠坤館,專為那些迫于男女大防而不敢或羞于去找男大夫看病的女人們診治,免得她們生了乳癰等疾時,因怕男大夫看了她們的身體壞了名節(jié)而寧死不醫(yī),白白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