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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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太后咳嗽了一聲,問道:“斐兒呢,這都已經(jīng)過了辰時了,怎么還不見他的影子?” 穎川太妃有些無奈道:“臣媳早已命人去請了,可是他說橫豎也是他哥哥先挑,又輪不著他,還不如繼續(xù)睡他的大覺,等他哥哥挑完了,把剩下的兩個給他也就完了?!?/br> 孫太后怒道:“胡說?便是旻兒先挑,給他剩下兩個,那也得他來再選出個正妃次妃,桂嬤嬤,你親自去一趟臨川王府,去把他給我叫來,這婚姻大事也是他能這樣鬧著玩兒的?” 穎川太妃便問道:“那咱們是等斐兒來了再選呢,還是……” “自然是不等他!”孫太后沒好氣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孽障的性子,真要等了他來,還不曉得要等到什么時候呢?反正他說得也沒錯,這長幼有序,無論怎么樣,都是先給旻兒選妃,咱們這就開始吧!” 她轉(zhuǎn)頭問穎川王,“旻兒,從你到這殿上也有一盞茶功夫了,覺得這四位閨秀如何?她們四個可是從京城上百家名門世族里精挑細選出來的,可說得上是百里挑一最為出眾的美人兒,你可瞧中了她們哪一個?” ☆、第一百一十八回 秦旻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回太后娘娘,這四位閨秀均如明珠美玉,春蘭秋菊,各擅勝場。若是單論容貌,小王實不知要選哪一位才好?!?/br> 孫太后不滿道:“雖這四女都是美人,可到底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要本宮看哪,那穿紅裙子的姑娘長得最是漂亮。這時候還避什么嫌,你躲在個簾子后頭,哪能看清楚這四位閨秀的長相呢,還不快把這簾子撤了。讓她們一個一個走到你跟前,你細細的看一番,定會覺得那紅衣裳的姑娘最是貌美?!?/br> 秦旻阻住要將紗簾搬開的宮人,笑道:“太后娘娘,娶妻當娶賢,小王只想娶一個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的女子為妻,是否絕色,倒并不怎么打緊?!?/br> 孫太后冷哼一聲,“這四個姑娘既能過了前頭五關(guān)的考較,自然個個都是賢德的。這生得美不美一眼就能看出來,可你這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倒要怎么個選法?” 秦旻咳嗽了兩聲,說道:“這倒也容易,人常言夫婦之道猶如琴瑟和鳴,四位閨秀都是雅擅琴藝的,小王雖不會彈瑟,閑暇時也喜歡品簫自娛。便想吹奏一曲簫音,請四位閨秀用一炷香的功夫想一段琴曲出來,看能否彈出小王曲中之意,同小王的簫曲琴簫合鳴。” 定西候太夫人拊掌贊道:“古有伯牙一曲流水遇知音的佳話,殿下用這法子來找‘知音’之人,實是絕妙之至!” 衛(wèi)國公太夫人也附和道:“這法子極好,且久聞殿下的簫曲乃是京中一絕,等閑是聽不到的,今日可算是機緣巧合,咱們也能親耳聽上一回!” 孫太后見過了一晚上,這衛(wèi)國公老太太就已經(jīng)徹底的站到穎川太妃那一邊去了,不由先在心里頭罵了她一句見風使舵的老滑頭。想起她侄兒跟她說那曹、金二女都是琴彈得極好,精通琴道的才女,應(yīng)和一下秦旻的簫曲應(yīng)該也不算什么難事,便道:“也罷,祖母就依你一回,只是這正妃祖母依了你的意讓你自個兒來選,那次妃的人選你可得聽祖母的才是?” 如此一來,就算她家的女孩兒萬一不能和秦旻琴簫和鳴,只要她能先搶下來一個穎川王次妃的名額,就已經(jīng)算是立于不敗之地了。 秦旻早料到孫太后無論如何都會在他身邊放一個她孫家的姑娘,與其堅不從命,惹怒了她,倒不如先暫且答應(yīng)下來,先選了自己中意的王妃,至于那會強塞給他的次妃,他也自有法子應(yīng)對。 他躬身行禮道:“多謝太后娘娘玉成之美意,次妃人選但憑娘娘做主便是?!?/br> 一時侍從取來了穎川王的那管暖玉簫,大殿正中也擺好了一架瑤琴。 秦旻見四女皆凝神端坐,等著聆聽他的簫音,便微微一笑,將玉簫送到唇邊,抿唇而吹,音韻婉轉(zhuǎn)、纏綿動人,俄而一曲終了,眾人仍覺其音繞梁,余音裊裊。 兩位老太君都是第一次聽到穎川王的簫曲,雖然不解音律,也說不出這曲子好在哪里,但就是覺得好聽,簡直是再沒聽過這么好聽的曲子,不由紛紛出聲稱贊。 孫太后卻是更關(guān)心她家兩個女孩兒能不能彈出應(yīng)和這簫音的琴曲,見曹、金二女都是苦著一張臉,滿眼茫然。她心中一急,便道:“都先別吵吵,你們這說得熱火朝天的,她們四個可還要想琴曲呢,可別擾到了她們!” 兩位老太君只得住了口,轉(zhuǎn)頭去看底下那四個姑娘,就見她們個個都是愁眉不展。孫太后和左相夫人見周采薇也是一臉為難的神色,頓時就有些放了心,看來這穎川王倒并沒有事先和周采薇串通好,給她漏個琴曲什么的,倒還算是公正無私。 這兩個婦人都在心里暗贊穎川王不愧是謙謙君子,沒在背地里耍什么見不得人的小手段,周采薇心里卻很有一種自己正在作弊的感覺,因為秦旻吹的這支曲子于她而言,并不是第一次聽。 她只聽了頭一句,就聽出來這曲子正是曾益跟她退婚后的那一日,她一人在留碧亭里痛哭時,悄然傳入她耳中安慰她的那一縷簫音。 當時她就疑心那吹簫之人多半是穎川王殿下,如今看來除了是他再不會是別人了。 當日,他為何也會在那竹林之中,以一曲簫音來安慰于我?而今日,他又為何特意選了這首曲子來吹呢? 莫非…… 莫非想要我做穎川王妃,這并不只是沈太妃的意思,在他心里也是愿意的? 他想要我做他的妻子,不只是因為沈太妃跟他說了我的那些好處,而是…… 采薇不敢再想下去,因為她發(fā)現(xiàn)只是這么微微一想,她就已然心如鹿撞,面上發(fā)燒,若是再想下去,只怕她心中的喜悅是再也掩飾不住的。 而此時此刻,她最不能露在面兒上的就是歡喜之情,不然若是被孫太后和左相夫人看在眼里,定又會疑心穎川王是不是早和她通過了氣,告訴了她該如何彈奏琴曲。 是以,她只得強令自己暫且不去胡思亂想,緊皺著眉頭,做出一臉為難的樣子,看上去同曹、金二女一樣,都是一副束手無策的焦急模樣。倒是崔琦君此時眉目舒展,一副成竹在胸的得意神情。 眼見一炷香已然燃盡,秦旻輕咳一聲,“時辰已到,不知哪一位小姐先來與小王合奏?” 這誰先誰后確是不大好選,后彈之人雖說能再多聽一兩遍穎川王的簫聲,有更多的功夫再細想想,可若是那先彈之人直接就和穎川王琴簫和鳴了,那豈不是再沒后面幾個人的事兒了嗎? 崔琦君這樣一想,又自恃她琴藝不凡,便道:“既然幾位jiejie都這么謙讓,不如我先來好了?!?/br> 穎川太妃便笑道:“素聞崔小姐琴彈得極好,在第四關(guān)比試琴藝時又得了頭名,可惜那一日并不曾得聞崔小姐的琴藝,正好今日能大飽耳福?!?/br> 穎川王抬起玉簫,道一聲:“請!”便先吹了起來。 崔琦君深吸一口氣,一撥琴弦,也叮叮咚咚的彈了起來了,初時她彈得極是流暢,可她彈得越是歡快,旁邊眾人聽得就越是難過。 穎川王那原本妙比仙樂的簫音被她的琴聲這一擾,簡直是讓人不忍聽聞,就好比一只百靈鳥正在婉轉(zhuǎn)啼鳴,突然邊上□□來一只烏鴉的叫聲,聽得眾人覺得耳朵都疼起來了。 崔琦君自然也覺出不對來,更是十指翻飛,努力想要跟上穎川王的調(diào)子。她覺得那簫音就好比一只云雀在空中隨意翱翔,悠然自在,而她則在后頭拼命追趕,她越是用力的想要去追上那一縷簫音,卻反而被拉下的更遠,只能無奈的看著那只云雀越飛越遠…… 穎川王的簫曲此時清音流動,如振金玉,而崔琦君的雙手卻頹然地從琴弦上滑落,她到底還是沒能追上穎川王那一縷絕妙的簫音。 崔琦君雖然不能同穎川王琴簫和鳴,但好歹她還是硬跟著彈了一小段出來,等到曹、金二女上場時,一個彈了三個音,一個彈了五個音,就再不知如何下手了。氣得孫太后險些沒把她面前的茶盞給掀翻了。 此時待選的四人只剩下周采薇還未彈奏,左相夫人倒還罷了,孫太后看她的眼神簡直都快目露兇光了,恨不得這會子從天上掉下一把刀來把她的手給剁了,看她還怎么彈琴。 采薇可不管太后娘娘看她的眼神有多不善,緩步走到殿中那架瑤琴旁坐下,先調(diào)了調(diào)七弦的弦音,才將雙手虛按在琴弦上,靜待穎川王的簫音。 秦旻隔著紗簾凝望了她一眼,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忙咳嗽了兩聲,連“請”字也忘了說,便抿唇吹奏了起來。 簫聲未落,琴音便起,應(yīng)和往還,如出一轍。這一回眾人再不覺得那琴聲是擾人的烏鴉叫,而是兩只黃鸝鳴翠柳,一路交相唱和著就這么直飛入云端。 但聽簫音清越,琴聲幽遠,合而為一,相得益彰,這兩人的合奏竟比先前穎川王一人獨奏的簫曲更要好聽上數(shù)倍,直到他二人一曲終了,大殿之上仍是寂然無聲,眾人仍沉浸于方才的仙樂之中,還沒回過神來。 就連秦旻和周采薇二人,也陶醉在他二人聯(lián)手奏出的這一曲琴簫合奏之中。二人均不曾想到,他二人事先不曾有過一次合練,竟然就能合奏到一處,且這般的珠聯(lián)璧合,可見這就是人常說的心有靈犀了。 就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忽然傳來了幾聲響亮之極的掌聲,眾人被這掌聲驚醒,急忙轉(zhuǎn)頭去看時,就見一個紫袍金冠,容貌肖似穎川王的青年男子,一邊大開大合地拍著巴掌,一邊施施然地踱了進來,懶洋洋地道:“太后姨婆,你命人催命一樣地喊了我來,就是為了讓我過來聽三哥吹簫嗎?” ☆、第一百一十九回 孫太后正一肚子的怒火沒地兒發(fā)呢,見她這個不成器的孫子過來了,又是這副沒個正形的樣子,頓時就把這邪火撒到他身上了。 “你母親昨兒就命人跟你說了讓你今兒一早過來選妃,你怎么不來?還要我親自命人去請你,又磨蹭了這么半天你才肯過來,我看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都是皇上太過寵你,把你慣得這般目無尊長,無法無天!” 一進來就被孫太后劈頭蓋臉的好一通訓,臨川王秦斐卻跟沒事人一樣,笑嘻嘻地作了個揖,說道:“我母親昨兒并沒派人來跟我傳話啊,您老人家曉得的,我母親她這些時日都在呆在溫泉莊子上侍候舅公他老人家呢,哪里想得起來給我這個兒子傳句話,送個東西什么的?” 丹墀之上立刻響起了好幾聲咳嗽聲,兩位老太君雖然早就知道這位臨川王的鼎鼎大名和他的種種出格之舉,也萬想不到他竟這般的口沒遮攔,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竟就這樣講他生母,他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生母和承恩公之間的那檔子丑事么? 孫太后更是給他氣得滿臉漲紅,怒喝道:“你胡說八道什么?穎川太妃不也是你母親嗎?難道她昨晚沒命人來跟你傳話?” “哦——”臨川王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道:“原來姨婆說得是穎川太妃啊,我親娘從來不許我喊她母親,總是跟我說我只有她這一個娘親,既然姨婆今兒這么說,就當孫兒再多一個母親好了?!?/br> “你——”孫太后簡直被他氣得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穎川太妃忙道:“太后娘娘且消消氣,只要斐兒他人過來了就好。既然旻兒已經(jīng)選出了正妃的人選,還請?zhí)竽锬餅樗龠x一位次妃,咱們好再給斐兒選妃。” 方才周采薇和秦旻那一曲合奏,真真是珠聯(lián)璧合,堪稱絕配,孫太后就是再心不甘情不愿,想雞蛋里頭挑骨頭,也挑不出什么不是來,只得從周采薇的身份上做文章。 “方才他兩個確是稱得上一句琴簫和鳴,只是這周丫頭的出身怕是有些太低了吧,且又父母又亡,就她一個孤女,這回頭旻兒連個能靠得上的妻族都沒有,不如再想想?” 秦旻淡然道:“太后娘娘,小王此生只求能安穩(wěn)度日,衣食無憂便好,平日更是閉門不出,從不與朝臣們有所來往,要那得力的妻族做甚,倒不如選個知音之人,每日琴簫唱和,方是人生至樂。” “何況周姑娘原本就是母親為我定下的良配,此番經(jīng)過重重選妃考較之后,仍是只有她一人脫穎而出,可見天意如此,還請?zhí)竽锬锍扇???/br> 孫太后又被噎了個無話可說,只得道:“既然你硬要選這周家丫頭,本宮也沒什么話好講,但這次妃可得我來替你拿主意,無論我選了哪家的姑娘,你可都不許找借口來推拒?!?/br> 秦旻微一躬身,“自然謹遵太后娘娘之意。” 孫太后裝模作樣的又看了那三個姑娘幾眼,說道:“先前你說娶妻娶賢,那這納妾就要看色,本宮覺得這剩下的三個姑娘里頭,長得最漂亮的便是那一身紅衣的曹家小姐,就選她做你的次妃!” 秦旻答應(yīng)了一聲,卻不由自主的朝采薇看了一眼,見她微低著頭,因隔著一道紗簾,看不真切她面上神情,秦旻此時倒有些嫌這紗簾礙事了。 哪知他還沒嫌棄完紗簾呢,一道紫色的身影突然竄到他前頭,將周采薇擋了個嚴嚴實實。 原來他弟弟秦斐見他只顧盯著周采薇瞧,便故意挪了幾步,擋住他的視線,他倒肆無忌憚的在那里上上下下打量周采薇,陰陽怪氣的說道:“這么說來,這位周小姐以后就是我三嫂了?這位嫂子嘛——,長得倒還勉強過得去,琴倒是彈得不錯。我一向覺得三哥的簫吹得難聽死了,今兒多了你這琴聲,倒還勉強能聽得過耳!” 秦旻心中不悅,正想喝止他,哪知秦斐突然回頭沖他挑釁般的一笑,不等他張口,已經(jīng)閃開身子,走到曹雨蓮身前去調(diào)侃他的次妃了。 “喲,這不是蓮表妹嗎?這往后你也嫁給我三哥,我是該喊你一聲‘小嫂子’呢,還是仍喊你蓮表妹?” 曹雨蓮沒能當上正妃,正心里不自在,又聽秦斐怪腔怪調(diào)的喊她‘小嫂子’,念那個‘小’字時還特地加了重音,頓時氣紅了眼。 孫太后見曹雨蓮都快被他給弄哭了,忙道:“你表妹嫁給了你哥哥,往后你自然是喊她嫂子的,哪還能再叫表妹??靹e在這里胡說了,你哥哥已選好了正妃次妃,接下來該你選了。” 秦斐撇了撇嘴,“瞧姨婆這話說的,一共就四個姑娘,三哥挑走了兩個,剩下這兩個來還有什么好挑的?” 孫太后怒道:“便是只剩兩個,那也還有正妃次妃之分,你快些選個合你心意的正妃,若是你再說一句沒什么好選的,本宮就做主替你選了!” 秦斐忙道:“這可不成,三哥都是自己選的,憑什么到了我這兒,就要全由姨婆給我選了?這選正妃還不容易,本王來的時候早想了個好法子,連要用到的東西我都帶來了,保管你們誰都想不到!” ☆、第一百二十回 等他樂滋滋的把那要用到的東西掏出來給眾人一看,眾人都是面面相覷,沒一個人能猜到他是打算做什么,這是在選妃又不是抹骨牌,他掏出一副骰子來做什么? 就聽他嘴里頭說道:“這所謂正妃和次妃之分,不就是誰大誰小嗎?來來來,你們倆一人擲一次骰子,一把定輸贏,誰的點數(shù)大,誰就為大做正妃大老婆,誰的點數(shù)小就做次妃小老婆?!?/br> “怎么樣,本王這法子是不是又快又省事又公平,比我三哥那故弄玄虛、附庸風雅的笨法子要好一萬倍!” 大殿上頓時響起各種此起彼伏的咳嗽聲,衛(wèi)國公太夫人最是倒霉,她正在喝茶,聽了臨川王殿下這絕妙之極的選妃之法,立刻一口茶水全噴了出去,咳得是驚天動地。 定西候太夫人也在心里感嘆不已,這位郡王殿下已經(jīng)不是每見一次就讓她大開眼界了,而是只要你和他多呆上一會兒,他就能在片刻之間讓你一次又一次的對他“刮目相看”。 眾人雖然都在心里頭暗罵臨川王這選妃的破法子,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法子雖然遜到了極點,卻當真如秦斐所言“又快又省事又公平”。 不過一小會兒功夫,崔、金二女就都擲完了骰子,崔琦君是六點,金翠翹是兩點,于是這兩人誰做正妃,誰做次妃,沒一個人有半點異議。 秦斐見已分出了大小,拍掌笑道:“好了,既然本王已選出了大小老婆,大功告成!再留在這兒也沒本王什么事,就先跟太后姨婆告退了,勇弟還等著我回去跟他斗蛐蛐呢!” 他把骰子隨手一丟,朝孫太后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就走,一溜煙便跑沒了影兒。 穎安殿內(nèi)又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還是穎川王的咳嗽聲打破了這沉默。穎川太妃見他咳得極是厲害,站都站不穩(wěn),擔心他今日連吹了好幾遍簫曲,太過耗氣,忙跟孫太后告了罪,命人先扶他回去休息。 兩位老太君見時候也差不多了,便對視一眼,一齊起身離座跟孫太后和穎川太妃道喜,恭喜兩位郡王終于選好了中意的王妃,末了又跟左相夫人道喜,恭賀她女兒不日便要成為臨川王妃。 左相夫人心里頭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無論是她家相爺還是她自已都是想讓自已女兒能嫁給穎川王的,便是做個次妃也無妨,總好過嫁給那臨川王。便是做了臨川王的正妃又如何?就臨川王那隱疾,不但注定與皇位無緣,而且連夫妻之事都不能夠,給不了自家女兒更尊貴的地位就罷了,竟連敦倫之樂,連個孩子都給不了自家女兒? 這哪里算是門好親事啊,分明就是把女兒送過去守活寡!且這臨川王還是這么不著調(diào)的混人一個,簡直比京中那些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還要差勁百倍,就看他今日這行止、這性情,娶妻這么一件人生大事他竟能也這么胡鬧一氣,可見在他眼里,根本就沒把什么正妃次妃當一回事,這等眼里壓根就沒有女人的男人,你還能指望他對自家閨女噓寒問暖、呵護備至? 左相夫人簡直是越想越心寒,臉上勉強擠出來的那半絲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孫太后看在眼里,倒覺得胸口的氣順了不少,哼,這賤人如今仗著夫婿是權(quán)傾朝野的左相,膽子也大了,竟敢跟她這個主人唱對臺戲,真是自不量力! 她那女兒便是當了臨川王的正妃又如何,不過是去守活寡罷了,還不如她那侄孫女,到底是嫁給了秦旻,雖是個次妃,但次妃又怎么了,她當年可連個正經(jīng)妾室都算不上,如今還不是坐在這太后的寶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