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平時陪老爺子閑話是一回事,現(xiàn)在說到自家人了就又是一回事了,韓以桔還是分得清的,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但總歸是說好話就對了。 詹老爺子立馬驕傲道,“那可不,我那孫子雖說悶了點,可心眼是真實在,認準了就一心一意不會變了,”接著又擔(dān)憂道,“可他這性子,撞了南墻也不會回頭,要真有一天摔這兒起不來了,可怎么辦呀?”說完還欲言又止地看著她,一臉糾結(jié)樣。 韓以桔果然聰明,一點就通,老爺子這是在給她敲警鐘呢,說到底就是想要她給他一個承諾,她本也沒打算紅杏出墻拋夫棄子,說了也無妨,只是不趁機為自己謀點福利,也太對不起老爺子這‘山路十八彎’了,再說了,說不定她提了要求,老爺子會更放心呢。 “爺爺,你放心,我會一直跟著他,不會讓他有撞南墻的一天的,我也會一直扶著他攙著他,不讓他摔倒的,可是...” 是什么啊是,詹老爺子最見不得吞吞吐吐吊人胃口了,當即急急問道,“可是什么?” 韓以桔真沒想吊他胃口,她只是想組織組織語言,看怎么才能委婉又不失明確地表達出她的意思來,“可是我也是會跟丟他會摔跤的啊,若是他到時候怨我讓他撞了墻摔了跤...” 話雖只說了半截,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吧。她也是一個普通人,也會判斷失誤,不能因為這一點小失誤小過錯,就揪住不放埋怨不已,甚至,踢她出門。 詹老爺子垂眸深思片刻,道,“誰還沒個行差踏錯的時候,只要你是真心跟他在一起一輩子,跟他相互扶持相親相愛,心甘情愿地給他生兒育女,爺爺沒什么不能理解的?!?/br> 韓以桔有點鼻酸,為他的愛孫之心,她說了他最想聽到的回答,也是她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爺爺,我會的?!?/br> 她怎么會不珍惜這得之不易的幸福,這夢寐已久的幸福。 ☆、第22章 聯(lián)手合作(捉個蟲) 官天情看著手中幾份dna檢驗報告的結(jié)果一致,登時大腦一片空白,扶著墻踉踉蹌蹌地向前幾步,跌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 當時為防出錯,她拿了父親的頭發(fā)、指甲、還特意用棉簽從他喝完水的杯子上蘸取了唾液,而且交給了幾個不同的醫(yī)生來做,他們都是她相熟的業(yè)界權(quán)威,不可能會出錯,更何況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全都相同。 所以她,真的不是爸爸的孩子嗎?那她是誰,她的親生父親又是誰,是母親背叛了父親嗎?只有一次,還是無數(shù)次?或許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吧,重要的是她是母親偷情的產(chǎn)物出軌的鐵證,現(xiàn)在想想,她有什么資格嘲笑官天銘,今天她所擁有的一切都該是他的啊,她才是那個最該被拋棄的人吧。 是啊,父親若是知道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面對她的只會是被踢出董事會趕出官家,手中的股份不動產(chǎn)什么的也會被全數(shù)收回,到時的她只會是人人喊打的喪家之犬。 也只有到這時,官天情才深刻地意識到,脫了官家大小姐這個身份,她什么都不是,離了父親這個強有力的靠山,她會從云端上的公主直接變成泥沼里的丑小鴨。 驕傲的千金大小姐到時肯定會被萬人踐踏羞辱的吧,這么個絕佳的報復(fù)時機,她的對手死敵怎么會放過呢?這樣的事她沒少干過,當時只覺出了口惡氣渾身舒坦,可現(xiàn)在只要一想到那些被她踩在腳底下的人會將同樣的事加諸于她的身上,便只覺脊梁骨一陣發(fā)麻,連身子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她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大小姐,她絕不能讓這些人看她的笑話! 她要振作,必須振作,懦弱哭泣從來都不是她的風(fēng)格,她要鎮(zhèn)定,要知道消除危機可是她最拿手的事了。 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想,她需要的是靜下心來,理智地分析這件事。 這件事是兩天前白其善拿來威脅她的籌碼,他怎么會知道這件事不是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追究關(guān)注的重點,重點是這件事除了他還有誰知道?她這邊做dna鑒定的幾個醫(yī)生,基于友情和職業(yè)道德肯定不會隨便亂說話,那她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封住白其善以及他那邊所有知情者的嘴,不讓這件事曝光。 其實到這兒也不用多說了,除了跟他聯(lián)手合作她想不到還能用什么封住他的嘴,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地去求人?她做不到,即使明知她現(xiàn)在已沒有驕傲自負的資本,她也做不到。 她要跟他平等公平的交易。 打定主意后,官天情把手中的紙張疊好放進了手提包里,又去洗手間補了補妝,出來后便去了這所醫(yī)院的住院部找白其善。 ***** 白其善這兩天的日子也不好過,就算穩(wěn)cao勝券,知道官天情一定不會讓她的身世曝光,最后肯定會來找他跟他合作,但是一想到‘連他重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都能發(fā)生,還有什么是不能發(fā)生的’,白其善便心中發(fā)癢坐立難安。 就在白其善等得很是煎熬揪心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由遠而近的高跟鞋聲,一下一下折磨著他的心臟,直到在百葉窗看見官天情的身影走過,而不是某個護士或家屬,他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來。 敲門聲一響起,白其善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說了聲‘進來’,說完他也感覺到自己此刻過于急躁了,但在對待與七七有關(guān)的事情上,他向來如此不受自己控制,有時甚至?xí)耆珕适Ю碇牵液么藭r七七不在他身邊,所以他還能壓下自己此刻的躁動情緒。 官天情見他還是如上次那般不發(fā)一言,也沒心情猜測他的心理活動,只道,“我同意跟你合作,但是有三個條件?!?/br> 女人就是麻煩,干什么都是羅里吧嗦附屬條件一大堆,但他能怎么辦,“什么條件?” 官天情看了他一眼,道,“第一,這件事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那些告訴你的人或是你告訴過的人,讓他們閉嘴;第二,我不希望你撤訴,夸大傷情也好,裝無辜受害者也好,讓他進去,最好永遠出不來;第三,我們之間的交易內(nèi)容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br> 說完便看著他,等他的回答。 你希望你希望,你哪里是希望了,分明是必須好嗎?不過這些他倒是都能做到,這件事除了他也沒別人知道,別人的嘴他管不了自己的嘴還是可以的,再說他真沒想幫那個害他要躺在床上幾個月的人,現(xiàn)在想想這種活動不便的生活還得持續(xù)幾個月,他就牙根癢癢,最后,他傻了才會告訴其他人他威脅她對七七做了這種事呢! 白其善點頭,“你說的這些我都答應(yīng),那我說的,你現(xiàn)在可以去做了吧?” 這是當然,官天晴頷首,不過他跟那個韓以桔是有多大的仇,要這么陷害她。 解決了現(xiàn)在的大問題后,官天情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竟然對他們之間的恩怨產(chǎn)生了點好奇心,“你這么做,是跟韓以桔有過過節(jié)嗎?” 白其善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是從哪兒分析得出的結(jié)論,他這么愛七七,哪里就有過節(jié)了,斜了她一眼,冷漠道,“沒有?!?/br> 官天情撇撇嘴持懷疑態(tài)度,不過他的回答這么冷淡疏離,她也沒了問下去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冷冷道,“還有別的事嗎?”沒別的事她就走了,看著他這張死人臉,她就堵心得不行。 白其善沒管她的語氣怎么樣,認真想了想,說道,“速戰(zhàn)速決,一定要趕在他們結(jié)婚之前,還有,辦得干凈利落點,別被人抓到證據(jù)。”應(yīng)該就這些了,“沒別的了,你可以走了。” 官天情睨了他一眼,抬頭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不過,床頭貼的小卡片上的‘那個人’,她好像在哪兒見過。 出了門,官天情猛地想起來她在哪兒見過他了,可不就是在那個宴會上嗎,韓以桔是他的女伴,所以說,他是韓以桔的前男友! 現(xiàn)在做的這一切都是在報復(fù)? 可聽孟泳中說,當初是他把韓以桔送上詹復(fù)升的床的啊,難道這一切都是表象?他們都被韓以桔那個外表單純實則心如蛇蝎的女人給騙了?他才是那個可憐人?現(xiàn)在是在反擊報復(fù)? 應(yīng)該不太可能,即使他纏的像個木乃伊看不清臉,她也知道他不簡單,應(yīng)該是想靠韓以桔嫁入豪門拉他一把,沒想到韓以桔翻臉不認人,他惱羞成怒直接上大招,毀了她的豪門夢,恩,這才符合劇情嘛,他怎么可能是苦情男配呢? ☆、第23章 有女挑釁 官天情讓人調(diào)查了韓以桔最近的行蹤,但一無所獲,她被詹家保護的太好,平時根本不出門,出門也是有詹復(fù)升陪著,讓她無從下手。 現(xiàn)在她要做的便是誘韓以桔獨自出門然后伺機行動,可是該用什么方法才能引她出門而又不牽連到自己呢? 這倒是得好好謀劃謀劃了,畢竟引火燒身可不是鬧著玩的,她得先把自個兒摘干凈了。 *** 韓以桔最近很忙,忙著挑婚禮上穿的婚紗、禮服、戒指,她忙的不是比價格比實用性,而是挑的眼花繚亂,頭昏腦漲不知選哪個才好,在她看來每個都好漂亮,她實在是難以抉擇,便詢問詹復(fù)升的意見。 對此詹土豪的回答是:喜歡就都買了。 反正咱又不差錢,當然,最后這句是韓以桔自己腦補的??伤幌胝f,大叔,能不能不要這么炫富,婚禮就一天,買那么多她穿的過來嗎? 韓以桔撇撇嘴不想搭理他,指望不上他,她還能不穿了,自己來唄。 糾結(jié)了好幾天,韓以桔總算挑好了,拍拍手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準備上樓換衣服一會兒好去練瑜伽。 這還是前一陣她在電視上看到人家教孕婦練瑜伽,說能塑身又能助產(chǎn),韓以桔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肚腩,頓時感同身受,一想到她過一陣結(jié)婚時興許連婚紗都套不下了,韓以桔便萬念俱灰,等詹復(fù)升下班一回來,便跟他嚷著要學(xué)瑜伽。 愛妻如命的詹首長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當即打電話給慕千智慕大院長打聽了解了一番,得知此事可行后,順便讓慕千智給他找了個老師,第二天,韓以桔便如愿以償?shù)卦诩抑猩掀鹆髓べふn。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跟老師練了十來天了,當初那股新鮮勁早就過了,可詹復(fù)升特意為她請了老師來家里教她,她可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一定得對得起人家這份心意。 說來也是她最近被養(yǎng)的太好,有點懈怠懶惰了,這可不是個好現(xiàn)象,一定得改正啊!韓以桔坐在瑜伽墊上轉(zhuǎn)轉(zhuǎn)脖子舒展舒展筋骨,決定自己一定要跟著前面的老師認真學(xué),偷懶要不得! 認認真真地跟老師上了一堂課,韓以桔都出了汗,送走老師后,趕緊回房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剛剛穿的那套瑜伽服直接被扔進了浴室放臟衣服的筐里,一會兒自會有傭人上來收拾洗干凈后掛在她的衣柜里。 韓以桔覺得,她真的過上了資本主義的貴夫人生活,不用為柴米油鹽發(fā)愁,不用為生計奔波,衣柜里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和鞋子,她每天只需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讓老公看得賞心悅目就好。 想象這樣的生活還真是*的很呢。 但總有人不長眼要來給她舒心快活的日子添個小堵,今天上午韓以桔接到個電話,是個女人打來的,還自稱是詹復(fù)升的女人?! 真當她韓以桔這段時間是在這兒混日子呢,她早把詹復(fù)升感情上的那點事摸得門兒清了,跟他有過牽扯的女人就只有她和官天情,還有那三十個相親對象。 那三十個相親對象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照他的原話說,那就跟走馬觀花似得一個接一個,他連模樣都沒看清。 至于官天情,聽詹復(fù)升的敘述,應(yīng)該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富家千金女強人,被他那木頭疙瘩當面拒絕,不找茬就算好的了。 由此可看,這個女人絕對是來訛錢的!而她則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女人! 韓以桔對著話筒冷哼一聲,當即回道,“是嗎?那你倒是跟我說說,我老公身上有什么痣啊胎記之類的東西?” 電話那頭的女人聞言勾了勾紅唇,從容應(yīng)對,“復(fù)升肩膀上有個痣...” 這個韓以桔看見過,肩上嘛,一光膀子誰都看得見啊,當時她看見了還特意上網(wǎng)查了查,說是這兒有痣的人,田宅多,做事有擔(dān)當。韓以桔當時眼就綠了,她這是抓到寶了啊。 “屁股上也有一個,在左邊,不過他皮膚有點黑,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電話那頭的女人緩緩說道,可回答她的卻是無盡的沉默。 所以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看得有多認真仔細嗎?詹復(fù)升你可真行,口口聲聲說就我一個,現(xiàn)在這是褲子掉了滿街跑不小心被人看到了?她怎么就沒遇上這好時候,也瞻仰瞻仰啊! 不過她倒是看了他小時候光屁股的照片,老爺子還特意指著那個米粒大小的痣,跟她說這兒有痣的人有福氣呢。 對啊,也不一定就是做那事時看的啊,說不定他小時候光屁股的照片,早被老爺子拿給n個人看過了,稍微找個親近的人打聽打聽,知道這個也不稀奇。 事實上,詹老爺子只把照片給韓以桔一個人看過,但耐不住詹首長交友不慎啊,成功地被某個坑爹的貨給賣了。 是的,這個人就是萬年大嘴巴孟泳中,被灌了點酒,完全架不住官天情派去的小美眉的有心撩撥,詹首長就這么被兄弟暗暗插了兩刀。 韓以桔估摸著她應(yīng)該是有心人士派來破壞他們夫妻感情的,要的就是她分寸大亂,遂開口慌張道,“你到底是誰?你怎么會知道我老公屁股上有痣的?” 電話那頭的女人本來還有點擔(dān)心,聽了她這話方才舒了口氣,悠悠道,“meimei的記性可不怎么樣哦,我之前說過了呀,我是復(fù)升的女人,他最愛的女人...” 什么你就是復(fù)升最愛的女人了,你確定復(fù)升知道你是誰? 這女人一聽上去就知道是個老手,嗓音拿捏得很是到位,還知道說什么話最能讓一個女人喪失理智,要不是她英明,此刻早像個潑婦似得罵回去找她掐架了。 自從重生以來,事事都在考驗她的演技,韓以桔已經(jīng)駕輕就熟,聲音顫抖道,“我不信,復(fù)升他不是這樣的人,他說過的,他只愛我一個人,會一輩子跟我在一起的...” 又是一個愚蠢至極的女人,除了哭哭啼啼什么都不會,電話那頭的女人翻了個白眼,柔柔道,“meimei,是我和復(fù)升對不起你,但我們真不是有心瞞你的。 從我們在一起開始,我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復(fù)升不在乎,他為我做了很多事,也付出了很多,我不能離開他,但一直不想跟他公開、見家長,我怕,怕他們家里人不喜歡我不接受我。復(fù)升見我這樣,便說等有了孩子就好了。 可是年后便出了你懷孕這件事,家中的爺爺太想抱曾孫了,他沒法違抗爺爺,只好跟你結(jié)婚的。既然他選擇了跟你結(jié)婚,我是絕不會當?shù)谌叩?,我跟他分了手,要他好好對你,別想著我了。 可是我昨天去醫(yī)院檢查才知道自己懷孕了,我也知道這個孩子不該來,可這是我和復(fù)升期待了好久的孩子,我不忍心打掉它,就打電話告訴了復(fù)升,復(fù)升知道后開心極了,立馬說要取消跟你的婚約,跟我結(jié)婚,我知道這樣對meimei來說很不公平,但復(fù)升的決定哪里是我能改變的了的。 現(xiàn)在,我就想著能不能約你出來見一面,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 韓以桔聽得都想給她鼓個掌了,這一大溜的,條理分明吐字清晰,連氣兒都不帶喘的,早就背好的吧。 不過她這一大串算是白說了,因為他們早就領(lǐng)完證了。 跟她見面,這才是這女人的真實目的吧。 否則這該說的都說了,能挑撥的也都挑撥了,完全沒必要見面啊,所以后面這才是大招??! 韓以桔決定去會會她,這女人要不解決掉,估計她這婚也結(jié)不安穩(wěn),佯裝憤怒道,“你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那我的孩子呢?他就要做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嗎?” “meimei你別激動,這樣,我們一個小時后在步行街的咖啡廳見,到時我們再坐下來慢慢談?!?/br> 怕你不成,韓以桔低低應(yīng)道,“好,不見不散?!?/br> 掛了電話,韓以桔便給詹復(fù)升打電話求救援,她又不傻,真要單槍匹馬上陣,到時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話筒里只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一遍又一遍... 他關(guān)機了?是啊,他今天出門時明明跟她說過今天有軍事演習(xí),接不到電話的,讓她有事跟爺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