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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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桓離開一個月她就下定決心要跟著一塊去,她想陪在他身邊,他最難過的時候有人陪著不必忍受寂寞的摧殘。人世間最單純的情也便是如此了罷,心中懷揣著對彼此的情,愿意隨他走遍天下各處。 而她呢?在春意漸深的日子里變得安靜,直到傅鐘來接她去踏青,外面早已是柳綠花紅,池塘碧綠天藍(lán),一邊鋪?zhàn)由系臒艋\也跟著風(fēng)晃動。 熙熙攘攘的人群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比起兩人的閑適他們顯得太過匆忙。城外山頭上的綠草新鮮翠綠,放眼望去像是一快綠色的毯子,只見有幾匹駿馬從遠(yuǎn)處疾奔而來,颯颯英姿,暢快淋漓,看得人熱血沸騰。 退去厚重繁衣的他臉上帶著寵溺淺笑,抓住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羨慕,溫聲道:“想不想騎馬?” “我不會?!?/br> “放心,有我。” 翠翠無比認(rèn)真地看著他,這個男人蠻橫霸道的出現(xiàn)在她生命中,對她說得最多的就是:“一切有我?!毕裼H人一般對她的所作所為給予寬恕,默默無聞地隨著她的心思去做任何事。她曾經(jīng)對他清楚知曉心事的事情詫異不已,而他卻只是笑:“我對你的曾經(jīng)毫不在乎,你的夢讓我知道你的一切,能讓我靠近你這樣就很好了?!?/br> 翠翠也是后來才知道趙家變成那樣與他不無關(guān)系。原來朱蘭對趙言的拒絕心中憤恨不已,嫁人后更是日日心情不暢快,加之裴家人對她也不甚好,日子過得甚是憋屈,她終于忍不住私下吩咐人去往趙家鋪?zhàn)尤龉费?,想讓趙言跟著她一塊難受,那天她躲在暗處看到了趙家人暗沉陰鶩的容顏,心上快活無比。就在她轉(zhuǎn)身要離開的時候一個陌生高大的男子附在她耳邊問她這種小打小鬧就滿足了嗎?她能滿足嗎,肯定不能!所以她被迷了心掉進(jìn)別人為她設(shè)好的圈套里,她從不知道她是這般瘋狂的人,不計后果的快意之后,她不知道會面臨什么。 翠翠宛然一笑,看著他示意身邊人去牽馬,黝黑高大漂亮的駿馬悠悠而來,他笑得得意而又討好:“它可是我的至寶,這輩子我只允許你與我同騎?!备电娎涞姆砩像R,在她還未回神時大掌握著她柔軟的腰將她撈上馬,她驚叫出聲時兩人已在廣闊的空地上策馬奔馳,風(fēng)呼呼從耳邊擦過,藍(lán)天下的他們肆意瀟灑,像是恨不得在這一刻走到地老天荒。 她的背緊貼著他guntang的胸膛,感受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心中滿滿一片。 突然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翠翠,你現(xiàn)在心中可喜歡我?可是心甘情愿與我在一起?” 翠翠在他話音剛落時就點(diǎn)頭,他的狂喜像是深不見底的海水要將她淹沒,低城富有磁性的聲音中帶著輕顫:“我們定親吧?你若喜歡我日日帶你來此,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br> 翠翠彎了彎唇角,嬌聲道:“好?!?/br> 他爽朗的笑傳遍四方,像是要連天上的太陽、風(fēng)、草等萬物都感受到他的快活與滿足。 這世間有人歡喜有人愁,不欲為人知的事情總是難逃敗露這一環(huán),坊間不知是誰繪聲繪色的傳出朱家二小姐對趙家公子因愛生恨,想方設(shè)法給趙家尋不痛快,長此以往便是不信的人也生出疑惑,老夫人聽罷心口氣得直犯堵,狠狠道:“糊涂,真是糊涂!這是還要不要臉了,合著就像想外人看咱家的笑話不成?”朱蘭對趙家公子的心意,她是清楚的,沒想到當(dāng)初她當(dāng)初那般阻攔了,這個丫頭還是陷進(jìn)去了。簡直是胡鬧。 而趙家順著那些流言半信半疑的追查下去,一切都指著朱蘭,最后的那點(diǎn)疑慮也不得不打消。 ☆、第67章 雨中 這幾日傅鐘總是一早就約她出去,或聽曲兒品茶或在山中聽流水潺潺賞nongnong綠色。他的眉眼間滿是笑,看著她的眼眸里柔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韋氏本來頗有微詞,待到第二日世子的姑姑親自帶著媒人上門來提親,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侯府算是給足了他們朱家面子,放眼望去這京城有哪位貴人會愿意放低身子?兩家人談得很是投機(jī),如此便把親事定下來。 侯府世子的親事由老夫人親自cao持,她向來疼寵傅鐘,傅鐘幾次在跟前問老太太可有什么事吩咐,卻被她揮開,喜滋滋地開口:“趁著這會兒多和你的心上人處處,真要到了成親正日子你想見都不合規(guī)矩,那才叫度日如年?!?/br> 凡事都有老太太和母親忙著張羅,傅鐘便心安理得的做了閑人,整日帶著翠翠四處游玩好不快哉。這日兩人走遠(yuǎn)了些,特地去城外游湖,湖水碧綠,浮萍蔥綠,兩人乘著小舟從中穿過,微風(fēng)拂過,撩動兩人的衣擺糾纏在一處,月牙白衣與翠綠青衫在這片湖光十色中交相輝映,郎俊女俏成為天地間一抹耀眼風(fēng)光。 本是愜意舒適的好天氣,誰知竟會變得陰沉起來,山水陡然間變了顏色,未多久便淅淅瀝瀝地下起來,小舟前行在湖面激蕩起圈圈漣漪,雨珠如小石子般砸下來晃動著碧波,雀兒如箭一般沖過雨簾停在顫動的樹枝上抖落羽毛上的水珠,好一副煙雨朦朧,宛如一幅畫卷般。 船家扶了扶頭上的草帽,為難道:“這雨怕是要下大了,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公子小姐可是要原路返回?” 傅鐘抹去臉上的雨水,笑著問她:“要回去嗎?” 他們身上都已經(jīng)濕透,烏黑的發(fā)滴著水,可她卻笑得明媚溫婉,露出一口整潔銀牙,搖頭道:“不要?!?/br> 他的心中盈滿一陣狂喜,這是不是說明她也想和自己在一起?傅鐘不愿壓著自己心中的歡喜,爽朗笑出聲,緊緊擁著她,在彼此深情對望中毫不猶豫地壓上她凍得有些涼的紅唇,細(xì)細(xì)描摹勾勒,漸漸深入,不顧她緊攢的眉頭與微微的拒絕。 她的腦海中空白一片,眼中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他,能感知到的也只有他,她驀地驚覺,這個男人除了是她不得不的選擇外,原來在她的心中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扎根。 船夫垂頭不敢看一眼,這般大膽親昵,可真是羞人的很。 約莫半刻鐘才回到岸上,兩人出來時未帶隨從,雨幕下,過往之人皆是打傘而行,唯有他們像是癡傻般笑得天地動容。他解下身上的外衫遮擋在兩人頭頂,雖無什么用,兩人火熱的心卻貼得極為親近。 而有一人撐著油紙傘慢慢走在他們身后,像是斷了線的雨珠從傘上滴落,叮咚叮咚敲打傘面的聲音像是一把重錘敲打在他的心上,血rou模糊又痛徹心扉。他到現(xiàn)在才相信他和翠翠已經(jīng)再無可能。 他腳下的步伐雜亂漂浮,在雨中顫顫巍巍的像個蹣跚老人一碰便倒。這一年與他和他的家來說像是滅頂之災(zāi),他不曾招惹朱蘭,朱蘭卻陷害趙家到此境地,母親與父親遠(yuǎn)走江南,意欲把那里的產(chǎn)業(yè)壯大起來,天子腳下是非多,誰知還有誰會想借機(jī)恨踩一腳,為此他們不得不另做打算。 回去的路不知為何突然變得這般長,讓他有種像是即將走完這一輩子的錯覺,茫茫錯錯,別人笑他是情癡傻子,不過一個女子便將他磨成這般,硬生生的男兒氣去了何處?他卻想,若這一生早知他會失去她,他必定會在初時就遠(yuǎn)離她,就不用受此折磨。 天色越發(fā)陰沉,雨將園中的草木沖刷的姿色更盛,他回去的時候趙錦頭發(fā)未束,呆呆地站在窗前看落雨聲,聽到聲音才回頭,如花容顏上淚跡斑斑:“哥哥,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這個家怎么變得沒了生氣,我一個人待著很無趣,我是不是應(yīng)該和爹娘他們?nèi)ソ希靠墒俏矣址判牟幌履?,你比我苦得多。既然這么苦,娘要給你說別人家的姑娘你為何不愿意?” 他摸了摸半干的衣袖,垂著頭不在意地開口:“禍害別人做什么,橫豎不是她,我做不到自己去蒙騙自己?!?/br> “她已經(jīng)定親了,你還想做什么?” 趙言將外衫退下,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那幕,嘴角露出苦澀,他抬頭問她:“你怨她嗎?應(yīng)該怨吧?我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可我卻從她的神情和話中感受到她在恨我,我在她身上從沒有得到過答案。” 趙錦將一臉痛苦的哥哥擁在懷里,無奈道:“我以為我可以不去在意你們之間的事情,繼續(xù)和她做好姐妹,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沒那么大度。我的心更偏向你,看你難過我更是心如刀絞,你明明這么好,她為什么會狠心辜負(fù)你。我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翠翠真會往人心窩子里戳,吊著你的胃口讓你飽受煎熬,她卻擺出一副傷心模樣。我已經(jīng)看不明白了,她怎么會變成這樣?!?/br> 趙言沉默不已,只是將meimei擁緊,這世間像是只剩他們兩個人抱團(tuán)取暖,何等凄涼。 良久,他才推開她,無力地開口:“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時候不早了,讓人備膳罷?!?/br> 傅鐘和翠翠一口氣跑到朱家大門前,喘著粗氣笑得歡暢無比,下人打開門,翠翠卻站在門口定定地不進(jìn)去。 傅鐘拉著她冰涼的雙手,笑道:“快回去吧,泡個熱水澡,喝碗姜湯小心著涼?!?/br> 比起自己來,他整個人更像是從水池子里撈出來的,狼狽無比。方才在雨中跑的時候,他把衣服都遮在她頭上,好幾次她偷偷看他,哪怕被雨水拍打他的笑都未斷過,滿足與開懷不覺中也牽動了她的心,生出憐惜與心疼。 纖纖細(xì)指撫上他堅毅俊朗的容顏,溫聲軟語:“我讓人送你回去,淋了這么久的雨該擔(dān)心感冒的是你才對。” 他不愿意,他身上的所有快樂不想被馬車轎子阻擋,沖她擺擺手就鉆入雨中。健碩挺拔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雨霧中,直至看不見她才往院子里跑。以往蕭條的小路此時綠意盎然,曼妙身姿隨著風(fēng)輕輕擺動,就像她重新因為情而悸動的心,自回來后從未像今天這樣有過這般大的波瀾。 她才剛走到院子前,正好與過來的母親撞了個正著,心虛不已連臉上的笑都帶著尷尬,弱弱地喊:“娘?!?/br> 韋氏瞪了她一眼:“瞧瞧你這樣子,怎么這么胡鬧。在咱們家我能睜只眼閉只眼,嫁過去可不能這么胡鬧了??旎厝Q衣裳吧。” 翠翠忙活了一陣泡了澡喝了熱姜湯,渾身爽利很多。出來見韋氏還是有些不自在,坐在一旁眨動著眼把玩著茶杯:“娘找我有事嗎?” 韋氏頓時樂得合不攏嘴,洋洋得意地說:“桓兒來信了,說他和妙然一切都好,讓咱們別擔(dān)心。那邊的鋪?zhàn)右灿辛诵┢鹕?,山城那邊的前輩們對他還算照顧,不過他知道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對人好,心上警惕著呢。還問起你和世子的親事,等到你們成親的那天,他要給你這個阿姐備份大禮?!?/br> 翠翠也跟著笑:“弟弟這口氣未免太大了,還是踏踏實實地把路子走穩(wěn)了再說吧?!?/br> 韋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到什么嘆氣道:“往年去廟里敬香,方丈總說我上輩子做了大好事這輩子福氣多多,生了你們姐弟兩我也覺得這京城里沒誰過得比我更快活了??墒且幌氲节w家,我心上就不順暢,多少年的朋友了,他們居然連離開都不和我們說一聲,連送行都不用,分明是不想見我們。我這心怎么能好過呢?” 翠翠頓時無言,眼睫輕顫,垂著頭,這件事情雖然不是她去做得卻是因她而起。無意中她編織了一張大網(wǎng)把所有人都關(guān)了進(jìn)來,那些無辜她又能如何?上一世中,她的親人又是何其無辜,還有她,她又做錯了什么? 良久,她吸了吸鼻頭,笑道:“有道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人和人之間端說緣分的,也許是我們兩家之間的緣分只能到這里罷。母親莫要太過傷懷,柳jiejie之事,柳姨母想必很是生氣吧?” 韋氏更是喜上眉梢:“妙然那丫頭看著循規(guī)蹈矩的,注意大的沒人能管得了她。你柳姨母知道他們兩人彼此有好感,和我一樣開懷不已。他們以為瞞的好,什么事不在那兩口子手里攥著?現(xiàn)在我們就等著他們從山城回來好給他們張羅喜事。這往后你要是嫁入侯府,我們等你習(xí)慣了,就去山城過日子。往后,這府里的烏糟事情怕是不少呢?!?/br> 翠翠不解:“爹還有官職在身,哪能說走就走呀?” 韋氏淡笑不語,現(xiàn)在為時尚早,待以后再說與她聽。 ☆、第68章 瘋傻 與依舊活蹦亂跳的翠翠相比,身子骨向來壯實的傅鐘卻大病了一場,日日躺在床上被侯夫人喂苦湯藥,還不許下地,生生要將他憋壞。 傅薇這些時日閑來無事,便整日躲在哥哥房里,從日上正中天坐到夕陽西下,看書、嘮嗑、吃小點(diǎn)心,乏了就在旁邊的軟塌上瞇一覺,大大咧咧的沒有半分小姐樣兒。 “哥哥,你都病的下不了床了,翠翠怎么還不來看你?還不如戚蓮勤快。我頭回佩服戚蓮,雖然她不大討喜,卻是真喜歡你的。明知你都定親了,還不時上門,要是咱家沒那個不許娶妾室的規(guī)矩,以戚蓮那脾氣肯定要追著咱家老太太應(yīng)了不可??伤膊幌胂?,這不是胡鬧嗎?” 傅鐘嘴角噙笑,招手讓她過來,她歡快地跑到床前卻被哥哥敲了下腦袋:“說什么亂七八糟的胡話,你去把她打發(fā)了,我不想看見她?!?/br> 傅薇捂嘴樂:“你心眼怎么這么小,我未來的嫂嫂都未說這話,你cao什么心?” 傅鐘此時頭還有些昏脹,抬眸見丫頭又端了藥進(jìn)來,眉頭頓時緊攢,擺手:“撤下去吧,我已經(jīng)好多了,往后也不用送了?!?/br> 傅薇伸手?jǐn)r了,端在手里用湯勺攪了攪:“咱家老太太這兩天因為擔(dān)心你連飯都用不香,這藥還是讓跟前的嬤嬤盯著熬的,你不喝,不是辜負(fù)了她的一片心嗎?” 傅鐘失笑不已,無奈接過:“得了,你這么一說就跟我犯了多大的罪一樣,我喝還不成?去把蜜餞兒給我端過來?!毖绢^轉(zhuǎn)身依言取了零嘴來,心里好笑卻不敢露在臉上。 傅薇看著哥哥一口氣喝完抓了幾顆塞進(jìn)嘴里,撇撇嘴:“這事兒我改天可要當(dāng)笑話說給嫂子聽去,堂堂七尺兒郎不怕上戰(zhàn)場卻怕喝湯藥?!?/br> 傅鐘拍拍她的頭,沒好氣:“不許說。不然我去宮里把大皇子請來,看你還有功夫在這里耍貧嘴?” 傅薇也知道她這輩子怕是躲不過入宮這一劫了,她對大皇子無半分好感,向來自由自在慣的人被鎖在深宮里她會發(fā)瘋的。如果大皇子將來做了太子,她豈不是要面對眾多女人?勾心斗角非她之長,又甚是厭惡,但愿爹娘能念著只有她這么一個女兒的份上別讓她進(jìn)宮。 * 朱蘭待到事情被捅出來后才驚覺自己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中,又急又慌的想找趙言解釋,可是裴家夫人聽到后本就不喜歡朱蘭的心更盛了幾分。成親了還不消停惦念著舊情人,可憐她的傻兒子整日里纏著那個惡毒女人媳婦長媳婦短的叫,讓她心疼不已。 為此,裴夫人更是吩咐人看著朱蘭,但凡有什么異常舉動便稟來。以至于朱蘭輕易連府門都出不得,倒想仗著少夫人的身份硬闖出去,卻不想被裴夫任叫道身邊好一頓訓(xùn)斥,竟是連先商定好回娘家的日子也不準(zhǔn)了,一口惡氣堵在心里,少不了要尋那傻子的麻煩。 本是俊朗如玉的公子,一心中只裝著她這個娘子,卻不想會因為她的打罵虐待而變得不愿意再見她。整個府中,她竟成了孤立無援之人,大好年華猶在,她卻失去了掙脫牢籠的力氣,此生就要這般老死在這座深院中嗎? 她以為娘家人會給她做主,所以日日盼著節(jié)日時分,不知不覺中成了她枯燥無味生活中的唯一一點(diǎn)期盼。逃離這里…… 可是結(jié)果并沒有她想的那么好,疼寵她的祖母不愿意,說宮中的姑姑過得也不大順?biāo)?,無力來幫他們處理府中的爛攤子,何況嫁做他人婦就得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覺悟,不尋思討好婆家反倒來家里哭鬧成何體統(tǒng)?她把她的處境告訴了母親,母親一門心思為她好,自是想依著她的心思,誰知道會在祖母這里受了挫。 “母親,蘭姐兒在裴家受盡委屈,做什么還要讓她和那傻子在一起?您最疼愛蘭姐兒,怎么忍心看她受苦?” 老夫人何嘗不無奈?她本想著能高人一等,誰知會變成被人恥笑的笑話?女兒在宮中舉步維艱,兒子又是不爭氣的:“若是娘娘在宮中受寵些,咱們便能駁回去,可是現(xiàn)在處處不如人?咱們這點(diǎn)家底哪經(jīng)得起人家折騰?” 朱蘭不甘心:“我們可以去求大伯,翠翠不是和世子定親了嗎?裴家就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也不會難為咱們。孫兒不想回裴家去了?!?/br> 老夫人渾濁的雙眼緊閉,搖頭道:“傻孩子,你可知道咱們家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蘭姐兒搖頭。 “咱家鋪?zhàn)映詨娜思叶亲?,你害趙家那事背后都是侯府世子所為,為了誰,你我都清楚。那世子知道咱們都不過他,這些事都是光明正大去做的。我只是沒想到翠翠那丫頭居然這么心狠,好歹你們同是朱家子孫,她是存心不想讓我們幾口子好過呀。” 朱蘭心中那點(diǎn)想忘破滅,頓時六神無主,她也算明白了,他們當(dāng)中也只有老太太最有注意:“那當(dāng)如何是好?咱們家總不能這輩子都被大房家壓一頭,朱翠翠是什么人,我一早就知道,她就是看不得我們好。” 老夫人沉吟一陣:“程嬤嬤聽到風(fēng)聲說大房家想去山城落腳,好把咱們這一家子甩開,我豈能讓他們?nèi)缭??朱翠翠給咱們尋來一分不痛快,我們就當(dāng)十倍百倍的還回去,這些苦痛誰也別想躲過。” 白玉堂內(nèi)換了碧綠珠串簾子,外面的風(fēng)鉆進(jìn)來帶著陣陣熱意,本該是繁華讓人心情舒暢的好天氣,此時卻陰沉的讓人喘不上氣來。除了照哥兒,朱二爺也不在,痛哭后朱蘭才問題來。 趙氏無奈道:“你爹日日尋著機(jī)會去莊子上會那個狐媚子,我便將那大的發(fā)賣了,這會兒把自己關(guān)在院子里發(fā)瘋呢。我真沒看出來,你爹原來是個癡情種,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狐媚子就把他折騰的連人都不愿意當(dāng)了?!?/br> 看似平靜,其實更多的是絕望和難過,何其悲哀,連她們自己都無法想通究竟是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時光稍縱即逝,老太太本想留著朱蘭一塊用晚食,不想裴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頭翠兒使著尖脆的嗓音在外面喊:“少夫人,咱家夫人說了少爺還等著你呢,讓你趕緊回去?!?/br> 朱蘭心中苦澀不已,何來的等待?那傻子早已經(jīng)搬出了院子,等她的只有一室清冷和漫無邊際的坐吃等死。她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死死扣著老夫人的手腕,雙眼陡然變大,鄭重而哀婉:“祖母若是有機(jī)會定要接走孫兒,孫兒不想一輩子老死在裴家。” 老夫人摸摸她的頭,也是聲淚俱下:“蘭姐兒可知,祖母這輩子最對不住之人便是你。祖母一心想你過上這世間最幸福的好日子,誰知天意弄人偏偏生了這等差池,祖母心中亦是愧疚不已。你放心,祖母定不會讓他們好過?!?/br> 小轎晃晃悠悠的離開朱府,大街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與她來說竟是有些陌生。許是裴府太過冷清了,讓她對這等以前最為唾棄的下等人過的日子生出羨慕來。像她這種連自己親事都做不得主的,倒不如那些市井婦人一心想著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雖然吃不飽穿不暖但是一家人在一塊,心貼在一起,勝過一切。 她忍不住掀起簾子看向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群,或為生計奔波或是置辦物什,他們臉上的笑太過刺眼,像是一把刀子直入她心懷,將最深處見不得光的淤腐之物曝光在太陽下,痛得她整個身子都發(fā)顫。 就這樣在好毫預(yù)備的情況下,趙言的身影闖入她的視線中,他消瘦了很多,神色匆匆,以前的溫文爾雅居然找不到了??墒撬男倪€是忍不住因為他而動,如果當(dāng)時成親的是他們該多好,她會拼盡全力只為他,相互扶持,在一起經(jīng)營鋪?zhàn)?,生兒育女,一輩子這么走完,該是多好。 可是他們之間注定只能擦肩而過,就算她將兩眼睜得如銅鈴般,緊緊地追著他卻還是難逃他從她視線中消失的結(jié)局。也許,這輩子,他只是她人生中的一道絢爛夢境,也許他們再也沒有相見的機(jī)會。多么悲痛而又無奈,她又是多么可悲。所以才會恨,才會怨,恨不得那些阻撓她的人通通死去。 天際只剩瑰麗的紅霞,耀眼而奪目,本該是壯麗讓人贊嘆的景色,她卻無心觀賞,只有灰白。裴家是她不得不去的牢籠,悲壯而又肅穆的心情,讓她如花容顏?zhàn)兊蒙n白一片。 自此,別人的幸福與快樂都與她無關(guān),那個傻子將會是她不屑卻又不得不依靠的存在。這樣的日子真的太難熬了,而她也許總有一天也會變得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