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這話說得極其哀怨,能不哀怨嗎?重生以來,他對著沈幼安百般討好,自認(rèn)做到百依百順,沈幼安也不似開始時那般的小心,有時候也會主動同自己說話,他自以為沈幼安心里是有自己的,若不然她怎么會不抗拒自己的觸碰呢?當(dāng)然這是他自己以為的不抗拒,他想著如今朝臣紛紛上奏讓他立后,若是讓沈幼安知道了,這心里總歸是有些不開心的吧,為了這個,他每日里像做賊一般生怕在她這里走漏了半點風(fēng)聲,鬧了這些日子,她竟是一點都不在乎。 沈幼安眼眸閃動,不開心嗎?好似真沒有,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陛下不會立后,最起碼現(xiàn)在不會立后,再說了,即便是陛下要立后,那也不是她一個女官能管的事情啊。 其實對著齊景煥,沈幼安的感情比較復(fù)雜,這種情感,甚至于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若說全然不在意,應(yīng)該也不是吧,老實說,對著眼前的帝王,她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齊景煥見她低著頭不說話,突然想到剛剛她同碧彤嬉鬧,她同碧彤一個跑,一個追,他站在門外看著她臉上綻放的笑容都不忍心進(jìn)去打斷她,她在別人面前如此,為何就不能在自己面前真正的敞開心扉一次呢? 想到這里,他學(xué)著碧彤的樣子,伸手去捏她的臉,她本就不是那種瘦弱的美人,骨架雖纖細(xì),身上卻是有些rou的,剛進(jìn)宮那會消瘦了許多,如今又被返老還童的皇帝陛下養(yǎng)了回來,這臉上也是有些rou的,齊景煥雖然總是不正經(jīng)的抱她,對她動手動腳,這卻是第一次捏她的臉,手下的皮膚水潤光滑,齊景煥捏在手里又不自覺的用大拇指來回?fù)崦藥紫隆?/br> 沈幼安的臉?biāo)查g羞紅,扭過臉躲著他的手,一邊還用手推著他的肩膀,小聲道;“疼。” 齊景煥松開手,打趣道;“真是滑膩似酥,吹彈得破。” 沈幼安抿著唇,用手背撫了撫有些發(fā)燙的臉頰,神情哀怨的睨了齊景煥一眼。 就這一眼,羞中帶澀,澀中帶怨,在加上那微紅的臉頰,那是□□裸的誘惑啊,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肖想她多時的齊景煥,登時伸出手臂要去將她重新?lián)г趹阎小?/br> 沈幼安見他伸手就知不妙,連忙起身頭也不回的向一旁跑去,跑到落地罩前停下,雖就這幾步路,卻因為跑得急,微微有些喘息,扶著落地罩轉(zhuǎn)身見齊景煥含笑坐在那里并未追上來,許是皇帝陛下沒臉沒皮慣了,如今沒追上來,沈幼安倒是微微詫異。 似是能看透她的想法一般,齊景煥輕扯唇角,一臉朕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樣子,沈幼安別扭的往一旁側(cè)頭,裝作看不見,可那扶著落地罩劃來劃去的手卻出賣了她。 齊景煥笑著沖她招招手,“過來?!?/br> 沈幼安很糾結(jié),一方面眼前的人是陛下,她不過去,是大逆不道,可若是過去了...... 沈幼安思考了片刻之后,抬頭不怎么堅定的搖了搖頭。 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為了能舒舒服服的吃一把熱豆腐,齊景煥自然是......心急的,只是他好歹重生了那么一遭,行事自然是不能跟那些真正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相比的。 他微瞇著眼,向后面伸了伸胳膊,滿意的看見沈幼安哆嗦了一下,滿臉防備的盯著自己,腳還慢慢的挪了位,像是拉足了架勢,只要他一有動作,她就能立馬跑出去,不得不說,沈姑娘這也是千錘百煉摸出來的門道啊。 齊景煥端起旁邊的茶杯,抿了一口,皺皺眉,吸了口氣道;“涼的?!?/br> 說完還舉起杯子沖著沈幼安,意思是這茶為何是涼的? 沈幼安見他神色不似說謊,且她是齊景煥的女官,職責(zé)就是伺候齊景煥,自然不敢真讓他喝涼茶,雖心中有些不大信,還是慢慢的踱步到齊景煥身邊,接過他手里的茶盞,將茶盞放到矮幾上,正要給他重新倒一杯茶,齊景煥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用力便將她帶到了懷里。 沈幼安微微有些羞惱,在他懷里輕輕的掙了掙,企圖掙開他的懷抱......無果。 齊景煥看她羞惱的樣子,將手摸上她的耳朵,抵著她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道;“還是那么好騙?!?/br> 沈幼安偏頭躲開,齊景煥見她耳廓泛紅,輕笑了聲;“朕這些日子大多在御書房,你怎么就不知道問問呢?真的一點都不關(guān)心朕?!?/br> 沈幼安低著頭斟酌一番,然后捏著拳頭發(fā)表決心;“身為女官,應(yīng)時刻以陛下為先,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伺候好陛下就行?!?/br> “真的要以朕為先,朕無論讓你做什么你都聽嗎?” 齊景煥揶揄的看了她一眼,通常這種情況下,沈姑娘選擇的方式是閉嘴。 也不知陛下這是什么習(xí)慣,每每喜歡抱著她坐著不動,有時就這么光坐著就能坐一兩個時辰,沈幼安動了動因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有些發(fā)僵的肩膀,因為在齊景煥的懷里她也不敢亂動,雖說坐著不累,可這維持一個動作卻是有些受不了。 她才動一下就被齊景煥按住了腰,齊景煥以為她要起身,按著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深吸一口氣道;“莫動了,幾日不見,甚是想念?!?/br> 沈幼安頓時滿頭黑線,雖說陛下每日奔走于朝堂和御書房之間,可每日里起床用膳睡覺等日常生活還是自己伺候的,怎么在陛下的口中就變成了幾日不見了呢? 這樣的姿勢沈幼安有些不舒服,就想著調(diào)整個姿勢,卻不想剛一動就感覺到底下有東西頂著自己的腰,就算是未經(jīng)人事她也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她睜大眼睛瞪著齊景煥,齊景煥也僵了一下,頗為委屈的道;“都讓你別動了,這下壞事了吧,你難道不知道朕這個年紀(jì)的男人比較沖動?!?/br> 沈幼安一聽這話連忙坐起身,雙手?jǐn)[了擺,有些結(jié)巴的說道;“你,你......你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沖動?!?/br> 齊景煥本就忍的辛苦,她這一個大動作,再加上雙手不住的搖擺,底下的腿也跟著摩擦了一下,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額角隱有一絲汗水留下,緊握拳頭,低頭暗罵了聲,用手拽住沈幼安的手腕,咬著牙,牙齒有些打顫的說道;“你,你......你快點下去,不然朕要沖動了?!?/br> 這種時候沈幼安自然是不會繼續(xù)坐在他身上,從他身上跳下來,想要走出去,卻有些擔(dān)心,轉(zhuǎn)身見齊景煥咬牙切齒捏著拳頭坐在那里,不自覺的便捂著嘴笑出了聲。 齊景煥的視線掃過來,沉聲說道;“你還敢笑,若不是你不愿意,朕又何至于忍的如此辛苦,還不快些下去讓他們備水?!?/br> 有時候人的行為真的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就像此刻,沈幼安對天發(fā)誓,她真的不想笑的,她是想壓制住自己想笑的沖動的,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啊。 若是往日,為博美人一笑,齊景煥自然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可是如今這副模樣那也太丟份了吧,偏那惹了事的美人還笑的歡快,天可憐見,對著沈幼安他的自制力真沒那么好,這都是被逼的啊,有時候他也會想,不然就直接讓她做自己的女人吧,可是別人不清楚,他卻清楚的很,這丫頭執(zhí)拗的很,若是自己在她不情不愿的情況下逼迫了她,以她的性格自然不會當(dāng)著自己的面鬧,肯定在自己心里憋著股勁,他寧愿忍忍,自己憋著,也不能讓沈幼安受委屈,反正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呢。 沈幼安也不知怎的了,腳下像是灌了鉛一般,就是走不動,站在那里想憋著笑,偏生又憋不住,在那里笑的一抽一抽的。 如此失態(tài),如此放肆,若放在平時,齊景煥早就撲上去吻的她暈頭轉(zhuǎn)向了,可是今日,齊景煥默默的低頭,然后默默的抬手握額,造孽啊。 “你若是再笑,也不必讓他們備水了?!?/br> 這句話毫無曖昧,卻是威脅滿滿,沈幼安感覺腳下生的鉛一下子全沒了,拔腿就跑了出去。 齊景煥低頭暗罵,“你怎么這么沒出息。” ☆、第33章 生辰 沈幼安出去后,便讓人去備了水,齊景煥沐浴之后,便又到西暖閣處理政務(wù)了,因為朝堂上大臣上奏立后的事情沈幼安已經(jīng)知道了,齊景煥也就沒必要瞞著她了,便讓人去御書房將那沒批閱的奏折搬了過來,依然讓沈幼安坐在一旁,是的,沈幼安如今不必站著伺候了,她可以坐著伺候,雖說剛開始齊景煥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沈幼安不敢答應(yīng),但是迫于齊景煥的威嚴(yán)又不得不答應(yīng)。 沈幼安就負(fù)責(zé)在一旁給齊景煥整理好他批閱好的奏折,這點子活她還是能做的,齊景煥在批閱奏折的時候倒是挺認(rèn)真的,沈幼安支著腦袋在一旁等著他偶爾的吩咐給他遞茶磨墨。 齊景煥抽出一個戶部遞上來的折子,看了看,提筆在上面輕輕的劃了一下,自然地遞到右邊,伸手去拿另一本奏折,不過他的手抬了好久也不見沈幼安接過去,齊景煥納悶的側(cè)過頭去,只見沈幼安手里拿著剛剛那本批閱過的奏折,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輕輕的抽出她手里的奏折,恰好這時候高和進(jìn)來想要提醒他時候不早了,可以休息了,卻見齊景煥伸手將沈幼安抱在懷里,他腳步頓了頓,齊景煥抬頭看他,將食指放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高和會意,輕輕的退至一旁。 齊景煥將沈幼安抱到床上,脫了她的鞋子,將她的被子掖好,坐在一旁盯著她的臉,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輕輕的在她的額頭親了一口,轉(zhuǎn)身離去。 翌日,早朝時,汝陽侯又參了宋太傅一本,對于這個戲碼,齊景煥早已習(xí)慣,開始時汝陽侯一天換一個罪名參奏宋太傅,這幾日沒有新罪名了便開始重復(fù)著前幾日的罪名,底下早已吵得不可開交,齊景煥只是靜靜的坐在上面聽著他們吵,先是不說話,而后皺皺眉,往日這個時候也該吵完了,若是往日他也不介意坐在這里多看會熱鬧,只是今日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能讓他們給耽誤了他的正經(jīng)事。 站在底下的李宏茂也有些急了,陛下莫不是忘了他們約好的事情。 底下又不知怎么扯到了朝廷撥款的事情,戶部尚書一聽就不愿意了,這好好的怎么又扯他身上來了,當(dāng)即便表示不給,其他的都好說,甭想從他這里要銀子,要說這戶部尚書也是個怪人,這每次要點銀子就跟要他的命似的,橫豎都是國庫,可每次要從戶部要銀子總是要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不過他也是個門精,每次撥款的銀子都會經(jīng)過一番精打細(xì)算,該用多少銀子就撥多少,多一分都沒有,每次撥的款花了多少銀子還得給他回一個單子,花了多少銀子他要經(jīng)過詳細(xì)的比對的,正是因為有這個摳門的戶部尚書,自他坐上這個位子以來,朝廷少了不少從公事中撈油水的,不是不想,是朝廷撥的銀子壓根就沒有油水撈。 曾經(jīng)朝廷的官員也合伙打壓過他,想把他從戶部的位子上攆下去,沒辦法,攤了個這么摳門的戶部,朝廷官員的日子不好過啊,可是戶部尚書自己家里都窮的叮當(dāng)響,家里連個小妾庶子都沒有,讓人想打壓都找不到借口啊。 你說他貪吧,他家連小妾都養(yǎng)不起了,想賄賂他吧,他可比你有錢多了,瞧,整個國庫都?xì)w人家管呢,人能看上你送去的那點銀子,想誣陷他吧,拉倒吧,人家上頭有人,上面那個陛下可看重這個戶部尚書了,所以眾人對于這個戶部尚書也是無可奈何。 齊景煥一見戶部尚書一拉袖子有些急了,這若是讓戶部尚書開始還不知道要說到什么時候,這滿朝文武誰不知道戶部尚書是最能說的一位,逢上戶部尚書那御史大夫都得退避三舍。 別的朝代百官最怕的都是那御史,到了他們這里還得加上個戶部尚書,此人對自己小氣也就算了,別的官員犯了事這個戶部尚書還會蹦出來慫恿陛下扣他們的月俸,就沒見過這樣的戶部,雖說他們也不在乎那么點俸祿,畢竟真靠朝廷的那點俸祿過日子的官員也不多,關(guān)鍵是丟人啊,每日里起早貪黑的上朝,到頭來,連俸祿都給扣光了,還要不要臉面了。 戶部尚書剛拉開架勢,準(zhǔn)備向前邁步,齊景煥給了李宏茂一個眼神,李宏茂會意,指中捏著一個小圓珠沖著戶部尚書扔去,距離時間把握的剛剛好,戶部尚書一腳踩了上去,撲咚一聲,摔倒在地,眾臣本來注意力都在宋太傅和汝陽侯那里,也沒注意到這邊是什么狀況。 戶部尚書就覺得自己好像踩到什么東西了,扶著腰,想要爬起來,齊景煥道;“何愛卿這是怎么了,來人快將何愛卿扶下去請?zhí)t(yī)?!?/br> 高和揮手讓站立一旁的小太監(jiān)過去扶住戶部尚書,戶部尚書才爬起來,要繼續(xù)上奏,就被兩個小太監(jiān)拖住胳膊往外扯,想要掙都掙不開,只能任由小太監(jiān)將他往外面拖著走,邊走還邊回頭喊道;“陛下,宋太傅和汝陽侯當(dāng)朝吵鬧,不成體統(tǒng),微臣建議當(dāng)罰三月俸祿,小懲大誡?!?/br> 宋太傅和汝陽侯的臉都黑了,當(dāng)下也沒臉再吵,相互瞪著對方一甩袖子,退回原處。 因著每日汝陽侯找事都是在其他大臣都上奏完后才找事的,所以他倆一安靜了,也就沒有什么事了,高和扯著嗓子喊了句退朝。 眾臣跪在地上三呼萬歲,恭送齊景煥離開。 齊景煥退朝之后直接就回了圣寧宮,目標(biāo)明確的找到沈幼安,沈幼安如往常一樣給他請安,他扶起沈幼安道;“快起來,收拾收拾,朕帶你出宮?!?/br> 沈幼安疑惑道;“陛下出宮可是有什么事?!?/br> 齊景煥輕輕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道;“小笨蛋,今日是什么日子?!?/br> 沈幼安一愣,齊景煥卻噗嗤一下笑了;“你啊,今日是你十六歲生辰,你怎么連這個都不記得?” 沈幼安不自然的將目光側(cè)向一邊,是啊,今日是她的生辰,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她曾經(jīng)那樣對他,他居然還能這般笑著說要給自己過生辰。 齊景煥見她的表情,當(dāng)下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撈起她的手放在手心上,“你不記得不要緊,朕可記得呢,朕要給你一個最難忘的生辰。” 最難忘的生辰,難道三年前那個生辰不是最難忘的嗎?她突然抽回手,將頭扭過去,艱澀的開口;“陛下,您政務(wù)繁忙,奴婢怎好勞煩您呢?” 齊景煥卻將嘴湊到他耳邊,“你可快點吧,朕早就安排好了,你若是不去,豈不是浪費了朕的一番心意。” 說罷也不等沈幼安反應(yīng),便拉著她的手往外面走。 皇上要出宮體察民情,自然是沒人攔著的,到了馬車?yán)?,齊景煥拿過一旁早就準(zhǔn)備好的衣服遞給沈幼安道;“快把衣服換了?!?/br> 沈幼安抱著齊景煥遞過來的衣服,瞬間從耳朵紅到頸邊,齊景煥見她遲遲沒有動靜,側(cè)過頭看了她一眼;“快換啊,朕不偷看的。” 說完還像模像樣的將臉扭過去,直視前方,沈幼安的臉都快滴出血來了,哪有這樣的,他就坐在身旁,讓她怎么換衣服啊。 齊景煥見她還是抱著衣服低著頭坐在那里,催促道;“快些換吧,都快到了,再不換的話都要到地方了,出宮了再穿宮裝不合適?!?/br> 沈幼安只是低著頭不說話,耳根子都是紅通通的,還算齊景煥有點自覺,指著自己道;“你莫不是想要讓朕回避吧。” 沈幼安眼睛一亮,立馬點頭。 齊景煥瞬間就不好了,頗有點立馬就能翻臉的樣子,沈幼安稍稍的嘟了嘟嘴,像是撒嬌的樣子,齊景煥立馬不自然的將臉轉(zhuǎn)過去,不自然的咳嗽一聲道;“好吧好吧,朕到外面去,你快些?!?/br> 沈幼安立馬露出了個笑臉,眼角有一種計謀得逞的得意,齊景煥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然后走了出去。 沈幼安伸頭確認(rèn)他走到了外面,還不放心的道;“陛下,奴婢好了再叫您?!?/br> 意思就是你不要擅自闖進(jìn)來,齊景煥剛還笑容滿面的臉立馬又垮了下去。 沈幼安低著頭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隨后又有些不好意思,還是用了點小手段啊,沒想到有一日她也能對著父王之外的人撒嬌。 她展開齊景煥遞過來的衣服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想看看外面,她剛伸頭便聽到齊景煥的聲音;“再不快點,朕可進(jìn)去了?!?/br> 她手一哆嗦,連忙開始換衣服,外頭可還坐著個爺呢,這個爺性情不定,現(xiàn)在心甘情愿的出去了,等會指不定就闖了進(jìn)來,她一邊脫衣服,一邊不放心的道;“陛下,奴婢在脫衣服,還沒穿衣服呢,您別進(jìn)來啊?!?/br> “再啰嗦,朕就進(jìn)去了?!?/br> 這句話對于衣服已經(jīng)脫了的沈幼安來說顯然是頗具威脅力的,最起碼她沒有再繼續(xù)說話了。 ☆、第34章 泥人 坐在外面的齊景煥腦海里回蕩著沈幼安剛剛的那句她在脫衣服,還沒穿衣服,還沒穿衣服啊,那是幅什么場景呢?齊景煥開始在心里面想著,然后他發(fā)現(xiàn),他好像流鼻血了,他伸手抹了一下鼻子,果然,他料事如神,他真的流鼻血了。 他先是淡定的接受了這個事實,隨后隨著一滴鼻血滴到他的手背上,他才恍然,他流鼻血了,他居然在想象著她媳婦不穿衣服的場景想象的流鼻血了,他連忙在懷里掏出一方帕子,隨后發(fā)現(xiàn)這是他媳婦繡的帕子,上面還沾染了他媳婦的香味,他右手捂著鼻子,左手趕緊將他的寶貝手帕收好,然后對著外面吼了句;“停車。” 在里面正在換衣服的沈幼安手一抖,衣服一下子打了個死結(jié),怎么拽都拽不掉。 外面高和坐在后面的馬車?yán)镆娗懊纨R景煥的馬車停了,連忙下車去問齊景煥怎么了,齊景煥仰著頭道;“上來?!?/br> 高和一進(jìn)馬車就見他尊貴無比的陛下仰著頭捂著鼻子,那手上還隱隱沾著些血跡,他一慌,連忙道;“陛下怎么了?” 里面的沈幼安聽出外面高和聲音的不對勁,當(dāng)下也顧不得衣服被打了死結(jié),就想出去看看齊景煥什么情況,豈料她才剛走一步,便聽齊景煥道;“你別出來?!?/br> 沈幼安腳步頓了頓,為難道;“陛下?!?/br> 齊景煥道;“你別出來,高和還在外頭呢,你衣服穿好了嗎?朕沒事,跟高和說兩句話,等會就進(jìn)去?!?/br> 沈幼安聽他的話也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樣子,便安心的坐回位子上繼續(xù)去解那打了死結(jié)的帶子,齊景煥感覺她做了回去,才放下心來,總算這副丟臉的樣子沒被她看見,然后轉(zhuǎn)身對著高和無聲的說;“朕流鼻血了,把你的衣服給朕擦擦鼻血?!?/br> 因為齊景煥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高和也不懂唇語,于是在那里彎著腰傻站著,不明白陛下到底是何意思。 齊景煥見高和一臉迷茫的站在那里,沖他招招手,高和走過去,然后就見陛下伸手扯著他的袖子在鼻子上擦啊擦,擦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