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國求生手冊 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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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這種泄露天機(jī)的事情?,術(shù)士們都不會直白地告訴當(dāng)事人的。說的話,大概會遭天譴?!苯瓕帞偸郑熬捅热绫灰粋€?小水坑淹死之類的。” “那你——” “陛下不必?fù)?dān)心,我跟他們不一樣。”她沖嬴政露出安撫的笑容,“他們是?靠自己的本事占卜出未來,而這里?所謂的未來對我來說是?過去。天機(jī)限制人說出未來,但?不會限制人說出過去?!?/br> “但?你不知道自己的未來,也不會知道自己會遇到什么危險?!辟?道,“她一點暗示都沒有嗎?” “算是?一點點吧?!苯瓕幓卮穑八也灰粢暂p心。所以我想這件事情?大概已經(jīng)發(fā)生了,所以就在腦子里?想這些年來發(fā)生的小而怪的事。最后還是?覺得那件事情?最可疑?!?/br> 嬴政很快追上了她的思路:“子嬰?” “嗯?!彼c了點頭,“我細(xì)數(shù)發(fā)生的事情?,每一件都在可控的范圍,偏偏只有子嬰那件事情?讓我摸不清路數(shù)?!?/br> “你覺得我們的調(diào)查驚動他們,才會一無所獲?” “我認(rèn)為世上不會有莫名其妙的巧合,只有精心謀劃的必然?!彼龑ι腺囊暰€。 嬴政沉思片刻:“如果如此,你我要當(dāng)心了?!?/br> 江寧明白,如果是?有人通風(fēng)報信使得他們撲了空,那就說明咸陽宮中?并非如表面那樣和樂溫馨,而是?危機(jī)四伏暗流涌動。 這時外?面打起了驚雷,細(xì)針?biāo)频挠晁诓恢挥X中?變成了豆粒般的大小,拍擊在甲板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而室內(nèi)也變得昏暗起來,江寧取出火折子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那橙黃色的火光頓時將屋內(nèi)的昏暗驅(qū)走。外?面風(fēng)雨交織,屋內(nèi)安樂祥和,是?很適合講故事的氛圍。 “此情?此景我倒是?想起了昔年跟陛下講得傳國玉璽的故事。”江寧托腮,看向坐在對面的嬴政,“今日我們也在洞庭上,也正在經(jīng)歷暴雨,說不定陛下擲玉璽定風(fēng)浪的故事是?真的呢?!?/br> “你似乎十分鐘愛這個?故事?!?/br> 嬴政放下茶盞,轉(zhuǎn)過頭望向她。葳蕤的燭光投射在他的臉上,融化了眉宇間?的積雪。當(dāng)微風(fēng)拂過發(fā)絲拂過額前時,讓人想起了風(fēng)吹楊柳堤的風(fēng)景,令人陶醉。 “是?啊。”她大方承認(rèn),“我名字的由來?!?/br> 嬴政抬眸望向她,看起來很好奇事情?的原委。 江寧也不賣關(guān)子,帶著?笑意回憶道:“阿姨是?個?文物愛好者,平生最喜歡收集文物的傳說趣事。撿到我的那天,她恰好想到了陛下擲璽,定海平江,保天下安寧的傳說,故而取了江、寧二字作為我的名字。她希望我能否極泰來,在經(jīng)歷風(fēng)雨后,一生順?biāo)鞂幒??!?/br> 嬴政微微睜大雙眼?,神情?是?少有的驚訝。 “有時候緣分還真是?奇妙,”她撫上嬴政的手背,“陛下你說呢?” 嬴政回握住她的手,似感嘆般地說道:“確實如此?!?/br> 窗外?的雨聲?漸漸減弱。屋內(nèi)的燭光落在湖面,又在雨腳輕觸下,隨著?波紋暈染成明亮的光圈。舟船迎著?綿綿細(xì)雨,徐徐前行?,駛向那溫馨的夜。 當(dāng)陽光再?次升起,人們又開始忙碌起來。 江寧坐在主位上,聽?著?各地都水丞匯報各地的水系情?況,根據(jù)水系分部的特點組成一條水上交通網(wǎng)絡(luò),便于出行?、走商以及行?軍賑災(zāi)。 一人說道:“如今北上修筑長城,已經(jīng)征調(diào)民夫無數(shù)。如果南面在大興土木或者修建水利,黔首會吃不消的?!?/br> “下官附議?!?/br> “諸位所言也是?我所擔(dān)憂的?!苯瓕庮h首,繼續(xù)說道,“我們對南部的開發(fā)需要徐徐圖之,決不可cao之過急。” “下官認(rèn)為楚國境內(nèi)本就雨水充沛,土質(zhì)肥沃,一年至少能收獲兩次稻米,而起原本吳越楚就已經(jīng)在這一帶修了不少運河,這些條件已經(jīng)滿足黔首們的需要。眼?下只需要朝廷頒布旨意遷移黔首即可。” 那人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無論出于何種考慮,我們的重點應(yīng)該在嶺南一帶。但?嶺南一帶為百越聚集地,中?原人鮮少去往,故而我們對那里?的地形不甚了解。若想在那里?修路或者修水渠,要先了解?!?/br> “關(guān)于這點諸位不必?fù)?dān)心,我和師兄們已經(jīng)有了初步考察結(jié)果?!卑⒅殇侀_紙張,指著?幾條河道,“我們根據(jù)百越部人以及熊氏的口述對嶺南一帶的河流分部。另外?,我們發(fā)現(xiàn)?麗水(漓江)能夠溝通百越地區(qū),便可以將其當(dāng)做進(jìn)入百越地區(qū)的通道?!?/br> 江寧目光追隨著?阿珠的手看向施工重點。 阿珠的手指向上移動:“而距離麗水最近的是?湘水。恰好兩水之間?有一條河,我們可以利用天然河道,將二水連在一起。出于備戰(zhàn)考慮,我們可以仿照都江堰,開鑿出一條南渠,平時用于抬高湘江水位,當(dāng)汛期到來時可以用于泄洪?!?/br> “彩!”其他人紛紛贊同。 江寧思索片刻,便決定以南部事宜以開鑿靈渠為主,其他事項步調(diào)放緩。 “切勿cao之過急使黔首怨聲?載道,若有違令者按律處置!” “是?!” 待眾人領(lǐng)命離開后,她轉(zhuǎn)過高懸于天空的太陽心道,南北工程已陸續(xù)開始,涉及官署諸多,恐怕會出現(xiàn)?官員不夠用的情?況。她琢磨著?,要不要趁著?朝廷需要人手的時候,再?次把科舉制推到眾人面前呢? “你覺得現(xiàn)?在是?個?好時機(jī)?” 當(dāng)她向嬴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嬴政沒有馬上表態(tài),而是?反問?她。 江寧點頭:“我覺得是?時候提出新的選拔人才的方法了。當(dāng)初商君承諾黔首,只要服從國家的安排便會有官做,但?現(xiàn)?如今除了北方大捷那次,我們在之后就沒有再?給底層人升官了,這難道不算另一種失信?信任危機(jī)對大秦來說不是?一件好事?!?/br> 嬴政想了想看向她:“我自然會考慮到這點,也知道該做出改變。但?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冒險?” 江寧自然知道嬴政的意思,眼?下子嬰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她現(xiàn)?在再?提出的選官制度觸怒利益集團(tuán),只怕會讓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她變得更加危險。在意識到對方實在擔(dān)心自己而猶豫之后,她心頭泛起了暖意。 “時不等人,已經(jīng)容不得我們停下了?!彼龥_著?嬴政笑道,“反正我有陛下這棵大樹在,只要陛下這棵大樹不倒,我想必也不會危及性命吧?” 嬴政重重地嘆了口氣:“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要命,還是?不要命?!?/br> “自然是?要命的,”她靠在嬴政肩膀上,“我等著?陛下兌現(xiàn)?諾言呢,沒等到回報之前,我才不會那么容易死掉呢!” 話還沒說完,她便被嬴政便捏住了鼻子,只聽?對方語氣平平:“是?嗎?可我一點都沒感覺到?!?/br> “怎么會!”她拍掉嬴政的手,揉著?自己的鼻子,低著?頭碎碎念,“陛下你是?故意找由頭欺負(fù)我吧——嘶,鼻子要壞啦——” “我看是?你找由頭讓我傷腦筋?!辟穆?音聽?不出喜怒。 她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向嬴政,卻被嬴政遮住了眼?睛。 黑夜籠罩,讓人的感官變得靈敏,她能感受到嬴政粗糙的指腹,也能嗅到衣服上的熏香,還能聽?到對方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 時間?好像因為黑夜的到來,被無限地拉長。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嬴政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不過你既然想做,那我便支持你,就像你這些年來做得那樣……” 那些話仿佛初夏的微風(fēng),引得池中?的蓮花打開柔軟的內(nèi)里?。 在這一瞬間?,江寧突然非常非常想看到嬴政的臉,非常非常想知道他此刻的神情?會是?怎樣的模樣?是?如往日一般沉著?冷靜,還是?會染上別樣的情?緒呢? 第144章 “我不同意!粗鄙之人猶如井中蛙, 所見不過汪洋一角,所想不過限于己身,短視者如何議論國家大事?” 江寧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反對者的慷慨激昂, 心中卻思索著?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這場拉鋸戰(zhàn)。自打從楚地回?來, 提出科舉制后,朝堂的辯論就已經(jīng)開了好幾輪了。 在隋以前選官權(quán)力皆在世家大族手中, 擁有選官的權(quán)力就能構(gòu)成自己的勢力, 為自己的利益服務(wù)。如今科舉制的出現(xiàn), 相當(dāng)于把選官的權(quán)力從世家大族手中搶回?來,他們怎么?肯放手? 放權(quán)容易收權(quán)難,免不了要斗上幾個回合。不過還好, 秦統(tǒng)一時破壞了列國原本的世家體系,而新?的世家羽翼尚未豐滿, 也就是這個時間段是推行科舉制的好時機(jī)。 “江大夫未免對?黔首庶民抱有太大的期待了?!蹦?人高傲輕蔑地看向她, 眼中滿滿的都是對?下層人民的鄙夷。 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不過是運氣好投生到了貴族階級中, 你便真的覺得自己天資聰穎高人一等了?把你這種人丟在底層社?會中, 你怕是半個月不到就得餓死。 “昔有奴子伊尹輔商滅夏,苦工傅說?再造武丁中興,白丁呂尚興周亡商,今有百里奚、孫叔敖之?流, 中大夫是覺得這些人都是市井之?徒, 粗鄙不堪, 目光短淺, 不足以安邦興國乎?” “這怎么?能相提并?論?” “這怎么?不能相提并?論?”江寧目光緊鎖中大夫, “你是能證明伊尹不是奴隸之?子,還是能證明呂尚未發(fā)家之?前不是個白丁。” 面對?她的步步緊逼, 剛剛還顯然還在朝會上強(qiáng)烈反對?科舉制的中大夫有些招架不住。 “諫議大夫此言差矣,”就在這時,中大夫令出言幫下屬解圍,“你所言之?人相較于數(shù)萬黔首也不過屈指而數(shù),并?不足以證明黔首平民皆為有才者?!?/br> “中大夫令一族曾極力阻止商君變法,曾斷言商君之?法乃禍國殃民之?策,秦用之?,必亡國也。短視之?言得到了諸多大臣贊同。依照中大夫令之?理?,少不能代表重,多則可?!苯瓕幠恳曋写蠓蛄?,“那?請中大夫令說?說?朝中人到底是不是鼠目寸光之?人?” 中大夫令哽住,他要是說?是,那?就承認(rèn)朝中眾人皆為短視者,既然是短視者又有何面目為官?可若說?不是,那?就是自打臉頰,承認(rèn)自己剛才說?的話是個屁。 “今時不同往日,豈能用之?前的事情來說?現(xiàn)在的事情?再說?先祖是先祖,后代是后代,到底是不同之?人,又怎么?會做出一模一樣之?事?!庇腥颂嬷写蠓蛄钷q論,“諫議大夫未免胡攪蠻纏了些?!?/br> 江寧輕笑一聲:“當(dāng)真是我胡攪蠻纏,還是諸位強(qiáng)詞奪理??”她掃視了反對?眾人:“既然前不能代今,人人也不盡相同。諸位又如何證明庶民黔首之?中少有才人?” 她設(shè)下陷阱,等著?有人掉進(jìn)去套。 而中大夫令像是想到什么?一樣,想要阻止身邊的下屬不要亂說?話,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 最先跟江寧抬杠的中大夫似賭氣一般沖著?她說?道:“但諫議大夫你也不能證明庶民黔首中多為有才者!” “我自然是有,一場全國性的普查,足以證明你我之?爭到底誰對?誰錯?!苯瓕幑雌鹱旖锹冻龅贸训男θ?,“諸位可要與我賭一場?” “這……” 眾人面面相覷皆不知該如何作答。 “胡鬧?!币姵谜撧q優(yōu)勢已經(jīng)倒向他們這邊,嬴政象征性地斥責(zé)了她兩句,“國家大事豈可意?氣用事?” “是臣失言,請陛下責(zé)罰?!苯瓕幷J(rèn)錯認(rèn)得痛快,又道,“可臣所言未必沒有道理?,若是真想知道一國之?中有才者幾何,普查才是最快的手段。若是等著?機(jī)緣巧合碰到幾個大才,陛下豈不是在白白浪費時間?” 嬴政做出思索的模樣,而后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江大夫所言甚是,是對?是錯總要見到事實才能有判斷。諸位以為如何?” “臣以為陛下所言甚是。”蒙毅出列附和,“是非對?錯總要論出一個結(jié)果?才好?!?/br> “蒙卿說?得輕巧。事情若是如江大夫說?的那?樣倒還好,可若是一場空我們豈不是白白浪費錢財?” 中大夫令重整旗鼓從錢財方面著?手勸嬴政放棄,不過他的算盤算是打錯了。只見治粟內(nèi)使上前一步,將秦國今年的財政情況上呈給嬴政,又言:“陛下,巴清夫人為報答陛下給予的恩惠,曾言若陛下需要她愿散盡家財為陛下排憂解難?!?/br> 巴清是誰,她可是秦國第一巨賈,她的家財上繳國庫,相當(dāng)于國家一年多的稅收。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中大夫令的擔(dān)心就是瞎擔(dān)心! 看著?中大夫令頓時變得鐵青的臉,江寧差點當(dāng)眾樂出聲。待到退朝后,她才捂著?肚子笑起來。 嬴政扶著?她無奈道:“有這么?好笑?” “當(dāng)然,”她比劃了一下,“陛下你是沒看到中大夫令的臉頓時拉得老長,尤其是他身后的人也拉得老長。他們一群人走出去,活像一群驢走出去……噗?!?/br> 許是她的描述太生動了,就連嬴政這種不輕易笑的人,也勾起了嘴角。 “當(dāng)心傳到中大夫令的耳朵里?!?/br> 江寧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花,她長舒一口氣:“好久沒碰到這么?有趣的樂子了,自然要好好的笑一場?!彼D(zhuǎn)過頭見嬴政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面露疑惑:“陛下是想到什么?了嗎?” “沒什么?,”嬴政回?過神后解釋,“我只是在想撥去協(xié)助你的人選?!?/br> “那?陛下可有人選?” “應(yīng)該是我問?你,你心里可有人選?” “這我還沒有開始想,”她望向嬴政,“不如陛下幫我想想?” 嬴政眄了她一眼,說?道:“籌備階段,李斯蒙毅等人便夠了。但是科舉開始時,主?持者的人選要慎重?!?/br> 江寧頷首,其實在秦國中除了二十軍功爵制外,還隱藏著?類似后世推舉制的存在。像李斯等人便是呂不韋引薦給嬴政的,而在縣以下鄉(xiāng)里的管理?者也依賴于有名望者的推選。 在數(shù)百年的積累中,人們更容易追隨德高望重者的選擇。所以想要讓有才者參加科舉,科舉制的主?持者要選擇資歷淺年紀(jì)輕的大臣。而她和嬴政身邊恰恰缺少一個資歷深,又名揚天下的人。 “若是諸子百家中的巨匠在世就好了?!彼诳嗨稼は牒?,發(fā)出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