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國求生手冊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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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思考是做成山楂醬還是搗成泥的江寧,頭也不抬地回答:“那餃子和韭菜合子還都?是用著一樣的材料,怎么變成了兩種東西?” 成蟜啞了聲,不過百里茹的笑?聲從廚房的另一邊傳來?。江寧抬頭望去,只見兩個人正在說悄悄話,那眉眼含情?的模樣當(dāng)真讓人覺得吃了一嘴的狗糧,忍不住地汪汪叫幾聲。 “和成這個樣子?” 嬴政的聲音打斷了江寧思緒。她轉(zhuǎn)過頭看向木盆,只見面?團光滑細膩,像極了老師傅和出的面?團。也沒有史料記載,始皇帝擅長做飯啊。 成蟜趁著百里茹出去凍餡料湊了過來?爆料:“啊,寧姊你也不要驚訝。王兄這是小時候跟我一起捏小人練出來?的。我跟你說,王兄捏的泥人可逼真了……” 江寧不由得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嬴政。 雖然她知道小孩子有喜歡泥巴的時候,但一旦把嬴政和玩泥巴聯(lián)系在一起,她的心里便是止不住地驚訝。尤其是和后世?的兵馬俑聯(lián)系在一起,她的腦海里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句后世?戲言“祖龍跟自己的手辦躺在一起”。 她沒忍住被自己的腦補逗樂了。 嬴政:“……” 感受到了嬴政目光后,江寧咳了咳正色:“那還不是為了陪王弟,誰讓王弟那么不成熟,王上?為了兄弟之情?只好跟你一起玩了?!?/br> “……寧姊你又睜著眼睛說瞎話?!背上f幽怨地看著江寧。 江寧裝作看不到成蟜哀怨的小眼神,沒辦法,我是陛下的粉絲,一切以陛下為重。 百里茹回來?后,感覺到屋里歡樂的氣氛:“咦?這是怎么了?” 江寧自然不會把嬴政的童年糗事拿出來?取樂,畢竟是王上?,能過來?下廚已經(jīng)是屈尊降貴了,要是再跟別人說他的黑歷史說不定會生氣。于?是她笑?著轉(zhuǎn)移眾人的注意力:“沒什么,就是講了女?媧造人的故事。你來?得正好,正好一起聽聽我老家的傳說。” “女?媧氏,”百里茹好奇,“女?媧氏人首蛇身,一日七十?變嗎?怎么還有造人一說?” 江寧輕輕一笑?:“許是記載不同,又或者在口口相傳的時候出了岔子?!?/br> 在等著餡料凍好的時候,江寧講述了兒時常聽的女?媧造人的故事。 昔有女?媧氏,人首蛇身,自昆侖而來?游歷人間。一日忽感孤獨,便取來?昆侖土無根水,以己為模,造出了人。 年輕人的注意力果然集中在了江寧的故事中,不再追憶往事了。聽著成蟜和百里茹討論?什么是無根水的時候,她低著頭笑?了一下。 “你這無根水昆侖土是仿著鄒先生學(xué)說現(xiàn)編的吧?!辟旱吐暤卣f道。 江寧轉(zhuǎn)過頭看向嬴政,用袖子蓋住了自己的嘴,杏眼彎彎透露著狡黠:“被王上?發(fā)現(xiàn)了?!?/br> 灶中的柴火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暖乎乎的溫度抵擋了冬日里的寒冷。時間被無限拉長,一切都?停留在了這一刻。江寧忽然發(fā)現(xiàn)她與嬴政對視有些久了。在對方安靜而又長久地注視下,心頭掠過的異樣令她不自覺地蜷縮手指。 竹制的篩子發(fā)出卡拉卡拉的聲響,成蟜的聲音讓時間重新流動起來?。 “寧姊,這東西要怎么用?。渴侵苯佣鴣G進水里?” 江寧如夢初醒,轉(zhuǎn)過身一把按住了成蟜:“臭小子!住手!” 廚房里又一次熱鬧了起來?。在折騰了好久,江寧才吃上?心心念念的湯圓元宵。 成蟜用餐勺戳了戳湯圓:“好軟。我還是喜歡元宵。” “有嗎?我覺得湯圓好吃?!北徽垇?一起吃飯的許青笑?瞇瞇地說道,“軟的很適合我這個老人家?!?/br> 高堯撇撇嘴:“老許你這是什么口味,明?明?有勁頭的元宵才好吃?!?/br> “老高我還要覺得你的口味差……” 一場關(guān)于?元宵好吃還是湯圓好吃的大戰(zhàn)由兩個老人家拉開了帷幕,頓時將他們這群小年輕拉入了戰(zhàn)場。 最后兩人要江寧裁斷,江寧:“……我可以說我都?愛吃嗎?” 這一天江寧吃到了元宵和湯圓,但也不幸卷入了元宵湯圓大戰(zhàn)。雖然吵吵鬧鬧的,但也不乏溫馨。江寧會心一笑?,她這也算變相地過了一個圓滿的元宵節(jié)吧。 第二天一早,華陽太后邀嬴政一起用膳。 江寧不似在夏太后處隨意,老老實實地裝起了花瓶。華陽太后不同于?夏太后,她的背后是龐大的楚外?戚?,F(xiàn)在嬴政尚未親政,楚外?戚如果在這個時候迅速擴張對嬴政來?說是不利的。她生出了一種“趕走了老虎,又來?了豺狼”的感覺。 “怎么不見成蟜?”華陽太后放下碗看向嬴政。 嬴政放下筷子,回答:“茹女?子的遠親今日到了咸陽,他代我去款待了。” “哦?” “聽說他們有意再在秦國入仕,”嬴政看向華陽太后,“這對秦國來?說是件好事,祖母說是吧?!?/br> 華陽太后怔了怔,但很快轉(zhuǎn)為的笑?容:“自然是好事。自穆公后,百里家遠遁,秦國少有得力干將。如今百里家肯回來?入仕,對秦國來?說當(dāng)然是好事。” 江寧記得百里奚在秦穆公時期地位崇高,家族也在那一段時間興旺起來?。最近又從成蟜的嘴里得知,在穆公死后,百里奚的后人害怕秦國人殉制度,故而辭官遠離秦國。 百里家雖然不為官,但對于?天下局勢了如指掌。他們這次回來?,恐怕不僅僅是因為長房女?兒嫁給了秦國王室,他們大概是嗅到了天下即將一統(tǒng)的氣息,故而重新回到秦國。 這么一想,江寧覺得百里茹發(fā)現(xiàn)自己對成蟜的感情?,只怕也不光是自己那句話提醒的作用。 不過這是好事,嬴政身邊缺人,百里一族投奔嬴政,楚外?戚的擴張會得到遏制。而且百里一族的回歸,讓成蟜身邊變成了父、母、妻三族保護,四方忌憚,成蟜之亂就不可能發(fā)生了。 現(xiàn)下宮內(nèi)宮外?都?被肅清,最擔(dān)心的事情?也有了解決辦法。江寧可算能專心去做其他事情?了,就比如說急救手冊做好了,應(yīng)該如何讓目不識丁的平民百姓們知道里面?的內(nèi)容。 “我聽說成蟜與茹女?子兩情?相悅,王上?可有耳聞。”華陽太后的聲音叫回了江寧神游的思緒。她看向?qū)γ?雍容華貴的婦人,在那溫和慈祥的面?龐下似乎還藏著別的東西。 “孫兒聽過此等流言,但成蟜純孝自然不會在夏祖母喪期之時違背孝道。想來?是至交,平時常在一起交談才會引起別人誤會。孫兒會提醒成蟜的。”嬴政說得周密,令人難以尋到錯處。 “王上?言重了。若是成就一樁好姻緣,看到成蟜有歸宿,阿姊也會體諒的。”華陽太后打了個圓場,“若是二人有緣,我這個做祖母的可要好好準備。” 江寧暗嘆,不愧是經(jīng)歷四代秦王的華陽太后,她對現(xiàn)在的局勢一清二楚。既然無法改變何不順水推舟,也能搏一搏嬴政的好感。人家的腦子就是聰明?,我什么時候也能如此? 對成蟜婚事,聰明?的人能看到未來?的得利之處,愚笨的人只能斤斤計較眼前的得失。很不幸,韓外?戚中有不少人是這樣的,其中蒲鶮是跳得最高的那個。 在聽到關(guān)于?成蟜和百里茹的流言蜚語后,蒲鶮心里憋了一股子氣。 憑什么把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家女?塞給王弟?當(dāng)真是人走茶涼,太后一去,那賤婦的兒子就露出了丑惡的嘴臉。以前的那些兄友弟恭就是裝的!偏偏王弟還看不出來?,非要一股腦地撞進去! 心煩意亂的蒲鶮一腳踹在了雪中,然而沒有實感地踢雪讓本來?就很煩的心情?更加煩躁了。 “可惡,可惡,可惡!” “蒲兄這是怎么了?” 忽然從身后響起的聲音讓蒲鶮警覺了起來?,在轉(zhuǎn)過身看到樊於期后,他的眼神瞬間戒備了起來?。樊於期不就是被調(diào)走了嗎?這個時候來?找他肯定沒好事。 “關(guān)你這個賤民什么事。”蒲鶮本就看不上?樊於期的出身,諷刺一句后說便要離開。 他本以為樊於期會追上?來?打斗,他也能正好出出氣,卻?不想對方不怒反笑?:“蒲兄你就甘心看著王弟自甘墮落下去?” 此話觸及了蒲鶮的底線,他頓感火冒三丈轉(zhuǎn)過身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樊於期的衣領(lǐng),怒不可遏:“王弟成為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誰害的!” 明?明?王弟的出身才配得上?秦王的位置,是你們這群人設(shè)計陷害搶了王弟的江山,現(xiàn)在又裝出好人的樣子,簡直是虛偽至極! 多日積攢下來?的怨恨憤怒在灼燒著他的理智,焚燒著他的靈魂。他想若是沒有這幫礙事的人,他現(xiàn)在早就是九卿了!何至于?是一個衛(wèi)士只能守著宮門度過一個又一個日夜! 在憤怒的驅(qū)使下,蒲鶮一拳砸在了樊於期的臉上?。 樊於期倒吸一口涼氣,在他即將揮下第二拳的時候,樊於期握住了他的拳頭:“就算打死我,你改變不了現(xiàn)在的情?況?!?/br> 蒲鶮盯著樊於期。 樊於期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信不過我??墒悄惚仨毾嘈?,在咸陽城中還關(guān)心著韓外?戚前途的只剩下韓夫人了不是嗎?” 韓夫人?在樊於期的提醒下,他如醍醐灌頂一般,對啊,就算是王弟也不得不聽從生母的話??墒恰?/br> “誰不知道韓夫人在冷宮,況且就算她出來?也是個聰明?的。你們打錯了主意?!?/br> 蒲鶮冷笑?,感情?繞了這么多彎彎,就是來?引誘他勾結(jié)韓姬。呂不韋真以為人人都?是蠢貨嗎?韓姬嬌縱又不聽指揮,若不是她自作主張事情?怎么會發(fā)展成這般模樣。 “都?說時間最能打磨人心,這么多年了誰又會保持不變呢?”樊於期繼續(xù)蠱惑,“王上?是個薄情?寡義的,相邦為了他做了那么多,不也是遭了殃。他連自己的生身母親都?不放過,你覺得王弟還能堅持多久?” 蒲鶮心頭一緊,是了,雖然明?白其中緣由,但王上?實在冷酷。呂不韋和王太后好歹都?是鼎力幫過他的人,說丟就丟。倘若有一天,王上?如此對待王弟呢?他們是不是也要遭殃…… “少在那里挑撥離間,”蒲鶮壓制住了心中的不安,“我才不會上?你的當(dāng)?;厝ジ嬖V呂不韋,他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言罷,他便快速離開,好像慢一步就會被什么東西追上?了一樣。 “蒲兄,我們只是想出一口氣罷了??墒菍τ?你們來?說這可是剛開始,韓夫人已經(jīng)離了冷宮,你若是相見我們可以替你安排——” 那聲音仿佛生了神力,即便他走了很遠,卻?還是聽了個清楚。追在自己的身后,纏繞在自己的心間,一遍又一遍久久不肯消退。 他捂著耳朵大喊著吵死了,只是心底的念想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演越烈。 而蒲鶮這副樣子,自然也被樓閣上?的呂不韋和嫪毐看得一清二楚。 “看來?過不了幾日蒲鶮就回來?找我們安排了,只要他跟韓夫人見面?,”嫪毐隱去了后面?的話,轉(zhuǎn)而夸贊,“不愧是相邦,竟一眼看到了他們的弱點。在下實在是佩服,想必之后的事情?在大人的安排下會變得非常順利?!?/br> 呂不韋收回了目光,轉(zhuǎn)眼看向嫪毐:“本相這里準備就緒了。只是內(nèi)侍長和太后恐怕要避人耳目一段時間了。請內(nèi)侍長轉(zhuǎn)告太后,一切交給本相,讓她安心去雍城養(yǎng)胎?!?/br> “是是是,仆一定轉(zhuǎn)達到?!?/br> 呂不韋見無事,便離開了。嫪毐盯著呂不韋的背影,臉上?還是笑?意,可是眼中卻?是狠辣。 “大人——”樊於期走上?樓閣,沖著他行禮。 嫪毐收起陰毒的視線,轉(zhuǎn)過身抬了抬手:“今日辛苦你了。過兒我差人把藥送到你那?!?/br> 樊於期抱拳:“多謝大人。” “過幾日我會隨太后離開咸陽宮前往雍城。你在做完事后就一直盯著他們的動向,但不要摻和進去。” “是?!?/br> 見樊於期沒有多嘴詢問?他去雍城做什么,嫪毐很是滿意。他的人必須指哪打哪,不需要他說話的時候就把嘴閉緊。 回了甘泉宮后,趙姬連忙抓住了嫪毐的手臂。急切地詢問?:“怎么樣?呂不韋答應(yīng)了嗎?” 嫪毐先是扶著趙姬到軟榻上?休息,而后在恰當(dāng)?shù)臅r候嘆了口氣。這下趙姬更加焦急了,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臂緊張至極:“你別嘆氣啊,快說??!” “太后別急,當(dāng)心孩子?!眿獨弊龀鰮?dān)心的模樣,輕聲說道,“若是太后再出一次血,仆的魂兒便真的要沒了。” 當(dāng)日嬴政帶著證據(jù)上?門欲殺了嫪毐整肅后宮,趙姬在驚怒之后隱隱有流產(chǎn)的跡象。好在他們的人醫(yī)術(shù)了得,經(jīng)過幾天休養(yǎng)趙姬的胎像才穩(wěn)定下來?。 嫪毐安撫著趙姬,不禁憤憤地想著,秦王那個小兔崽子比他的祖宗還要冷心冷肺。昭襄王好歹會顧及母親心情?,對魏丑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倒好,竟然當(dāng)著母親的面?提著劍就要殺了自己。用自己的生死脅迫太后與相邦斷了聯(lián)系,使得他能順利拔除呂不韋的勢力。 狠,真是太狠了!竟然殘忍地對待自己的母親。這足以證明?嬴政是個心狠手辣的,他今日放過自己,不代表自己以后日日平安。 好在天賜良機,否則自己成砧上?魚rou了。等著吧,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嫪毐在心底冷笑?,到時候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那你快告訴我,呂不韋到底答沒答應(yīng)送我們?nèi)ビ撼??”趙姬坐在軟榻上?,仔細看的話肚子已經(jīng)隱隱有了弧度。 嫪毐之所?以要去雍城也是因為這個,趙姬逐漸顯懷,而他的親信也只剩下韓姬身邊的宮人和樊於期,在宮中實在勢單力薄,倒趁著現(xiàn)在不如跳出火坑隔岸觀火,屆時再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美?乎? 可是呂不韋知道太后有孕,將來?若是對他出手他了沒辦法應(yīng)對。倒不如趁著此局將他一起送走。嫪毐眼眸半垂,陰毒的汁液自心底涌出,浸泡著他的心臟。 他想,所?有擋在他立在權(quán)力頂峰的人,都?要被他一一鏟除! “太后放心,相邦已經(jīng)在安排了?!?/br> 趙姬愁苦的臉上?終于?出了笑?意,她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