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齊錦繡嚇得半死,連忙收回手來,整個人也立即呈現(xiàn)戒備狀態(tài),只可憐兮兮地瞪圓眼睛望著頭頂上那個明顯更加發(fā)狂暴躁的男人。她想,這下完了么?她似乎是惹到火了,這欲望之火該要怎么去滅?而且看起來,似是很難滅掉的樣子。 趙昇此刻心中有一團熊熊烈焰拼命燃燒著,他輕輕閉了閉眼睛,待得再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俯身張嘴就在懷中嬌嫩的人兒身上啃咬起來,呼吸也越發(fā)粗重起來。齊錦繡忙用雙手去擋,可對方明顯來勢洶洶,她怎么也擋不住,只能被迫讓男人霸道地親吻著。 男人的吻雖則霸道,但是卻又極盡溫柔,齊錦繡掙扎了會兒,索性就只躺著舒服的享受了。 可漸漸的,她覺得不對勁,當(dāng)那雙長滿厚厚繭子的手緊緊攥住她腳踝,又順著她腿一路往上探來的時候,她立馬清醒過來,然后迅速夾緊雙腿。見他似是還不死心,還想蠻橫地進攻,她張嘴就咬了他一口。男人吃痛,這才停住了粗魯?shù)膭幼?,只大口喘著粗氣,深邃黑眸深不見底?/br> “我用手!”齊錦繡舉起手來,生怕男人再一次襲擊過來,她瞪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男人看。 趙昇忍得極為痛苦,卻也明白,這事兒得循序漸進,是急不得的。若是真蠻橫著要了她,依著他對她的了解,怕是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她原諒了。趙昇雖則燒得心難受,但到底抑制力好,見她不應(yīng),也沒有繼續(xù)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來。 “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用手也幫不到我了。”趙昇又傾身側(cè)過去,健碩臂膀緊緊抱住她,額頭頂著她的額頭,啞著嗓子道,“還是來吧……”說罷,就攥住那軟若無骨似的小手,探進自己衣褲里去,然后自己手又抽了回來,一邊親吻她,一邊道,“會了嗎?” 又做這種羞恥的事情,齊錦繡別開臉去,只輕輕點了點頭,臉頰已經(jīng)紅得似是要滴出血來。 左右這也不是什么能夠讓自己享受的事情,齊錦繡倒是不怕壞了氣氛,一邊活動著,一邊又唧唧喳喳說起來。 “二哥,你說,那徐明會去朝葉絨絨提親嗎?” “若是兩人真瞧對眼了,葉家嬸娘會答應(yīng)這門親事嗎?” “說來也是挺稀奇的,若不是葉絨絨那回街上遇到了你我,說不定也不會吵著要退親。不退親的話,說不定葉絨絨就跟阿旭成親了,葉絨絨跟阿旭成親,葉翩翩肯定心中不會好受。那時候,若是徐明來葉家提親的話,葉翩翩為了遠離這里,說不定就答應(yīng)了?!?/br> “二哥,你說,這算不算姐妹換夫?不過換得挺好的……” 齊錦繡繼續(xù)兀自說著,卻是沒有瞧見,男人的臉明顯越來越黑。 * 張葉兩家坐下來好生談了一番,兩人的父母長輩,都是厚道之人,談得倒是愉快。因為之前就在準(zhǔn)備兒子的婚事,所以差不多該準(zhǔn)備的一應(yīng)都備得差不多了,而葉家,原本就是要嫁閨女的,該備的嫁妝也都是備得差不多了。 如今,什么都沒變,連新郎官都沒變,不過是變了個新娘子而已,旁的,想來也是不變得好。 原本是擇在五月成親的,如今,日子也沒變。這樣一來,張旭跟葉翩翩的親事,也算是定下來了。 這幾日,葉王氏心情倒是難得的好,只是,小閨女的事情解決了,大閨女的婆家可還沒有著落呢。絨絨這孩子,就是打小被她給寵的,如今稍微有些不順心,就是又哭又鬧又尋死的,真是拿她一點法子都沒有,葉王氏愁得很。 而此刻,葉絨絨正坐在自己房間內(nèi),倚靠在窗戶邊,愣神望著窗外的蔚藍的天空和潔白的云朵。 這都已經(jīng)好幾日過去了,那徐明那邊,怎生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不應(yīng)該啊,他只瞧了翩翩一眼,就死心塌地愿意娶翩翩過門,后來因為自己的出現(xiàn),他就不那么愿意娶翩翩了,豈不就是瞧中自己了么?既是瞧中了自己,這都幾日過去了啊,怎生還沒有個動靜。 就算他心中有所顧忌,覺得才將朝meimei提過親,不該是這般著急再朝jiejie提親,可就算想緩個幾日,也該是對自己有所表示才對。怎么會,就真的一點音訊都沒有了呢?這般想著,葉絨絨越發(fā)擔(dān)憂起來,就怕煮熟的鴨子也會飛了。 心事重重地走到外頭院子去,見自己meimei正推著板車準(zhǔn)備出門賣豆腐去,她見了,眼睛一亮。 “翩翩!”葉絨絨喚了一聲,連忙快步朝meimei走去,“這是要出門賣豆腐???” 見是自己jiejie,葉翩翩笑著道:“是啊姐,平常這個時候,我不都是出去賣豆腐去么。今兒起得遲了,耽擱了些時辰,姐,我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這豆腐還是新做出來的好吃,過了時辰,可就老了。”說罷,推著板車就要走。 葉絨絨道:“你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怎么還成日拋頭露面的?你放著,我來吧?!?/br> 葉翩翩笑起來:“這有什么?咱又不是大家閨秀,怕是連小家碧玉都算不上,還得擱家里藏著掖著?。吭僬f了,我成日穿街走巷地賣豆腐去,咱這安陽,誰沒有見過我啊。姐,你身子弱,這天還未有真正暖和起來了,再說你也不能累著啊,還是呆在家里歇著吧。” “那我陪著你去吧?!比~絨絨此番心中藏著事情,也不愿跟meimei辯駁,只急切道,“走吧?!?/br> “真是的……”葉翩翩疑惑地嘀咕一聲,也不再反對,只推著板車便往院子外面去。 葉絨絨則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說是陪著一道去賣豆腐,可也不曉得幫著推板車,只心不在焉地跟在自己meimei身邊。心中卻是思忖著,一會兒她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夠避開meimei,而只身往李福家去。 ☆、第 86 章 出了自家院子門后,葉翩翩便吆喝起來,葉絨絨想了想,便彎腰捂著肚子哼叫起來。 “翩翩,jiejie怕是不能夠陪你賣豆腐去了,不曉得是吃壞了什么東西,現(xiàn)兒肚子疼得很?!比~絨絨演著戲,面上配合著做痛苦的表情,但見meimei停了下來,她朝她揮手道,“時候不早了,你快賣豆腐去吧,別管我。我就是吃壞了肚子,一會兒回家歇著就好了。” “姐,你真的沒事嗎?”葉翩翩到底不放心,連忙彎下腰來扶自己jiejie道,“我扶著你回去吧?!?/br> “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去吧。”葉絨絨急了道,“我又不是廢人,不過是肚子疼而已,自己有手有腳的,我走得回去。”葉絨絨此刻煩躁得很,總覺得是那徐明欺騙了她,又想起徐明不久前那般興師動眾的來自家提親的場景,她就越發(fā)心中不平衡起來。 那張旭如今是再也不將自己放在心上了,徐明也不愿意要自己,自己真的就不如meimei好嗎?一個曾經(jīng)竭盡溫柔待自己好,可又如何,轉(zhuǎn)過身來,就又誓死要娶自己meimei為妻。而另外一個,能夠?qū)eimei一見鐘情,動了非卿不娶的念頭,為何就是不稀罕自己? 她從來沒有這樣失落過,就算曾經(jīng)被趙昇一再拒絕,那樣的侮辱,她都沒有覺得這般絕望過。為什么,為什么所有人都喜歡meimei,為什么都不稀罕自己?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他們要那樣對自己。不行,她一定要去找徐明要一個說法。 這般想著,葉絨絨又竭力將自己心中那股子怨憤之氣按下去,盡量擠出笑意來,望向meimei道:“翩翩,你真的不必管我,我又不是孩子了,怎么你們總拿我當(dāng)孩子待。我有手有腳的,飯可以自己吃,路也可以自己走,我健全得很,不是廢人?!?/br> 葉翩翩素來曉得自己jiejie脾氣古怪,此番見她倔脾氣又上來了,只覺得莫名其妙。但想著,這地兒離家也不遠,走幾步路就是了,再不濟大聲喊兩聲,家里人肯定也聽得見。這般想著,倒是真不理她了,只自己推著板車就走。 見meimei走后,葉絨絨立馬什么事情都沒有了,只往另外一條巷子去。 葉翩翩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走了會兒子又回了頭來,見jiejie沒有再蹲在那墻角處了,她才放心下來。只當(dāng)是jiejie回家去了,一時間倒是松了口氣兒。 葉絨絨繞路去街上買了福記的糕點,她記得之前meimei說過,李福娘生病了。此番去李家,雖則找徐明是主要目的,但是畢竟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總該是尋個面上看得過去的由頭才對。故而,葉絨絨便打著探望李福娘的幌子,去尋徐明了。 敲了李家的門,是李福開的門,見到葉絨絨站在門外的時候,李福愣住了。 愣了會兒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笑著邀請葉絨絨道:“葉大姑娘,你可真是稀客,怎么想著上我家來了?我家今兒中午,也沒有買豆腐啊?!?/br> 葉絨絨道:“聽翩翩說李嬸娘病了,我是特地來探望的。” 說罷,眼睛就四下搜尋起來,李家院子就這么點大,一眼就望穿了。并沒有瞧見那個她想見的人,不由有些失落起來。 “絨絨姑娘,快,快請進吧?!崩罡S终f了聲,葉絨絨這才沖李福笑著點頭。 屋里頭白青蓮正在給李嬸兒檢查身子,聽得外面的聲音,白青蓮抬起眸子來,微微含笑道:“嬸娘,葉絨絨竟然也來探望您了?!?/br> “她哪里是來看我的,她是來……”話到嘴邊,李嬸兒又咽了回去,只笑著道,“對,她的確是來探望我的,這可真是稀奇事兒呢。” 白青蓮又抬眸瞄了有些反常的李嬸兒一眼,到底沒再說話,只直起身子來道:“嬸娘身子恢復(fù)得挺好,再過個幾日,就可以下地來了。不過,您年輕的時候落下不少病根,如今又上了年歲,往后就算身子養(yǎng)好了,也不能夠做體力活。嬸娘,這回我的話你可得放在心上?!?/br> “知道了?!崩顙饍盒ν浊嗌?,但見她如今出落得越發(fā)標(biāo)致,人也內(nèi)秀文靜得很,不由打心眼里喜歡起來,但見兒子請著葉絨絨進屋來了,李嬸兒忙道,“大福,去拿了銅子兒來,給青蓮?!?/br> “嬸娘,您別開玩笑了,這錢我定然是不會要的?!卑浊嗌徯Φ眯阊牛贿叡硹壸约旱男∷幭?,一邊輕言細語道,“我跟您說的話,您一定要記在心中,可別忘了?!闭f罷,朝款款而來的葉絨絨輕輕笑著頷了頷首,就準(zhǔn)備離開。 李福撿了二十個銅子兒來,遞送到白青蓮跟前,笑著說:“白姑娘,總麻煩你給我娘治病也不好,多少你也得拿著些。你瞧,這都麻煩你多少回了?!?/br> 白青蓮依舊笑得清雅,只輕輕搖頭道:“若是收了錢,下回便不來給嬸娘瞧病了。” “這……”李福一時為難起來,本能便把目光投落到自己母親身上去。 李嬸兒笑著道:“青蓮心眼兒好,既是不肯收銀子,大福,你便將錢拿回去吧?!庇謱Π浊嗌彽?,“等青蓮嫁人的時候,讓大福給你打一張大床,這也算是嬸娘送給你的嫁妝了?!?/br> 白青蓮白凈的臉?biāo)查g紅起來,只低頭道:“嬸娘,您可真會開玩笑?!闭f罷,也不再多留半刻,只轉(zhuǎn)了身子就出去了。 待得白青蓮出門去后,李嬸兒這才招呼葉絨絨坐下來,依舊意猶未盡地笑著說道:“青蓮這丫頭不錯,祖?zhèn)鞯囊皇趾冕t(yī)術(shù)不說,心眼兒還好。平素咱們鄰里鄰居的誰若是有個什么小病,她大多都是不要錢的,就算勉強收下了,那也是意思著收一點。說起來,也算是個有福的,聽說啊,那沈家二郎跟齊家的錦繡丫頭和離后,就一心想娶這青蓮丫頭。原還想著,這鄰里鄰居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還鬧什么和離,往后可怎么處?誰成想,轉(zhuǎn)眼錦繡便再嫁了,我瞧那趙二郎待錦繡丫頭可好得很呢,待那小甜寶更是視如己出。你瞧人家小兩口子,如今過得真是跟鉆進了蜜罐子里似的,錦繡丫頭那錦繡齋,也是越發(fā)紅火起來。這樣看來,倒是也不覺得尷尬新鮮了,也希望那沈二郎能夠早日高中,回家來把青蓮丫頭給娶了。” 李嬸兒兀自說得歡快,倒是忘記了,如今身邊還呆著一個不順心的人兒呢。 葉絨絨原就心中不好受,聽得這樣一番話,心中越發(fā)不好受起來。雖則說前一世沈彥清跟這白青蓮最后的下場都不好,可是前一世齊錦繡還早就死了呢。如今這一世,齊錦繡不但沒有死,反倒是還嫁了趙昇為妻,會不會沈彥清跟白青蓮的結(jié)局也會不同? 前一世,他們二人并未結(jié)為夫妻,聽說沈彥清高中狀元后,直接在京城定下了親事。娶的,自當(dāng)是世家之女,而這白青蓮,后來也進了京城去了。聽說這白青蓮進京后,很是得京中貴人器重,也是過了一段極為風(fēng)光的日子。 只是,前世雖則沈白二人皆風(fēng)光,但后來到底反目成仇了。 她只零碎從左右鄰居口中聽來這些,她前世日子活得比他們都長,那么些年過去了,就算當(dāng)初曉得一些,如今也是忘得差不多了。她就是這樣,瞧見別人過得好,她心中便不好過,本能也不愿意去記住別人風(fēng)光的日子。 此番心中也是祈禱著,他們二人的結(jié)局可千萬別變,就讓他們在相互折磨中死去吧。 “是啊,青蓮跟沈二郎可謂是郎才女貌,將來啊,定然是會有糾纏不清的姻緣的。”葉絨絨淡聲說著,唇角漸漸扯出意味不明的笑意來。 李嬸兒望了她一眼,沒再接這話茬,只道:“絨絨,你怎么來了?” 葉絨絨回了神,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兒來。 將手中提著的糕點遞給李福,笑著道:“拆開吧,福記新出爐的雞蛋糕,還熱乎著呢。李嬸兒,我是特地來探望您的,福記的糕點,您吃一塊。” “福記的糕點,絨絨,你咋的買這么貴的糕點來。”李嬸嘆一聲,連忙又對兒子道,“大福,別拆,一會兒讓絨絨帶回去吧。這么好的糕點,叫嬸兒吃得都浪費了,還是你們小姑娘吃吧?!?/br> 葉絨絨道:“嬸娘,何至于如此?不過是幾塊雞蛋糕罷了?!闭f罷默了會兒,又轉(zhuǎn)頭左右看了看,這才似是不在意問道,“前些日子,記得嬸娘是差了媒人去我家給翩翩提親的,當(dāng)時好似還跟去一個少年,嬸娘,那人是誰?” 李嬸兒道:“那是我妹子家的兒子,前些日子不是我病了么,他特地從松陽縣趕來探望我的?!?/br> 葉絨絨“哦”了一聲,又問道:“那他現(xiàn)在人呢?” “回家去了?!崩顙饍旱?,“他是瞧中了翩翩,只是可惜了啊,你娘將翩翩丫頭許配給了張家。不過,阿明回來跟我說了,既如此,他倒是真心祝賀他們的。再者,依著阿明的容貌家世,在松陽縣那兒也是很好娶媳婦兒的。這次這般急忙忙回家去,也是他父母來了信兒,說是給他回家說親去呢?!?/br> “說親?”葉絨絨顯然是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腦袋“嗡”的一下,就炸開了。緊接著,人似是也有些坐不穩(wěn),搖搖晃晃的,就倒了下去。 “絨絨姑娘!”李嬸兒見狀,嚇得不輕,叫喚一聲后,連忙沖兒子喊道,“快,青蓮肯定還沒有走遠,你去追她回來?!?/br> ☆、第 87 章 白青蓮才走出李家沒有多遠,就又被跑得氣喘吁吁的李福追了回去,聽說是那葉絨絨突然間暈倒了,白青蓮微微愣了會兒子,而后連忙隨著李福又去了李家。白青蓮到李家的時候,葉絨絨正歪著身子坐在圈椅里,的確是暈了過去。 但見李家母子面上皆顯焦急擔(dān)憂之色,白青蓮連忙抬手給葉絨絨把了脈搏,這才安慰道:“不必擔(dān)憂,只是暈了過去,待我施兩針就好?!?/br>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李嬸阿彌陀佛念叨了幾聲,算是松了口氣,又絮叨嘀咕起來,“這絨絨打落地身子就不好,她娘寵她寵得很,若是在我家出了事兒,我可怎么給那葉家弟妹一個交代?哎,也是怪我不好,明明曉得她是為著什么事情而來的,卻還這般多嘴,就該嘴上把個門的?!?/br> 那邊白青蓮已經(jīng)給葉絨絨施針了,葉絨絨哼唧兩聲,就蹙著秀眉醒了過來。輕輕睜開眼睛,左右瞧了瞧,見是在李家,她忽然又想起方才李嬸對自己說的話來,沒來由一陣委屈涌上心頭,沒有忍得住,眼眶就濕了。 “絨絨,你可算是醒了,你不曉得,方才你暈過去的時候,嬸子可真是擔(dān)心死你了?!崩顙饍阂贿吪男馗?,一邊頗為有些怪罪地道,“你說你這孩子也是,咋說暈就暈了過去呢。你娘疼你可疼得跟什么似的,你要是在我家出了事情,我可怎么跟你娘交代啊。這回可多虧了青蓮,絨絨,你可得好生謝謝青蓮,是她給你施了針,你這才沒事的。” 葉絨絨沒有說話,只木木望了李嬸兒一眼,而后站起身子來就要出去。 李嬸兒尷尬了一下,喚道:“絨絨……” 葉絨絨忽而又站住了身子,隱在袖子里的手漸漸攥緊,還是有些不死心,轉(zhuǎn)身問李嬸道:“嬸娘,徐公子離開的時候,可有留下過什么話?說是回松陽議親,怕不是他的本意吧?莫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畢竟,前不久他還興師動眾去跟翩翩提親呢?!?/br> 李嬸兒留了心眼,生怕將葉絨絨再氣出個好歹來,連忙扯謊道:“是啊,可不就是他爹他娘的意思么,說起來,阿明好像不是太愿意的。好似是跟阿明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姑娘,我瞧阿明離開的時候,十分不愿意的。再說了,阿明眼光可高著呢,一般容貌的姑娘,哪里能夠入得他的眼。” 聽得李嬸兒這番話后,葉絨絨心中倒是好受了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是也說得過去。 “我知道了,多謝李嬸兒?!比~絨絨抬手擦了擦眼淚,勉強擠出一個笑意來,“嬸娘好生保重身子,絨絨就先回家去了,改日得空再來探望嬸娘?!闭f罷,徑自朝外頭去。 “絨絨,你路上小心些?!崩顙饍哼€是不大放心,扯著嗓子沖門的方向喊了聲,但聽外頭沒有動靜了,這才又搖頭嘆息道,“哎,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姑娘?!?/br> 白青蓮聰敏,便是李嬸兒什么都沒有與她說,她也從方才那只言片語中探出了消息來。只怕是,這葉絨絨瞧中了李家的親戚了,方才之所以會暈過去,也是得了李家親戚與旁人結(jié)親的消息。白青蓮本能心中就對葉絨絨有些鄙夷,可是再細細想想,自己又比她好得了多少呢? 其實她心中知道,便是沒人在自己跟前說過閑話,可是她也能夠想象得出來,這安陽內(nèi),怕是不少人會在背后嚼自己舌根吧?他們都會認為,沈家二郎中舉之后便與發(fā)妻和離,肯定是因著自己的緣故??墒钦l又曉得,和離之說法,根本就是那齊錦繡自己提出來的。 想當(dāng)初,沈郎那態(tài)度,分明就是不愿意和離的。那些日子,她雖則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可她瞧得出來,沈郎時常會望著一處發(fā)呆失神,眼神溫柔至極,分明又夾雜著不舍痛楚,他根本是懷念發(fā)妻了。他們都已經(jīng)和離了,他還懷念齊錦繡,那拿她白青蓮當(dāng)什么? 她心中不是沒有恨,只不過,她如今已然沒有退路了。 她等了他那么多年了,如今好不易等得他即將功成名就飛黃騰達,豈能輕易放棄?再說,就算他如今眼中心中已然不再有自己,可愧疚總歸是有的吧?他虧欠自己,他對不住自己,他給了自己希望,結(jié)果卻愛上了別人,這輩子,他都欠著自己。 如今已經(jīng)是三月末,想來京都城中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經(jīng)放榜了吧,怕是,不久就會有好消息傳回來。她根本不擔(dān)心沈彥清會落榜,他為人聰敏又才華橫溢,乃是聚賢書院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想當(dāng)年,一起念書的學(xué)生中,能夠比得過他的,怕是也就只有趙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