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瀟愣了下：“為什么突然改變決定了？”

    葉秋涵沒說話，她有些激動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哭出來，而她的這種表現(xiàn)也讓程楚瀟沉默了一陣，然后他才說：“是不是我姐和你說了什么？”

    葉秋涵點頭：“她和我說了你那三例失敗手術(shù)的事。”

    “真是多事。”程楚瀟嘀咕了一句。

    葉秋涵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好讓自己說話時不至于太過激動：“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這件事？”

    “我覺得這些痛苦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不需要讓你也受到干擾。”

    “話不能這么說，我愿意分擔你的一切，而不只是坐享其成你所獲得榮譽和成功，況且把痛苦的事都說出來也會讓你輕松一點?！?/br>
    程楚瀟注視著葉秋涵問：“你說愿意分擔我的一切，這是不是意味著你不會再和我提出分手了？”

    葉秋涵使勁搖了搖頭：“不會！再也不會了！以前都是我太輕率太武斷，什么都不了解就輕易給你下定義，是我錯了?！?/br>
    程楚瀟摟住葉秋涵輕輕拍著她的背：“知道錯了就好，以后不要再犯錯了，本來我還打算找程楚靚談談，不讓她再干涉我的*，現(xiàn)在看來我還要感謝她?！?/br>
    葉秋涵靠在程楚瀟胸／前抬手捶了他一下：“別得寸進尺，我到底可不可以參與手術(shù)？楚瀟，這次我是真的想陪在你身邊?！?/br>
    “可以，當然可以?！背坛t閉著眼笑，他很久沒有享受美人在懷的待遇了。

    “那……，這次的手術(shù)你有沒有多一點把握？”葉秋涵最擔心的還是手術(shù)的成功率。

    程楚瀟松開手低頭看著葉秋涵說：“沒有，我只能盡力。秋涵，我經(jīng)歷了三次類似手術(shù)的失敗，也不知道如果這次再不成功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希望這次可以成功吧?！?/br>
    “我相信你！”

    程楚瀟苦笑：“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br>
    “你別這樣想，你一定要保持最佳狀態(tài)，一定要像之前那些手術(shù)一樣充滿自信！不過，我想問你之前手術(shù)失敗時你沒想過讓其他人試試嗎？”

    程楚瀟嘆息著說：“秋涵，那三名患者送到我面前的時候就意味著其他醫(yī)生已經(jīng)放棄治了療，沒人會實施手術(shù)了，所以即使是失敗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成功機率我也要嘗試，不想讓她們連活下去的機會都失去?！?/br>
    “你這樣努力，這次一定會成功，一定會成功的！”葉秋涵用力親了親程楚瀟安慰著他。

    程楚瀟又將葉秋涵緊緊摟在懷里，兩人擁抱在一起給彼此傳遞著力量。

    之后在程楚瀟的帶領(lǐng)下手術(shù)團隊充經(jīng)過反復商討推敲制定了特別詳細和嚴謹?shù)氖中g(shù)流程，并將手術(shù)定在一周之后。

    葉秋涵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她這次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而作為程楚瀟的助手不只要協(xié)調(diào)核對各科室的分工，還要研究學習手術(shù)的要點寫病程分析維護好徐玉華身體機能，因為一旦徐玉華出了任何狀況都會影響到手術(shù)的順利實施。

    距手術(shù)還有三天時，徐玉華血壓開始升高葉秋涵立即寫明診治方案拿去給程楚瀟審核，只是當她走進程楚瀟辦公室的時候，很意外地發(fā)現(xiàn)陳月娟也在。

    “陳醫(yī)生，你怎么過來了？”在聽過聶鵬的故事后，葉秋涵對陳月娟多了一絲寬容和同情，如果是程楚瀟面臨那種情況自己恐怕早就崩潰了，也未必能像陳月娟這樣堅強。

    陳月娟先是對著葉秋涵點點頭，然后看著程楚瀟說：“我是來勸勸程醫(yī)生，千萬別再害人了，他不做手術(shù)這個孕婦還能多活一段時間還能和家人多相處些日子，他要是做了手術(shù)三天后就是那人的死期了。”

    葉秋涵聽了這話立即去程楚瀟的反應，見他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才皺著眉說：“陳醫(yī)生，這種時候你能不能先暫時停止對楚瀟的人身攻擊，能不能稍稍顧及一點身為醫(yī)者的道德！”

    陳月娟不在意地笑了下：“醫(yī)者的道德？如果葉醫(yī)生你知道程楚瀟曾經(jīng)做過什么，你就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了。還有我聽說你加入了這次手術(shù)的隊伍，之前你不是還說要和他分手還要轉(zhuǎn)科，怎么這么快就改主意了，看來也是禁不起名利的誘惑?！?/br>
    程楚瀟可以忍受陳月娟對自己的任何苛責，但卻不能容忍她貶損葉秋涵更不能容忍她在兩人的感情指手畫腳。

    只是還沒等他說話葉秋涵就已經(jīng)搶先開口了:“陳醫(yī)生，楚瀟曾經(jīng)做過什么我已經(jīng)全都知道了，也正是因為知道了所有的事才堅定了我對楚瀟的感情以及留在心外的決心。對于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一切我感到很難過，也明白無論楚瀟如何做出補償也彌補不了你的痛苦。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你能不能看在他盡心盡力照顧你照顧聶鵬父母的份上稍稍對他寬容一些，他不是主觀想傷害聶鵬的，他也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改變了自己的一切去實現(xiàn)對聶鵬的承諾，而且現(xiàn)在他是在努力救人就算你再恨他那能不能等到手術(shù)之后再潑冷水呢！”

    陳月娟不可思議地再次將目光放到程楚瀟身上:“你居然和她說了這些事？”

    程楚瀟點頭:“我沒必要對秋涵隱瞞我的過去，作為伴侶她有權(quán)力了解我的一切，你可以針對我但請你不要再試圖干涉秋涵對我的感情！”

    “而且你也干涉不了我，我既然愛楚瀟就會接受他的一切！”葉秋涵也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陳月娟來回看著面前的兩人忽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并未抵達眼底，她盯著程楚瀟憤恨地說:“你偷偷跑到中國來逍遙，還配說自己履行了對聶鵬的承諾？你就是這么隔著上萬公里的距離照顧我照顧他父母的？我失去了聶鵬失去了幸福，后半生都要在痛苦中度過你卻在這里大義凜然地捍衛(wèi)自己的愛情！你有什么資格得到伴侶，你又什么資格談救人，你再救多少人也掩蓋不了你害死自己最好朋友害死三個孕婦毀了幾個家庭的事實！”

    程楚瀟緊抿著嘴唇克制自己不要去在意陳月娟如刀一般的刻薄言語，但泛白的指關(guān)節(jié)卻透露出他確實是受到了傷害。

    葉秋涵實在無法再忍下去了，她沉穩(wěn)地站到了程楚瀟身前抵擋住陳月娟仇恨的目光，然后又以極其冷靜地口吻說道:“那你想要楚瀟怎么做？在你看來他是不是應該立即和你飛回美國去然后再用后半生的時間來照顧你，而且還不能擁有屬于自己的感情更不能擁有屬于自己的家庭，如果事情這么發(fā)展你是不是就會覺得滿意了？陳醫(yī)生，你確定你對楚瀟是懷有仇恨而不是愛上他了嗎！”

    ☆、第七十七章

    葉秋涵話音一落，陳月娟的臉立即變得煞白，程楚瀟則是愣了一下只是再看向陳月娟時眉頭緊皺眼神也充滿了深思。

    “你胡說什么！我愛的是聶鵬，對他的感情一輩子都不會變，我怎么可能喜歡上程楚瀟！你就是想為他開脫也用不著這樣污蔑我！”在短暫的沉默之后陳月娟爆發(fā)了，她怒不可遏地對葉秋涵大聲喊著。

    這時葉秋涵反而更冷靜下來了:“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也許你從來沒認真想過自己的表現(xiàn)，但你的行為已經(jīng)嚴重干擾了楚瀟的正常生活。就算他對不起你，但你也不可能讓他抵命，這樣苦苦跟仇人糾纏個沒完不是更痛苦嗎！你再想想如果我和楚瀟結(jié)婚你能接受嗎？如果接受不了是因為不想他得到幸福還是不能接受他拋下你娶了別的女人！”

    葉秋涵作為旁觀者對陳月娟歇斯底里的執(zhí)著由開始的不解到同情，再由同情變成懷疑，她出說出這番話的初衷完全是為了反擊陳月娟保護程楚瀟，只是說完之后卻感覺自己是說中了陳月娟的心事。

    也許和程楚瀟多年斬不斷的情仇糾葛已經(jīng)讓陳月娟對程楚瀟的感情發(fā)生了質(zhì)的變化，只不過她本人還沒有察覺，或者即使察覺到了也不敢承認這份感情只能以仇恨來掩蓋，麻痹自己愛的人仍舊是去世多年的未婚夫！

    程楚瀟站在葉秋涵身后一直沒有說話，但在葉秋涵分析過后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些年來陳月娟越來越過激的舉動，他本就是聰明至極的人又很輕易地就能洞察別人的心思，只不過因為聶鵬的事他一直對陳月娟極為愧疚，所以一直都是盡量避開與她相處，又怎么可能還去認真了解她的心理變化。

    不過現(xiàn)在既然明白過來了，他幾乎不用太多思考就已經(jīng)可以斷定葉秋涵是一語中的！

    “聶鵬永遠是我的兄弟。”沒有過多地反應程楚瀟只對陳月娟說了這一句話。

    “你們真是可笑，為了逃避罪惡感竟然連這種借口都編得出來，簡直不可理喻難怪能湊到一起，以后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兩個人這副丑惡的嘴臉！”陳月娟氣紅了臉喊完就轉(zhuǎn)身跑出了程楚瀟的辦公室，只不過腳步卻顯得極為慌亂。

    見陳月娟這個樣子葉秋涵有些不安地問：“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程楚瀟親了親葉秋涵的額頭：“一點都不過分，如果不是你今天的直率那我和她還會繼續(xù)生活在痛苦之中。你點醒了我們兩個人，我想以后月娟她都不會再故意用聶鵬這個理由來折磨我了，因為她的愧疚感將會更勝用于我，雖然我不愿意看到這個結(jié)果但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秋涵，謝謝你?！?/br>
    “你不嫌我多事就好?！比~秋涵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怎么會，你是我的女英雄，總是為我挺身而出，我只有說不出的感謝以后也更要加倍珍惜你。”

    程楚瀟說著緊緊擁住了葉秋涵，兩人相視一笑卻也都為陳月娟感到憂心。

    只不過隨著徐玉華手術(shù)日期的臨近他們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再去留意陳月娟的動向，而是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這臺極其重要的手術(shù)上。

    手術(shù)當天醫(yī)院的產(chǎn)科、新生兒科的權(quán)威專家教授也都悉數(shù)上陣，體外循環(huán)和灌注小組反復檢查各自的設(shè)備，麻醉科的主任李直跟在程楚婧身邊進行協(xié)助，而程楚瀟這邊則由李文東和陳樹安兩位心外科室的主任做一助，副主任呂昌興和劉偉站在了二助三助的位置上。

    這次手術(shù)如果能夠成功那么取得的成果將是世界級的，二院也肯定會被列入全球一流醫(yī)學院的名單，如果不成功那對所有參與手術(shù)的專家也都會是個不小的打擊，所以這樣一臺事關(guān)重大的手術(shù)是輪不到副教授級別以下的人進行哪怕是最低級別的cao作的。

    葉秋涵的視線從徐玉華被推進來后就沒再從她身上離開過，她要牢記手術(shù)的每一個細節(jié)以便在手術(shù)成功后可以和程楚瀟分享這份喜悅。

    手術(shù)首先由程楚婧對徐玉華進行全身麻醉，她將自己調(diào)配的藥劑吸進針筒，然后反復用手指在徐玉華身上的幾個部位按壓，護士長孫迪則輕輕摟著徐玉華的頭不停地安慰她。

    在確認好位置后，程楚靚開始進行注射在徐玉華逐漸失去意識后她才對李直解釋：“我注射的主要是鎮(zhèn)靜和鎮(zhèn)痛藥物，這種注射式的麻醉可以讓患者進入類似淺睡眠的狀態(tài)，比吸入式麻醉和靜脈滴入式麻醉安全許多，你可以把它看作是幾處局部麻醉的結(jié)合這樣做既能減少肺部感染，而且藥物也不會透過胎盤影響到胎兒?！?/br>
    李直嘆為觀止地點頭：“程醫(yī)生您的麻醉技巧實在是太超前了，我甘拜下風心服口服?！?/br>
    程楚婧觀察著徐玉華的各項指標，一切正常才又說：“不必這么客氣，另外為了不降低患者的血壓，開始的麻醉劑量不能太多在手術(shù)過程中可以再一點點地隨時給藥?！?/br>
    李直連忙說：“我明白了?！?/br>
    在確認徐玉華已經(jīng)進入麻醉狀態(tài)后，灌注科主任方凱異常小心地開始做降溫處理，因為要顧慮胎兒所以徐玉華的體溫不能降得太低，以免引起強烈宮縮導致胎兒早產(chǎn)。

    前期準備工作全部就緒后，程楚瀟沒有半分猶豫地切開了徐玉華的胸壁肌層，打開胸腔后進行查探發(fā)現(xiàn)徐玉華的心室間隔隱約可見十余年前修補過的痕跡，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卻又出現(xiàn)了較大的缺損，而且更為棘手的是因為孕期血管負荷增加導致主動脈瓣膜長時間代償工作造成瓣膜結(jié)構(gòu)異常所以才形成了心衰。

    心室間隔修復對程楚瀟來說不是問題，但主動脈瓣膜卻有兩種治療方式，一種是在原有瓣膜基礎(chǔ)上修復，另一種則是更換整個主動脈瓣膜，若在平時原瓣膜修復是首選，但徐玉華的主動脈瓣膜畸形嚴修補起來肯定需要大量時間，而且術(shù)后也有可能再度出現(xiàn)異常，如果更換瓣膜則可以避免這個問題，只不過徐玉華的身體耐受程度直接關(guān)系胎兒能不能保得住。

    低聲與李文東和陳樹安進行商議后，程楚瀟又詢問了程楚婧的意見，程楚婧的想法和他們?nèi)齻€人的意見相同覺得還是更換主動脈瓣膜的做法值得一試。

    做出決定后程楚瀟首先開始進行最有把握的室間隔修復。

    熟練地游離血管建立體外循環(huán)使徐玉華心臟停跳，修復的過程很順利，葉秋涵心情平靜不少。

    “楚瀟，患者血壓開始下降了！”發(fā)現(xiàn)儀器顯示的波動程楚婧立即報告。

    “胎心監(jiān)測目前正常！”產(chǎn)科這邊也同時匯報了情況。

    葉秋涵馬上去看程楚瀟，只見他正眉頭微皺在沉思。

    按理說患者麻醉后血壓都會降低，但程楚婧已經(jīng)考慮到這一點又采取了逐漸注射的措施所以是不應該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血壓降低在手術(shù)中可是大忌，患者隨時有生命危險。

    “要注射腎上腺素嗎？”二科副主任于偉問。

    程楚瀟搖頭:“暫時不需要?！?/br>
    “可患者血壓降得很快?！庇趥ト滩蛔√嵝蚜艘痪洹?。

    “再觀察三十秒，如果沒有好轉(zhuǎn)再進行注射，盡量減少使用其他藥物?！?/br>
    眾人都很著急，不明白延緩這三十秒能起到什么作用又能解決什么問題，而且萬一要是輸血血液中的紅細胞被破壞了，那患者就屬于失血性休克分分鐘要人命的！

    大家都在盯著時間感覺這三十秒分外漫長，倒計時還有七秒的時候情況發(fā)生了變化，徐玉華的血壓緩緩上升了。

    “太神奇了！”有人小聲驚呼。

    本來已經(jīng)做好搶救準備的眾人此時都疑惑地看向程楚瀟，等待著他做出解答。

    程楚瀟等徐玉華的血壓穩(wěn)定后繼續(xù)著手進行室間隔修復，同時語氣沉穩(wěn)地解釋:“在胸腔或是腹腔外科手術(shù)中，有可能發(fā)生因為牽動臟器而出現(xiàn)的血壓下降情況，不過這種情況一般會在三十秒內(nèi)自行消失，稱為拉秒反應或是一拉反應?！?/br>
    真是學到新知識了，大家不得不佩服程楚瀟豐富的經(jīng)驗和處理緊急狀況的沉穩(wěn)。

    接下來的情況就十分順利了，盡管手術(shù)難度很大但程楚瀟還是在七十分鐘內(nèi)完成了全部手術(shù)。

    旁觀的人忍不住興奮起來，期待著這歷史性一幕的來臨，可葉秋涵卻變得更緊張了，因為只有徐玉華的心臟能夠復跳成功這臺手術(shù)才算圓滿成功，余燦的手術(shù)就是因為這一步失敗了才功虧一簣的。

    程楚瀟在程楚婧和灌注組的配合下開始對徐玉華進行腦部以及心肺的復蘇，只不過在藥物注入后徐玉華的心臟沒有任何反應——復跳失敗！

    “要不要進行心內(nèi)按壓？”呂昌興對余燦的事也還沒有完全釋懷所以問話時的語氣有點緊張。

    程楚瀟點頭:“李主任你來做吧?！闭f完他便將主刀的位置讓了出來。

    李文東隨即上前將手探/入徐玉華的胸腔對她的心臟進行有節(jié)奏的按壓，持續(xù)按壓三分鐘后心臟依舊沒有復跳。

    陳樹安眼見沒起色迅速拿起電擊板站到李文東對面說:“手拿開！”

    李文東后退幾步，陳樹安馬上開始電擊除顫極力想讓那顆已經(jīng)經(jīng)過完美修補的鮮紅心臟恢復正常跳動，只是數(shù)次電擊后仍然無濟于事。

    “楚瀟！”程楚婧擔心地叫了聲程楚瀟的名字，她想安慰自己的弟弟可心里也知道這個時候無論自己說什么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葉秋涵則是呆呆地站在旁邊，盯著手術(shù)臺一語不發(fā)她甚至都沒有勇氣抬起頭看一眼程楚瀟此刻的表情。

    “程醫(yī)生，您看現(xiàn)在應該怎么處理，要徹掉體外循環(huán)機嗎？”即便不愿接受手術(shù)失敗的事實可李文東還是將話問出了口，徐玉華現(xiàn)在的心肺功能全靠體外循環(huán)機維系，一旦停用就可以宣布死亡了。

    程楚瀟沒有回答李文東而是調(diào)轉(zhuǎn)視線看向產(chǎn)科的陳主任：“孩子能救活嗎？”

    陳主任嘆氣：“胎兒對氧氣極為敏感，現(xiàn)在胎心已經(jīng)不穩(wěn)了隨時有可能停止心跳，如果要救的話只能現(xiàn)在立即進行剖宮產(chǎn)手術(shù)，不過只有五個多月妊娠期的胎兒即使剖出來也很麻煩。”

    程楚瀟聽完點點頭又去看新生兒科的佟主任，對方也是一臉的為難：“陳主任說的沒錯，五個月大的胎兒現(xiàn)在體重不會超過兩斤，各個器官發(fā)育也不完全，生下來就要馬上送進保溫箱而且至少要呆夠12周，而且還要用呼吸機和各種藥來維持生命。這樣的話每天的費用估計就要1萬塊甚至更多，先不管患者家里能不能承受得了這筆費用，關(guān)鍵是孩子在保溫箱期間也有極大可能出現(xiàn)并發(fā)癥，就算最后保住了命將來的體質(zhì)也會非常差生存期限更不可預知?！?/br>
    上百萬的醫(yī)療費用還不能保證孩子能夠活下來或是活多久，面對這種情況任何人都知道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何況徐玉華的家庭經(jīng)濟狀況很一般，她丈夫要是有這一百萬還不如另娶一個媳婦呢！

    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集中到了程楚瀟的身上，葉秋涵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她幾乎要舉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去聽程楚瀟即將要說出的決定！

    ☆、第七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