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聽到“侯爺”二字,姜璇的腦子已經(jīng)懵了。候候候侯爺……這是比縣令大多少的官?不過盡管如此,姜璇的身體比腦子反應(yīng)得更快,她下意識地?fù)踉诎⒁蟮纳砬啊?/br> “你們想做什么?” 言深面帶不善讓姜璇察覺出危險(xiǎn)的氣息。 阿殷輕輕拉過姜璇,擋住她半個身子后,方微微斂衽,說道:“這位郎君,她是我阿妹,年紀(jì)尚小,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能否讓我與我阿妹說幾句?說完我便跟郎君去見侯爺。” 言深依然是冷冰冰的模樣,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阿殷見狀便知是默認(rèn),拉過姜璇在一側(cè)低聲道:“我去去就回,你在屋里鎖好門,誰也別開門。你別擔(dān)心,那位貴人應(yīng)該只是看上我的核雕。” “jiejie,我……” “乖,留在屋里。我若今晚回不來,你夜里也小心一些?!?/br> 姜璇聞言,眼眶都發(fā)紅了。 言深嘴角一抖,她們姐妹倆當(dāng)侯爺那兒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么?遂道:“我們侯爺向來是行事周全的人,你meimei安危無需擔(dān)心,我們遣了人在此。至于你,今天夜里一定回得來。別廢話了,趕緊走吧,別讓侯爺久等了。” 阿殷心中警鐘大作,不由惶惶,此番話無疑是告訴她,她的一切那位貴人早已知道得一清二楚。遣了人在此,她不反抗便是保護(hù)阿璇的安危,若是反抗便是不堪設(shè)想。 言深自是不知阿殷內(nèi)心所想,若知阿殷如此扭曲他家侯爺?shù)暮靡?,恐怕他能氣得再生吞一塊豬rou。 . 前往天陵客棧的路上,阿殷試探著問言深那位侯爺為何要見她。言深高深莫測地回道:“你到了便知?!睂?shí)際上,言深也不知他們家侯爺為什么要見殷氏。先前侯爺說已有了人選,可今日他們將飲血鞭奉上時,侯爺卻說不需要。 近來,侯爺?shù)男惺抡嬲媸怯l(fā)撲朔迷離。 言深這么一說,阿殷心中更為忐忑。不過短短一刻鐘,她已將最壞的可能性想了遍,不外乎是貞cao罷了。橫豎她也不想嫁人了,要拿便拿去。如此一想,阿殷倒是冷靜了下來。 言深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阿殷。 瞧她先前還稍微面露惶恐緊張之色,不過轉(zhuǎn)眼間,已消失殆盡,只剩一副平靜的面容。調(diào)整情緒之快,是他所見的姑娘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 想起殷氏憑一己之力逼得謝家退婚,言深不由心生佩服,倒也忘了先前生吞豬rou的氣憤,輕咳一聲,與她說道:“我們侯爺并不難相處。” “多謝郎君提點(diǎn)。” 到了天陵客棧后,有一小童走出,對阿殷道:“還請姑娘跟小人前來?!?/br> 阿殷應(yīng)聲,沒想到那小童卻將她帶到一間霧氣騰騰的房間里。只見小童施了一禮,輕聲道:“還請姑娘先沐湯?!闭f罷,他又施了一禮,帶上房門。 就在此時,煙霧繚繞中走出一侍婢打扮的姑娘。 那姑娘雙目無神,一看便知是個目不能視物的。只聽那姑娘道:“奴婢喚作翠玉,是侍候姑娘沐湯的。”說著,循聲過來脫阿殷的衣裳。 阿殷見她有些局促,動作也不利落,試探地問:“聽你口音,像是恭城人?” 翠玉回道:“回姑娘的話,奴婢正是恭城人。原先是要給侯爺今日侍疾的,只是侯爺已覓得新人,無奴婢用武之地。奴婢便跟在言大人身邊當(dāng)一個粗使丫頭?!?/br> “侍疾?” 翠玉道:“還請姑娘放心,雖然有些疼痛,但忍忍便好,頂多小半個時辰?!?/br> 阿殷仍然沒聽明白,她直接問:“侯爺是有什么疾???” 翠玉說:“此事奴婢不宜多言,但姑娘放心,就是挨鞭子而已?!?/br> ……挨鞭子?這位侯爺貴人千里迢迢把她叫來就是為了抽她鞭子?還要抽上小半個時辰?永平的那些貴人癖好怎么如此怪異?竟以抽人鞭子為樂! 這位侯爺真是……有病呀。 沐湯過后,翠玉取出一套雪白的寬袍大袖,侍候阿殷穿上。房門打開時,方才那位小童遞上一個小銀盆,還有竹鹽,道:“還請姑娘盥洗?!?/br> 阿殷也只好照做。 待她覺得整個人從里到外被洗得干干凈凈時,小童又道:“還請姑娘跟小人來?!?/br> 小童上了樓梯,又穿過廊道,經(jīng)過了五六間雅間后,方在最后一間前停下腳步。門口也有兩個小童候著,卻不見帶她過來的言深。小童微微側(cè)身,道:“姑娘,請?!?/br> . 房門悄無聲息地關(guān)上。 屋里一片漆黑。 此時阿殷方發(fā)現(xiàn)天色已然沉沉,居然已是入夜了。剛剛趁著外面的光亮,她只能看清里面有一扇巨大的落地屏風(fēng),連屏風(fēng)上的圖案都不曾看清,房門便已關(guān)上了。 屋里同時也很安靜,若不是阿殷以前多得祖父的訓(xùn)練,耳力格外好,此刻也聽不出屋里有一道極輕的呼吸聲。 她琢磨著這位貴人的意思,在黑暗中行了一禮。 “民女阿殷拜見貴人,貴人萬福?!?/br> 呼吸微微加重。 可阿殷卻久久聽不見貴人的聲音,正驚疑不定時,呼吸又加重了幾分。與此同時,一道沙啞之極的聲音響起:“過來。”阿殷微不可見地咽了口唾沫,摸黑往前挪步。 因伸手不見五指,又不知屋中擺設(shè),阿殷走得極慢。 好一會,她才停下腳步。 那道聲音似乎又沙啞了幾分:“你站這般遠(yuǎn),是怕本侯爺么?” 阿殷道:“侯爺是天之驕子,阿殷心中敬之。” “巧舌如簧的丫頭,再過來。”阿殷又挪了幾步,直到腳踝碰出聲響時才停頓了下,此時沈長堂道:“坐?!卑⒁笞聲r,伸手試探地摸了摸,發(fā)現(xiàn)方才碰到自己腳踝的是一張桌案,而貴人的呼吸聲離自己似遠(yuǎn)似近,一時半會,饒是阿殷耳力再好,她竟也分不清方向。 阿殷心中愈發(fā)忐忑。 “念過書?” 阿殷微微一怔,不明貴人問這話是何意,但也只能答道:“回侯爺?shù)脑?,幼時家中祖父曾教阿殷念過書?!?/br> “念了什么書?” “祖父大多教阿殷習(xí)《論語》。”祖父不僅僅核雕技藝精湛,而且讀書甚廣,還有許多時下不為女子所讀的書,祖父也愿教她。她格外感激祖父。 阿殷不敢走神,全神貫注地豎起耳朵,生怕聽錯半個字。 此時,黑暗中那道令她身心壓迫的聲音又響起。 “哦?本侯爺問你,縣令的官大還是太守的官大?” “一州之首稱之為太守,一縣之首稱之為縣令,而州中有縣,理應(yīng)太守的官……”剩下那一字還未說出口,阿殷渾身就是一僵,背后已然冷汗淋淋。 她明白了貴人的意思。 沈長堂的聲音略帶冷意,問:“理應(yīng)什么?” “理……理應(yīng)……”她穩(wěn)住顫抖的手,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道:“回侯爺?shù)脑?,縣令由太守管轄,理應(yīng)是太守的官大,民女以為縣令掌管縣,太守掌管州,各司職責(zé),事情大小各有分工,小事找縣令,大事找太守,如此方能有條不紊,百姓方能安居樂業(yè)。此乃阿殷愚見,若有不妥之處還望侯爺海涵?!?/br> 說完此話,阿殷的心跳得有些快。 方才貴人一問縣令與太守的比較,她便知道貴人知道了她找李太守幫助一事。 貴人對她舍近求遠(yuǎn)的做法有所不滿。 黑暗中久久不曾有人言語,反而那道呼吸聲愈發(fā)重了,“……果真能說會道,”聲音莫名添了幾分壓抑,“李負(fù)此人城府頗深,有能為其所用者,為得之必不擇手段?!?/br> 阿殷霍然一愣。 ……侯爺在提點(diǎn)她?如此一想,她又猛然一驚。她先前只顧著用李太守?cái)[脫謝家的婚事,卻不曾想到李太守為人如何。若如貴人所言,想要擺脫李太守的確是個麻煩。 此刻,黑暗中又響起一道聲音。 “藏拙可破。” 阿殷豁然開朗,對這位貴人登時有了好感,連忙道:“多謝侯爺提點(diǎn),阿殷不勝感激?!?/br> “你如何謝本侯爺?”聲音無端低沉了幾分,隱隱有一絲粗喘。 “阿殷還有一串十八羅漢念珠……” “核雕”二字尚未出口,似遠(yuǎn)似近的呼吸聲驀然靠近,熱氣在她耳畔噴薄而出,聲音如低炮,轟地在她耳邊炸開,“本侯爺不要核雕?!?/br> 腰肢已然被箍住。 在她驚詫萬分之際,燙熱的軟舌探入她的唇,如同初見時那般,徹徹底底地汲取她嘴里的每一寸,攪得她身如軟泥,上天賜予的蠻力也無處可施。 第18章 漆黑中的粗喘聲如同困獸低吼,阿殷又惱又羞。明明先前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貞cao要便拿去,可當(dāng)事情真正來臨時,阿殷方發(fā)現(xiàn)想與做是不一樣的,她沒有自己預(yù)想中那么鎮(zhèn)定。 她想反抗,想掙脫。 可箍住她腰肢上的手如烙鐵般燙熱,她沒有絲毫掙扎的余地。 “唔……” 她快透不過氣了。 唇上的炙熱倏地離去,讓阿殷得以大口大口地喘氣。此時的她已然軟成一團(tuán)黏糊糊的泥,連呵出來的氣也是又輕又軟,渾身使不出半點(diǎn)力氣,只能癱軟在他的身上。 半晌,她只聞身上的人喘息聲漸輕。 “……果真如此?!?/br> 阿殷不明貴人此話何意,稍微恢復(fù)了點(diǎn)力氣的她試圖掙脫,可剛輕輕動了下,嘴又再次被堵住。與方才粗暴相比,這回卻是有了一絲不一樣。阿殷沒有感受到被侵犯,更沒有被輕薄的感覺,一片漆黑中,她的五官格外敏感。 這位貴人的舌頭似是在試探,又像是帶了一股好奇。 阿殷僵硬的舌頭忍不住卷了卷。 “……莫動?!甭曇粑⒗?。 阿殷真不敢動了,只能硬生生地忍著,在黑暗中感受著沈長堂的“舌鞭”。若可以選擇,她更愿意沈長堂用另外的鞭子。這般舔弄,令她真真羞極了。 . 言深與言默皆侯在外頭。 言默豎耳傾聽了會,里頭并無痛苦的呻吟聲,更無啪啪啪的揮鞭聲,安靜得不可思議。他不由憂心忡忡,說道:“我以為侯爺覓得新人,也覓得新鞭,可里面怎么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與往常并不一樣。” 以往都是送進(jìn)穿著雪白深衣的男女,半個時辰內(nèi),屋內(nèi)必陸續(xù)響起抽鞭聲,直到侯爺盡興,方命人進(jìn)去將渾身染血的人抬出去。 言深也甚是不解,里面真的太安靜了。 他家侯爺?shù)墓旨矎哪锾ザ鴣恚瑢m里的御醫(yī),民間的神醫(yī),皆束手無策,不明病因,更不知如何治愈,孩提時病情尚輕,發(fā)病時也只是面露青筋,燒個兩三日便好。可隨著年紀(jì)的增長,怪疾愈發(fā)嚴(yán)重,面上青筋粗如青蟲,心中更若千蟲噬心,發(fā)病也愈發(fā)頻繁,一旦有房事時必當(dāng)場發(fā)作。也正因?yàn)槿绱?,這些年來侯爺都只能清心寡欲。再后來,有位御醫(yī)診出侯爺乃陽精不得泄方頻頻發(fā)作,便讓侯爺尋了個法子發(fā)泄陽精,也因此才有了飲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