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再次受到成噸的傷害，無奈道：“好吧，既然你這么迫不及待地趕我走，我還是不杵在這兒礙你的眼了，再見！”

    “哎你別生氣嘛?！丙溈即蟮塾H自送他去后艙，好歹挽回了一下他們的父子感情，“凡事要往好處想，你看要不是你馬上要有新弟弟，我哪里會這么輕易準你大假？”

    珀西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停在穿梭機前給了父親一個擁抱：“那我走了，父王，保重身體，照顧好父親，還有爺爺和太上皇，我在地球會想你們的?！?/br>
    “我也會想你的。”麥考大帝感性地拍了拍他的脊背，“抓緊時間搞對象，早點帶你媳婦兒回來結婚，我給你們辦個盛大的婚禮，把格里佛那份兒也補在你們身上！”

    “……您還是把他那份兒給托爾和洛基留著吧?！辩晡髂X海中浮現(xiàn)出自己整個家族擠在貝克王宮吃喜酒的情形，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速度揮別老爹鉆進穿梭機：“再見！”

    回到“德古拉號”的時候，周惟正坐在主控室里喂胖熊貓吃草餅。周全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挺著肥肚皮，連爪子都懶得動一下，任由周惟將草餅掰碎了塞在它的嘴里。

    “你不能這么寵著它吧？”珀西踱過去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周全的肚皮，柔軟的脂肪頓時像漣漪一般蕩漾開來，“瞧瞧都胖成什么樣了?！?/br>
    “熊貓就是這樣啊?！敝芪┪雇暌粔K草餅，拍拍手上的渣渣，“它又不是獵豹，吃和睡就是它人生的全部?！?/br>
    “這樣啊……”珀西對動物學沒什么了解，順手拿起一塊草餅接著喂，“熊貓的人生還真是幸福，不像我們人類，總是為各種事奔波不?！痹捯粑绰洌洳环酪槐竞窈竦臅w進了懷里，周惟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本《熊貓的飼養(yǎng)方法》丟給他，一本正經道：“給，以后多學著點兒?！?/br>
    珀西翻開一看，這居然是農科院的教材，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各種批注，字跡冷峻凌厲，顯然是周惟的手筆，詫異道：“這是你的大學課本？干嘛讓我看這個？”

    周惟二話不說又是七八本書扔到了他懷里，《金絲猴》、《秦嶺地貌》、《鬣羚的世界》……最后再加上一個半新不舊的全息電子書，“這些都是我們這個專業(yè)的基礎課，咱們回家還要一些日子，路上你就別休眠了，抽空好好看看。電子書里有抱龍峪野生動物保護中心歷年入職試題，你看完書做幾套，到時候好應付區(qū)長的考試?！?/br>
    珀西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給他考前輔導的意思，于是頭龍陛下……不對是頭龍的太上皇陛下這是完全把他當做實習生來“培養(yǎng)”了？

    艾瑪，喜從天降，自打表白以后周惟就對他橫不是鼻子豎不是眼睛的，這還是頭一回主動表示關心！

    雖然只是考前輔導，但這種“努力學習才能和我在一起”的態(tài)度完全是要接受我的追求的意思?。?/br>
    對于一個禁斷癥的處男來說是多么的不容易！

    “這么多啊，都要看完嗎？”珀西壓抑著內心的喜悅，不動聲色地翻了翻手里的書，“考試題會不會很難？我都有三四十年沒考過試了呢。”淡定！這種時候千萬不能喜形于色，否則羞澀的太上皇大人一定會惱羞成怒的呵呵呵呵……

    “難不難都得考，我們區(qū)長招人的時候考察挺嚴格的?！彪m然珀西已經盡力壓抑，周惟還是從他控制不住上翹的嘴角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雙頰浮上一絲不甚明顯的微紅，故作鎮(zhèn)定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等考前我再給你補補重點，以你的能力應該沒問題。”

    得到注定伴侶對自己智商的肯定，珀西都要飄起來了，忍不住夸張地咂了咂嘴：“嘖嘖，這么多書我什么時候才能看完吶，早知道不跟你說當什么實習生了，直接當寵物多好，你看周全什么都不用cao心，只要吃吃吃睡睡睡……話說如果我以龍形態(tài)進你們保護區(qū)的話是不是就不用考試了？”

    “你確定？你要以寵物的身份和我回抱龍峪？”周惟臉一沉，眼一瞪，“剛才還‘我們人類四處奔波’呢，你到底是要當人還是當龍？”

    “當然是人了。”珀西被他一瞪腿就發(fā)軟，身上的抖m基因歡快地跳躍著，從頭到腳都幸福得不行，“放心吧我會好好復習的！”為了能以人的身份追隨在你的身邊，再考十七八個學位我都不在話下！

    “這還差不多?！敝芪┟銖娖綇土藘刃哪屈c兒小小的不自在，嘴角也不由自主翹了起來，“放心吧不會很難的，再說有我呢。”頓了頓，終究隱晦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感情，“還是人形態(tài)交流比較方便，再說那啥……我的禁斷癥總會慢慢好的?！?/br>
    珀西把這句話反復咀嚼了好幾遍，終于確定自己沒聽錯，太上皇大人終于正面回應自己的表白了——保持人形態(tài)，治好禁斷癥，不就是正常人談戀愛的節(jié)奏嗎？

    陛下真是個爽快人！

    周惟為了說這句話，把半輩子的節(jié)cao都用盡了，剛剛平復下來的紅潮再次洶涌澎湃地涌上了面孔，掩飾地扭頭擺手：“那啥你好好復習吧，我?guī)珒喝バ菝吲摿耍琰c開船早點回去，說不定能趕上抱龍峪春季招聘會呢！”說完連珀西的目光都不敢直視，直接鬼攆似的跑了。

    珀西心花怒放，追著他倉皇而羞澀的背影鄭重宣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十分鐘后，休眠艙啟動，周惟和胖熊貓進入休眠狀態(tài)。珀西在控制室調整航速，開啟自動駕駛，而后打開了手中愛的教材。為了追老婆考出個動物學的學位，在蝠魟龍家族他也算是第一人了！

    想想還有些自豪呢！

    “德古拉號”在闊別一年多之后再次駛向地球，珀西看著廣袤的宇宙，似乎所有的星星都閃爍成了浪漫的心形。

    抱龍峪，我們回來啦！

    第113章 春天是sao動的季節(jié)

    大雪初霽，陽光普照，白皚皚的山嶺遠看一片枯寂，參差的枝椏上卻已經冒出了嫩嫩的綠芽。

    周惟開著懸浮車飄過一條冰雪初融的小溪，依稀看到溪邊的薄雪上留著幾行淺淡的爪印，不禁嘴角微翹——往年這個時節(jié)金絲猴是不會到這一帶活動的，看來抱龍峪的環(huán)境是越來越好了。

    “t區(qū)已經巡查完畢，我回家了，over?！蓖ㄓ嵠鲀葌鱽礴晡鞯穆曇?。周惟嘴角的笑容擴大：“p區(qū)也馬上結束了，我一小時內回家，over?！?/br>
    “弄好下午茶等你，over。”

    他們回到地球已經快一年了，珀西去年夏天正式應聘為抱龍峪野生動物保護中心飼養(yǎng)員，作為周惟的實習生和他一起巡視這片山林。

    兩個人搭伙的感覺意外地好，默契、溫暖，往往周惟腦子里才閃過一個念頭，珀西已經全辦妥了，年底尾牙的時候他們甚至被區(qū)長欽點為“全區(qū)年度模范”，以表彰他們倆人在工作中逆天的配合度。

    患難與共、心有靈犀、心心相印、心領神會……周惟覺得把字典里全部類似的詞兒都用在他們身上貌似也不為過，然而遺憾的是他們離戀人那一步好像總差著一點兒，這么長時間了，還是無法把這種難以言說的默契升華成為自然而然的愛情。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世界上最微妙的事情莫過于此。

    好在周惟不是個糾結的人，加上工作太忙，半年多混混沌沌也就這么過來了，到現(xiàn)在也沒覺得像他們這樣朝夕相處睡一張床吃一個碗還保持著純潔的男男關系有什么不對。

    懸浮車飄過最后一個山坳，再往前飛二十公里就是宿舍了，周惟開啟自動駕駛，調出日志面板開始填寫巡查記錄，填完一半眼角隨意一瞟，忽然發(fā)現(xiàn)側前方一片草甸上積雪有些凌亂，貌似什么大型猛獸出沒過，忙cao縱車子降落查看。

    雜亂的腳印、折斷的樹枝和草葉……凌晨的大雪掩蓋了大半痕跡，給辨認帶來很大的困難，周惟繞著那片草甸觀察許久，拍照取樣，再次啟動懸浮車往宿舍飛去。

    “春天來了，萬物復蘇，又到了交|配的季節(jié)……讓我把目光放到遙遠的澳大利亞草原，那里的雄性袋鼠正展示著自己獨特的魅力……”宿舍里溫暖如春，珀西穿著背心短褲橫在沙發(fā)上看自然頻道，兩條長腿囂張地翹在茶幾上。全息投影里，某著名主持人正聲情并茂地解說著草原生物的愛情動作片：“雄性袋鼠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向雌性袋鼠示愛……它成功了……雌性袋鼠終于接受了它的求愛……雄性袋鼠的xx堅定地進入了雌性袋鼠的oo，它們快樂地律動著……不久之后，新的小生命即將誕生……”

    浪漫的音樂響起，漸漸淹沒了袋鼠們激情四射的叫聲，周惟在玄關換鞋脫衣服，不知道是房間太熱還是音樂太吵，無端覺得自己后脊背一陣陣冒汗，一股熱浪從腦丘下方一直燒到耳朵尖，不一會兒連臉都有些發(fā)燙。

    “回來啦？”珀西懶洋洋跟他打招呼，“壺里有煮好的奶茶，點心我沒熱，涼著吃吧，天氣太熱了?！?/br>
    “不會把暖氣關小點兒嗎？”周惟渾身燥得慌，剛換上的背心已經感覺有點潮了，打開控溫面板想調低溫度，一看顯示才十八度，不禁懷疑機器壞掉了，“溫度不高啊，怎么感覺這么熱？”

    “春天是交|配的季節(jié)，到處都洋溢著火熱的躁動，大秦嶺也不例外，生活在這里的雄性動物都感受到了春的氣息……”主持人替珀西回答了他的疑問，天衣無縫，恰如其分。

    周惟剛把背心卷到腋下散涼，又一頭黑線地放下來，遮住自己散發(fā)著春之氣息的腰子。珀西貌似也被解說詞暗示得有點躁動，在沙發(fā)上不安分地挪了個窩，一抬屁股熱氣四溢，原本趴在他旁邊蹭點心吃的胖熊貓被噴了個正著，不情不愿地蠕動著躲開了，發(fā)出不滿的哼唧。

    巴掌大的宿舍住了三個雄性動物，在這尿尿圈地孔雀開屏的季節(jié)確實顯得有點局促。

    “干脆把暖氣關了算了?！辩晡魉餍园驯承拿摿?，光膀子站起來去廚房倒奶茶拿點心，“奶茶喝熱的喝涼的？”

    “熱的吧，春捂秋凍。”周惟被主持人沒羞沒臊的解說詞弄得心煩，關掉全息投影，放上一首平心靜氣的古箏曲。珀西給他倒了杯熱奶茶，配上兩塊綠豆糕：“清清火吧，我感覺你最近體溫有點高，前兩天不是還上火了嗎？脖子上的火癤子下去沒？”

    “沒，好像還多了。”周惟皺眉摸摸脖子，兩周前他耳朵后面開始莫名其妙長小痘痘，擦了藥也不管用，最近已經擴散到鎖骨了，跟青春痘似的。天知道他正青春的時候都沒長青春痘，一把年紀了怎么還sao情起來了。

    “周末休假去醫(yī)院看看吧?！辩晡黜樖植淞瞬渌暮蟛弊?，修長的手指左摸摸右摸摸，沒摸出個所以然，倒把周惟摸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疼不癢的，可能是風疹也說不定，春天愛過敏?！?/br>
    “以前沒過敏過啊，難道去了一趟‘好基友’體質變化了？”周惟不自在地搓了搓耳背，嘟囔，“痘痘消下去以后皮膚好像變硬了，天呢我這不會是牛皮癬吧？你躲我遠點兒，搞不好傳染呢?！?/br>
    “你等等，好像不對。”珀西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扒著他的耳朵仔細看了一會兒，大叫道，“這是鱗片！周惟你在長鱗片！”

    “嚇？”周惟嚇了一跳，用指甲刮了刮，果然有點金屬質地的感覺，凌亂道，“不是吧，難道光長翅膀還不夠，我這是全身都要變成龍？”

    珀西也是嘆為觀止：“有可能啊……神啊你這是什么奇怪的血統(tǒng)，怎么變個身還跟換牙似的，變一變停一停，拖個三五年才能全變完的節(jié)奏？”

    周惟跑進浴室，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苦著臉道：“這也太坑爹了吧？過兩天是不是我全身都會覆蓋鱗片……不對你也沒有整天帶著一身鱗片過活啊，我這個應該也能變回去吧？我翅膀都能變回去呢！”

    “你翅膀是完全長出來以后才能變回去的?！辩晡鞣治龅?，“所以你也許得等所有鱗片長出來以后才能變回人類正常皮膚?！?/br>
    “不是吧，那生長期我怎么辦？工作服不都被它給戳破了嗎？”周惟的關注點永遠都是偏的，“腳上長出來我還怎么穿鞋？對了你小時候是怎么長的？是不是全長好了才能變身？”

    “我和你的長法不一樣，我生下來就是雞……不對是龍?！辩晡髡f，“我沒有生長期啊！”

    周惟長吁短嘆，茶都喝不下去了：“不行我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說不定醫(yī)生有辦法?！?/br>
    這年頭地球人和外星人各種混血，醫(yī)院里有專門針對異星混血兒的科室。周末周惟大清早就開著他新買的哈雷摩托去了醫(yī)院，珀西不放心，也跟著去了。臨走時寂寞的熊貓十分想蹭車去市里轉轉，蹲在后座上不下來，最后還是珀西運用強大的臂力將它強行拖回了宿舍——熊貓?zhí)至?，周惟馱著它就不能再駝其他人。

    自打買了摩托車，龍與熊貓爭奪飼主后座的戰(zhàn)役就從未停止過！

    還好今天老子贏了！珀西騎在周惟身后，緊緊抱著飼主大人勁瘦有力的公狗腰，揚起志得意滿的笑容！

    一路狂奔到市人民醫(yī)院，預約的專家號剛好叫號，周惟把“病情”一說，一位鶴發(fā)童顏見多識廣的醫(yī)生就給出了治療方法：“忍著點兒吧，等全長出來就好了?！?/br>
    “啊？”周惟傻眼，“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全長出來啊？”

    “這個有快有慢，血統(tǒng)不一樣，時間也不一樣?！贬t(yī)生見他愁得可憐，刷刷刷開了個藥方，“你這個基因太奇怪了，全銀河系的譜系存檔里都查不到，我也不好下結論。這樣，給你吃點兒促進生長的藥吧，也許能長快點?！?/br>
    “也許？于是你也不知道你自己開的藥有沒有用？”周惟黑線，“那你還讓我吃？！”

    “哎，是你自己著急的嘛，再說精神暗示也是很重要的啊?！贬t(yī)生慢條斯理解釋道，跟老神仙似的，“你吃了藥，覺得自己長得快了，也許它就真長得快了嘛。”

    你到底是醫(yī)生還是神棍??！周惟無語凝噎，只好照藥方交錢取藥，然后帶著一大包維生素生長素什么的出了醫(yī)院大門。

    珀西見他心情不好，便建議去城里溜達溜達：“今兒天氣不錯，時間還早，咱們找地方玩玩吧？上城墻怎么樣？聽說今天有繞城馬拉松比賽，我們也報名參加一下吧，說不定能得冠軍。”

    周惟對任何人類密集的活動都生理性抵觸，但想想珀西這么長時間陪自己在抱龍峪那種人跡罕至的地方待著，作為飼主自己也該陪他放放風，便同意了：“那咱去吧，我開車，你趁這會兒工夫在網(wǎng)上報個名?！?/br>
    哈雷摩托一路突突突開到了城墻腳下，珀西的名也報好了，倆人在報名處領了兩套運動裝，跑去南門甕城的起點處領跑號。一名大眼睛軟妹子給他們一人發(fā)了一個號牌，周惟是233，珀西是234。珀西看著周惟的號牌說：“我怎么感覺你在嘲笑我？”周惟看著他的號牌笑：“差個1你就是等差數(shù)列了，不跑第一都對不起你這號！加油！”

    城墻馬拉松是共青團組辦的，報名的多是年輕人，其中不乏各種星際混血兒，這種靠兩條腿在地表活動的運動珀西還真不敢說自己就穩(wěn)拿第一，揉了揉周惟的腦袋：“你也加油！”

    槍聲一響大家呼啦啦都跑開了，這種春季長跑大家就是為了強身健體順便交交朋友，聯(lián)誼的意味大于比賽，年輕人們一邊跑一邊互相認識，連周惟這種反人類都被迫交了倆跑友。

    珀西到底腿長，輕輕松松拿了個第一，周惟跑到終點的時候看見他蹲在垛口拐角處正在和一個穿長袍子的人說話，湊過去一看，居然是個擺地攤算命的神棍！

    “小伙子你面相不錯，一看就非富即貴……你說啥？動物園工作?。堪ツ且彩菚簳r的，總有一天你會魚躍龍門，一飛沖天！”神棍穿著一身臟得看不出顏色的道袍，稀稀拉拉的長發(fā)在頭頂挽著一個油膩的小鬏兒，搖頭晃腦忽悠著珀西，“事業(yè)上你就不用愁了，我看你遲早能當個一把手，不過這婚姻上可就懸了，來來來，手伸出來讓我看看?！?/br>
    “你不是吧？”周惟都無語了，伸手想把珀西拉起來，“居然在這兒算上命了？這種擺地攤騙人的你也信！”

    “哎哎，小伙子你這就不對了，我可是掛牌算命的終南山全真道士，我有度牒的親！”道士笑容可掬，捋一把山羊胡，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我又沒跟你要錢，免費看手相你就不要懷疑啦，有便宜不占遭天譴的喔?！?/br>
    什么鬼邏輯……周惟還想反對，珀西已經把手伸出去了：“大師你別理他，你幫我好好看看，我?guī)讱q能結婚？”

    周惟扶額，道士已經拉著珀西的手開看了：“哎呀你這個手相不得了，貧道活了這么長，頭一次看見七十歲以后才能結婚的，小伙子你有的熬了，我看你還不到三十，未來四五十年就別想那么多了，安心剩著吧?！?/br>
    周惟都要被雷飛了，珀西卻是喜形于色：“真的嗎？七十多就能結婚嗎？我這都快八十了，是不是今年就能結？”

    道士被自己的口水嗆了，驚天動地地咳了半分鐘：“啥？你都八十了？莫非你是外星人？哎呀貧道看走眼了……果然學無止境，我家真人說的沒錯，學習六爻必須與時俱進……”

    珀西扯著他的衣袖追問：“大師你仔細給我算算，我是今年結還是明年結？我現(xiàn)在求婚我對象能答應嗎？”

    道士小心翼翼掰開他的手：“別扯別扯，要破了，下個季度我們才發(fā)新工作服……哎呀小伙子，算命哪有那么準的，又不是gps，真能準確到幾時幾分我不成神仙了？要科學對待命運嘛。”

    周惟無語望天，都特么擺攤算命了還科學個毛??！珀西已經完全被神棍忽悠了，掏出一把零錢塞給道士：“大師你說得對！”

    “別別，我不收錢，我就是結個善緣。”道士把零錢又還給了他，“那啥求婚什么的還得你自己拿主意，兩情相悅則水到渠成。不過我看你最近印堂發(fā)亮，眼帶桃花，怕是好事將近?！闭f著從懷里掏出一張傳單，“來來來，這個給你，我看你說不定用得著?！?/br>
    珀西接過一看，居然是一張婚慶廣告，上面寫著“金秋十月，喜結連理”，一家據(jù)說全國十強的婚慶公司將在中秋節(jié)舉行千人城墻婚禮，現(xiàn)在報名打九折，只需1988元，還附送終南山豪華蜜月游！

    “鬧了半天你就是個婚慶公司的托兒？”周惟扶額，“現(xiàn)在發(fā)傳單的都這么有技術含量了，還管看相！”

    “哎你別這么說，我有度牒的親?！钡朗啃Σ[瞇道，“這是我們全真教暨市共青團共同舉辦的集體婚禮，旨在弘揚傳統(tǒng)文化，為有意結婚的年輕人提供一個浪漫平價的結婚儀式，這家婚慶公司只是承辦單位而已，你們回頭可以在網(wǎng)上查查，他們的服務是非常有特色的哩?！?/br>
    周惟二話不說拉起珀西就走。道士特別敬業(yè)，沖著他們的背影大聲安利：“只要1988哦親，不是8888，不是9999，只要1988哦，還帶終南山豪華蜜月游！全真教為你送上衷心的祝福，金秋十月喜結連理……”

    哈雷機車突突突突開回抱龍峪，已是夕陽西下，周惟停車上樓，珀西還拿著傳單仔細研究：“千人婚禮，那不是五百對一起結婚？挺熱鬧啊，也省事兒……而且在城墻上結婚不錯啊，挺有紀念意義的，明城墻到現(xiàn)在都多少年了，這完全是情比金堅的寓意呢……周惟你怎么看？咱們就定中秋節(jié)得了?！?/br>
    “中秋要值班呢……”周惟開房門，隨口答道，話一出口才感覺不對——這特么是值班不值班的問題嗎？珀西在問他結婚的事呢！

    媽的這是求婚嗎？

    “值班可以請假啊，結婚這么大的事區(qū)長一定會準假的，說不定還給我們包紅包?！辩晡鞯皖^看傳單，一頭撞在他身上。周惟被他撞得一臉貼在門上，吼道：“誰要結婚?。　?/br>
    “?。磕悴辉敢?？”珀西不退開，就這么把他壓在門上，“你不和我結婚？”

    “……”周惟語塞，他是沒想過結婚，但是似乎也沒想過和別人結婚，問題是……“我們能換個姿勢求婚嗎??？”加上門我們就特么是三明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