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這樣啊……”厄瑪有些猶豫,表情陰晴不定,垂著眼瞼思忖了片刻,像是做出了某種重大的決定,“也許我可以親自去問問他?!?/br> “好啊?!敝芪┩耆珱]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道,“反正喬格和珀西回來還要一陣子,你可以現(xiàn)在去見他?!?/br> 厄瑪點點頭,又搖頭:“不行,喬格讓我留在這里保護你,我走了只留下你一個人,我不放心?!?/br> “不用啊。”周惟拍拍屁股站起來,“一起去好了,反正我留在這里也沒什么事。我還可以幫你說服你父親,我現(xiàn)在可是赫基主君呢?!?/br> 厄瑪再次猶豫了,仰頭看著周惟,翡翠色的眸子變幻不定,直到手下的熊貓發(fā)出不滿的哼唧,才忽然驚醒,歉疚道:“哦,對不起,我好像弄疼了它,我手太重了。” “沒事。”周惟將熊貓抱起來安慰,問他,“怎么樣?” “好吧?!倍颥斦f,“那我們一起去。” 第63章 婚禮血案ep01 廣闊的亞大陸,四周一片漆黑,周惟在冰幔中穿梭飛行,超時空機甲隔絕了外界的嚴寒,但冰封雪蓋的世界仍舊讓他覺得骨頭發(fā)涼。 “你還好嗎?”厄瑪飛在他側前方,回頭問道,“這里太黑暗了,第一次來的人都會有點幽閉感?!?/br> “唔,還好,上次尋找神龍的時候來過這里?!敝芪┱f,“不過那次是乘雪地車來的?!?/br> “我聽說過那次行動?!倍颥斦f,“受傷的侍衛(wèi)有一個曾經是我的手下,他跟我說過當時的情景,祭壇、爆炸、神龍什么的?!?/br> 那次事情鬧得很大,不少人都到過現(xiàn)場,主君扈從,還有瓦龍汀的人等等。周惟說:“那次太險了,沒想到次元門打開的時候動靜那么大,好多人都被龍焰燙傷了,你那個手下沒事吧?” “還好,沒什么大傷?!倍颥斦f,“他倒是很慶幸能目睹神龍突破封印,畢竟上千年來頭一次呢??上覜]有機會見到,以后大概也不行了?!?/br> “那種場面還是別見的好?!敝芪┱f,“地動山搖的,又是水又是火,弄不好還有生命危險。” “也是。”厄瑪隨和地笑笑,忽然cao縱機甲落地,“前面有一片密集的冰幔群,飛不過去,得步行過去,你能行嗎?” 周惟跟著落地,收起機甲,只見前方七八米處矗立著一片望不到邊的冰幔,不,簡直可以說是冰墻了,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空間縫隙極窄,確實很難穿著機甲飛過去,只得道:“走吧,沒關系,有多遠?” “三四公里吧?!倍颥斅氏韧H鹤呷?,“我也沒具體計算過,就是覺得這片冰幔像天然的屏障,比較安全,才把我父親藏在附近。” “這倒是個藏身的好地方。”周惟緊跟著他,怕不小心在迷宮般的巷道里走丟了,不時抬頭四下觀望,透過夜視眼鏡,看到高闊的穹頂上稀稀落落生著一些墨綠色的冰晶,仿佛盛開的花朵一般,莫名地熟悉。 “奇怪,總覺得這地方我好像來過……”周惟疑惑地說著,忽然感覺心頭一跳,下意識捂住胸口,一股難以名狀的心悸感忽然潮水般漫了上來。 “你沒事吧?”厄瑪伸手扶住了他,關切地問,“怎么了?覺得幽閉嗎?” 周惟深呼吸,沁涼的空氣涌進肺部,勉強壓下不規(guī)律的心跳,皺眉道:“沒,沒什么,就是忽然有點……奇怪的不安?!彼α怂︻^,一絲不甚明確的疑惑跳進腦?!@種感覺和觸摸龍文的時候依稀相似。 “不然我們回去吧?!倍颥敧q豫了一下,扶著他往回走,“也許喬格很快就回來了……” “不不?!逼婀值牟话瞾淼每烊サ靡部?,周惟又感覺自己好像沒什么事了,攔住他的腳步,道,“這都快到了,咱們還是繼續(xù)往前走吧?!?/br> 厄瑪腳步一頓,停了大約有七八秒那么長,忽然強硬地抓住周惟的胳膊,幾乎是半拖著他往回走:“不,我們回去,不要再向前了?!?/br> “喂你等等!”周惟可算是見識了他的手勁兒了,小臂被他握著,簡直像鐵箍似的緊,火燒火燎地疼,“都走到這兒了,沒必要前功盡棄,我只是那么一說,其實一點事兒也沒有。再說你父親好幾天沒見你,大概也想你了,你要不去他得多失望???” 大約是最后一句話打動了厄瑪,他倏然停了下來,沒有回頭,握著周惟的胳膊一動不動。 周惟看著他糾結的后腦勺,開始覺得他情緒十分地不對勁,剛想問他在想什么,胳膊忽然一輕,厄瑪松開了他。 “你確定沒事嗎?”厄瑪回過頭來,整個人恢復正常,像平時一樣溫和平靜,以至于周惟都懷疑自己剛才的疑惑只是錯覺。 “沒事。”周惟擺擺手,“繼續(xù)走吧?!?/br> 兩人一前一后繞過大片的冰幔,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平坦的空地出現(xiàn)在冰幔群盡頭,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地面光滑平坦,沒有冰錐,也沒有冰墻??臻煹鸟讽敳紳M墨綠色的晶石,有些像水晶殼一樣包裹著巖石,有些則是晶瑩剔透的晶簇,大片大片像盛開的花朵,非常美麗。 一個十米見方的巨大圓形石臺佇立在空地中央,漆黑沉重,依稀是黑晶巖所鑄,四周刻畫著繁復的刀痕,好像某種充滿念力的文字,筆筆向天,參差突兀。 周惟像被某種奇怪的召喚蠱惑了一般,一步步往黑石臺走去。先前那種心悸的感覺又來了,隨著靠近,他的心跳開始變得像擂鼓一般,又快又急,敲得他耳鼓劇痛、手腳發(fā)麻。 四周響起空曠的吟誦之聲,一字一句清晰異常,明明是從未聽過的文字,卻那么熟悉,熟悉得仿佛刻在他的骨頭上,僅憑本能就完全能夠體會——那是祝禱和祈求的聲音,祝禱永生,祈求自由,痛苦而虔誠。 “這、這是什么?”巨大的壓迫感讓周惟都快要吐了,他硬挺著停住腳步,費力地問,“這是哪兒?” 沒人回答,周惟悚然回頭,發(fā)現(xiàn)厄瑪根本沒有跟過來,而是停在冰幔邊緣,遠遠看著他。 “這是什么地方?”周惟努力大聲問他,“這是什么聲音?你聽見了嗎?” 厄瑪翡翠色的眼珠在暗夜中仿佛某種詭異的寶石閃閃發(fā)光,隔著十數米的距離注視著他,輕輕搖頭。 他什么意思?不知道這是哪兒,還是聽不見這個聲音?周惟捂著胸口倉惶四望,忽然間一個念頭閃電般蹦了出來——祭壇!這是祭壇!召喚神龍的祭壇! 沒錯,密布的墨綠晶石、巨大的黑晶巖圓臺、鐫刻的龍文……這里和數月之前他召喚出珀西的那個祭壇簡直一模一樣! 天!這是另一個祭壇!封印著神龍的祭壇! 一種說不清是恐懼還是驚喜的情緒瞬間襲擊了周惟,他張著嘴在原地呆立了足有半分鐘,猶豫著是應該趕快離開,還是走過去打開封印,放出封印在次空間的神龍。 吟誦之聲忽然大了起來,仿佛感知到了他內心的猶豫,激烈的祝禱排山倒海般向他襲來,熟悉而又陌生的龍吟聲仿佛重錘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幾乎將他的心尖砸出了血! 血脈中的本能cao縱了他的身體,周惟瞳孔猛地收縮,原本就有點發(fā)紅的眼球慢慢浮上明亮的赤紅色,攥著拳頭一步步往祭臺走去,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遠處有人好像喊了一句什么,也許是厄瑪在叫他回去,但周惟停不下來,他心里有個聲音cao縱著他的身體,那聲音屬于他,但更屬于他的祖先,屬于封印在地下的神龍。 終于走近了祭壇,周惟的眼珠已經完全變成了赤紅色,他舒展著修長的指節(jié),緩緩將雙手覆上祭臺,用指尖摸索著那些靜候千年無人解讀的文字。 四周的吟誦聲猛地寂靜了下來,緊接著忽然鋪天蓋地般地倏然響起,將周惟整個人、整個意識團團包圍! 視野變得血紅一片,四周的一切都被火一般的赤紅淹沒,周惟大睜著眼睛,漸漸地,次空間的奇景在濃稠的血紅之中凸顯出來——二分之一火山正在噴發(fā),山頂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冒著濃煙的巖漿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像瀑布一樣傾泄而下,形成一個巨大的巖漿湖,將火山圍在洶涌的烈焰當中。天空中沒有云彩,也沒有星辰,只有一座冰雪覆蓋的雪峰,倒垂在二分之一火山正上方,利劍般的峰尖直刺火山口,幾乎要戳進翻滾的巖漿之中。 伴著吟誦之聲,群龍的咆哮響徹天際,雖然看不見一條龍的影子,但毫無疑問,它們就被封印在這個冰與火的世界,只有龍騎士才能打開的地方! 熾烈的氣息淹沒了周惟,他幾乎喘不上氣來,呼吸之間只嗅到濃烈的硫磺味。他的手按在祭壇上,意識之手卻已穿越了空間,觸摸到了二分之一火山熾熱的火山灰! “口桀——”尖銳的龍嘯忽然在腦海中響起,震得周惟打了個冷戰(zhàn),那是珀西的聲音! 對!珀西! 被封印吞噬的神智忽然有了一絲清明,周惟猛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一件非常危險的、對現(xiàn)在來說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他在解除封印、召喚神龍! 不!不行,不能這么做,不能放它們出來,我答應過珀西只要它一個,我不能把祖先封印的惡魔放出來為禍人間,打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和平…… 必須停止! 周惟深呼吸,用盡所有的理智想將自己的雙手從祭臺上挪開,但那些鐫刻了上千年的龍文有種無法抵抗的魔力,他竟然無法做到。 “厄、厄瑪!”周惟咬著牙根大喊,“幫、幫幫我!” 沒有回應,沒有厄瑪的聲音,周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意識沉浸在次空間,所以聲音無法傳出亞大陸,還是厄瑪發(fā)現(xiàn)異常以后已經逃離了祭壇所在的區(qū)域。連著喊了三聲以后,他終于徹底絕望了,大吼一聲,齒關一合,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根! “噗——”周惟吐出一口血來,舌根劇痛,終于將自己的意識從幻境中拔|出了兩分,胸口壓力驀地一輕,雙手自然而然離開了祭壇。 “砰!”地一聲,他一個后仰摔倒在地上,身體觸到冷硬的冰川,再次清醒了兩分。 視野仍舊一片血紅,次空間的幻覺正在消失,亞大陸的景象卻尚未恢復,周惟什么都看不清,只隱隱綽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疾步向自己跑來。 “厄、厄瑪?是、是你嗎?”周惟舌頭痛得要命,滿嘴是血,幾乎說不出話來。所幸耳邊的吟誦聲正慢慢減弱,片刻后厄瑪焦急的呼喚終于斷斷續(xù)續(xù)傳入他耳中:“周惟?!你怎么樣?天……血……不、不要這樣!該死的……” 溫熱的手掌覆上額頭,胸口的壓力倏然一輕,周惟嗆了一口血,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咳著咳著腦子一白,失去了意識。 第64章 婚禮血案ep02 火山、雪峰、群龍的怒吼…… “?。 敝芪┰跇O度壓抑的夢境中醒來,汗?jié)裰匾拢帜_發(fā)麻。 “你醒了?你怎么樣?”有人用溫熱的毛巾擦拭他的額頭。透過略帶血色的視野,周惟看到厄瑪模糊的影子,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冰谷,正躺在熟悉的帳篷里。 暖氣開得很足,睡袋里悶熱潮濕,周惟費力地撐起身體,扯開衣領呼了口長氣:“我、我們回來了?你把我弄回來了?” “嗯,你暈倒了,吐了一些血,嚇了我一跳?!倍颥敁鷳n地說著,替他擦了擦后頸的汗珠,“還好后來發(fā)現(xiàn)只是舌頭咬破了?!?/br> “唔?!敝芪┨蛄颂蛏想?,舌頭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只是還有些痛,說話不大利索,接過毛巾胡亂在胸口擦了兩下,問,“什么時候了?我昏迷了多久?喬格和珀西回來沒有?” “他們還沒回來?!倍颥斶f了一杯水給他,“我們剛剛回來你就醒了,我還沒來得及聯(lián)系他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那時候為什么你會忽然咬破舌頭?冰幔群里那個黑色的平臺有什么不對嗎?我遠遠看見你在上面摸了一會兒就昏過去了?!?/br> 周惟喝了半杯水,呼吸漸漸平穩(wěn),爬起來換衣服,手還有點抖:“我也不知道,那臺子上刻的應該是龍文,我摸到以后就進入了幻境。還記得鳩塔那次嗎?我也是因為讀了龍文才產生了幻覺,這次和那次差不多?!背鲇谀撤N直覺,他沒有把祭壇和封印的事情告訴厄瑪,既然已經決定不再召喚其他神龍,就沒必要再節(jié)外生枝——龍是一種危險而強大的生物,萬一祭壇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又恰巧找到另外一個騎士族后裔,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事實上,現(xiàn)在連厄瑪是不是別有用心的人,周惟也有點不太確定了——今天發(fā)生的事如果僅用“意外”來解釋,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畢竟厄瑪曾經聽說過祭壇的事,而且路過那里也不是一次兩次。 可如果是故意的,他為什么要把自己帶到那里呢?他想得到什么? 周惟披上干凈的襯衫,手指哆嗦得無法系上扣子。厄瑪主動過來幫他,細心地替他扣上紐扣,整理衣領,自然而妥帖:“你說那石臺上的刻痕是龍文?我以前經過的時候也懷疑過,沒想到是真的……那上面都說了些什么?會不會和封印有關?” 周惟看著他溫和通透的綠眸,沉吟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一些常見的幻象,和鳩塔里那些龍語差不多,巖漿、火山、風雪之類,我也弄不懂?!?/br> “是嗎,我以為亞大陸的龍語會有所不同,所以你才那么大反應?!倍颥斀o他披上保溫外套,內疚道,“你當時的樣子太嚇人了,我還以為是觸發(fā)了什么危險的咒語。那地方我曾多次經過,從沒發(fā)生過異常的事情……大概因為我是普通人,所以無法觸發(fā)龍語的原因吧。唉,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去危險的地方,我們應該在這里等喬格回來的。” “不怪你,是我讓你帶我去的?!敝芪┎⒎歉行缘娜?,但面對厄瑪總有一種柔軟的感情,看他內疚自責的樣子忍不住又懷疑自己之前想多了,安慰他道,“只是意外而已,我不該觸動那些龍語的,你又沒做錯什么,沒必要向我道歉?!?/br> “我答應過喬格要保護的安全,結果現(xiàn)在弄成這個樣子?!倍颥敯欀碱^,拿出超時空徽章,“我應該告訴他這件事,向他坦白我的錯誤。對,最好讓他從星寰帶個醫(yī)生過來,你的樣子不太好,臉色太蒼白了?!?/br> “嘿,別這么大驚小怪的。”周惟從他手里把徽章?lián)屵^來,“小事而已,沒必要報告給喬格吧?我只是進入幻境太深,有點虛脫罷了,現(xiàn)在已經好多了,哪用什么醫(yī)生?!彪m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周惟看得出厄瑪是個心思很重的人,一旦他把這件事告訴喬格,喬格又因為自己而指責他,很可能造成他們之間的隔閡。 喬格是個好人,又深愛著厄瑪,周惟不想讓他夾在朋友和男朋友之間為難。 “不,你臉色太難看了,也許亞大陸的龍語和鳩塔的不同,對你的身體有什么傷害?!倍颥攬?zhí)拗地說著,伸手來搶超時空徽章,“我覺得有必要讓醫(yī)生給你診斷一下?!?/br> “別逗了,星寰有哪個醫(yī)生能治龍語造成的內傷嗎?”周惟將徽章藏在身后,道,“他們連龍語都沒見過,再說我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內傷,你就別瞎cao心了?!?/br> 厄瑪輕易便捉住了他的手腕,但不敢用力,糾結地擰了擰眉頭,道:“這樣真的好嗎?出了這么大的事,我不該瞞著喬格……” “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吧。”周惟將超時空徽章塞進他的衣兜,“他已經很忙了,別再給他增加負擔。就這么定了,行嗎?” 厄瑪嘴唇嚅動了幾下,妥協(xié)了:“好吧?!?/br> 這件事就這樣輕輕揭了過去,喬格和珀西回來以后周惟沒有提起一個字,厄瑪也沒有多說什么。盡管周惟對厄瑪的動機有些輕微的懷疑,但最終對喬格的信任戰(zhàn)勝了這點小小的懷疑——厄瑪是喬格的愛人,而喬格的判斷,一向是非常準確的。 更重要的是,他回到了星寰,真正坐上了赫基主君的王座,開始主導這個國家一系列的大事,包括分封加勒、安置伊薩屬國、安撫赫基人,以及主持聯(lián)姻等等。 作為一名患有人類禁斷綜合癥的土吊,周惟十分不耐煩處置這些坑爹的政務,但一想到這可能是他作為赫基主君最實至名歸的、也是最后的一段日子,還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并利用自己面癱臉的優(yōu)勢,成功地糊弄了絕大多數的軍政大臣。 當然,珀西的威嚇功不可沒,畢竟,并不是每個人身后都站著一只分分鐘可以毀掉半個城市的神獸的。 一切都推進得十分順利,伊薩軍隊屯居在了指定的堡壘里,留守伊薩星球的難民們也陸續(xù)移民了過來,雖然他們在邊境地區(qū)還不時和赫基人發(fā)生一些沖突,但在加勒的壓制之下沒有激起什么大的水花。星寰島上,大婚需要的一切已經準備妥當,禮堂裝修完畢,彼爾德的寢宮也裝飾一新,就等日子一到,加勒從封地趕回來,舉行盛大的婚禮。 周惟仍舊住在星寰中央的白石宮殿里,和他的龍、他的保鏢,以及保鏢的男朋友一起。厄瑪是個非常盡職的秘書兼侍衛(wèi),在格里佛以“巡視”、“談判”為名執(zhí)行外聯(lián)任務的時候,他一直忠心耿耿守在周惟身邊,為主君陛下處理一切無法或者不耐煩處理的事情。 至于珀西,和平年代的神龍幾乎派不上任何用場,他只需要每次朝會的時候趴在主君的王座旁邊,撿哪個對周惟不夠尊敬的大臣瞪一眼、噴點帶火星的龍息刷刷存在感就可以了。 不過他的內心可比表面上看起來忙碌得多,因為隔三差五格里佛就會帶回一些令人又期盼又煩惱的消息——格里佛一半以上的外聯(lián)工作其實都只是幌子,真正目的則是和駐扎在赫基星球外圍的護衛(wèi)艦隊聯(lián)系,與遠在伽馬星系的家里人討論回家結婚的相關事宜。 在兩位王子的授意之下,護衛(wèi)艦隊已經聯(lián)系上了他們親愛的老爹。麥考大帝得知兩個兒子同時找上了對象,老懷甚慰,聽說他們還要完成拯救世界的重任,也沒有立刻勒令他們回來,只是讓他們小心行事,在貝克軍團大隊人馬趕過去接應之前不要把自己弄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