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據(jù)說佟貴妃體弱多病 第394節(jié)
珍珠察覺到不對,心頓時提了起來,“主子!” 只見佟安寧眼眸微瞇,唇角的笑意慢慢凝結了。 佟安寧如玉般的細指輕輕地撫上花名冊的一個名字,聲音淡淡:“珍珠,這個佟含煙是誰?” 珍珠見狀瞅了一眼,頓時眉心一皺。 怪不得! 佟含煙,滿洲鑲黃旗人,父鄂倫岱。 “佟府的姑娘進宮,本宮居然不知道,是不是當本宮死了!”佟安寧眼里閃著寒冰。 “主子,不必為這些置氣,要不奴婢回府中問問,看看是什么情況,再說只是大選,并不代表結果?!闭渲檩p聲道。 當年出征準噶爾,佟國綱戰(zhàn)死,鄂倫岱受傷,后來鄂倫岱承襲了佟國綱的一等公爵位。 鄂倫岱得到一等公爵位后,開始在佟府耀武揚威起來,肆無忌憚,行事狂傲,可以說一開始佟府的聲望和名聲有那么大的瑕疵,有鄂倫岱一大半的原因,他就是佟佳氏的“毒瘤”,是故十年前,佟安寧和佟國維商議了一下,上奏康熙,鄂倫岱傷病難愈,準其辭官養(yǎng)病。 鄂倫岱自然不愿意,為了能重新回到官場,他軟的、硬的都弄過,甚至還意圖勾結外人,用佟佳氏的利益作為交換。 如果不是看在佟國綱去世的份上,佟國維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二忍他。 隆科多見狀,也向佟國維和佟佳氏的族親放出自己的態(tài)度,要么將鄂倫岱關起來,要么分家,如果都不愿意做,等到佟國維百年后,他第一個弄死鄂倫岱。 佟國維信隆科多說到做到,他不想看到佟佳氏自相殘殺。 鄂倫岱將自己的路堵死,佟國維徹底放棄對他的期待,轉而培養(yǎng)其兒子。 一個人可以平庸,但是不能太夠愚蠢,鄂倫岱讓人頭痛的地方在于其對于自己的愚蠢不自知,而且狂妄又無畏,如果任由其發(fā)展下去,可能會連累佟國綱的一世英名,等到佟國維九泉之下,任由鄂倫岱猖狂下去,可能他們佟佳氏幾代人出生入死、努力拼搏得到的一等公爵位也會受到連累,這也是佟國維下定決心的原因。 而且給他娶了一位蒙古格格圖色里氏,女方早年喪夫,育有一女,這段姻緣還是伊哈娜、那日雅牽的線,女方性子有些彪悍,早年丈夫也是個不正混的,還是個媽寶男,母子聯(lián)起手來欺負女方。 圖色里氏也不是忍氣偷生的性子,天天和丈夫、婆婆干仗,后來丈夫醉酒騎馬摔死,婆母聯(lián)合宗族將她和女兒趕回了娘家,圖色里氏帶著娘家弟弟和親戚,一大幫人闖進了婆家,搶回了屬于她的那份財產,然后帶著女兒一直在盛京生活。 別看人家的經歷豐富,實際上圖色里氏嫁給鄂倫岱時,才二十五歲,以鄂倫岱的年紀,都可以當她阿瑪了。 佟國維對圖色里氏也沒有多大要求,佟府會給她該有的尊榮和名利,但是她也要看好鄂倫岱,不能讓其再丟佟佳氏的面子。 至于鄂倫岱本人,只要不出去鬧,佟國維對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他在府中干的混賬事,也不管他的家事,圖色里氏怎么管教鄂倫岱,兩人就是將他們房子掀了,佟國維也不管。 沒想到這次鄂倫岱居然將他的女兒送進了宮。 估摸著圖色里氏應該也知道,佟安寧覺得自己還是太單純了,她可憐對方的經歷和身世,可惜柔弱不一定代表善良,人家畢竟現(xiàn)在和鄂倫岱時一家人。 鄂倫岱生了不止這一個閨女,也嫁出去兩個閨女,前面都沒有想法,這次偏偏有了想法,而且平時圖色里氏將鄂倫岱管的嚴,送女選秀這件事,她作為事實上的一家之主,不可能不知道。 堂堂一等公的閨女,就算不是嫡女,也是有身份的人,居然連她這個皇貴妃都不提前告知一聲,就送進宮里了。 “你去將佟含煙叫過來,讓本宮見見這位從未謀面的堂侄女?!辟“矊幋藭r已經平復了心緒,坐起身來,素手捻起一片飄落的花瓣,輕輕一吹,看著花瓣在空中隨風翻滾。 珍珠:“奴婢遵旨!” 第215章 今年大選的秀女被安排進了儲秀宮居住,每天除了無聊的學規(guī)矩,就只能看些雜書,她們還不算是宮里的人,沒有允許,是不能隨便走動的,當然一些人如果實在無聊了,可以朝御花園逛逛。 佟含煙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發(fā)呆。 外人知道她是皇貴妃的堂侄女,加上父親是一等公,對她頗為客氣。 對于自己進宮這些天,承乾宮沒人來看她,大家也覺得是皇貴妃想避嫌,卻不知她進宮,皇貴妃那邊壓根不知道,阿瑪甚至連佟國維那邊都不敢說,親自找了門路。 猶記得自己進宮前,阿瑪殷切的叮囑她在宮里弄個好前程。 佟含煙就想苦笑。 他們佟府現(xiàn)在的好前程缺嗎? 還不是阿瑪不珍惜,自己將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她身為子女又能怎么辦?只能被推著走。 佟含煙越想,心中愈發(fā)的失落。 “佟姑娘,承乾宮的大宮女來了!”管事嬤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佟含煙愣了一下。 什么? 承乾宮的大宮女來了! “來了!”佟含煙顧不得猶豫,連忙起身,打開門就看到珍珠站在門前,連忙行禮,“珍姑姑有禮了?!?/br> “三小姐好久不見!”珍珠平靜道。 往年逢年過節(jié)時,承乾宮會派人給府中送東西,不是珍珠就是琥珀,六阿哥成婚后,琥珀姑姑成了六阿哥身邊的大宮女,之后就是珍珠去了。 佟含煙聞言,眸光閃爍,捏著衣服不敢看她。 她自然知道珍珠這話是什么意思。 珍珠微微一躬身,“三小姐,主子請您去承乾宮一趟!” “啊……”佟含煙怯怯應了一聲,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看珍珠這架勢,皇貴妃已經知道了,而且心情估計不好。 珍珠微微側了側身,“三小姐,請!” 佟含煙遲疑了片刻,最終微微福身,眸中帶著一絲請求,“珍姑姑,去見皇貴妃之前,我想補補妝,免得沖撞圣駕?!?/br> 珍珠淡定道:“三小姐這樣就挺好的,時間不早了,三小姐不要讓主子多等了?!?/br> 佟含煙:…… 因為承乾宮的大宮女駕到,儲秀宮的其他秀女即使好奇,也不敢過來圍觀。 等到佟含煙和珍珠離開,眾人才聚在一起討論起來。 “果然比不過佟含煙,不知道這次進宮會指給哪個阿哥?” “人家說不定也能成為皇妃,以佟佳氏的底蘊,如果進宮,說不定就是嬪位了?!?/br> 前些年,皇上將佟氏一門從漢軍鑲黃旗抬到了滿洲正白旗,后來又抬到了滿洲鑲黃旗,不僅成了“滿洲八旗戶口”,而且還是“上三旗”,自此和“赫舍里氏家族”、“鈕枯祿氏家族”、“富察氏家族”、“瓜爾佳氏家族”等有名望的家族并駕齊驅了。 “噗!怎么?難道對方還能成為皇妃,皇貴妃還在那里鎮(zhèn)著呢,京城誰不知道,皇貴妃早年進宮的時候,就放出話,她進了宮,佟府就不能往宮里送人了,你看這些年,佟佳氏一門也確實沒往宮里送人?!?/br> “也不一定,佟含煙雖然出自佟佳氏,不過是佟國綱那一脈的,和皇貴妃這一脈還是隔著距離的?!?/br> “不管如何,人家的關系畢竟比我們這些人親厚。你看這次入宮,有多少人捧著她?!?/br> “看你這話說的,咱們又不止捧著她,赫舍里家的、富察家的……滿洲那些有名望的大家族,大家不都不敢惹?!?/br> …… 佟含煙謹慎跟在珍珠后面,一路上好幾次欲言又止,估計路上的宮人,等到了承乾宮,看著高大的承乾宮宮門,佟含煙知道自己再不說話就沒有機會了,“珍姑姑,皇貴妃娘娘宣我來,有什么事嗎?” 珍珠也沒有掩飾;“主子今日看到了大選的名冊,得知三小姐進宮,所以讓奴婢帶你來。” 佟含煙抿了抿嘴,珍珠說的這話什么消息都沒有透漏。 入了承乾宮,珍珠將人領到偏殿。 佟安寧靠坐在榻上,倚窗拿著一本書,看到她們進來,將書隨手扔到了榻上。 “主子,三小姐帶來了!”珍珠行禮道。 “皇貴妃吉祥!”佟含煙怯怯地行了禮。 “坐下吧!”佟安寧指了指暖榻旁邊的椅子。 “多謝皇貴妃!”佟含煙小心地只敢放了半個臀部。 佟安寧看到她這副模樣,頓時蹙起了眉,目光落到佟含煙,細細打量起來。 佟含煙今年十五歲,容顏俏麗,柳眉杏眼,膚白如玉,一身雪色旗裝,好似春日綻放的梨花,只不過動作有些畏畏縮縮的,缺了幾分大氣。 堂堂佟府的小姐這個性子有些不適合,就不知道是本性還是在她面前這樣。 “你怕本宮?”佟安寧隨口問道。 佟含煙連忙抬頭否認:“不……怕!” 佟安寧聞言挑了挑眉:“佟含煙,你是本宮的堂侄女,本宮好奇,你怎么進宮的,誰送你進宮的?為什么佟府沒人告訴本宮?是忘了本宮之前的話嗎?” “沒有,我進宮是阿瑪托人送進來的,佟府其他人不知道。”佟含煙低聲怯怯道。 “所以鄂倫岱是想先斬后奏?沒有本宮的允許,你就是參加大選也沒有意義。”佟安寧淡淡道。 佟含煙不敢吭聲。 她作為子女不好議論阿瑪。 佟安寧見她拘謹?shù)哪樱瑔⒋絾柕溃骸百『瑹?,你此次進宮有什么想法?” 佟含煙眉眼低垂,輕聲道:“聽從皇貴妃的安排。” “既然這樣,本宮會給你找個靠譜的宗室嫁了,大選這段時間,本宮不想聽到你這里發(fā)生什么意外,不要和宮里的阿哥有上牽扯,否則不要怪本宮不客氣,懂嗎?”佟安寧緩聲警告道。 佟含煙見狀,起身行禮:“多謝皇貴妃!謹遵皇貴妃的吩咐?!?/br> 一舉一動,仿若應聲木偶,沒有自己的想法。 佟安寧給珍珠使了一個眼色。 珍珠命宮女送上一盒首飾,嘴角噙著笑,溫聲寬慰道:“佟姑娘,別看主子這樣說,芯心里還是關心里面的,原先給佟府的姑娘求了恩典,讓大家可以自行婚配,誰知道今天在大選名冊時看到您的名字,起先,主子還以為內務府弄錯了。” 旁邊珍珠帶的小宮女珊瑚也配合道:“對啊,現(xiàn)在宮中適齡的阿哥都成親了,堂堂一等公的女兒在宮外想要什么樣的家世找不到,咱們佟佳氏現(xiàn)今也是能和赫舍里家、瓜爾佳家、鈕枯祿家齊名的大家族,何必進宮蹚渾水?!?/br> 慧言:“三小姐您性子好,長得好,又有佟佳氏做底氣,只要自己立起來,這日子就不會差?!?/br> …… 佟含煙有些無措地看著身邊的宮女,她不是蠢人,知道這些話是皇貴妃想對她說的。 可是她雖然是佟佳氏的女兒,奈何親阿瑪不爭氣,她身為子女,這是一輩子都無法更改的。 佟含煙越想心中越發(fā)的酸楚,眼眶的淚一時沒忍住,連忙低著頭,晶瑩的淚珠從淚眶滑落,砸到了首飾盒上。 珊瑚和慧言對視了一眼,最終慧言給姍姍使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