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寧：……

    宮女給她脫下外面的披風(fēng)，一旁的珍珠遞了暖帕子給茉雅奇擦臉，佟安寧等著她忙完，然后攤開手心，“戰(zhàn)利品呢！”

    茉雅奇老實地將白玉鏤雕雙獅佩拿了出來，“我看了看，二哥腰間掛的其他幾個都是御賜東西，就只有這個了?！?/br>
    “你就被這個打發(fā)了？”佟安寧有些不信。

    說到這，茉雅奇頓時就苦著臉，“不拿這個，我擔(dān)心二哥將他未來的女兒塞給我?！?/br>
    “怎么回事？”佟安寧將人拉過去，讓她好好說說。

    茉雅奇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

    佟安寧嘴角微抽，“果然男人都不要臉皮?！?/br>
    看來她對二阿哥的濾鏡還是深了，不能有太多刻板印象。

    茉雅奇點頭：“沒錯！”

    佟安寧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怕什么，他愿意給，你就接著，又不是養(yǎng)不了。光是這一件東西補償不了你受到的精神損失，明天大年初一，你去給王府拜年，將玉佩還給二阿哥，就說自己改變主意了，就要公主，嚇唬他一下，不愿意，就搜刮其他東西，他如果愿意，別忘了白紙黑字立下字據(jù)，看看你們誰的膽子大?！?/br>
    “好！”茉雅奇見佟安寧應(yīng)允了，立馬答應(yīng)了。

    反正她不介意，她一開始不敢答應(yīng)，就怕額娘揍她，既然額娘應(yīng)下了，她也就不怕了。

    茉雅奇接著抱住佟安寧，“額娘，女人長大都要嫁人嗎？我不能像慧貴妃一樣嗎？”

    想回京城，就回京城，想去草原，就去草原。

    選個好男人太難了，而且好男人不代表是個好丈夫，女人太難了。

    佟安寧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茉雅奇，你不用怕，還有額娘我呢，只要你自身強大起來，一切事情都不用害怕，你是公主，是君，拿起自己的魄力?！?/br>
    雖然她也吐槽封建社會的階級，不過還是慶幸茉雅奇是公主的。

    茉雅奇聞言，眸光閃了閃，小聲道：“如果我對額駙不滿意，能將他晾在一邊，再挑一些嗎？”

    “啪”的一聲，佟安寧聽到了節(jié)cao掉地上的聲音，一下子石化了。

    她重新打量了自己的閨女，搞不懂她養(yǎng)孩子的過程到底出了什么錯，一個個怎么都變異了。

    茉雅奇無辜地眨了眨眼，“額娘，我不行嗎？好多書上不是說公主可以養(yǎng)三千面首嗎？唔……”

    佟安寧直接捂住了她的嘴，無奈道：“今年是大年三十，額娘想安心過個年，你小小年紀，知道什么是面首嗎？你養(yǎng)得起嗎？”

    茉雅奇點頭，“不就是和皇阿瑪?shù)腻右粯??！?/br>
    “……”佟安寧頓時更加頭疼了，“茉雅奇，額娘不要求你當個世俗的好女人，但是你的節(jié)cao下限能不能調(diào)高一點?！?/br>
    茉雅奇：“提高到什么程度？”

    佟安寧輕咳一聲，“不喜歡了，咱們就好聚好散，再換一個，養(yǎng)那么多吃軟飯的面首，太浪費錢了?！?/br>
    茉雅奇想了想，“好吧！”

    旁邊的珍珠哭笑不得地聽著這話，還有人眼珠子瞪圓了，不過誰也沒當真。

    第198章

    康熙去給列祖列宗上完香后，回到了乾清宮，同時也知道胤祚和茉雅奇去攔二阿哥他們。

    他微微挑了挑眉，“到底因為什么事？”

    梁九功恭敬道：“離得太遠，沒聽清，不過格格和阿哥離開時，觀其神態(tài)，應(yīng)該沒有鬧矛盾?！?/br>
    康熙：“宴上皇貴妃離開，是因為何事？”

    梁九功苦著臉道：“奴才也沒有打聽到，不過有人看到佟主子讓身邊的醫(yī)女給二福晉診脈，奴才就派人去宮外打聽了……”

    說道此處，梁九功欲言又止地看了康熙一眼，目光詢問對方要不要繼續(xù)。

    康熙瞪了瞪眼，都什么時候了，還敢賣關(guān)子。

    梁九功小聲將二阿哥府上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說完以后，就感受到康熙渾身的冷意，趕緊低頭不再說話。

    “老二還是太優(yōu)柔寡斷了！”康熙嘆氣道。

    他對他期待頗高，二阿哥也如他所愿，謙謙如玉，學(xué)識出眾，是他現(xiàn)今最自豪的兒子。

    可是現(xiàn)在看來，身邊這些人的期待太多成為了他的掣肘。

    梁九功輕聲道：“二阿哥心性純良孝順，這也是他難能可貴的?！?/br>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有些愚蠢了！”康熙負手而立，站在窗邊。

    透明窗戶上布滿了細細的水霧，仿佛蒙了一層紗，狂風(fēng)卷著雪花不斷向窗戶發(fā)出沖擊，能看到窗側(cè)堆積的薄雪，這一塊薄薄的玻璃，就如結(jié)界一般，屋外寒風(fēng)凌冽，屋內(nèi)溫暖如春。

    康熙抬手學(xué)著佟安寧的樣子在窗戶上隨手畫了一截梅花，隨口道：“梁九功，你明日去內(nèi)務(wù)府親自挑選一些忠心乖巧的太監(jiān)和宮女?！?/br>
    梁九功恭敬道：“奴才遵命！”

    “對了，朕記得，今年巴林部獻上一箱上等的貂皮?！笨滴跏栈厥郑舆^太監(jiān)捧上的帕子擦了擦手。

    梁九功：“是的，奴才看過，柔軟細短，好像雪一樣，之前皇上您說要留給二阿哥的?！?/br>
    康熙：“茉雅奇姑娘家家的，在外面凍了那么久，這箱貂皮送給她做衣服吧?！?/br>
    “奴才遵命?！绷壕殴?yīng)道。

    ……

    對于除夕夜宴的事情，各宮還算安靜，大概除了平妃，其他人都是樂子人態(tài)度。

    初一，康熙帶著眾人祭拜完先祖后，就接著忙碌元旦大宴。

    大宴上，康熙宣布將二阿哥冊封為理郡王，撥入鑲藍旗。

    群臣紛紛恭賀二阿哥，二阿哥神色淡定，向康熙領(lǐng)旨謝恩，心中總有些忐忑。

    他原以為因為除夕夜宴的事情，皇阿瑪估計會訓(xùn)斥他，沒想到開年就給了郡王身份。

    初五，二阿哥參加完紫光閣大宴后，才到王府門口，發(fā)現(xiàn)門口停了轎子，詢問門房，原來是梁九功來了，也顧不得停留，連忙進了府中。

    到正廳時，二福晉正在招待梁九功。

    梁九功見二阿哥回來，滿臉微笑地行了禮，“理郡王回來了?！?/br>
    二阿哥拱了拱手，“梁公公此次來，皇阿瑪是有事吩咐嗎？”

    梁九功面上笑意不減，“奴才奉皇上旨意，給理郡王換一批趁手的奴才，皇上說了，理郡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親，也有了阿哥，不能被身邊的奴才給帶壞了，免得傷了親人的心?！?/br>
    二福晉瞪大眼睛，擔(dān)憂地看向二阿哥。

    二阿哥面色微愣，有些失神道：“換奴才？”

    梁九功：“是的，皇上命奴才親自給理郡王選的，都是忠心趁手的奴才，郡王您可是赫舍里皇后和皇上唯一的兒子，皇上一直關(guān)注著您呢?！?/br>
    二福晉見狀，上前寬慰道：“二爺，皇上是為您著想，咱們還是不要拒絕?！?/br>
    二阿哥長袖掩飾下的手默默攥緊了，面上平靜，微微頷首，看向梁九功：“既然這樣，讓梁公公受累了，我會謹記皇阿瑪?shù)脑?，不會讓他失望。?/br>
    他沖一旁的凌普攤開手，對方從兜里掏出一疊銀票放到二阿哥手上，二阿哥塞到梁九功懷里，“過年了，這些錢就給梁公公喝茶吧?！?/br>
    “這個……”梁九功推據(jù)了兩下，在二阿哥的堅持下，將銀票塞進了懷里，然后看向二阿哥，“二阿哥，奴才給您說句不中聽的話，你身為皇阿哥，按理說出宮開府，理應(yīng)展翅高飛，但是您身邊的這些奴才已經(jīng)不是鬧一波事情了，這不止損害您的威名，也在損害皇上對先皇后的感情，一些事情，您也要學(xué)會取舍?！?/br>
    二阿哥：……

    梁九功：“這次皇上只下令將您身邊的奴才換了，但是并沒有說如何處置先前的老人兒，對于惹事的那些人怎么處理，您也要下狠心，這一次也是皇上給您的考驗?！?/br>
    所以可別陽奉陰違，等到他走了，就將皇上賜的奴才涼到一邊，然后又用起以前的下人。

    嘖嘖！都是宮里的老人兒，慈寧宮老人兒多知情識趣，守規(guī)矩，也不過多干涉阿哥們的生活。

    二阿哥也知道意思，嘴角笑容有些僵硬，“我知道皇阿瑪?shù)囊馑迹@些人我會讓福晉送到城郊的莊子上養(yǎng)著，他們也就在宮里cao勞了半輩子，也是時候享福了?！?/br>
    梁九功得到準確答復(fù)，滿意地笑了，“有郡王這句話，奴才和皇上就好交代了?！?/br>
    二阿哥將梁九功送出門，轉(zhuǎn)身之際，臉上笑容驟失。

    一旁的凌普嘆氣，原先皇上封了阿哥為理郡王，大家都挺高興的，誰知道后腳一回家，就讓梁九功堵上了。

    二阿哥神色平靜，“凌普！”

    “奴才在！”凌普應(yīng)道。

    二阿哥：“本王現(xiàn)在封了郡王，你讓人準備幾桌席面，本王好好送送他們?！?/br>
    如果他會知道會變成這個結(jié)果，當初也不會縱容他們，最終什么都沒有保住，還傷了情分。

    “……是，奴才遵命?！绷杵罩蓝⒏绲囊馑肌?/br>
    到了后院，二福晉迎上來，緊張地看著他，自責(zé)道：“二爺，是妾身的錯，早知道除夕宴時，怎么著，也要忍下去?！?/br>
    二阿哥拉過她的手，面色溫和：“你身子現(xiàn)在還虛著，快進屋，不要凍著了。”

    兩人進了暖閣，二阿哥拉著二福晉坐下，同時給她的膝上蓋了一張毛毯。

    二福晉兩手攥著柔軟的毛毯，看著面前豐神俊逸的男人，眸光盈盈，眼眶發(fā)酸。

    她知道，二阿哥心中對她愛戀不多，可是她被對方的溫柔迷住了，想到此處，二福晉微微側(cè)頭，深呼吸努力控制情緒，她也該清醒了，現(xiàn)下她成親許久，失去了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庶子，應(yīng)該做一個合格的福晉。

    相信二阿哥，比起一個愛他的人，更想她是個合格的福晉。

    二福晉斂了斂神色，嘴角露出和二阿哥如出一轍的溫柔笑意，寬慰道：“二爺，皇上這一來一去，也是關(guān)心心疼爺?！?/br>
    對比換了二阿哥身邊的人，郡王才是真正的實惠。

    二阿哥點了點頭，“我了解。這些日子天冷，你要照顧好自己，一些應(yīng)酬能推就推了，推不了我來解決。”

    二福晉：“妾身的身子沒有爺想的那么虛弱，爺現(xiàn)在是郡王，府上的應(yīng)酬怎么能都壓到你身上?！?/br>
    二阿哥正要繼續(xù)開口，忽然一名侍女跑進來，著急道：“福晉、郡王，不好了，弘皙阿哥從床上摔了下來，頭都出血了?！?/br>
    二阿哥和二福晉見狀，顧不得其他，連忙去了李佳氏的院子。

    ……

    紫禁城中，康熙聽聞二阿哥的弘皙受了傷，頓時擔(dān)心了，連忙宣太醫(yī)去理郡王府。

    梁九功安慰道：“皇上，您不用擔(dān)心，奴才覺得應(yīng)該沒出大事。”

    康熙皺眉：“梁九功，你說朕給胤礽選的這個福晉，到底合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