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想知道！咳，皇上表哥，我這次來，真是做好事的，伊哈娜她有不少錢，打算這次借給你……”佟安寧看向伊哈娜。

    伊哈娜連忙補(bǔ)充，“五十……不，六十萬兩，不需要利息，我也不會借國庫的錢。”

    康熙嘴角笑容微收，眼睛微微瞇起，“那你想要什么？”

    佟安寧見他有些戒備的樣子，扭頭撇了撇嘴角。

    這人以為他是唐僧rou，是個女人都想啃一口啊！

    伊哈娜輕咳一聲，“我想每月出宮玩十次……嗯，五次也行，從我來京城，就一直在紫禁城待著，最遠(yuǎn)的距離就是午門，連玻璃廠都沒去過，虧我還是大股東?！?/br>
    康熙愣了一下。

    居然是這種事！

    同時尷尬地咳嗽一聲，余光捕捉到佟安寧嫌棄的目光，眼神馬上一凝，犀利地看了過去。

    然后就看到佟安寧面色微僵，立馬給了他一個敷衍的笑容，

    讓他不禁扶額頭疼，總是拿這家伙沒轍。

    第59章

    康熙輕笑出聲，“如果是這事倒是可以商量?！?/br>
    “嗯嗯，皇上表哥說的不錯?！辟“矊庂澩攸c(diǎn)頭，“伊哈娜，你看連皇上表哥也覺得六十萬換每月十次出宮的機(jī)會太少了，至少要二十次，嗯，既然都二十次了，要不來個一天一次，既然都一天一次了，咱們不如大方一點(diǎn)，來個隨時出宮，無限次可好！”

    “可以嗎？”伊哈娜葡萄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面有期待，她真的不貪，就想無聊的時候出去，如果更好，她也不會拒絕。

    康熙看著一旁的佟安寧，無奈道：“安寧，你這話是認(rèn)真的嗎？”還自動得寸進(jìn)尺起來。

    佟安寧提醒他，“皇上，六十萬兩哦！現(xiàn)在平西王他們已經(jīng)反了，此一時彼一時。”

    康熙：……

    伊哈娜見狀，連忙道：“皇上，京城是什么樣子，我這么些年都沒有看過，就想出去看看，每月十次也行?！?/br>
    康熙繃著臉，“你現(xiàn)在是后宮的嬪妃，如果擅自出去，都察院又要亂說話了?！?/br>
    “我……我也不亂走，在皇城內(nèi)逛一下也挺好的，就是去玻璃廠也行?！币凉日J(rèn)真地看著康熙。

    “咳！”佟安寧扯了扯她，拉著她躲到一旁，小聲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討價還價，沒聽說過，談判的時候不要講底線先爆出來?！?/br>
    伊哈娜：“可他是皇上，又講不了價！”

    看著她們背對自己康熙：……

    當(dāng)著本人的面商量，也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梁九功垂頭斂目，面上看著正肅，心里則是好奇皇上會不會答應(yīng)伊哈娜小主的請求。

    ……

    那邊佟安寧和伊哈娜還在小聲商討。

    佟安寧：“總之，待會你就不要說話，看我和皇上談，知道嗎？”

    “那你語氣好點(diǎn)，不要惹到皇上了?！币凉葥?dān)心佟安寧和康熙吵起來。

    “拜托，咱們可是他未來的債主，雖說討債的時候可能當(dāng)孫子，但是借錢的時候，要拿出祖宗的派頭！”佟安寧輕松道。

    伊哈娜：……

    佟安寧越是這樣說，越讓她有點(diǎn)忐忑，總覺得佟安寧會翻車，畢竟要面對的是皇上。

    “咳！咳咳……”

    一聲重咳打斷兩人的談話，伊哈娜和佟安寧回頭，就看到康熙拉著臉看著他，指了指他頭頂刻著“正大光明”的牌匾，“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佟安寧：……

    伊哈娜：……

    兩人對視一眼，轉(zhuǎn)身對著康熙齊齊一笑。

    佟安寧：“皇上表哥，我們已經(jīng)商量好了，伊哈娜是真心誠意想要幫你，接下來就由我來和你談判?！?/br>
    伊哈娜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安寧！”康熙眉梢微挑，淡淡一笑，“朕今天就要給你上一課，不是所有人都會按照你的意愿行事?！?/br>
    “哦？”佟安寧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不可置信，“皇上表哥，六十萬你能舍得？”

    “現(xiàn)在是伊哈娜借錢給朕，又不是你，伊哈娜，朕和你談，防止安寧將你教壞了。”康熙嘴角的笑格外狡猾，“梁九功，請佟妃去偏殿等著，防止她搗亂！”

    佟安寧：……“嗻！奴才遵旨！”梁九功面帶笑意，走到佟安寧身邊，往偏殿方向一揚(yáng)浮塵，“佟主子，咱們走吧?！?/br>
    佟安寧拉了拉伊哈娜的手，“伊哈娜，別忘了我剛才的話，借錢前，債主是祖宗。懂嗎？”

    伊哈娜連連點(diǎn)頭。

    等到佟安寧和梁九功離去，伊哈娜收回視線，看著面前康熙，面上有幾分就不自在，同時在心里暗自叮囑，一定要守好底線，不能讓康熙嚇到了。

    康熙：“伊哈娜，如果朕不答應(yīng)你，這筆錢是不是拿不到了?！?/br>
    伊哈娜驀然怔了怔，沒想到皇上這么過分，抬頭看了看佟安寧離開方向，“皇上，要不，您還是和安寧談吧，我都不求你什么了，只求平時能過的舒心一點(diǎn)，再說出宮也是為了想去玻璃廠看看，我身為科爾沁的姑娘，待在宮里這么些年，宮里的人怎么議論我，我也清楚，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的責(zé)任，您是皇帝，您有自己的顧忌，這點(diǎn)我懂，所以我不求其他，就想出去看看?！?/br>
    康熙：……

    他眸中閃過幾絲愧疚，很快就恢復(fù)正常，“伊哈娜，朕可以讓你出宮，不過每月只有五次，每次不得超過三個時辰，三個時辰足夠你逛到內(nèi)城，在外面不能惹事?！?/br>
    “皇上，只能五次嗎？再多個兩三次也行，要不我五天出去一回，一月六次?！币凉冗€想趁機(jī)講價，就是多一次，也是賺的。

    康熙搖頭，“如安寧所說，朕現(xiàn)在缺錢，否則這樣違背祖宗禮法的事情，朕不會答應(yīng)你，五次不可更改?！?/br>
    “那出去時間能不能延長一個時辰？”伊哈娜繼續(xù)問道。

    “三個時辰已經(jīng)是半天時間，難道你想出城？這點(diǎn)也不能改?！笨滴醭亮顺撩?。

    伊哈娜聞言，看了看偏殿的方向，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拉著佟安寧不放了。

    ……

    乾清宮偏殿，梁九功讓兩個宮女給佟安寧送上幾盤點(diǎn)心，“佟主子，你老先吃著。”

    兩名宮女上完點(diǎn)心后，并沒有下去，反而躬身站在一旁，佟安寧觀察了一下這兩位的相貌。

    嗯，兩個都是美人，錦衣華服，仿佛出水芙蓉，其他宮的宮女就沒有乾清宮打扮的這么花哨的，如果不是衣飾和頭飾，有可能會將她們和一些庶妃弄混。

    兩名宮女見佟安寧注意到她們，神色有些忐忑。

    梁九功上前，“佟主子，她們兩個可有不妥？”

    兩名宮女聽到梁九功這樣說，面上更怕了。

    佟安寧搖頭，皺眉道：“我怎么看她們有些面生，這是新來的？之前的秋云、夏竹呢？”

    她說的兩個是乾清宮宮女中比較臉熟的兩位，給她的印象很像上輩子見到的辦公室秘書，和其他想要在乾清宮搏上位的宮女不一樣，做事十分利落。

    聽到她說起這兩位，梁九功面露惋惜，“佟主子，您不知道，秋云夏天的時候，染了病，被人抬了出去，不久就死了，夏竹的臉走路時磕爛了，這個位置多了一個疤，就不能在這里干了?！?/br>
    梁九功指了指自己太陽xue到眼角的位置，“奴才也覺得她們惋惜，只是紫禁城就是這樣，唉！”

    佟安寧沉默了。

    她在偏殿大概等了一刻鐘，趙昌過來請佟安寧，說是康熙和伊哈娜商量好了。

    等到佟安寧出去，康熙正在執(zhí)筆寫字，估計(jì)是借條。

    伊哈娜見她出來，高興道：“安寧，皇上答應(yīng)了我了，我借給他六十六萬兩銀子，以后每月讓我出去六次，每次三個半時辰。”

    啥？

    佟安寧不可置信地看向康熙，“皇上表哥，有你這樣欺負(fù)人的嗎？”

    康熙此時已經(jīng)寫完，輕輕吹了一下紙，“若不是這些年確實(shí)虧欠伊哈娜，六十六萬兩，朕還不看在眼里，我和她已經(jīng)談妥，你就是再攛掇都沒有?！?/br>
    說完，示意伊哈娜上前簽字。

    佟安寧搶先一步上前，看了看借條內(nèi)容，確實(shí)是六十六萬，三藩之亂結(jié)束后三年后還清。

    伊哈娜見佟安寧有些不高興，扯了扯她，安慰道：“安寧，能有這結(jié)果，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皇上讓我出宮，已經(jīng)是擔(dān)了風(fēng)險，咱們要知足?！?/br>
    “他擔(dān)什么風(fēng)險？”佟安寧扯了扯嘴，“紫禁城是他家，他想讓誰出去，誰就能出去。”

    康熙：“可是朕也不能胡作非為！”

    佟安寧輕哼一聲不看他。

    伊哈娜在契約上簽好名字，然后按了手印，外加自己私印。

    這張六十六萬的借契算是成了。

    伊哈娜開心地抱住佟安寧，“安寧，我這下不用一直呆在皇宮，可以有時間出去逛了?！?/br>
    佟安寧嘆氣，拍了拍她的的后背，“嗯，京城熱鬧很多，玻璃廠去年也擴(kuò)建了，如果你喜歡，我可以讓人給你在玻璃廠弄一個辦公室，平時除了你，誰也不能進(jìn)?！?/br>
    “嗯嗯！”伊哈娜開心地點(diǎn)頭，“這筆錢我出?！?/br>
    辦完這事，伊哈娜和佟安寧也不再逗留，和康熙告別后，牽手離開了。

    等到她們離開后，乾清宮再次恢復(fù)了安靜，康熙看了看借條上還沒有完全干的字跡，搖頭失笑，不知道后世人如何評價他這些行為。

    他走到東側(cè)殿的窗前，陽光透過窗格射進(jìn)墻角的玻璃水缸中，兩尾小紅鯉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在水草和假山間穿梭，有時候猛然如利劍一般竄出去，就知道這是在捕獵了，水缸里的小魚、小蝦都是他們的食物。

    康熙不敢在里面放太多魚，空間有限，大魚太多的話，小魚、小蝦就沒有生存空間，前段時間，他讓人一下子放了十尾錦鯉下去，第二天，水缸的小魚小蝦不僅一干二凈，連水草、藻類也被吃掉不少，水缸的水一片渾濁，將整個環(huán)境都破壞了，那幾尾錦鯉也沒有活多久，不過兩天就開始翻肚皮。

    當(dāng)時康熙在玻璃缸前坐了一個時辰，看著那幾尾翻著肚皮的錦鯉沉默。

    佟安寧曾經(jīng)說過一個話，“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水藻”，世間大多事情都是在維持平衡，地位越高，需要的資源也有越高，所以食物鏈越往上，數(shù)量越少。

    如這水缸，原先只能養(yǎng)兩到三尾大魚，可他貪心，將十尾魚放了進(jìn)去，最后小魚小蝦沒了，連環(huán)境都破壞了，大魚也沒了生存空間，一缸魚一起死。

    前明為了供養(yǎng)持續(xù)增加的宗室加重了財(cái)政負(fù)擔(dān)，現(xiàn)今八旗子弟整日無所事事，無事生產(chǎn)，長久下去，勢必會出麻煩。

    他要趁這次削藩，重新激起八旗子弟的血?dú)?，等到平亂結(jié)束，就要對八旗進(jìn)行改革。

    “咚！咚！咚！”

    康熙屈指敲了敲玻璃缸兩下，嚇得魚四下逃竄。

    梁九功躬身走到他身邊，“皇上，山西大同總兵趙良棟在外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