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雖然如此，但黃明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對沈石不利的意思，而沈石身為一個人族，要毀去天妖皇的遺骸至少從心情上也沒有任何不適。所以這個交易最后還是達(dá)成了，當(dāng)然在當(dāng)時的情況下，沈石并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有可能再回到妖界去做這件事情，已經(jīng)一萬年不變隔絕的飛虹界，怎么可能突然發(fā)生變化通行妖界呢？

    結(jié)果后來發(fā)生的事，如今世上的人都知道了，他也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里，命運機(jī)緣之奇妙詭異，實在讓人無法揣測。

    不過既然到了這個地方，沈石就沒打算違背自己的諾言。

    在黑暗中他查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發(fā)現(xiàn)除了一開始被那股莫名強(qiáng)大的力量傳送到這個神秘的地方造成了一些氣息不暢外，其他都沒有什么大礙。

    他心中松了一口氣，便站起身來，稍微感覺了一下周圍后，確定附近似乎確實并無危險氣息，這才手掌一擺，一顆火球在他掌心上燃燒起來，照亮了周圍。

    火光之下，沈石看到了自己此刻置身的果然正如當(dāng)日黃明所說的是一間十分闊大的石室，不過周圍地表并不平坦，坑坑洼洼不少顯得十分粗糙，還有許多奇怪的晶體石棱突兀出地面，各種顏色都有，在火球的光芒中倒映著奇異的光澤。

    這樣的石棱隨處可見，不止地面，包括石壁上也是如此，除此之外，沈石的附近沒有任何的活物聲息，連蟲蟻都看不見。

    沈石皺了皺眉，向前走去，火球緩緩升高，照亮了更多的地盤，然后沒多久，他就看到了這闊大石室前方擺放著的那張石臺，還有石臺上的一具骸骨。

    ……

    黃明并沒有對沈石說過天妖皇的骸骨是什么樣子的，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從妖皇一脈世代相傳的那個故事中得知祭壇外頭有一個巨大的骷髏頭，那就是昔年天妖皇的頭骨，而天妖皇剩下的身軀遺骸，則是保存在這里。

    沈石在進(jìn)入這間石室前當(dāng)然已經(jīng)見過了外頭那顆巨大的骷髏頭，雖然震驚于天妖皇頭骨的巨大甚至可以聯(lián)想到這個怪物身前體型的巨大，但是想想如果妖族傳說是真的話，擁有那般強(qiáng)大實力的天妖皇就算是個巨人似乎也不是個特別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只是當(dāng)他看到那座石臺上的骸骨時，沈石仍然還是大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枯寂的石臺原本隱沒在黑暗里，時間在此似乎都已經(jīng)停滯了千萬年，但是此刻隨著沈石手上的火光照耀過來，一切突然又像是動了起來一樣，黑影搖曳，火光閃爍，照亮了那具遺骸。

    那是一具沒有頭顱的骸骨，沈石對此并不奇怪，因為天妖皇的頭顱正擺在外頭的祭壇上呢。但是此時此刻，他仍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詭異至極的事情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座石臺，看著那也許是千萬年來第一次展露在外人面前的真相。

    石臺上的那具無頭骸骨，看起來……好像跟沈石的身材差不多。

    既不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巨人，也不像大多數(shù)妖族那樣會有一兩處明顯的野獸痕跡，沈石一眼看去，看到的分明就是一個失去頭顱的人族遺骨。

    這具遺骸和他腦海中之前所見的那個巨大骷髏頭完全不能對上，沈石在驚愕之余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難道什么地方出錯了，自己來到的并不是天妖皇埋骨之處？

    但是為什么，這里偏偏有一具骸骨，而且還是沒有頭顱的？自己的一切都是按照黃明當(dāng)日傳授的方法，而一路也沒有出錯，那么眼前擺放的，應(yīng)該就是天妖皇的遺骸才對。

    可是……那么巨大的頭顱和如此平凡的身軀？

    沈石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平復(fù)自己猛烈跳動的心臟，想了一會后，慢慢走了過去，來到了石臺邊上。

    火光下，那具骸骨更清晰地展現(xiàn)在沈石面前，在他目光的注視下，沈石忽然發(fā)現(xiàn)這具骸骨的姿勢有些奇怪。

    在他之前的想象力，天妖皇的遺骸當(dāng)然應(yīng)該平躺而尊嚴(yán)肅穆，然而此刻在這座石臺上，這具幾乎與大多數(shù)人族一模一樣的骸骨卻是側(cè)著身子，手臂雙腿都蜷縮著，緊緊抱在胸前。除了沒有頭顱之外，看過去就像是這個人很痛苦，或者很害怕的樣子……

    第四百一十章 古靈

    對沈石來說，無論如何也難以將眼前這具骸骨和之前所見擺放在龍脈祭壇上的那個巨大骷髏頭聯(lián)系在一起，光是聯(lián)想一下一個普通人的身軀上頂著一個巨大如小丘般的頭顱，這詭異的情景哪怕是沈石見多識廣也仍然無法接受。

    難道妖族偉大的始祖就是這樣一個古怪之極的怪物？

    又或者根本眼前這具骸骨就不是天妖皇的遺?。?/br>
    種種疑問一下子涌上了沈石的心頭，當(dāng)初黃明對他交待這些事情的時候，根本沒有提及這些東西，事實上，黃明的原話同樣是從那個巨大骷髏頭推算密室里的天妖皇骸骨必然也是巨大無比。

    沈石站在原地盯著那具骸骨看了很久，待自己驚愕的心情平復(fù)了一些后，這才開始打量周圍。在他掌心的火光照耀下，這座石臺的周圍也被照亮，但是看起來并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粗糙的地面堅硬的巖石，唯一與外界不同的或許就是這座密室中隨處可見的那些五顏六色泛著奇異美麗光澤的晶體。

    如果眼前這具石骨真的是被強(qiáng)大無比、統(tǒng)治鴻蒙世界漫長歲月的妖族所崇拜敬仰的天妖皇，那么這里的環(huán)境未免有些太過簡陋了。沈石從旁邊收回目光，開始重新打量眼前這具無頭骸骨。

    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具與人族無異的遺骨，除了骨骼上閃爍著一片如玉色般隱隱溫潤的光澤外，沈石看不出來有任何的不同。眼前這一幕與沈石包括黃明所猜想的景象完全不同，他站在原地沉吟了許久，最后還是決定不管怎樣，不管過去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又或者自己所不知道的真相是如何，他答應(yīng)了黃明并來到了這里，那么該做的事，就要做完。

    明亮燃燒的火球緩緩升到半空，平靜但穩(wěn)定地散發(fā)著光亮，與此同時，沈石伸手從如意袋中取出了一只足有他半手之長的玉瓶。他看了一眼石臺上的骸骨，微微皺眉，然后面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玉瓶瓶塞，然后向著白骨上傾倒過去。

    一股濃黑且粘稠無比、看去猶如黑色淤泥一般的東西，緩緩地從玉瓶中流了出來，從半空中一點一點地垂落，看去就像是時間突然慢了下來，一點點向白骨上滴落下去。

    周圍安靜得可怕，沈石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黑色的東西，直到那“黑色淤泥”落到了白色骨骼上。并沒有任何聲息或是劇烈的情況發(fā)生，黑泥只是輕輕地依附在骨骼上，但是如果仔細(xì)看得話，便能發(fā)現(xiàn)在黑泥與白骨的接觸部位，一股詭異的黑色正緩慢地向原本溫潤的骨骼上滲透進(jìn)去。

    一切都在寂靜無聲中進(jìn)行著，連沈石自己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慢慢地將這些奇怪的黑泥滴落在白色骸骨上，從手到腳，再到胸部脊椎，一點都沒落下。同樣的玉瓶其實在他的如意袋中還有十個，那是黃明交給他的，他們曾經(jīng)以為要對付的是巨大無比如小山般的骸骨，但是這個時候只是一個玉瓶便綽綽有余。

    沈石并不知道這種奇怪的黑泥到底是什么東西，只是當(dāng)初黃明交給他的時候神色十分慎重，并多次叮囑他要小心，可想而知連黃明那等人物都要謹(jǐn)慎對待的東西必然不會是什么普通之物。雖然沈石一直想不明白長年累月被困在妖族地宮下不見天日的黃明到底從哪里能夠?qū)さ竭@種竟然可以對付天妖皇遺骸的東西，但是既然黃明交代了，他照做就是。

    當(dāng)最后的黑泥也滴落下來，將那具看去痛苦蜷縮的骸骨完全染成了黑色，沈石從石臺上退了下來，然后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選了一個遠(yuǎn)離那石臺的角落，坐了下來。

    燃燒的火球不知何時已經(jīng)熄滅，光明從這個密室中消失，黑暗重新包圍了一切。沈石靜坐在黑暗中，默默地等待著。

    ……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片寂靜的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幽遠(yuǎn)又詭異，如蟲鳴，又似春天里春蠶吃桑的聲音，一點點一絲絲，微微回響著。

    忽地，一聲清脆的聲音猛然泛起，如石子丟進(jìn)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一片喧鬧的漣漪，蟲鳴聲陡然大盛，嗡嗡嗡嗡此起彼伏，然后一道光芒，突然從黑暗深處亮起。

    那是一縷白色的光輝，在一片最深的黑暗中迸發(fā)出來，借著那片光亮，沈石清晰地看到，那道白光是從一片濃黑的淤泥中閃亮而起，在黑泥之下的白骨已經(jīng)被那股黑色滲透了將近一半，并且仍然還在不停地從白往黑轉(zhuǎn)化中。

    原本溫潤有玉色的骨骼，已經(jīng)開始變黑，而那道白光，就像是最后的掙扎，是從這骨骼內(nèi)部射出的。只是在這片濃黑如墨的黑色包圍下，這道光顯得格外的脆弱，漸漸的，這道光輝也逐漸黯淡了下去。

    當(dāng)一切重回黑暗，當(dāng)詭異的聲音不再響起，就像一條路終于走到了終點，一個生命終將落幕。

    無聲無息里，仿佛什么都沒有，又好似一切都已消失。

    沈石又等了很久，才慢慢站起，小心地向那座石臺走去，與此同時一顆燃燒的火球再度被他燃起，飄在空中，向四周散發(fā)出光亮。

    一切依然平靜，沒有任何想象中驚天動地的場景，或許再偉大的生命也難以抵擋死亡以及歲月的侵蝕，強(qiáng)盛終將歸于寂靜，一切終將煙消云散。

    石臺之上，黑泥四散，然而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那具白色的骸骨此刻不但全部變成了黑色，而且骨骼寸寸碎裂，化作了無數(shù)黑色的碎塊，凌亂地散落在石臺上。

    這便是傳說中的粉身碎骨嗎……

    沈石凝視著那邊，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忽然想到，黃明對他的祖先，又或者說是對他出身的那個妖族，究竟是懷著何等刻骨的仇恨？

    那個只存在于傳說之中的天妖皇，最后的結(jié)局就是這樣了嗎？沈石有些許的茫然，然而就在他這片刻的恍惚時，突然，一股古老的氣息猛然出現(xiàn)在石臺上。

    寂靜的黑暗突然如同大海卷起了風(fēng)暴，開始變得洶涌澎湃，沈石大吃一驚，下意識要向后退去，但是猛然間只覺得身子一重，一股難以名狀的可怕力量直接將他壓倒在這座石臺前。

    他拼命地掙扎著，卻無力掙脫，當(dāng)他抬頭向前看去的時候，卻赫然看見，一雙巨大而閃爍著深紅光芒的巨眼，在石臺上空的深邃黑暗里顯現(xiàn)出來。

    古老而滄桑的氣息憑空降臨，一切似乎都已不同。

    當(dāng)那雙古老的目光落在如螻蟻般在地上掙扎的沈石身上時，一個聲音突然回蕩在這片黑暗里，如穿過幽遠(yuǎn)歲月滄桑的呼喚，響在沈石的耳邊：

    “吾之子孫啊，汝來救我了么……”

    第四百一十一章 子孫

    沈石拼命抬頭向著天空看去，但是這一片仿佛正在怒吼咆哮的黑暗中，除了一雙巨大的眼眸外便再也沒有任何可以看見的東西。而那一雙巨眼中，沒有瞳孔沒有眼珠，有的只是一片深邃的紅色，在黑暗中散發(fā)出令人戰(zhàn)栗的氣息。

    與此同時，那個古老威嚴(yán)的聲音回響在他的耳邊，讓沈石心中瞬間一片空白，然后想到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黃明從來沒有說過這里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那么原因只有兩種，一是他確實也不知道，二是他對沈石隱瞞了什么。但是自己到底還能相信黃明嗎？他是不是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來到這里來解救出這個神秘的怪物，這一刻沈石忽然覺得自己再也看不透黃明那個人了。

    懸浮在石臺上空的一雙巨眼，如地府中巨大的惡鬼般凝視著沈石，沈石因為太過震驚，并沒有對它之前的話做出反應(yīng)，而這雙巨眼似乎也并沒有生氣或是做出什么反應(yīng)。

    它只是略帶機(jī)械般地，又問了一句，道：

    “吾之子孫啊，汝來救我了么……”

    同樣的話語又重復(fù)了一次，沈石怔了一下，眼中掠過一絲思索之色，急促呼吸了幾下后，他強(qiáng)自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隨后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是在叫我嗎？”

    巨大的紅色眼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除了一片紅芒外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然而沈石突然覺得身上猛地一松，原本束縛著他的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

    沈石慢慢地站了起來，不管怎樣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古靈并沒有做出對他攻擊性的動作，多少讓他松了一口氣。他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但一雙眼睛仍是緊緊地盯著半空中那雙巨眼，過了片刻后，他開口道：

    “你，是天妖皇？”

    巨大的紅眼沉默著，片刻之后，沈石突然發(fā)現(xiàn)一道光輝從身邊亮起，是從這個密室里那些隨處可見的彩色水晶上散發(fā)出來的，緊接著，就像是推到了骨牌，這里所有的水晶都開始發(fā)光發(fā)亮，散發(fā)出各種奇異的光芒，照亮了一片片黑暗的地方，在半空中交相輝映形成了一道光幕，同時也將那雙巨眼簇?fù)砥饋怼?/br>
    隨后，沈石突然覺得腳下一動，他愕然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原本堅實粗糙的地面此刻突然出現(xiàn)了大量裂痕，與此同時，前方的石臺同樣出現(xiàn)了各種碎裂的痕跡，大大小小的石塊開始脫落，然后甚至連腳下的土地都開始劇烈顫動起來。

    沈石很快站立不穩(wěn)，在燦爛的光幕里，這一處密室卻好像突然到了末日一般，一切都在崩塌，然后在某一刻，忽地一聲大響，一切都向下方墜落而去，就好像整個世界完全崩潰。

    沈石重重地摔了下去，黑暗在他眼前與光明交錯在一起，不停地晃動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切突然靜止，他的身軀也猛然停了下來。

    那是一種極詭異的感覺，不久之前還感覺像是突然墜入了無底深淵，從萬丈懸崖上跌落，但是下一刻一切都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場幻夢，突然驚醒，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如此劇烈的變幻讓沈石的腦海中幾度空白，幾乎不能仔細(xì)思考，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重新恢復(fù)了正常，喘著粗氣，抬頭向周圍看去。

    那個黑暗的密室似乎已經(jīng)消失了，此刻他所置身的地方就像是一個古老的宮殿之外，巍峨高聳的殿宇正屹立在他的前方，古老而滄桑的氣息再度出現(xiàn)，在看到眼前那座古老宮殿的時候沈石第一反應(yīng)卻是悚然一驚。

    因為此刻，他突然間竟有幾分眼熟的感覺。

    這個地方，他仿佛似曾相識。

    沈石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著前方，過了片刻后，他終于確定自己好像真的看過這一幕，就在當(dāng)初的天鴻城，青龍山下的妖族地宮。

    那座永世不見天日的地下妖皇殿，黃明被困了一萬年的殿堂。

    ……

    有那么片刻之間，沈石下意識地覺得黃明果然騙了自己，一切真的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但是很快的，他感覺到了這里有一絲絲的不對勁。

    這座與天鴻城那座地下妖皇殿外形異常相似的大殿，看去更加古老和破舊，雖然多了一些古拙雄偉的建筑雕像，但總的來說幾乎沒有任何的生氣，就像是在歲月中被徹底遺忘的一座殿堂。

    沈石的心里忽然掠過一個念頭，想道：“難道后世的妖皇殿，就是依照這里而修建的么？”其實這種事想想確實并不奇怪，天妖皇是所有妖族的始祖和崇拜之人，依照他長眠大殿修建妖皇殿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正在他臉色變幻遲疑不決的時候，那一雙深紅色的巨眼再一次出現(xiàn)在他的前方空中，同時，那個充滿了滄桑的聲音再次響起，輕輕回蕩在這片殿堂外：

    “進(jìn)去，救我出來……”

    沈石慢慢地踏出了一只腳，開始向前走去，古老而安寂的大殿沉默地座落在他前方，沈石抬頭向大殿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里并沒有像天鴻城地下妖皇殿里那樣，懸掛著牌匾。

    無名而雄偉的殿堂，卻散發(fā)著一股古老且腐朽的氣息，沈石慢慢地走了進(jìn)去，而那雙紅色的巨眼也詭異地一直懸浮在他頭頂上空，跟著他走進(jìn)了殿堂。

    大殿之中，迎面而來的第一眼，沈石便看到了一具巨大的骸骨。

    像小山一般，巨大的骸骨，而且沒有頭顱。

    “砰……”

    一個低沉輕細(xì)的聲音，忽然從前方傳了過來，有些類似擂鼓，又像是某個妖獸低低咆哮了一聲。

    “去罷，我的孩子，救我出來……”

    那聲音依然還在催促著，沈石向前往那具巨大的骸骨走了過去，很快的，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剛才聽到的那聲異響的來源。在這具巨大的骨骸中，竟然是在胸腔的白骨之間，赫然還有一顆心臟存留著，每隔很長的一段時間，這顆心才會緩緩跳動一下，發(fā)出那低沉的聲音。

    “救我……”

    那聲音回蕩著，在沈石的耳邊轟然而鳴。

    只是沈石忽然卻停下了腳步，半空之中，那雙巨眼霍然掃了過來，沈石面上一片冷漠，過了片刻后，他緩緩抬頭看著那雙巨眼，開口問了一句，道：

    “你剛才說，我是你的子孫，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