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說著,他帶著凌春妮轉(zhuǎn)身便欲離開。宋丕眉頭一挑,臉色微沉,不過也沒等他有何言辭動作,旁邊另一個年輕隨從卻是已經(jīng)一個箭步跳了出去,擋在了沈石與凌春妮面前,冷哼了一聲,帶了幾分不屑之意,道: “大膽,我家公子是何等身份,你竟敢如此無禮?” 沈石雙眉一皺,剛要說話,忽聽身后那宋丕又是一聲輕笑,施施然走上前來,“啪”的一聲也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把折扇,打開后在這夜色寒冷的風(fēng)中扇了兩下,然后微笑著道: “宋文,不得無禮!”說著,他不看沈石,只是望向凌春泥,輕扇兩下一副瀟灑神態(tài),微笑道,“這位姑娘,在下名叫宋丕,乃是出身于中州元始門宋氏世家,家祖便是昔日人族六圣之一的宋文德。今日與姑娘一見,深感慶幸,只覺得你我之間或有夙緣,心向往之,冒昧請教姑娘閨名,還望告知在下。” 凌春泥先是一驚,隨即卻是轉(zhuǎn)過臉去,臉上露出幾分厭惡之色來。她雖然道行低微也沒怎么出過海州,但從小長大,她一直都是生活坎坷,偌大的流云城繁華喧囂,她卻是早在那片繁華熱鬧下看到了另一面的黑暗齷蹉。這個年輕公子哥話說的漂亮又是一副瀟灑模樣,再加上那顯赫身世,望之仿佛就是一個俗世翩翩佳公子,只是或許這模樣能騙到一些更天真的小姑娘,對她卻是沒什么用處的。 金風(fēng)玉露宿世良緣,還是素昧平生勾三搭四? 她之所以忍著不說話,只是因為害怕那個人的家世而已。 沈石的臉色沉了下來,冷冷地看了一眼擋路的那個年輕人宋文,又轉(zhuǎn)眼看向宋丕,忽地沉聲道:“你這是想找事?” 宋丕怔了一下,似乎直到這時才注意到這個在他看來不太起眼的年輕人,事實上他剛才瞄過沈石腳邊那只小黑豬的時間都比看沈石用的時間多一點點,在他眼底,這樣的人以前他遇見太多了,年輕人有血性又怎樣,最后還不是要在權(quán)勢之下低頭? 他笑了起來,微微搖頭,道:“閣下何出此言,我不過是與這位姑娘閑聊幾句,如何能說是找事呢?!?/br> 話音剛落,便聽他身后剛才那個裝醉的年輕隨從冷笑一聲,卻是又接了一句,道:“臭小子,你敢這樣對我家公子無力,我看你才是找事吧?” 說著仿佛借著那一絲也不知是否存在的酒意,此人猛一踏步竟然就沖了過來,卻是一巴掌直接向沈石臉上抽了過來,而宋丕在此時目光剛好轉(zhuǎn)開,微笑著看向凌春泥,似乎對身邊此人的動作正好沒有看到。 一切,仿佛都是如此的天經(jīng)地義一般。 那一記揮手風(fēng)聲極烈,看似普通暗地里卻已帶了幾分勁道,甚至隱隱已有凝元境的道行,光是這樣一個普通的隨從都是凝元境的修士,宋家的勢力實力可見一斑。 就像是他們經(jīng)常遇到也經(jīng)常聽到的,很快的,一聲帶著痛楚的驚呼聲猛地響起,除了那一記常常聽到的清脆耳光聲并沒有響起。 “轟!” 一聲低沉的轟響傳了開來,宋丕宋文等人忽然一怔,這聲響卻不是平日里他們在中州欺壓那些散修取樂時的聲音。目光轉(zhuǎn)動力,卻只見沈石與那年輕男子身影交錯的瞬間,忽然火光猛地明亮一閃,一聲悶哼,那男子身子大震而退,而沈石手起掌落,面無表情地直接打了下去。 “啪!” 他的手掌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臉上,一記清脆的耳光響徹這片長城左右。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文武不齊 長城之上在那片刻間忽然一片安靜,包括宋丕在內(nèi)的幾個人一時間都有幾分愣神,甚至就連被摔了一記耳光的那個年輕隨從看起來都有幾分錯愕乃是難以相信的模樣。如此過了一會,忽地一聲驚呼響起,卻是站在宋丕身旁的宋文面帶急切之色,看著那被打的人,叫道: “宋武,你沒事吧?” 而在一旁的宋丕臉上也是陡然一沉,一股戾氣似從眼中掠過,這一記耳光突然而清脆,在他看來幾乎和打在自己臉上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冷哼一聲身子一動,就要向前踏步而去。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身影卻是擋在了他的面前,宋丕一看,眉頭皺起,喝道:“伍成,你這是什么意思?” 被他叫做伍成的便是宋丕這一行人中歲數(shù)最大看起來也相對最為沉穩(wěn)的那個中年男子,并且聽起來也是唯一一個不姓宋的人。事實上,宋丕算是元始門宋氏世家的嫡系子弟,宋文宋武則是同胞兄弟,在身份上算是宋家的旁支,打小是跟在宋丕身邊的。只有伍成與宋家無關(guān),他出身平凡,得了機(jī)緣拜入元始門,一路修煉至今,性子謹(jǐn)慎沉穩(wěn),做事盡心盡力,頗得元始門中一些前輩長老的看重。 這一次往凌霄宗送信,事情不算很大,宋家派出宋丕過來,多少也就是增添幾分歷練開開眼界,至于伍成同行而來,便是有些照看的意思。 四人之中,伍成的境界道行最高,但是宋丕等人平日仗著家世,向來都是驕橫慣了的,往常宋丕喜歡裝作瀟灑溫和,做那俗世翩翩佳公子的作態(tài),對他態(tài)度也是平和,但此刻氣往上沖,頓時便不管那許多,直斥伍成。 伍成卻沒理會背后的宋丕,與宋丕火冒三丈的模樣不同,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卻是落在了被打的宋武身上,當(dāng)目光看到宋武胸口一片焦黑的痕跡時,比起宋丕等人的怒火滔天,他臉上卻是立刻多了一絲謹(jǐn)慎,看起來甚至比白天在龍橋上發(fā)生沖突時還更慎重一些。 他攔住宋丕,又一把抓住嗷嗷叫著想要沖過去大打出手的宋文,目光盯著沈石,沉聲道:“這位朋友,何以隨便出手傷人?” 沈石面無表情,隨手將花容失色的凌春泥拉到身后,冷冷地看著他,道:“是他先動手的?!?/br> “呸!”一聲怒喝從伍成旁邊傳來,卻是踉蹌倒退了幾步的宋武這時已經(jīng)緩了過來,只覺得胸口劇痛,衣物上焦黑一片之下,血rou肌膚看起來都傷了不輕,他自小跟著宋丕,有那元始門宋家的名頭罩著,別人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向來對他們這些年輕人禮讓幾分,哪里吃過這個虧。一時間又痛又怒又是羞惱,甚至也沒去細(xì)想為何平日里一記幾乎毫無威脅的火球術(shù)可以瞬間傷到自己,只怒喝道: “不長眼的混賬,受死!”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再度沖了過去,只是中間身子搖晃,看來胸膛處受的傷還是有些影響到他,而一旁的宋文看到兄弟沖上,一聲暴喝也是跟了過去,伍成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一下子卻是再也拉不住,眼中焦急之色一閃而過。 他們這里氣勢洶洶的撲來,沈石臉色也是陰沉下來,憑良心說,元始門名列四正之首,隱隱有天下第一門閥的威勢,再加上六圣之一的宋家,這種家世背景放到眼前,一般來說他也是不愿去招惹的。 只是別人打上了門直接往你臉上招呼,覬覦了你身邊的女人,如此的肆無忌憚氣焰囂張,又哪里還有退路? 他手上輕推,將凌春泥向后推開幾步,然后看著前方宋文宋武兩兄弟撲來,手上勁風(fēng)凜冽,卻是各自多了一把寶劍,劍光清亮銳利,望之不凡,顯然是上好的靈器法寶,而且看那樣式一模一樣,似乎還是一對的。 而在遠(yuǎn)處,宋丕看到宋文宋武已經(jīng)向沈石沖去,身子便停了下來,臉上掠過一絲冷笑,也不說話,只是忽然咳嗽了一聲。這聲音傳了開去,伍成那邊沒什么反應(yīng),宋文宋武卻是同時露出一絲獰笑,手上劍芒同時泛起更亮光芒,疾風(fēng)般刺來,照亮了這兩張年輕的臉現(xiàn)出幾分猙獰,竟是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下了死手。 沈石自從開始修道之后,這些年來幾乎都是在搏殺廝斗中渡過來的,不說那妖界三年的磨礪,便是更早一些在青魚島的時候,他也是經(jīng)常去妖島上狩獵妖獸來賺取靈晶,哪怕是從妖界回來直到現(xiàn)如今,這中間修煉之途的大半時間幾乎也都是伴隨著狩獵冒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沈石雖然眼下道行境界并不算特別高深,但對廝殺斗法的經(jīng)驗卻是豐富無比,不但超過了尋常大多數(shù)的名門世家弟子,甚至就連一些整日舔血的散修也未必比得上他。 只一眼間,沈石立刻便感覺出這宋文宋武兩人的氣勢與之前已是截然不同,那股殺意看似隱晦卻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忽地手臂一震,指縫間便突然現(xiàn)出了數(shù)張黃色紙片。 伍成攔住了宋丕卻沒攔住宋文宋武兩兄弟,心下雖有幾分猶豫但也并沒有多少過于擔(dān)憂,不管怎樣他也是出身于元始門的弟子,這么多年來本門天下第一的念頭也是早已深入心中,剛才所做的不過是性子沉穩(wěn),下意識地想問清楚沈石來歷而已,等看到宋文宋武撲上,他也只是暗地里搖頭,心想門里這些世家的公子少爺們也實在是太過跋扈了,好歹也先開口問問清楚再說啊。 所以他一開始沒攔住那兩兄弟,便也沒有進(jìn)一步動作,但是此刻陡然看到沈石手上那幾張黃色符紙,臉色便登時一變,低聲輕呼了一句,道: “符箓!” 話音未落,甚至在他剛想提醒宋家兄弟二人小心的念頭還在產(chǎn)生之前,伍成便看到一團(tuán)火苗猛地在地面那個年輕人手上燃燒起來,一股靈力噴薄而出。 那速度之快讓他心頭猛然一跳,甚至有那么片刻間他有點懷疑是否自己有些眼花。 什么時候,五行術(shù)法的施法速度竟然會如此之快了?而那符箓催發(fā)的速度又是何等的迅捷? 說時遲那時快,轉(zhuǎn)眼之間沈石手臂剛剛抬起,宋文宋武臉上剛剛露出獰笑,兩邊相距眼看只有不到數(shù)尺之遠(yuǎn)的時候,宋文忽然身形猛地一頓,本來與兄弟宋武齊頭并進(jìn)的勢頭一下子如陷泥沼,猶如千斤重?fù)?dān)猛地壓在身上肩頭,一下子落后了宋武數(shù)個身位。 五行術(shù)法·沉土術(shù)! 宋武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中滿是熱切嗜血的目光,揮劍向那沈石砍去,平日里在中州,元始門勢力無孔不入,宋家聲望如日中天,跟著宋丕公子,他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虧,被人當(dāng)面摔了耳光,真是奇恥大辱! 劍芒之下,定要將此人千刀萬剮,反正有公子門閥在,也不會有什么后果在。正經(jīng)是為了出一口惡氣,待會將這不長眼的惡徒殺了之后,等公子將那個女人玩膩了,自己也要過來好好狠狠地玩幾次,才能念頭通達(dá)! 心念之下,片刻間他甚至想到了久遠(yuǎn)日后的事情,嘴角笑意更濃,吼叫著將劍芒劈了下去。 只是劍光之中,他忽然心中一動,感覺自己身邊好像少了些什么? 宋文呢? 回應(yīng)他的是一支忽然從黑夜深處不知從何而來的水箭,穿破了黑暗瞬間凝結(jié)成形,尖銳無比地刺破了這片虛空,準(zhǔn)確無比地釘在了他砍下的劍尖之上。 “叮!” 一聲清脆的銳嘯聲驟然而起,宋武身形大震,心口一陣氣血翻涌,那水箭術(shù)的力量竟是異常強(qiáng)大,直接將他的身形打退了幾步,而片刻間他眼前一花,卻看到沈石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然欺身而近。 背后,伍成帶了幾分驚怒的聲音猛然響起,幾道風(fēng)聲乍起,伴隨著一聲大喝:“手下留情!” 什么情況…… 宋武在這電光火石般的瞬間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只覺得眼前一黑,再一看沈石卻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面前,目光冰冷毫無表情,仿佛在這一刻竟是一塊真的石頭一般,左手徑直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 那里有一處舊傷,是不久之前被一個火球砸出來的,而這一次,那個拳頭毫不客氣地再次重重砸在了那處傷口上,同時響起的還有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斷折聲。 宋武在剎那間嘶嚎出來,聲音猶如一只絕望的瘋狗般凄厲,他的整個身子就像一只蝦米般本能地蜷縮成團(tuán),那一瞬間無比強(qiáng)烈而可怕的劇痛瞬間擊垮了這個從小幾乎沒怎么吃過苦頭的宋家子弟,涕淚俱下中他的腦海里已經(jīng)是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而在片刻之后,他在強(qiáng)烈的痛楚與眩暈中仿佛感覺自己的身子猛然一輕,竟是飄了起來。緊接而來的,仿佛是兩聲有些熟悉的怒吼聲。 那是伍成與宋丕的聲音。 一看情勢不對,他們二人立刻便是出手相救,然而那沈石的施法速度快得令人愕然,而一旦出手之后之狠辣果斷,也是令人咋舌。 只一照面間,宋武便已身受重傷,瞬間失去了戰(zhàn)力,而當(dāng)他們臉色大變沖出救人的時候,忽然便只見那宋武的身子被沈石一把拎起,如提小雞,直接向他們二人這里砸了過來。 風(fēng)聲呼嘯,宋武一下子被丟了過來,伍成與宋丕身子硬生生地頓住,連忙伸手接下,然而還不待他們做出下一個動作,伍成猛然心頭一抽,看到沈石的身影已經(jīng)如疾風(fēng)一般,沖到了落后幾步的宋文身旁。 這幾下驚變陡生,宋文也是心中震駭,看到沈石沖了過來,心里一陣慌亂,但出身名門的訓(xùn)練終究還是有幾分底子,手中靈劍一橫,便已擋在身前,靈芒亮起,護(hù)住全身。 沈石卻是視若無睹,直踏中宮,宋文怒吼一聲正要祭出劍芒御敵時,忽然間一聲慘叫猛地從他口中發(fā)出,身子一下子向旁邊歪倒下去。 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的腳邊,似這個漆黑的夜里神秘的鬼影,無聲無息的一只黑豬,張開雪白森然的獠牙,和它的主人一樣,毫不客氣地一口咬了下去。 那骨折崩裂的聲音甚至比剛才還清脆可怕! 沈石面色毫無改變,手上動作更無絲毫遲疑,一只手直接按上了宋文的小腹。 “咚、咚、咚!” 在這長城之上,接住宋武的伍成與宋丕眼中,便看到了那一幕,幾乎是連續(xù)最多只相隔短短一息時間的低沉悶響,在宋文的身下以令人齒酸乃至頭皮發(fā)麻的頻率,迅速地散發(fā)開來。每一聲的悶響,伴隨著一道火光或是一記冰冷的水色,而宋文的身子如弓弦一般,每一次都幅度巨大的顫抖了一下。 僅僅幾次之后,宋文的身子便無力地垂落,臉色完全慘白如死人一般,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片刻之后,那低沉悶響漸漸沉寂,他的身子也從沈石的手掌上,緩緩地緩落摔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沈石默然無言,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子,看著那還站著的兩個人,神情冷漠,而伍成與宋丕的臉上兀自還有一絲愕然。 長城之上,夜風(fēng)蕭蕭,寥落星光里,夜色正是一片蕭然。 第一百九十四章 年輕即正義 “呵呵呵呵……” 忽地,一陣打破了這暫時的沉寂,卻是在那頭的宋丕怒極反笑,看起來他手下宋文宋武幾乎是在轉(zhuǎn)眼之間即落敗的事并沒有讓他有所畏懼,反而是臉上帶著幾分憤怒之色,正是冷冷盯著沈石,冷笑道: “好手段,好手段,閣下從來都是對一見面的人便下如此重手的么?” 沈石看了他一眼,連與他分辨的話都懶得去說,再怎樣的重手,哪里又能比得上剛才那肆無忌憚地下死手。 相比起宋丕,伍成的神情便謹(jǐn)慎許多,同時看向沈石的眼神里也有幾分忌憚,不過也僅僅只是忌憚罷了,身為一個元始門正經(jīng)出身的親傳弟子,與宋文宋武這兩個只是宋丕隨從的半吊子家伙還是有所區(qū)別的。在他的臉上,同樣并沒有什么畏懼之意,此刻往前走了兩步,看著沈石,沉聲道: “閣下,你可知剛才你所傷的這兩個人是什么身份?” 沈石眉頭一挑,道:“看你的意思,莫非是想說這兩個廢物有一個了不起的身份在,我便只能挨打不能還手,任憑他們打我罵我傷我,甚至搶掠了我的女人去,我也不能做什么了么?” 他神情冷峻,嘴角更是露出一絲說不出的譏諷之意,冷笑道:“若當(dāng)真如此,我是要請教一下,諸位到底是個什么身份?” 伍成一窒,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剛才他在一旁將那點事也是看得清楚,從頭到尾確實是宋丕等三人啟釁動手,包括宋文宋武那有了殺心的揮劍,他也是看在眼底。若是在往日里,包括是在中州元始門中,伍成向來是對這些身份貴重的公子哥敬而遠(yuǎn)之,反正他們就算平日欺負(fù)些人也多有眼色,不可能會對門中弟子胡來。 只是這一次他被派遣出來,多少有些請托照顧的緣由,如今這麻煩上門,便不能裝作視而不見,一時間心里也是煩躁,正想著如何回復(fù)的時候,卻聽到身旁的宋丕冷笑一聲,道:“滿口胡言,裝腔作勢,分明是你這賊子見財起意,妄想竊我財務(wù),被我下人發(fā)現(xiàn)又狼子野心,暴起傷人,如今竟然還敢出言反誣么!” 沈石與伍成兩人同時轉(zhuǎn)眼看去,眼中都有一份驚愕之色,與此同時,只聽那宋丕袖袍一揮,身形瀟灑,舉步向前,長笑一聲,道: “誅不盡jian邪惡徒,殺不盡豺狼兇人。你且聽清了,我宋丕身為元始門親傳弟子,六圣文德公之后人,今日便要為民除害,弘揚我天地正氣!” “哐啷……”一聲輕響,猶似龍吟之聲,一柄寒光寶劍出匣,長四尺寬三寸,如一泓碧波橫過這片夜色,毫光四射,竟有幾分燦爛奪目之威勢。 這顯然不是一柄普通的法寶兵刃,不過沈石目光在那寶劍上瞄過一眼之后,隨即又是看了看宋丕,然后最后掃過伍成,隨后點了點頭,忽然又搖了搖頭,嗤笑一聲之后,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再說什么。 而站在一旁的伍成卻猛然間只覺得自己臉上一陣燥熱,特別是看到對面沈石那帶著再明顯不過的嘲諷之意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伍成甚至有了一種想要掩面而走的沖動。平日里他與門中那三大世家的公子哥接觸不多,偶有一兩個交好的,往日看起來似乎也是溫和謹(jǐn)慎,哪里有像今日宋丕這般,瞎話張嘴就來的模樣。 眼看那宋丕馬上就要動手,伍成心念一動,忽地踏前一步,一把拉住了他,宋丕霍然回首,臉上涌起一股怒意,冷笑道:“伍師兄,我敬你年長,又是三叔公派來的人,所以這一路上才給你幾分面子,你可不要自誤!” 伍成心底氣往上沖,看著眼前宋丕那一張年輕卻跋扈的臉真有種也要一個耳光甩過去的感覺,只是無論身份地位還是性子,他都不可能這么做,只能是強(qiáng)忍心頭不快,皺眉道:“宋師弟莫急,先問清楚此人來歷再說。” 宋丕一挑眉,似乎不甚在意,但伍成已經(jīng)往前走了兩步,看著沈石,沉聲道:“閣下,剛才我們已經(jīng)表明身份,乃是中州元始門門下弟子,此間事是非對錯暫且不論,但你打傷我門中弟子,是不是該給一個交代?還請閣下示下名號師門。” 元始門這三字,當(dāng)真是赫赫威名,過往日子里每有類似沖突,一旦報出這師門來歷,宋丕幾乎都會看到對方眼中先是震驚繼而猶豫再而退縮的反應(yīng),能夠坦然不懼的人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他在中州時也遇到過兩次,不過事后大家卻都是發(fā)現(xiàn),那兩位原來都是自己門中不常露面并且湊巧路過的前輩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