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鐘連成大怒,指著鐘青露道:“反了,反了,你敢說我發(fā)瘋?” 鐘青露看著卻也是氣得臉頰通紅,抗聲道:“你不發(fā)瘋會說這種話嗎?” 說著卻是頭也不回,直接就往門口方向跑去,追著沈石去了。 鐘連成只氣得全身發(fā)抖,手指顫巍巍地指著鐘青露的背影,一疊聲道:“忤逆、忤逆啊,這不孝女,虧得老夫耗費(fèi)多少心血在她身上,結(jié)果卻、卻、卻……” 旁邊的吉安??粗娺B成臉色不對,連忙過來一把扶住了他,將他攙扶著到屋中坐下,一邊輕撫他的后背,一邊低聲安慰到:“鐘前輩,息怒,息怒,莫要?dú)鈮牧松碜印?/br> 鐘連成氣了一陣,深深呼吸了一下,道:“那臭小子果然不是好人,你剛才看到了沒,那廝望著我是什么神情,當(dāng)真是心胸狹窄的小人!” 吉安福默然,心里卻是暗自想著:不管是誰,一上來就被你劈頭蓋臉罵了那么一頓,也不可能有人會有好臉色罷。不過心里這般想著,他嘴里當(dāng)然不能這么說,還是順著鐘連成的話頭幫著罵了沈石幾句,又道: “沈石那廝平日在金虹山上就素來行為不端,壞事做了不少,并且此人心術(shù)不正,偏偏在一些美貌女弟子面前裝出一副乖巧忠厚的模樣,實(shí)在可惡?!?/br> 鐘連成越發(fā)惱火,又罵了一陣,但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回頭看了吉安福一眼,皺眉問道:“對了,你剛才跟我說的都是真的吧,這小子確實(shí)沒什么家世背景?” 吉安福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前輩放心,我早前已經(jīng)去探聽過消息,這廝確實(shí)只是一介平民出身,也不知走了什么運(yùn)道混進(jìn)凌霄宗門,然而本性惡劣,實(shí)非良人,偏偏似乎又對鐘小姐意圖不軌,所以我之前看不過去,這才如實(shí)相告?!?/br> 鐘連成松了口氣,看起來對沈石究竟有沒有后臺有沒有靠山這件事很是在意,不過在從吉安??谥写_認(rèn)沈石確實(shí)一無所有之后,頓時又恢復(fù)了原來的厭惡之色,冷笑一聲,道:“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不自量力?!?/br> “什么癩蛤蟆,什么是天鵝rou?”一聲帶著怒意的話語,從門口處猛然傳了過來,兩人一驚回頭看去,卻是鐘青露一臉怒氣地走了過去,看也不看吉安福,只是望著父親,氣道, “爹,你究竟今天是吃錯了什么藥,為何對我?guī)Щ貋淼目腿诉@般無禮啊!” 鐘連成冷哼一聲,道:“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多嘴,反正你給我聽好了,那小子不是好人,你千萬別上他的當(dāng),萬一傳出什么不雅流言出來,到時候我們鐘家的臉往哪里放?” 鐘青露呆了一下,隨即臉頰瞬間通紅,甚至都有些口吃起來,道:“什、什么?” 鐘連成不耐煩地道:“反正事情就這樣,那小子休想高攀上你,咱們跟他不是一種人?!?/br> 鐘青露羞怒交集,一時間竟是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就在這時,旁邊的吉安福帶了幾分尷尬,輕輕咳嗽了一聲,算是提醒著都是在氣頭上的一對父女自己的存在。 鐘青露咬了咬牙,看了吉安福一眼,冷冷道:“吉師兄,你怎么會來我家里了?” 吉安福對鐘青露的冷淡視若無睹,臉色平靜,微笑著道:“鐘師妹,是閔師姐讓我過來給你傳個話,云霓長老不日就將出關(guān),并已傳出法旨,將于一月之后于丹堂弟子中舉行煉丹盛會,審視諸人于丹道上的進(jìn)境造詣。這其中的意思,想必鐘師妹你是明白的吧?” 鐘青露身子一震,臉上的怒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凝重,沉吟片刻后,她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沉聲道:“這是她老人家要確認(rèn)最后的收徒人選了嗎?” 吉安福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正是如此。如今在丹堂之中,鐘師妹你天資進(jìn)境都是出類拔萃的,不過想必你自己也是知曉,咱們凌霄宗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為了這云長老那萬眾矚目的門徒寶位,其他幾位師兄弟可也是摩拳擦掌的?!?/br> 鐘青露默然片刻,道:“吉師兄,我記得往年的丹會都是在三月之后的來年二月,為何今年卻突然提前了?” 吉安福笑了笑,道:“鐘師妹,你忘了明年就是十年一度的四正名門大會么?” 鐘青露一怔,隨即醒悟過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原來如此,明年八月就是四正大會,按例咱們宗門里要比試挑選出一批菁英弟子,隨掌教真人同去元始門。這么說來,云霓長老她是想在這之前先挑好自己的關(guān)門弟子了?!?/br> 吉安福笑道:“便是如此了,我于丹道上天資也就如此了,不過鐘師妹你天資異稟,若能被云霓長老收入門下,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所以閔師姐讓我轉(zhuǎn)告你,家里閑事都先放下,盡快返山,趁著這一段日子著力加緊磨練,好在丹會上獨(dú)占鰲頭?!?/br> 鐘青露緩緩點(diǎn)頭,而站在一旁的鐘連成則是一路聽了下來,臉上露出大喜過望的神色,早把對沈石的怒意厭惡丟到九霄云外去了,一疊聲道:“好好好,那青露你快快回去,如果你還需要什么的話,就趕快說,一切都要為了你先拜入云霓長老門下為先!” 鐘青露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吉安福則是看了他們父女一眼,識趣地告辭,在他走出門口的時候,臉上還是浮現(xiàn)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心道:任你小子平日猖狂,還不是被我漫不經(jīng)心般地一番話就坑了?不過這鐘家家主看來也是不堪,難怪如今鐘家敗落如此了。 心里這般想著,吉安福微微搖頭,既有幾分自得又有幾分失望,心情沒來由的有些復(fù)雜,自顧自地去了。 而在客廳之中,鐘青露看了父親一眼,欲言又止,末了帶著幾分茫然,嘆了口氣,也是轉(zhuǎn)身走了出來。剛才她一路追到門口,卻發(fā)現(xiàn)沈石已經(jīng)去的遠(yuǎn)了,追之不及,站在門口的她望著已經(jīng)到了遠(yuǎn)處的沈石背影,一時間有片刻的恍惚,若有所失,心里又是失望,又是緊張,又有幾分茫然失措。 回想起前頭那一刻的心情,鐘青露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心里有些五味雜陳,一會想著回山之后還是要去找沈石當(dāng)面道歉,一會又有些擔(dān)心沈石莫名受辱,會不會憤怒生氣,又或是干脆一怒之下跟自己這邊一刀兩斷,連那私下的交易也從此斷了。 只是她這里心中胡思亂想著一團(tuán)亂麻也似,卻是一直都沒意識到沈石如果斷絕交易,對自己的煉丹進(jìn)境會有什么損害,又或者是在她心里,根本就沒往這上頭想吧。 她只是獨(dú)自一人走到花園里,站在一叢花間,默默佇立,怔怔出神,一時卻似癡了一般,呆立良久。 第一百一十六章 傳言 沈石走出鐘家,一路走去,心中怒火難平,多少年來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當(dāng)面折辱,看鐘連成剛才那模樣,視自己直如趨炎附勢又或是心懷不軌的小人,那般嘴臉,真是令人想起便是胸悶。 若是素不相識沒有干系的人,除非是道行絕高遠(yuǎn)遠(yuǎn)勝過自己的大修士大真人,那自然只能自認(rèn)倒霉,不過到了那等境界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會說出這般言語。除此之外,沈石真可能會直接動手,少年男兒,意氣風(fēng)發(fā),縱有隱忍,卻也不能莫名受此屈辱。 只是那鐘連成是鐘家家主,并非是毫無干系的人物,若單是他一人哪怕有鐘家做后盾,沈石也不怎么畏懼害怕,但是如今他平日最是交好的幾個朋友里,鐘青露、鐘青竹卻都是鐘家的人,并且鐘連成還是鐘青露的親生父親。 當(dāng)著鐘青露的面,沈石實(shí)在是做不出沖上去就大打出手的舉動,所以氣憤難平之下,也只有一走了之?;氐酱蠼稚?,他心里兀自憤憤難平,同時也是有些莫名郁悶,幾番回想,確實(shí)自己并無得罪鐘連成的地方,卻不知這老頭為何一上來就如此歇斯底里一般的發(fā)火辱罵。 被這么一件郁悶事打擾,沈石也是沒了心情,正好其他在流云城里的事也都做好,他便直接出了城,徑直去了滄海之濱,然后搭乘渡海仙舟,直接回金虹山去了。 …… 翌日,清晨。 當(dāng)沈石從沉眠中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自己那座位于金虹山幽谷之中的洞府里了。平整的巖壁劃出一個圓滑的弧頂,出現(xiàn)在他的床榻上方,沈石凝視了那穹頂一會,然后坐了起來。 昨日回山之后,也不知是為什么,他心底竟然仍有幾分意氣難平,心煩氣躁大違自己平日的性子,連沈石自己都覺得奇怪,但是在這般心情下,他卻是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來,就連每日例行的修煉功課他都做的有些磕磕碰碰,到了后頭,他干脆直接就悶頭睡去了。 這一晚過去,伸個懶腰,重新審視自己一番,果然心情便好了許多,那種莫名的煩躁之意已然退去。沈石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只見小黑躺在床尾位置兀自還在呼呼大睡,那模樣睡得香甜無比,也不知道是不是過往在荒郊野外的時候一直都睡得不甚安穩(wěn),只有回到這里,它才能真正放松下來,好好睡上一覺。 沈石看了小黑一會,見它似乎仍沒有醒來的跡象,便也不打算叫醒它,隨手拉過一角被子搭在這只小豬的肚皮上,然后便走出了臥室。 與往常一樣,他在活動了一下身子后,開始了自己每日例行的早間功課,大廳里的書桌上,雪白的白紙撲在桌面,筆走龍蛇,畫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陰陽五行符文,形成了一個個的符箓符陣。 石室中很是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響過來打擾他,沈石平靜地畫著,每一筆每一劃都是如此的熟練,轉(zhuǎn)眼十幾張白紙下來,其間他竟是沒有錯過一次。 當(dāng)畫完最后一個符文時,沈石放下紙筆,揉揉手腕站了起來,滿意地看了一眼這十幾張畫滿符文符陣的白紙,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回頭看了一眼臥室,那邊遠(yuǎn)遠(yuǎn)傳來小黑的鼾聲。沈石笑了一下,便打開洞府石門,走了出去。 天色已是明亮,看去天氣不錯,雖然這山谷幽深,陽光很少照進(jìn)深谷,不過水聲鳥鳴遠(yuǎn)遠(yuǎn)傳來,倒也另有一番情境。沈石打開雙臂深吸了一口空氣,然后關(guān)門向外走去,一路出了山谷,向觀海臺方向走去。 走在山道石階上時,沈石心里想起昨日在流云城中神仙會里,顧靈云請托自己幫忙的那件奇怪的事,心下一陣躊躇,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幫她這個忙。說實(shí)話,這個請求看去并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是去書海那邊看看古籍書卷,找找一個古人的消息記載罷了,甚至那些古時妖族的書卷,術(shù)堂那里都是公開的,除了為了保護(hù)書卷不得外借外,只要人過去就能隨意觀看。 但問題在于這個“古人”的身份,實(shí)在有些詭異,或許如今人族之中絕大多數(shù)人對黃明這個名字都一無所知,但對沈石來說,這個當(dāng)初在妖界里便給了他許多震撼的名字確實(shí)絕非等閑。 顧靈云專門提出要找黃明這個人,顯然對此人也不是一無所知,但她究竟知道多少,沈石卻也不知,在這猶豫思索間,他慢慢走上了觀海臺,也差不多是在同時,他在心里先做了個決定,不管怎樣,還是去書海那邊看看,一來聽說那里古卷眾多,種類繁雜,書量更是如滄海一般,到底能不能找到記載黃明的書卷也是兩說;二來嘛,如果想要知曉顧靈云要找黃明的背后含義是什么,還是要先幫她一把,反正她早先也說過,這事并不算多么急切,自己每日里抽出一個時辰過去看看書就是了,權(quán)當(dāng)是放松。 至少從今天開始的一個月內(nèi),沈石是不打算再出門下山了,這幾個月他幾乎都是在外面游歷冒險(xiǎn),其中經(jīng)歷真是一言難盡,確實(shí)也要好好休息一下,同時將自己的境界道行、神通術(shù)法都好好穩(wěn)固修煉一番。而等一月之后,便是顧靈云早先對自己提過的在流云城中,神仙會會舉辦的私密拍賣會,到時再過去看看同時再見一次顧靈云也不遲。 心意既定,沈石便覺得身上輕松了不少,在觀海臺上隨意走去,海風(fēng)吹來,只覺得心胸為之一闊,心情也好了許多。只是走著走著,他忽然感覺到周圍似乎有些目光正在看向自己。 沈石回頭向周圍望了一眼,初時還沒什么異樣,但在他接下去小心留意之后,卻發(fā)現(xiàn)在這觀海臺上眾多的凌霄宗弟子里,來來往往的人流中,居然有不少人不時地看向自己這邊,甚至還有人望著自己指指點(diǎn)點(diǎn),在一旁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似乎在說些什么,而看他們的神情,多是驚訝、懷疑甚至還有不少帶著幾分鄙視模樣的。 沈石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第一個反應(yīng)是差點(diǎn)伸手去臉上摸了一把,暗想難道是自己早起之后面上不凈有什么臟東西么,又或是那頭死豬蹭了什么東西在自己臉上。只是很快的,他就反應(yīng)過來似乎情形不太對勁,而那些窺看自己的凌霄宗弟子里,有許多他平日甚至都不認(rèn)識。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嗎? 沈石心下一陣郁悶,正好抬頭向前看去時,卻看到前方一根鴻鈞柱下,一男一女站在那邊說話,卻是孫友與鐘青竹兩人。 沈石怔了一下,心想這兩人平日不是素來互相看不順眼的么,怎么今天會站在一起了,便大步走了過去,而孫友和鐘青竹很快也看到了他,臉上都是露出了幾分古怪的復(fù)雜表情。 沈石走到他們身旁,瞄了他們兩人一眼,道:“你們在干嘛呢?” 鐘青竹明眸凝視著沈石,眼神復(fù)雜,卻沒有立刻說話,倒是孫友咳嗽了一聲,道:“大哥,好久不見啊?!?/br> 沈石一聽,便聽出這小子話里有點(diǎn)未盡之意,瞪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前頭我過來就覺得周圍的人不太對勁,怎么那樣看我,你知道什么嗎?” 孫友干笑一聲,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不知道?” 沈石沒好氣地道:“我要是知道了還問你?快說。” 孫友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道:“好吧,是這樣的。從昨天開始,山上這里忽然有一個關(guān)于你的流言傳揚(yáng)開來,而且散得頗快,到今天我看好多人都知道了啊?!?/br> 沈石一怔,道:“流言,還是關(guān)于我的,是什么???” 孫友默然片刻,道:“說是你在流云城中干了壞事,看上了鐘家大小姐,然后厚顏無恥地糾纏不休,死纏爛打動手動腳甚至追到了人家家里去,把鐘青露都逼得哭了,也惹怒了鐘家,最后被鐘連成當(dāng)眾呵斥趕出了鐘家……” 沈石愕然,隨即只覺得似有一股熱血沖上頭頂,連臉頰都有些隱隱發(fā)熱,怒道:“胡說八道!哪有此事……” 說著,他便對二人將昨日那事的大概經(jīng)過粗略說了一遍,最后咬牙道:“這傳言又是哪里出來的,簡直是無中生有?!?/br> 孫友正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忽然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鐘青竹卻是凝視著沈石,踏上一步,開口道: “我信你!” 這三字簡短卻有力,如斬釘截鐵般沒有半分猶豫,甚至連沈石自己都怔了一下,隨即心頭一暖,看著鐘青露那清秀美麗的臉龐,眼中露出幾分感激之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多謝你,青竹。” 孫友看了鐘青竹一眼,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心底有什么異樣想法。 這時,沈石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頭對孫友道:“這事真是莫名其妙,不過當(dāng)時青露她本人也在場,最是知曉這其中經(jīng)過了,你們只要問她就會明白的。到時候只要她出面解釋一下,這傳言自然不攻自破?!?/br> 他這里說著說著,臉上的怒意倒是消散了不少,但是孫友與鐘青竹兩人的神情卻沒有什么放松的模樣,而是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是復(fù)雜神色。 沈石發(fā)現(xiàn)了他倆的異狀,愕然道:“怎么了?你們兩個怎么是這幅神情?” 孫友欲言又止,鐘青竹沉吟片刻,道:“青露姐昨日就已經(jīng)回到山上,不少人在丹堂那里都看到她了,但是從那時到現(xiàn)在,她……好像一直都沒有再露面或是開口說些什么?” 沈石身子微微一震,隨后很快沉默了下去,再也沒有多說什么,或許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罷? …… 丹堂靈藥殿中,吉安福站在大殿門口附近的陰影里,平靜地看著外頭陽光明媚的觀海臺上人來人往,看著那七根巨大的鴻鈞柱屹立如山,看著那一堆堆人站在臺上。 人生如戲啊…… 他忽然間心底莫名地有這么一種感嘆,然后臉上露出了幾分淡淡的笑意。這時,在他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吉安?;仡^看去,見是一個女子走了過來,連忙拱手施禮,笑道: “閔師姐?!?/br> 那女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云霓長老出關(guān)在即,丹會就在眼前,一眾有望丹道的弟子近日都需刻苦磨練煉丹之術(shù),靈藥殿這里人手不免有些緊張,你多擔(dān)待些?!?/br> 吉安福笑道:“這有什么,不過是大家忙些罷了,不值一提。相比之下,當(dāng)然是丹會最是緊要,對了,聽說鐘師妹昨日回山之后,就直接去了煉丹房?” 閔師姐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了幾分期待之色,道:“不錯,鐘師妹于丹道上天資極高,很有希望被云長老收入門下,以我的意思,在丹會之前這一月間,她最好就抓緊所有時間用來磨練煉丹之術(shù),如此方可在一月之后的丹會上一鳴驚人,或能得到云霓長老的垂青。” 吉安福撫手含笑,點(diǎn)頭稱是,道:“如此才是正道,師姐只管忙去,這靈藥殿里一切有我。哦,對了,雖說都是同門,但畢竟此事關(guān)系前途甚大,保不定也有其他人有什么心思,所以最好還是請師姐勸鐘師妹一句,這一月里就不要再分心外事,只著緊煉丹,甚至都不用對外人吐露行蹤,如此最好了。” 說著,他似乎目光中隱含深意,看向閔師姐。 閔師姐沉吟片刻,似乎也明白了吉安福話語中所指何事,沉吟片刻之后,道:“確實(shí)應(yīng)該如此,好吧,我回去自有主張,這里就拜托你了?!?/br> 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吉安福微笑目送她走去,隨后目光有意無意地向外頭觀海臺上某處瞄了一眼,卻是輕輕哼了一聲,露出幾分不屑之色,然后向靈藥殿里面走了過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風(fēng)起 觀海臺上,鴻鈞柱下。 在遠(yuǎn)近路過的凌霄宗弟子不時會往這里瞄來帶著異樣的目光里,沈石孫友和鐘青竹三人都是沉默無語,過了好一會之后,或許是對這有些壓抑的氣氛覺得難受,孫友第一個開口,干笑了一聲,道:“石頭,我們都是信你的,而且我看你平日與鐘青露關(guān)系也還不錯,怎么可能會像傳言中說的那樣什么死纏爛打了?不過這謠言一件件說得跟真的一樣,你知道是誰在背后編排你么?” 聽到孫友說沈石與鐘青露關(guān)系還不錯時,鐘青露的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但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而最后當(dāng)孫友問沈石這謠言從何而起的時候,她也是露出傾聽神色。 沈石沉吟片刻,淡淡地道:“昨日在場之人只有四個,除我之外,青露沒道理會說這種話,那么這謠言的源頭起來的,怕是只有鐘家和那位靈藥殿的吉安福吉師兄了?!?/br> “吉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