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然而,還不等他們二人回過神來,沈石便聽到身旁鐘青竹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聲: “水!水,水沖進來了……” 沈石猛然回頭,但是眼前陡然一片黑暗,隨即在那電光火石間,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浪潮撲面而來,身子瞬間一輕,然后便完全失去了控制,被強大的水流整個帶著向山洞深處沖了進去。 混亂中似天旋地轉(zhuǎn),身子不停地翻滾著,黑暗里他兀自還抓著那只柔軟的手掌,而不知何時,那個女孩也反手過來,如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著他不肯松手。 只是那水流如此迅急,沖入山洞后被窄小的石壁壓縮,力道更是大得驚人,兩個人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軀,只片刻間就被這狂暴的水流帶出了不知多遠。倒是這不起眼的小山洞居然很深,水流直灌而入居然半晌也未見底,而他們二人在一片黑暗里被水流挾帶在周圍堅硬的石壁上撞了不知多少下,遍體鱗傷,也不知骨頭有沒有斷裂。 只有兩只手掌,抓得很緊很緊,生死關(guān)頭,冰冷水中,仿佛都只有對方是唯一溫暖而可憐的依靠,然而在這如天崩地裂般的可怖力量下,人如螻蟻,身似浮萍,終于還是在最后神智漸漸模糊之前,分開了手掌,失去了對方蹤影。 “砰”的一聲悶響,再一次被重重撞上了某處堅硬石壁后,已然陷入絕望包括在水中連呼吸都艱難的沈石,終于是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 青魚集中軒日堂。 整座青魚島在這個時候,都已經(jīng)被狂風(fēng)暴雨所淹沒,烏云低垂,雷聲隆隆,平靜多時的滄海似乎在盡情地發(fā)泄著集聚許久的憤怒,狂風(fēng)一陣緊過一陣,大雨如注,將天地都染成了一片灰蒙蒙的顏色。 身材高大魁梧的王亙站在書房中,凝視著窗外這一片狂風(fēng)驟雨天地迷蒙,許久沒有動彈一下,連望著遠處不知名地方的雙眼,仿佛也漸漸變得有些迷蒙起來。 狂風(fēng)呼嘯而來,挾帶著漫天雨水,在窗外徘徊不去,但是每每欲沖入窗口眼看就要將他全身打個透濕的時候,便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道形成了一堵墻,輕輕擋在窗外尺許地方,不得前進一步。 “啪啪,啪啪……”有人在屋外輕輕敲門,王亙從遠處收回視線,默然片刻,道:“進來。” “吱呀”一聲,書房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是一位身著凌霄宗弟子服飾的男子,身量頗高,正是前些時候與另一位矮個師弟去張貼告示的那位,王亙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鄭師弟來了,坐。” 這位被他叫做鄭師弟的凌霄宗弟子名叫鄭哲,平日向來與王亙要好,是王亙在青魚島上主持大小事務(wù)的得力臂助,與康宸并稱為王亙左右手。 兩人關(guān)系不錯,鄭哲與王亙獨處時便也相對隨意些,點點頭答應(yīng)了一聲,走到一旁坐下了。 王亙合上窗扉,將那漫天風(fēng)雨都關(guān)在了門外,然后回身在鄭哲身前坐下,道:“事情做得怎樣了?” 鄭哲道:“風(fēng)暴告示已經(jīng)貼上了告示牌,隨后我又跑了幾處要緊所在,像陣堂、丹堂、礦場、妖洞,還有靈獸殿的獸場等,都親自過去看了看,也叮囑了那里駐守當值的幾位師弟,令他們不得松懈,畢竟今年剛來的新人師弟們才到島上十多天,怕是沒見過滄海風(fēng)暴,一不小心萬一出事就不好了。” 王亙點點頭,道:“的確如此,你做事細心,我自然是放心的?!闭f著頓了一下,又道,“各處堂口可都點齊了人數(shù)?” 鄭哲道:“大部分人頭都清點好了,并無缺漏,只有我最早去的陣堂,因為正派人去‘彩貝灘’叫新人弟子回轉(zhuǎn),正是陸續(xù)回轉(zhuǎn),我又急著去其他所在查看,所以先走了。不過陣堂那邊當值的兩位師弟都是實心謹慎的人,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差錯。” 王亙笑了笑,道:“應(yīng)該如此罷,畢竟在那邊拾貝的新人弟子差不多都是世家子弟,隨便哪一個出了事,保不定就是諸多麻煩。鐘、許兩位師弟也是出身世家,想必對這一點上是十分清楚的。” 鄭哲咳嗽了一聲,沒有接話。 王亙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再多說什么,書房里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屋外的風(fēng)聲雨聲急切疏狂,仿佛漸漸都透了進來。 過了一會,鄭哲開口道:“師兄,康宸去金虹山已經(jīng)好幾日了,至今不見回返,莫非真的是被扣下責(zé)罰了嗎?” 王亙目光微閃,過了一會緩緩搖頭,道:“我亦不知,康師弟是掌教真人愛徒,與那位杜師兄并稱懷遠真人座下雙璧,想必就算有錯也不會責(zé)罰太重的?!?/br> 鄭哲點點頭,像是松了口氣,只是眼角余光似乎不經(jīng)意地看了看王亙。片刻之后,王亙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鄭哲問道:“對了,那告示失蹤的事,林師弟怎么說的?” 鄭哲搖搖頭,道:“我多番詢問過他,但林師弟一口咬定今早他確實是將那告示貼好了,絕無可能失誤?!?/br> 王亙冷哼一聲,道:“那后來為何不見的?” 鄭哲苦笑道:“我也如此問他,林師弟瞠目結(jié)舌答不出來,只是咬定自己貼過,又說可能是有人要故意害他?!?/br> 王亙眉頭一皺,道:“胡說八道,哪個會去害他了?” 鄭哲聳了聳肩。 王亙默然片刻,道:“新人入島,我又剛剛接手這青魚島上事務(wù),諸多事情千頭萬緒,也沒那閑功夫與他計較。你回去說他幾句,告訴他下次做事切記踏實認真,再如此浮躁不實,犯了錯事,我可不會饒他第二次?!?/br> 鄭哲點點頭,道:“是,我會對林師弟說明白的?!?/br> 王亙想了想,又道:“待會你還是再去陣堂那邊走一趟,確認一番他們是否點齊了人數(shù),新人入島不久,萬一出事實在不好看,便是我只怕也會在宗門幾位長老面前吃掛落?!?/br> 鄭哲點頭答應(yīng),隨即站起,道:“既如此,我干脆現(xiàn)在就過去陣堂,師兄你就等我的消息罷?!?/br> 王亙也起身,輕輕一拍鄭哲肩膀,道:“辛苦師弟了?!?/br> 鄭哲咧嘴一笑,也沒客氣,便轉(zhuǎn)身走出了書房。隨著房門在身后再次關(guān)上,王亙又一次走到窗邊,緩緩?fù)拼啊?/br> 又見這漫天風(fēng)雨,如泣如訴,風(fēng)雨之中,蒼茫一片,竟是遮住了那雄偉青山。 王亙默默地眺望遠方,望著那重重雨幕背后的模糊影子,怔怔出神,似在深深思量。 …… 黑暗里,沈石發(fā)出一聲痛哼,從昏厥中緩緩醒來。 活著,還是已經(jīng)死了,這個念頭在他睜眼的時候第一個就從腦海中浮現(xiàn)而起,入眼處,是一片深沉的黑暗,似乎看不到絲毫的光亮,讓他恍惚間真有一種落入地獄陰間的錯覺。 只是片刻之后,忽然間全身各處十幾個地方一起疼痛起來,頓時讓他在黑暗中齜牙咧嘴打了一個冷戰(zhàn),也同時讓沈石驚醒過來,這痛感如此真切,身上傷處如此之多,想必都是剛才被水流沖撞到堅硬石壁上所致,而自己看來不知為何,是逃過了一劫,居然僥幸活了下來。 只是眼下周圍一片黑暗,渾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沈石只覺得身上除了到處都痛之外,還有一陣陣的寒意隱隱傳來。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定了定神,勉力坐起,然后試探著在黑暗中伸出手去,觸手處一片冰涼,好像是摸到了一片水洼,沈石怔了一下,隨意身子手腳都動彈摸索了一會,果然發(fā)現(xiàn)周圍都是尺許深的淺水,自己好像是被沖到了某個小水塘里又或是水岸邊上。 沈石在黑暗里一時也不敢隨意亂動,畢竟周圍一片陌生環(huán)境,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哪里,又會不會有什么危險的東西,便坐在原地不動,一時也顧不上坐在水中有些難受,開始竭力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種種情況。 片刻之后,他便想到了另一件重要事情,落入如此絕境被巨浪吞沒沖入洞中的,可不是他一個人。 鐘青竹哪去了? 第五十三章 摸索 “鐘青竹?” 黑暗中,沈石屏息靜氣,試探著喊了一聲,周圍一片寂靜,除了不知哪里傳來有水珠滴落到水中發(fā)出的“嘀嗒”聲外,便沒有其他的聲音,甚至連蟲鳴聲都沒有。 一個人,在這片陌生的黑暗中,仿佛感覺有一種特別的孤寂,沈石莫名的有些心慌起來,為自己未卜的命運,也有些擔心鐘青竹的安危。他仍記得自己昏迷前被那可怕的激流挾帶著到處沖撞的場面,現(xiàn)如今居然還能夠活著,連他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僥幸。 可是鐘青竹的運氣會不會也這么好?當初第一次見面在拜仙巖石階上時,沈石可是還記得孫友說過這位女孩據(jù)說是個霉運纏身的人,呃,是不是這樣說的呢,反正就是運氣挺不好的罷。 沈石心里胡亂地想著,開始試探著往身旁更遠處摸索,同時口中每隔一會,便叫上一次鐘青竹的名字,希望能夠找到她。 之前因為事情太過倉促突然,沈石甚至連那個山洞入口的模樣都沒看清楚,只是隱約記得這個山洞似乎不大,但是想不到在這巨浪激流的沖擊下,水浪帶著他們往洞內(nèi)沖了很遠都未見底,直到他昏迷過去。 現(xiàn)在在周圍一片黑暗中,他小心翼翼地摸索了一陣,突然陷入猶如瞎子一般的境地,實在是讓他很不適應(yīng),不過摸來摸去,好歹是大致察覺自己應(yīng)該是還在某處洞xue之中,周圍水洼不遠處,便能觸摸到堅硬的石壁,而且洞xue不算高大,約莫只有大半人高,他甚至連站直身子都做不到,只能彎腰在水中爬行摸索。除此之外,也許是因為那股激流水浪沖刷過的原因,這個黑暗的洞xue石壁上十分的潮濕,不停的有水珠滴落,前頭聽到的嘀嗒聲就是如此而來。 但是鐘青竹仍然沒有回音。 沈石忍不住心里漸漸有些焦灼起來,雖然大致搞清了周圍情況,但顯然知道自己身在洞xue也是于事無補,而鐘青竹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除了擔心她的安危之外,沈石對自己的未來也有幾分說不出的恐懼,難道是要莫名其妙地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一陣莫名的煩躁在心頭騰起,沈石焦躁之下忍不住咬牙罵了一句:“鐘青竹,你到底死哪里去了啊?” 話才出口,沈石心里便有幾分后悔,在黑暗中苦笑著搖搖頭,心想自己還是定力不夠,在這種情況下竟會如此輕易的失態(tài),輕嘆一聲后正想振作精神,重新往前在摸索一番時,卻猛然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我、我在這……” 沈石身子一震,差一點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那聲音雖然微弱,在這一片黑暗中卻顯得特別清晰,哪有可能聽錯?那個瞬間,沈石的第一反應(yīng)是大喜過望,第二反應(yīng)卻是下意識地對著黑暗那頭翻了個白眼,在心里道:“好好叫了你半天沒反應(yīng),忍不住罵了一句居然就……” 不過不管怎么說,有了這個回應(yīng),沈石頓時是精神一振,或許人就是這樣,哪怕周圍是再孤寂冰冷的黑暗,但只要感覺到有個同伴在身邊,便會下意識地感覺到溫暖與安全。沈石立刻調(diào)整方向,對著黑暗里鐘青竹聲音傳來的方向,叫道:“你別動,我現(xiàn)在過來找你?!?/br> “嗯……”鐘青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怯生生的感覺,略微還帶著幾分顫抖,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身上在不久前的激流沖擊下受了傷。 水聲漸漸響了起來,那是沈石在水洼中摸索著向前爬去,經(jīng)過剛才最初的摸索試探,他對周圍的情況雖然看不清楚,但大致心里已經(jīng)有些印象,同時每前進一段距離,他都會叫上鐘青竹一聲,等到鐘青竹回答的時候,再在黑暗中憑聲定位,慢慢地靠近了她。 聲音處越來越近,周圍仍是一片黑暗,水聲在腳下手邊幽幽作響,嘀嗒聲忽遠忽近。片刻后,他向前摸索的手掌,忽然碰觸到一個柔軟的身軀,與此同時,鐘青竹的聲音就在他身前尺許處響起,語氣中似乎也帶著歡喜與激動,道: “沈大哥?” 沈石怔了一下,隨后在黑暗中咧嘴一笑,道:“是我,放心吧,這里沒鬼?!?/br> 鐘青竹忽地身子一抖,卻是反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臂,雖然看不清她的臉色,但沈石卻能察覺她似乎突然間很是害怕的樣子。 “呃……我錯了?!鄙蚴杏X到鐘青竹的指甲似乎已經(jīng)刺入了自己手背的rou里,在黑暗中苦笑一聲,低聲道,“是我嘴賤,不該亂說話?!?/br> 鐘青竹在黑暗里似乎喘息了幾下,然后隱隱平靜了下來,隨即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不對,連忙松手,道:“啊……對不起沈大哥,我、我只是害怕,沒想過要抓你……” “叫我沈石吧。”沈石打斷了她有些紛亂的話語,道,“我也沒比你大多少?!?/br> 鐘青竹安靜了一下,過了一會,低聲道:“好的?!?/br> 雖說這相遇之后三言兩語幾番錯漏,氣氛非但沒有預(yù)想中的欣慰歡喜,反而莫名其妙的有些尷尬起來,但沈石還是覺得安心了不少,畢竟有個人在身旁說話,哪怕周圍黑暗依然幽深冰冷,他也覺得好像沒之前那么孤寂可怕了。 “這是哪兒?”過了片刻,鐘青竹小聲地問道。 沈石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曉得,但應(yīng)該是在剛才那個山洞深處的某個地下洞xue里罷。呃,對了!”突然間他一下子高興起來,道,“你個山洞不是你找到的嗎,想必你是知道這洞里情況的罷,要怎么出去?” 鐘青竹的聲音忽然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才聽到她的聲音帶著小心與歉意,低聲道:“我、我也只是以前拾貝時,偶然看到這個山洞的,并沒有進來過?!?/br> “啊?”沈石怔了一下,一下子xiele氣,滿懷希望都化作泡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那一頭鐘青竹也是沉默不語,似乎也是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過了一會,沈石猛地回過神來,不管怎樣,總不能就這樣在這里坐以待斃,當下甩甩頭,振作精神,道:“好罷,不管怎樣,我們?nèi)フ艺铱从袥]有出路。” 鐘青竹在黑暗里,輕輕答應(yīng)了一聲,然后水聲響起,她似乎也在水洼中翻身爬起,只是片刻之后,便聽到她一聲輕哼,似乎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石身子一頓,道:“怎么,哪里受傷了嗎?” 鐘青竹遲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身上好些地方疼,但是左手這里好像特別痛,使不上力。” 沈石皺了皺眉,但并沒有覺得太過意外,剛才自己醒來的時候,身上也至少有十幾處地方疼痛,僥幸的是看起來都是些大大小小的皮外傷,沒出現(xiàn)筋骨扭斷等要命的傷勢。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鐘青竹她果然還是比自己要倒霉一些,運氣不太好啊…… “我?guī)湍憧纯窗桑蓜e是手摔斷了。”沈石說著,伸手過去摸索了一下,抓住了鐘青竹的手臂。 黑暗中,鐘青竹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口中似乎說了兩個字,但是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其他什么,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不清,沈石皺眉道:“你說什么?錯了嗎?是說我按錯了?唔,這里疼不疼……” 說著,他手指在鐘青竹手臂上的幾處關(guān)節(jié)還有手腕中輕輕按了幾下,鐘青竹沉默片刻后,低聲道:“不疼?!?/br> 沈石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看起來應(yīng)該不是骨頭斷了,那就是皮外傷,不礙事的?!?/br> 鐘青竹又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悄聲道:“我、我是說你拿錯我的手啦,這是我的右手,我痛的是左手……” 沈石手一僵,然后慢慢松開了抓著鐘青竹手臂的手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末了只能低聲咕噥了一句,道: “那你不早說……” …… 黑暗中,水聲清晰地響起,沈石半跪在水中,摸索著慢慢向前爬去,而在他的身后,水聲同樣輕柔而有規(guī)律的響起,那是鐘青竹跟在后面。 經(jīng)過在黑暗里的摸索查驗,鐘青竹的左臂確實還是比較倒霉地摔斷了,或許是前頭被激流挾帶著撞上了某處堅硬石壁時的傷勢,只是如今這種情況下,卻是沒什么好辦法了。 沈石最后也只能隨便從身上撕扯了些布條下來,在她手臂上胡亂綁了些,讓她手臂垂吊在脖頸胸口前,不再亂動,等脫離眼下這處險境后再想辦法醫(yī)治了。 至于摸索尋找出路的方向,其實因為身在洞xue中,隱約有前后兩個方向,但是周圍一片黑暗,兩人也搞不清楚到底前后那條路才是出口。 按理說最好的辦法,其實是應(yīng)該兩人分頭行事,一人去一個方向摸索尋找,但是在開始前行尋找后,鐘青竹默不作聲地就跟在了沈石身后,沈石自己也沒說什么。 兩個人之間,倒似乎隱隱有了幾分無聲的默契,在這片幽深黑暗又壓抑的地底洞xue中,前路茫茫,生死難測,無論如何,有個人在身旁,似乎總是讓人更安心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