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山河只說了三個字，就掛了電話。

    傍晚的時候，山河接到了孟梧桐打來的電話。看著不斷閃爍的手機(jī)屏幕，她想起了不久前孟楊柳對她說過的話。

    “糖糖，如果你真的跟我哥哥沒有任何可能，算我求求你，不管用什么辦法，讓他離開你，離開那個地方，回到家人的身邊，行不行?。俊?/br>
    山河深吸一口氣，接通了孟梧桐的電話。

    “糖糖，你回河汀了，怎么不跟我說一聲？”孟梧桐的語氣十分喜悅，“我現(xiàn)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孟梧桐！”她一下打斷他的話，語氣極其嚴(yán)肅，“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br>
    “你……怎么了？要告訴我什么？”

    “我看到了?！彼穆曇糇兊帽洌瑳]有一點(diǎn)情感。

    “你看到什么了？”孟梧桐不懂她的意思，但她說話的語氣令他心里很不好受。“糖糖，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到你的日記本了，孟楊柳是因?yàn)槟悴艜鲃咏咏希茐奈腋系母星??！?/br>
    孟梧桐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半晌都沒有說話。

    “孟梧桐，我沒有想到，我那個時候受到的傷害竟然是你帶給我了，我恨你！”最后三個字，她是咬著牙說出口的。

    孟梧桐猛然倒抽了一口氣，急切地說：“糖糖，不是這樣的，我……”

    “不是怎樣？”她聲音尖銳，“孟楊柳是不是因?yàn)槟悴艜茐奈液统系母星?？?/br>
    “我以為……你已經(jīng)放下這件事了。”他聲音苦澀，“糖糖，你現(xiàn)在還計較這件事嗎？”

    “計較！”她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本來就是心胸狹隘的人，誰傷害過我，我會計較一輩子！孟梧桐，我告訴你，就算我跟江嶼沒成，我也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糖糖……”他的聲音已近乎沙啞，“你真的這么討厭我？”

    她按下心里的不忍之情，繼續(xù)狠下心說：“對！你不僅讓我討厭，更讓我感到惡心！像你這種背地里使這些小手段的人，還好意思當(dāng)人民警察嗎？阿輝的案子不用你來破了，我看你還是滾回上海去吧！”

    孟梧桐再次抽了一口氣，喉嚨深處傳出艱澀的咕咕聲，“你……你……”

    “你什么你？你快點(diǎn)滾回上海去啊！滾回去??！”她暴怒地大喊，眼淚忽然就淌了下來，沒來由地流淌而下。

    電話那邊的孟梧桐喘著粗氣，她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有多么的痛徹心扉，可是她沒辦法，她答應(yīng)了孟楊柳，讓孟梧桐死心，離開河汀，回到親人身邊。

    其他同事呼喚孟梧桐的聲音傳了過來，“孟哥，快點(diǎn)，我們沒有時間了！”

    孟梧桐立刻收拾好心情，急切地說：“糖糖，我現(xiàn)在有事，等我回來再跟你說好嗎？”

    “不好！”山河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拔高聲音尖銳地說：“你別來找我，我不想見到你！你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我永遠(yuǎn)都不想見到你！”

    嘟——

    她掛斷了電話，眼眶里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洶涌澎湃地往下流淌。她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就蹲在柜臺后面，將臉埋進(jìn)膝蓋里，悄悄地流眼淚。

    對不起，孟梧桐，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我沒有辦法。

    你不應(yīng)該再為了我繼續(xù)浪費(fèi)時間，我心里住著另一個男人，所以無法愛你。

    你應(yīng)該離開，和家人在一起。

    你應(yīng)該擁有更美好的生活。

    我并不是想趕你走，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另一個值得你愛的女人。

    孟梧桐，希望你能原諒我。

    你永遠(yuǎn)是我心里最好的梧桐哥哥！

    **

    當(dāng)天夜里，山河做了一個夢，一個真實(shí)到令她膽戰(zhàn)心驚的夢。

    在夢里，四周都很昏暗，僅看得到紅河水靜靜流淌著。

    夜晚寂靜而深沉，連昆蟲鳴叫的聲音也聽不到，四處都仿佛隱藏著殺機(jī)。

    她看到了孟梧桐，他身著夜間行動的警察制服，戴著金邊眼鏡，眉頭緊鎖，和一群緝私警察悄悄地潛入了紅河邊的香蕉地里。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所有的緝私警察都不動聲色地潛伏著，連喘氣的聲音也聽不到。

    在河的對面，一群人從樹林里走了出來，其中兩個人的容貌格外清晰，就是孫玉花母子。他們手里提著兩個很大的編織袋，不知道里面到底裝了什么東西。

    他們從紅河邊的草叢里翻出兩艘很小的木舟，悄無聲息地移動到河面上，緊接著孫玉花母子提著編織袋上了其中一艘木船。

    兩艘木船上都有人用長長的竹竿撐船，很快他們就劃船離開了越南，一點(diǎn)點(diǎn)向中國靠近。

    孟梧桐藏匿在幾株香蕉樹后面，伸手握住腰間那把冰冷的手/槍。

    緝私大隊(duì)的小張戴著夜視眼鏡，確定了木船上的人員，低聲說著：“注意，目標(biāo)出現(xiàn)！注意，目標(biāo)出現(xiàn)！”

    孟梧桐也戴著無線通訊器，低聲回應(yīng)道：“收到，明白！”

    兩艘木船漸漸靠近了，玉花團(tuán)伙終于回到了中國境內(nèi)。

    這群人穩(wěn)住木船，準(zhǔn)備下船。

    小張?zhí)崾荆骸澳繕?biāo)即將下船登陸！”

    “行動！”孟梧桐突然下達(dá)指令，拔出腰間的手/槍，快速沖了出去。

    “警察，別動！”小張沖在最前面，高聲呵斥，“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