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肇事司機一個勁在旁邊說著:“是他自己闖紅燈??!我一直在按喇叭,他還是低頭往前走,我踩剎車都來不及了?!?/br> 沒人回應(yīng)肇事司機的話,警察很快就過來把肇事司機帶走了。 其實山河他們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勇因為阿玲的事,受了很大的打擊,所以才會在過馬路時沒有留心,被車撞到。 山河站在急救室外,心里難過極了。要不是她想出這種辦法,想讓阿勇死心,又怎么會發(fā)生這件事?如果阿勇真有個三長兩短,她真的無顏面對明叔了。 明叔也這么站著,雙拳緊握,肩膀微微顫抖著??吹贸鰜?,這位中年父親正壓抑著巨大的悲傷,臉上的皺紋仿佛一瞬間深刻了許多。 “明叔……”山河低著頭,聲音低啞,“對不起……” 江嶼也同樣低下頭,說了一聲:“明叔,對不起?!?/br> 明叔眼中含著淚光,苦澀地搖了搖頭,“這不是你們的錯,一切都是命,是命啊!” 山河不知道還應(yīng)該再說些什么,只能僵硬地站在急救室外等候。這一刻,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等待,便只有等待。她只能默默祈禱,阿勇不要有事。只要阿勇能夠活下來,就算讓她折壽三十年也沒關(guān)系,更或者,她寧愿現(xiàn)在在里面躺著的人是自己。 她從來沒有這么悔恨和自責(zé)過,這種難過的情感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沒。如果阿勇無法醒過來,她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每一刻都仿佛是在煎熬之中度過的。 手術(shù)整整進行了三個小時,醫(yī)生走出來的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明叔和山河突然之間都喪失了發(fā)問的勇氣,只有江嶼開口詢問:“醫(yī)生,情況怎么樣?” 醫(yī)生取下口罩,平靜地說:“病人沒有大礙,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br> 這句話讓他們提起來的心全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回到了原位。 也許是因為之前太過緊張,現(xiàn)在突然放松下來,明叔便感到有些暈眩,身體搖晃了兩下,要不是江嶼眼疾手快扶住他,他就倒在地上了。 山河連忙說:“江嶼,你先送明叔回去休息,這里交給我就可以了?!?/br> “不不,我不回去,我就在這里守著阿勇?!泵魇骞虉?zhí)地不肯離開,只對江嶼說:“小江,麻煩你去飯店把我的水煙筒拿來?!?/br> 江嶼看了山河一眼,見山河點點頭,他扶著明叔到走廊里的長椅上坐下,然后才轉(zhuǎn)身離開醫(yī)院。 ** 阿勇的傷勢算不上很嚴(yán)重,撞到他的是輛小轎車,而且速度也不是特別快。他左腿骨折了,斷了兩根肋骨,還有幾處軟組織挫傷,其他也就沒什么了。 肇事司機家屬當(dāng)天晚上就送了兩萬塊錢過來,希望取得受害人家屬的諒解,免除刑責(zé)。 山河他們也是晚上才得知,肇事司機是酒駕。當(dāng)然阿勇闖了紅燈,也是要負一定責(zé)任。雙方協(xié)商過后,司機家屬愿意支付阿勇的全部醫(yī)藥費和營養(yǎng)費,明叔則放棄起訴肇事司機。 阿勇情況穩(wěn)定后,送入了普通病房,但他一直都沒清醒過來。 車禍發(fā)生的第二天,病房里出現(xiàn)了一個不速之客。 阿玲提著禮盒和水果站在病床前,低著頭,傷感地說:“明叔對不起,我來看阿勇了?!?/br> 明叔目光中帶著冷意,起身就把阿玲拖出病房,指著樓梯口說:“你滾!不要在這里?!?/br> 阿玲一下哭了出來,一邊抹眼淚,一邊祈求地說:“明叔,我曉得我錯了,你就讓我留在阿勇身邊看看他吧!我只想彌補一下?!?/br> 她這一哭,很多人都圍了過來,指著他們議論紛紛。 明叔黑著臉,“你不要假惺惺了,我家阿勇就是被你害了,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良心,從今往后就不要再來打擾他?!?/br> 阿玲越哭越傷心,抽泣著說:“我真的曉得錯了,是我對不起阿勇,我看他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我也很難過,我就想照顧他,讓他好起來。” “只要你別在他身邊害他,他馬上就會好起來。”明叔看阿玲還站在原地不肯走,心里怒火更甚,大喊道:“快點滾!不要站在這里!” 明叔的聲音把護士也引來了。 護士指著兩人呵斥:“醫(yī)院里不許大聲喧嘩,你們不知道嗎?” 山河才去結(jié)了一次醫(yī)藥費回來,就看到護士指責(zé)明叔和阿玲的畫面,趕緊上前,一個勁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家里的親人受傷,情緒比較激動。” “不許喧嘩了?。 弊o士交代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其他圍觀的人也漸漸散了。 山河看了阿玲一眼,沒理她,扶著明叔回病房。 阿玲對著山河的背影喊道:“糖糖姐,我曉得錯了,你們給我一個機會吧!” 山河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阿玲,機會不是靠別人給的,而是靠自己爭取的。” ** 自從那天后,阿玲每天都會來醫(yī)院。一開始明叔對她的態(tài)度還是很差,只要她一來就把她趕出去,后來見她這么堅持,也就不再趕她了。 阿玲確實踏實許多,不是過去那種一直飄在半空中下不來的狀態(tài)。她陪著阿勇的時候,就會跟阿勇說說話,聊聊天。 由于阿勇住在醫(yī)院里一直沒醒,明叔要照顧他,飯店也就顧不上了,山河只能重新招聘了一個大廚和一個伙計。等阿勇好了之后,伙計和廚師都多出來了,她打算到時候擴大經(jīng)營,把隔壁原來希爾燉飯店的鋪面也租過來。 一天晚上,山河關(guān)上飯店的卷簾門,打算和江嶼一起去醫(yī)院看看阿勇。 按說阿勇的情況都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傷勢也正在一點點恢復(fù),早就應(yīng)該醒過來,可他卻一直都沒醒,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醫(yī)生為他檢查過后,也說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江嶼和山河兩人來到醫(yī)院,剛一走到病房外,就看到阿玲坐在病床邊,用熱毛巾給阿勇一點點擦手,口中還哀怨地說著:“阿勇,你都躺了一個星期了,怎么還不醒???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門外兩人對視一眼,沒有進去,繼續(xù)站在原地。 “以前是我錯了,我又貪財,又貪帥,一看到長得好看又有錢的男人,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老是覺得,自己長得好看,條件好,有好多男人追,就一定要找個有錢又帥的。但其實我心里面都曉得,你是對我最好的,我只是不愿意接受,我就一直用你配不上我這種話來說服我自己。” “阿勇,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哇?不管是孟哥還是小江哥,我都明白老,那種只是迷戀,是我心里面的*在作祟。小江哥教育過我,也找我談過老,我現(xiàn)在都改了,保證以后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你就睜開眼睛看看我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