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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雪融化成河在線閱讀 - Lxhhh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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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絨平時的社交圈子和活動軌跡相當簡單,每天無非是學校、圖書館、家三點一線,周末或假期偶爾跟方雨濃一起出門參加party。

    她沒有方雨濃那么會social,在那些眼花繚亂的聚會上,只有別人主動來找她聊天,她才會回應幾句。禮貌有余,熱情不足。這是大多數(shù)人對她的評價。

    很多追過她的男生都是因為她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放棄的,畢竟時間成本和沉沒成本都很重要,學校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孩,這個不行就換下個。沒有誰不能被取代。

    方雨濃曾經(jīng)問過她,你想找什么樣的?

    當時是大一下學期的Spring  Break,她們閑著無聊,在宿舍里自制調(diào)酒,應絨手一抖,伏特加倒多了,喝得醉醺醺,抱著酒瓶傻笑,說自己要找真愛。

    方雨濃不屑道,真愛這種東西就像鬼,所有人都聽說過,但是沒人見過。

    之所以會想起這段小插曲,是因為圣誕節(jié)那晚從別墅開趴回來,亂糟糟的宿舍,兩人累得連妝都懶得卸,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應絨昏昏欲睡之際,聽到方雨濃問她:“你現(xiàn)在找到真愛了?”

    應絨沒懂:“什么真愛?”

    方雨濃提示:“在別墅里,我看到你和陸雪河接吻了?!?/br>
    睡意頓消,應絨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隔斷,頭暈到幾乎看出重影。

    將“真愛”這兩個字套在她跟陸雪河之間,簡直可以列入年度最佳笑話。

    “喝多了,一時上頭而已。”應絨只能這么回答。

    方雨濃打了個哈欠:“親愛的,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友情提醒一下,如果你選擇跟章凱之類的小開在一起,他們絕對會把你捧到天上去,在條件允許的范圍之內(nèi)把你寵成公主。但要是鐵了心往陸雪河那種高段位的花花公子身上貼——必須做好被他當玩具,當寵物,甚至當婊子的心理準備。”

    應絨沉默不語。

    半晌,隔壁床鋪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是方雨濃睡著了。

    雪停了,萬籟俱寂。

    窗簾沒拉嚴實,天盡頭呈現(xiàn)出一種灰撲撲的烏青色,云團奔涌。宿舍里明明開著空調(diào),應絨卻覺得冷,將整個人都埋進被子里。

    睡意被弄丟了,怎么都找不回來。

    清晨七點整,鬧鐘再次響起。

    應絨摁掉,輕手輕腳地起床。

    她今天有早課。

    匆匆忙忙洗了個澡,修眉時還不小心在手背上割了一道口子,應絨站在霧氣彌漫的浴室里擦拭身體,意料之中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rutou腫大,yinchun外翻,膝蓋也擦破了皮,就連脖子上都有淡淡的紅色掐痕。一副被男人狠狠jian過的模樣。

    好在是冬天,每個人都圍巾帽子全副武裝,足夠遮住所有痕跡。

    -

    圣誕節(jié)假期結(jié)束,課堂稍顯冷清,大多數(shù)人都還在旅行返程的路上。

    電影史這門課除外。因為教授是一個年逾六十的白人老頭,嚴肅,古板,不近人情,從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曠課,如果連著缺席三次會直接宣布fail。

    應絨饑腸轆轆地記筆記,查PPT,提問,中途還開小差在Health  ter預約了一份全身體檢,總算熬到下課。

    校園分南北兩個校區(qū),其中北邊是主校區(qū),人流量密集。

    應絨沿著橡樹環(huán)抱的迪克森廣場往食堂的方向走,拿出手機,點進ins,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從方雨濃的粉絲列表里找到盛澤,又從盛澤的關注列表里找到陳懷洲。

    一點進去就是各種吃喝玩樂的富二代日常圖鑒,冬天去南半球曬日光浴,夏天去北半球滑雪,裝逼裝得合情合理。

    最新一條ins是圣誕節(jié)當天發(fā)的,背景在South  Coast  Plaza,他手里拎著幾只愛馬仕標志的橙色紙袋,站在五顏六色的圣誕樹下,那個叫莉莉的女孩踮起腳尖親吻他的下巴。

    應絨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搞不懂這些公子哥。

    比如陳懷洲表現(xiàn)得那么喜歡莉莉,十條ins里五條都有她的身影,那晚卻可以眼都不眨地把她送給其他男人一起玩。

    推開食堂大門的那一刻,應絨終于從陳懷洲的關注列表里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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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賬號的主人只能是陸雪河。

    與陳懷洲相比,他簡直過分低調(diào),ins發(fā)得很少,大部分都是極限運動相關的內(nèi)容,潛水、滑雪、賽車,甚至還包括翼裝飛行。

    應絨對這項運動略有耳聞,燒錢且玩兒命,死亡率高達30%,門檻極高,需要事先完成高空跳傘及定點跳傘幾百次,才有資格嘗試。

    她還以為有錢人一定很惜命。

    陸雪河幾乎不分享生活,ins從頭翻到尾,不過寥寥幾條。

    去年冬天,他分享了一副幼兒園簡筆畫,色彩明亮,筆觸稚嫩,畫上是幸福溫馨的一家四口,右下角的落款是Cecilia。

    前年夏天,他分享了一段視頻,一個小女孩背對鏡頭坐在玩具房里,穿著藍色艾莎公主裙,頭戴皇冠,懷里抱著洋娃娃。而陸雪河半蹲在她身后,幫她編麻花辮,動作相當熟練,側(cè)臉入鏡,沒有半點不耐煩。

    小女孩在撒嬌:“小河哥哥,好了沒有呀?”

    “很快就好。”

    小女孩又拿起手里的洋娃娃晃了晃,下達命令:“要編得和它一樣漂亮哦?!?/br>
    “遵命,公主殿下,”陸雪河笑得很好聽,“可是洋娃娃哪有你漂亮?!?/br>
    好溫柔。

    應絨一時恍惚。

    有人體驗過,擁有過這種溫柔嗎?

    至少她沒有。

    與之對應的,是完全空白的情感生活。

    沒有任何一任對象出現(xiàn)在他的ins里。

    食堂人山人海,圣誕氣氛依舊濃厚。

    應絨關注了他的ins,猶豫再三,暫時沒發(fā)私信,排隊買了份墨西哥taco。

    休息區(qū)人滿為患,她找不到空座,正要離開,忽地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Edelweiss?”

    一回頭,竟然是陳懷洲。

    對方看到是她,立刻笑了:“還真是你啊,我就說背影有點眼熟,過來跟我們一塊兒坐吧。”

    應絨沒有扭捏,點頭道謝。

    她心里清楚,參加過同一場趴而已,彼此云泥之別,陳懷洲絕對不會記住她,更加不會主動跟她打招呼。

    ——是因為玩國王游戲時,陸雪河幫她解了圍。

    四人方桌還剩最后一個空位,莉莉把座位上的老花托特包拿開,友好地跟她打招呼:“Hi,我叫鄔茉莉,你叫我茉莉就好。”

    應絨坐下來,禮貌地笑笑:“我叫應絨?!?/br>
    午后日光充足泛濫,亮得發(fā)白,是近來難得的好天氣。

    陳懷洲很會聊天,應絨跟他們坐在一塊,像極了麻雀掉進鳳凰窩,很多話題都聽不懂、融不進,本該格格不入,卻也沒有冷場。

    中途,陳懷洲跟另一個男生出去抽煙,鄔茉莉吃完半份手握壽司,云淡風輕地問:“陸雪河這人陰晴不定的,很難搞吧。”

    應絨一頓:“我跟他就是認識而已?!?/br>
    鄔茉莉笑了,眼皮上的藍色閃粉亮晶晶:“聊聊嘛,防備心不用這么強?!?/br>
    興許是為了表示誠意,她主動開口:“其實我倆也有過一段。說談過可能不恰當,反正上過幾次床,本來我以為他還挺喜歡我的,去哪都帶著我,結(jié)果后來陳懷洲追我,他立馬就跟我斷了,真夠絕情的。”

    應絨低頭喝咖啡,無視心里那點兒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酸澀,輕聲說:“你們的事情,跟我有什么關系?”

    鄔茉莉哼笑:“裝什么呀,喜歡陸雪河又不丟臉,又當又立才讓人看不起?!?/br>
    Taco醬里裹著碎番茄粒,酸得牙疼,應絨沒有回應,一口一口地吃完。

    “我先走了。”

    她拿出紙巾擦手,端起餐盤起身,不遠處的玻璃門被陳懷洲推開,陽光從四面八方涌入,室內(nèi)亮堂堂一片。

    身后的人竟然是陸雪河。

    白色加絨衛(wèi)衣外套,水洗牛仔褲,逆著光走來,神情模糊,鶴立雞群。

    鄔茉莉扭頭看她,口吻諷刺:“你現(xiàn)在還走嗎?”

    猶豫的時間短到忽略不計,應絨將手里的餐盤重新放回桌面,坐了回去,忽視她的冷嘲熱諷。

    視野里,陳懷洲跟他勾肩搭背,不知道說了什么,兩個人都笑了。

    陸雪河笑起來的樣子迷惑力一流,純真、多情,哪怕是要星星要月亮,都會引得人筑天梯去摘。

    可惜他自己就是星星,是月亮。無須借誰的光。

    他今天換了香水,是股混著雪松和玫瑰的冷香,短發(fā)被風吹得蓬松,鼻梁上枕著一塊日光,徑直坐在她對面,滿臉都寫著沒睡醒。

    應絨想跟他打聲招呼,又不太敢。

    萬一他不理,她會比現(xiàn)在更尷尬。

    陳懷洲在問:“漢堡王吃不吃?”

    陸雪河撐著下巴,低低打了個哈欠:“不想吃。”

    “壽司?中餐?牛排?”

    “也不想吃?!?/br>
    陳懷洲無語:“少爺,再過20分鐘就上Python了,你還想吃滿漢全席不成?!?/br>
    陸雪河想了想,隨口問:“Bruin  Cafe今天開了嗎?”

    那家咖啡店的烤牛rou三明治很好吃,限量供應,通常午餐時間就會售罄。

    “開了,”應絨主動接話,“你是不是想吃招牌三明治套餐?我去買吧?!?/br>
    仿佛這一秒才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陸雪河抬眸。

    世界被陽光曬成一塊寒冷明亮的玻璃,他的瞳孔也被照出玻璃釉的質(zhì)地。

    “好啊,”陸雪河勾了勾嘴角,笑得很無所謂,“晚了不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