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跋扈、善妒、性格強勢不容人,并極為擅長仗勢欺人。不過身為昌平公主之女的朝霞郡主,確實有這種資格。親娘是當(dāng)今的親meimei,舅舅是當(dāng)今陛下,只要不是鬧得太過格,朝霞郡主有在大齊為所欲為的資本,又何況是一個蕭家呢。 蕭杭娶了朝霞郡主后,新婚幾日兩人也甚是恩愛,可惜沒幾日矛盾便顯露了出來。朝霞郡主性格太強勢,蕭杭也不是個軟性子,爭吵是難免的。爭吵這種事,歷來就是越吵越激烈,及至最后早已不知是為何而吵了,反正就是互相看不順眼。 而蕭杭又歷來是個風(fēng)流性子,時下文人墨士哪個不眠花宿柳,在一起談?wù)勎恼乱髟娮鲗葌€酒,招幾個顏色好看的伶人妓子一旁陪侍,也是一樁美事。 可朝霞郡主就是受不了這個,為此和蕭杭鬧了許多次。而蕭杭卻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當(dāng)年兩人新婚之時鬧得極大,甚至驚動了宮里。 彼時蕭杭剛將舞姬月娘納為外室不久,宮里的壓力,家中父母兄長盡皆勸他,蕭杭也不是由著性子不顧家族之人,便對朝霞郡主服了軟。之后朝霞郡主將大著肚子的月姬仍到伶院去,蕭杭也知曉的。 不過就如同之前所說的那樣,所謂的喜歡不過是跟喜歡一個漂亮的玩意似的。既然這個漂亮玩意會惹來麻煩,扔開也罷。包括月姬為蕭杭生了一對女兒,蕭杭也是知曉的。 身份低賤之人所生的孩子,在世家子弟的眼里其實并不太重要。 確實不太重要! 但那只限于自己不知道,不知道有著自己骨血的孩子竟然會這么的慘。這種憤怒無關(guān)乎父女之情,無關(guān)乎是否關(guān)愛,而是對一個男性自尊的侮辱與嘲笑,尤其中間不用蕭杭去驗證便知曉絕對與那朝霞郡主有關(guān),這更助漲了他的怒火。 “她簡直就是一個潑婦,不,就是一個毒婦!不行,我得去問問她,她到底置于我蕭清安為何地!” 作者有話要說: ps:干笑,今天更新有點晚了,面面君不小心起來晚了,嘿嘿嘿…… 謝謝各位親的雷,╭(╯3╰)╮群么 官官雎鳩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214 08:39:58 夢子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213 22:59:03 顧婉婉orz念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213 18:19:34 包子球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213 07:25:31 星風(fēng)雪雨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212 08:27:14 星風(fēng)雪雨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212 08:21:50 星風(fēng)雪雨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210 18:12:28 763carl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51210 15:49:01 范二的年代?iq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1210 00:04:49 ☆、第10章 ==第10章== 蕭杭的怒焰熾烈。 因著對朝霞郡主的偏見,他甚至將朝霞郡主在其中的作用想得更為惡毒。 他一拂袖子,怒氣騰騰的站了起來,便想去找那朝霞郡主理論。 劉四攔在他身前,苦言相勸:“郎君,萬望三思??!咱們也沒有問清楚,說不定并不是小娘子,也許只是伶院的一個小伶人?” 蕭杭一臉不置可否的模樣。 伶院,又叫大囡,不是月娘所生的那兩個孩子其中之一能是誰? 月娘死了? 塵封的記憶直到此時才緩緩打開,蕭杭回想起當(dāng)年那個青春嫵媚而又多情的舞姬。雖然記憶已然模糊,可他還是記得曾經(jīng)她給自己帶來了一段快樂美好的時光的。 突然有一種黯然彌漫上心間,蕭杭滿臉怔忪的坐了回去,無力的揮了揮手。 “你先去給那孩子看看傷勢,然后好好問問清楚?!?/br> 劉四點點頭,便下去了。 等劉四再度出現(xiàn)在大囡眼前之時,手里多了一瓶傷藥和一小卷白布,將東西放下之后,他又去端了一盆熱水進來。 大囡并未坐在榻上,而是靠坐在軟榻旁邊的地墊上,劉四好奇的問她為何不在榻上呆著,她膽小怯弱的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大囡身上臟。 見此,劉四不由的嘆了一口氣。 他將水盆放置大囡面前,蹲著拿帕子給大囡洗臉上和手上的臟灰,其間又換了兩盆水,才將大囡整個人洗得可以見人了。 見露出真容的大囡,劉四心中不禁贊嘆一聲。這下不用細(xì)問就知曉定是郎君的骨血了,光憑那雙少有的眼睛,便是和蕭杭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蕭杭也有一雙與大囡如同一轍的眼睛,細(xì)長而上挑,并不是丹鳳眼,只是眼型比尋常人略長一些,且上下眼瞼的輪廓極為完美精致。 不過劉四素來謹(jǐn)慎,借著上藥包扎之時,還是問了大囡幾句。 看似不著邊不著調(diào),實則無不指向大囡的身份。大囡也就只當(dāng)做不知,一副懵懂模樣的照實回答,甚至說得更為凄涼。說到悲痛處,大囡又嚶嚶的哭了起來,劉四一臉愧疚對她做安撫。 待將包扎傷口的白布打上一個結(jié),劉四站起身道:“待大叔將這些東西收拾了,便送你回去。” 大囡點點頭,目送著劉四離開。 蕭杭與這仆從的心思,大囡此時大概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上輩子她雖然聰慧,也懂得不屈不撓不甘命運,卻錯過了許多捷徑。重來一回,她自然不會蠢得像上輩子一樣拼死掙扎,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才能翻身而起。有個便宜爹可以借力,她自然不會浪費,終歸究底這是蕭杭欠她們母女的,利用他大囡并不覺得有甚。 這些歸咎于上輩子蕭九娘對便宜爹和便宜嫡母之間關(guān)系的了解,有嫌隙有矛盾,就有著可趁之機,希望這一次能得償所愿。 大囡半垂下頭,摸了摸手掌上的白布,與蕭杭如同一轍的眼中綻放出幽幽的光芒,里面寫滿了勢在必得。此時的大囡,哪還有之前在劉四跟前所表現(xiàn)的怯弱,不過這一切劉四大概是看不到了。 與此同時,蕭杭那邊,劉四正在與他訴說大囡的事情。 聽完劉四的講訴,蕭杭雖沒有之前的怒不可遏,但仍然是滿腔怒火,要去質(zhì)問正妻朝霞郡主。 蕭杭此人,性格磊落不羈,卻恰恰不太會遮掩自己的情緒。 這些蕭九娘俱是知曉,上輩子她沒少利用這個便宜爹來對付那朝霞郡主,所以即使此時不在當(dāng)場,她也能猜出蕭杭的反應(yīng)。 也正如大囡所想,忠仆劉四勸阻了蕭杭,所說言辭大抵都是此事鬧大了并不好,雖郡主不占理,但郎君為了一個賤婢之女如此大張旗鼓也會惹人非議,并且此事若是鬧大,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那可憐的大囡。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郎君也該先忍下來。 蕭杭想了想,覺得劉四說得也確實有道理,才暫歇了要去找朝霞郡主算賬的心思。 之后劉四便照自己所言送大囡回去了,一路上避著人來到伶院不遠處,劉四做出只送到此處的樣子,大囡也聽話的自己往伶院走去。 遠遠的見劉四轉(zhuǎn)身離去,大囡這才小心的隱藏著自己往一旁的小道去了。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大道,還是從哪兒出來的從哪兒回去。 回到住處,屋里并沒有點燈,大囡推門而入又轉(zhuǎn)身閂了門,便往自己屋去了。 大屋榻上的小囡在黑暗之中睜開了眼睛,卻并未說話。 * 蕭杭的性子比起早些年要沉穩(wěn)不少,倘若不然昨日劉四也無法勸下他。 雖是被勸下了,但蕭杭并沒有氣消,那個月娘所生的孩子也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痕跡。 蕭家歷來規(guī)矩嚴(yán)格,晨昏定省是每日必備,當(dāng)然這是相對于婦人和小輩們而言,男人們卻沒這么多條條框框。不過蕭杭素來孝順,只要他在家中,一般每日都會去給安國公夫人,也就是他的親娘請安問好。 蕭杭到的時候,婦人們和幾個小輩剛出來。 他與幾個嫂子問了好,便往里頭去了。一旁站著的朝霞郡主似乎并沒有進入他的眼底,這夫妻兩人的機鋒讓一旁的人皆暗笑在心。只是俱是大家出身,肯定不可能當(dāng)面便表現(xiàn)出來。 見朝霞郡主的臉色難看,蕭家大郎君的正妻崔氏,與二郎君的正妻鄭氏,便各自找了借口帶著小輩們走了。剩下的三郎君的正妻馬氏與四郎君的正妻劉氏,因兩人夫君俱是庶出,生來便比嫡出的這幾個低上一等,自然不會攙和進去,也各自找了借口匆匆離開。 只留下朝霞郡主并女兒蕭六娘及幾個婢女仆婦站在那處。 朝霞郡主臉色又紅又白,偶現(xiàn)猙獰,直到蕭六娘低聲叫了聲娘,才緩過神兒來。她緊了緊臂彎上的披帛,不屑的哼了一聲,抬頭挺胸趾高氣揚帶著一眾人離開了。 院門外的機鋒,在蕭杭還未進去之前,便進入安國公夫人耳里。 見了兒子進來,作揖問好后,安國公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的道:“你又與郡主鬧別扭了?” 蕭杭微皺了一下眉,沒有說話,在一旁矮榻上坐了下來。 安國公夫人五十多歲的模樣,一頭黑白相間頭發(fā)梳著高髻,端得是雍容華貴,自有一身大家風(fēng)范。即使是面對親兒子,她也是挺直而坐,五官柔和中帶著威嚴(yán),目光平易近人卻又蘊含著銳利。 見兒子皺眉,她微微一嘆,道:“終歸究底你倆是夫妻,總是這樣鬧騰,又是何必?!?/br> “不是兒子要與她鬧,而是她……” 說到這里,蕭杭忿忿的一揮袖子不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阿娘,兒子是來與你請安的,不要提她行不行?” 蕭杭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安國公夫人跟前露出這樣的表情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知曉不管他怎么抱怨,他娘總是會勸他的。可是勸有用嗎?若是有用也不會鬧了這么多年。并且爹娘年紀(jì)也大了,蕭杭也不愿他們?yōu)樽约簱?dān)憂。 安國公夫人也是明白這些的,所以才會好奇蕭杭為何會罕見表現(xiàn)的如此激憤。見此,她望向站在蕭杭身側(cè)的劉四。劉四乃是蕭杭的貼身仆從,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劉四定然知曉。 劉四面露為難之色,看看安國公夫人,又去看蕭杭。 蕭杭也知曉以他阿娘的為人,就算這會兒不說,事后她也是會查的。便用眼神示意劉四照實了說,劉四這才把昨日所發(fā)生的之事一一說了出來。 聽完后,安國公夫人面露沉吟之色,而蕭杭則是表現(xiàn)的更為委屈了。 這個時候的他,并不像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男子,反而像是一個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幼童。 “阿娘你看看,這就是家里為我娶的好妻子。心狠惡毒,手段殘酷,即便月娘礙了她眼,可人已經(jīng)被她扔去伶院了,連那兩個孩子我也置若罔聞,可她還是不依不饒。我承認(rèn)月娘身份低賤,誕下的那兩個孩兒身份也低賤,可終歸究底那是我的骨血,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至于讓其落入那般的境地……” “大哥二哥他們房里也不是沒有這種身份低的后輩子嗣,即使上不了臺面,也不至于如此……我的骨血都成豬狗不如了,那我蕭杭算什么!” 蕭杭越說越怒,幾近口不擇言起來。一旁的婢女仆從們見此情形,都將頭垂了下來,不敢出聲。 安國公夫人見兒子說得如此難聽,也保持不了淡定的神情,忙開口道:“打住打住,我的兒怎么能是豬狗不如,你瞎說什么呢!” 蕭杭一臉悲憤,“可我現(xiàn)在就有這種感覺!她一點都沒有把我放在眼里,當(dāng)年我便說要休了她,你們勸著不讓。兒子如今也不小了,連個正經(jīng)的子嗣也沒有。娘你也不用勸我生個嫡子什么的,我跟她沒可能!” 語畢,蕭杭站起身,拱拱手便離去了。 留下安國公夫人面色頹然的靠在那處,半天不做聲。 一旁的婢女們俱都低垂的頭,屏息靜氣。一直站在安國公夫人身后的一名中年仆婦,面色猶豫開口勸道:“夫人,您也不要多想,五郎君他并沒有怨您的意思。” 安國公夫人揉了揉額頭,嘆道:“這孩子孝順,我知曉。他怨我也能理解,確實是家里虧待他了?!彼穆曇糁型嘎冻鰸M心滿肺的疲憊,也只有在自己心腹面前素來好強的她才會露出這樣的疲態(tài),“好好的一個孩子,如今越發(fā)放蕩形骸,若不是被逼狠了,我這優(yōu)秀的兒又何至于如此!” 那仆婦小聲道:“唉,郡主確實有些過了?!?/br> 安國公夫人坐直身軀,冷笑一聲:“她何止是過了,她是太沒將我們蕭家放進眼里。闔家上下都縱著她容著她,她倒越發(fā)跋扈。你看之前她來請安,對自己做了什么只字未提,卻通通歸咎到五郎身上,一個勁兒抱怨五郎冷落她,還拿著昌平公主壓人。當(dāng)初真不該聽了老頭子的話,娶她進門,原指著皇后那里昌平公主能幫襯一二,如今反倒要看這母女兩人的臉色,也是該讓她知曉自己到底是誰家的媳婦……” 作者有話要說: ps:見有親對蕭杭頗多意見,其實怎么說吧,蕭杭確實是一個沒什么責(zé)任心的父親(用咱們現(xiàn)代的眼光來看)。但若是用那個時代他的那個環(huán)境來看,其實他真沒做什么,頂多就是睡了個舞姬,然后生了倆孩子不聞不問。 其實面面也不喜歡這樣的男人,但人分百種,暫且不多做評論。沒辦法,那個時代的風(fēng)氣便是如此,蓄奴狎妓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