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話匣子打開之后,花知婉一路七講八講,講得一時半會兒還真停不下來。 ——鮮少有人愿意去了解你的過去、聽一聽你在想什么。 即使作家這個職業(yè)可以滿足傾訴欲,但是她不會在書中講自己的故事。 她不是名人,出不了精彩的自傳,她的過去平凡,成長經(jīng)歷也沒什么特別的。 她沒有想到,那么無聊的故事,蘭戎也能聽得那么津津有味。 不同于這些天的尷尬,在一下午的溝通中,他們選擇性遺忘了一些事。倆人靠得很近,相處得很舒服。 遠山是深黑色的,因為夕陽的落下逐漸染上了一層淡金色的邊。 紅日像是掛在樹上那樣近,時不時傳來的笑聲為這個世界添上了一份耀眼的生機。 講話一直講到喉嚨發(fā)干,他們才終于舍得站起來。 但對話,仍在繼續(xù)。 “你說這條小溪很像從前那條,那我們能不能在這里抓到像從前那么好吃的魚呢?” 到了飯點,花知婉情不自禁地開始幻想晚餐。 她砸吧砸吧嘴,望著小溪就像望著一鍋燉好的湯:“好想喝白白香香的魚湯!” 蘭戎當即就應了她:“好,那我們喝完魚湯再回家吧,我抓魚?!?/br> “嗯嗯!我記得,以前你用的‘奪命追魂神仙掌’,哈哈,超傻的,”花知婉趁機笑話他:“還一邊喊武功招式,一邊把魚打暈!” ——當然,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那樣了。 蘭戎微微一笑,轉身,面朝小溪。 ——但她想聽的話,傻乎乎地念一念武功招式也沒什么,能博她一笑就好。 “陰!魔!決!第!九!層!” 只見他運了口真氣,氣勢十足地怒喝道。手掌一揮,便帶起了一片流動的水流。 “選吧婉婉,要吃什么魚?!?/br> 清澈的水幕里藏著許許多多搖頭晃腦的游魚,甚至還有海藻、蝦子之類的,一群來自小溪的、奇奇怪怪的動植物混雜在其中。 “媽呀,水、水族館?”花知婉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蘭戎居然徒手弄出了一個沒有玻璃罩的水族館! 這畫風也太迷了,有這個絕活,不說別的,到現(xiàn)代開一個海鮮館都夠他們發(fā)的了。 直到看見這一幕,她才不得不承認,大魔王是一種多么逆天的存在。 ——這和剛剛無力反抗她“象拔蚌服務”的,是同一個人嗎? ——這和剛剛的“如果我是姑娘,你都得娶我過門”的,是同一個人嗎? 要是被正道知道,天下第一的邪功竟然被用來抓魚,估計會有一批人痛哭出聲。 “天吶!我們蘭戎太厲害了?。?!” 花知婉興奮地在他旁邊蹦蹦跳跳:“魚被弄到天上了,還能游泳游得這么快!好好玩?。?!” 大魔頭少有地,為自己修煉了斷子絕孫邪功的最高層而感到驕傲。 他嘿嘿一笑,附和她夸獎一般地添了一層功力。 上游的溪水也被擊中到水幕中,這下魚的種類更豐富了。 “哎呀,你不要亂來!我們快選個魚吧,這樣多浪費武功??!” 不會武功的土鱉非常珍惜魔尊大人的戰(zhàn)斗力,在花知婉的世界里,武功就是“充電兩小時,使用五分鐘”,用著用著就沒了,所以要省著點用。 “你想吃哪種魚?想要幾斤的?”蘭戎游刃有余地問身邊的她。 “這么多,都挑花眼了!你選一個吧,我不太會選!” 花知婉本身對魚類不太擅長,大多數(shù)的魚在她看來都長一個樣。 “嚶呀呀呀呀呀——” “救命啊——??!” 微弱的聲音突然從水幕中傳來。 花知婉與蘭戎面面相覷。 “額,蘭戎,你有沒有聽見什么奇怪的聲音?” “有。” “……” “有?有你還那么淡定!還不快點收功?。 彼凰磻t鈍的樣子蠢笑了。 蘭戎晃了晃手里仿佛連接著天際的巨大水幕,問她:“魚呢?” “就那條吧!”花知婉隨手一指。 將她所指的魚握入掌中,蘭戎扛起花知婉,往岸邊飛了一步。 “轟——” “嘩——啦——” 大量的水流傾斜而下,落回溪中。 光溜溜的姑娘一屁股坐進了他們裝衣服的竹簍。 事實證明,龐大的水幕中果然容納了小溪中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嚶呀呀呀??!” 姑娘尖聲喊叫著,一臉的受驚過度。 ——這估計是人家洗澡洗一半,忽然被蘭戎這個蛇精病給弄到水幕里去了。 花知婉在大魔王的肩上默默地想。 ——換她也得嚇個半死!洗澡洗一半水沒了,自己沒穿衣服,還飛到了半空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寶寶:余溫hug扔了1個地雷,楚鸞扔了1個地雷,螢丸的胖次扔了1個火箭炮,呆敏扔了1個地雷 ☆、第68章 原先他的心上人 凝脂玉.乳,纖細的骨架、濕潤的面容。 小家碧玉的哭聲簡直酥到了骨子里,想要遮擋,卻手忙腳亂地露出了更多。 “你你你,不要看?。?!” 花知婉跳到蘭戎眼前,遮住他本就只注視著她的眼睛。 確認遮嚴實了后,她把他在原地轉了個圈,背對“不和諧的風景”。 “不許動,等我同意了你再轉過來!”她煞有其事地交代了一句,等蘭戎點頭后,她才終于安心地走向竹簍里的女子。 “對不起啊姑娘,我們不是有意要打擾你洗澡的。額,你要是想的話,現(xiàn)在可以回溪里繼續(xù)洗澡,嘿嘿,繼續(xù)……”花知婉伸出手,把在簍子里踢腿的姑娘“拽”了出來。 “嚶嚶嚶……” 姑娘弱聲啜泣著,無力身子翻滾向柔軟的草叢。碧綠的底色下,泛著水光的嬌軀白得晃眼。 ——別說是男人了,這哭聲連花知婉聽了也忍不住一陣愧疚。說來這事也是他們的不好,現(xiàn)在人家受了驚嚇、也沒衣服穿,怪不得要哭成這樣。 “別哭別哭,沒事了!” 花知婉從竹簍里找出蘭戎換下的臟外衫,猶豫了片刻,和自己的衣服換了一下。 “穿上我的衣服吧,別著涼了?!彼炎约旱耐庖逻f給她。 姑娘抹著淚,松松垮垮穿了花知婉的衣服,一臉怯意地站了起來。 原以為她站起來情況能好點,不想,這個柔弱的姑娘跌跌撞撞地向前晃了幾步后,便像一片被風吹跑的葉子,直直朝蘭戎的后背貼去。 按照貼過來的速度,他本可以躲開的,卻因為短暫的怔愣一步?jīng)]動?!窃诼男谢ㄖ瘛安辉S動”的命令呢。 “公子,你可以把我背回家嗎……我的腳扭傷了……” 姑娘的聲音哽著,楚楚可憐地乞求著他。 ——雖然從頭到尾不懂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她隱隱約約地對面前這個男人很有好感。 山中生活枯燥,鮮少見到外人,如他這么好看的,她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遇見。 “哈哈,這好像,不太好吧?” 花知婉黑著臉,趕忙“扶過”站不穩(wěn)的女子,幫她把衣裳理好:“姑娘,你家住哪里?我們叫人送你回去行嗎?” “嚶嚶……家中僅余一帶病老母……若二位不愿救助,小女怕是沒法回去了……” 淚點再次被戳中,姑娘哭得我見猶憐,話含含糊糊地說一半藏一半,聽著像是被什么人給欺負狠了。 ——“家中僅余一帶病老母”這個設定? 原先到胸口位置的危機感頓時沖破腦門。 花知婉瞪大了眼睛,無意識地加重了手掌的力道。 ——眼前這個人是柳郁。 加一個定語就是,蘭戎的原配,柳郁。 “啊,疼!” 柳郁拍開花知婉的手,皺著眉呼了聲痛。 “對不起,對不起……” 花知婉連聲向她道歉,心亂如麻。 “蘭、蘭戎……” 她用類似于求救的聲音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