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云開看了不說話的霍臣遠一眼,輕輕咳了一聲,對蘇襲說道:“咳,少夫人,山莊上上下下都在找你們,請回去吧?!?/br> 上上下下都在找他們?完了完了!蘇襲心想,這次她一定死定了!霍臣遠會不會把她休了送回蘇家?完蛋了!那她不是白嫁了一次嘛!以后還有誰會娶她啊? “我……我那個……”蘇襲吞吞吐吐的擠出來幾個字,抬頭瞄了霍臣遠一眼,干脆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經這樣了!大不了回去收拾東西回蘇州嘛! “我們可不可以買個冰糖葫蘆再回去?” “。。。。。。” ………… 蘇襲被霍臣遠帶回霍家山莊,霍臣遠吩咐云開把三少爺送回初苑,自己則帶著蘇襲回了暮遠居。 一路上,蘇襲都低著頭跟在霍臣遠的身后,不敢吭聲,反正這一路上她也都想好了,大不了就是被趕回蘇家了!反正她也不是自己情愿來的嘛! 剛剛踏進暮遠居,沉香便迎了上來。 “大少爺!少夫人!”看見蘇襲平安無事的回來,沉香懸著的心也總算落了下來,不管怎么樣,回來就好!看他們的樣子,想必三少爺也一定平安的回來了! 蘇襲偷偷的對沉香眨了眨眼,剛想要對沉香說句話,就被霍臣遠的聲音給攔下去了。 “沉香,你先下去吧,我有話和少夫人說?!被舫歼h的聲音,依舊陰沉。 “是,大少爺。”沉香委身行了個禮,和蘇襲使了個眼色,便退了下去。 蘇襲自然曉得沉香的意思,總之就是讓她說兩句好話,把這一件事給圓過去!可是霍臣遠那人,是那么好糊弄的嘛?顯然不是! 霍臣遠甩了甩衣袍,轉身坐了下來,看著蘇襲,淡淡道:“說吧。” “?。空f?說什么?”蘇襲一愣,要她說什么?不是應該霍臣遠說嘛!說說怎么處置自己呀! “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蘇襲抿了抿唇,她沒有想到霍臣遠會這么問,可既然他這么問了,她就不妨直說好了。 “好吧我承認,我也知道這么做是有點兒不對,但誰讓你昨天發(fā)那么大脾氣??!你把臣處都嚇到了知道嗎?所以我想了一個晚上,覺得臣處肯定沒有出去玩兒過嘛……再加上……想和你賭氣嘛……所以……”蘇襲咽了口唾沫,后面的話越說越輕,她有些尷尬的瞄了霍臣遠一眼。 霍臣遠挑了挑眉問道:“說完了?” “嗯……完了……就這些啊……” “好?!被舫歼h說著,忽然站了起來,蘇襲看他站起來,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霍臣遠最終的處置。 可是最終,只聽見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帶蘇襲睜開眼睛時,人已經走出暮遠居了…… “你就在這里好好反省吧,半個月之內,不得擅自出去?!?/br> 蘇襲呆愣在原地,盯著暮遠居的大門愣神,這就算是處置完了?只僅僅是禁足半月?沒有罰她平時的吃穿用度,也沒有好好教訓她,更沒有將她送回蘇州,這就算完了? 簡直……匪夷所思…… ………… 霍臣遠走進書房的時候,云開和月明正等在里面,云開是將霍臣處送回初苑之后直接過來等霍臣遠的,而月明,則是特地過來看看事情怎么樣了。 “怎么著大少爺,您把您的少夫人給怎么樣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喲!”月明晃著二郎腿,調侃道。 霍臣遠撇了她一眼,自顧的坐在旁邊喝了口茶才淡淡道:“禁足半月。” 這四個字說出口,云開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而月明則是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什么?!禁足半月?就這樣?大少爺你確定你今天沒發(fā)燒?鬧出這么大動靜就禁足半個月就算完了?這件事情可是關系到三少爺?shù)?!明明……?/br> “月明!女孩子家別太吵……”云開適時的出口,打斷了月明。 月明看了云開一眼,朝他翻了個白眼。 霍臣遠將杯子放下,似乎是并沒有將月明的話放進心里,反而問云開說:“云開,你覺得呢?” 云開頓了一下,思索片刻后,聲音緩緩的答道:“云開覺得,大少爺?shù)奶幹煤芎茫驗椋鞘巧俜蛉??!?/br> “呵呵?!被舫歼h輕笑一聲,最了解他的人,莫過于云開了。是啊,她是少夫人,再怎么樣,她蘇襲都是他霍臣遠的夫人,僅此一點,他就沒有辦法對她一視同仁。無論是外人看起來,亦或是他自己的內心,他都沒有辦法。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初次試探。 自從被禁足后,蘇襲便整日的待在暮遠居里“反省”了,不過說是反省,倒不如說是過起了悠哉悠哉的小日子。 每日,霍臣處必定帶了子楓前來,順帶的,則是各式各樣,各種味道的糕點,零嘴兒等。蘇襲吃的是不亦樂乎,而霍臣處見此,心中的內疚才會稍減。 他知道,若不是因為他,蘇襲也不會被自己大哥霍臣遠禁足的…… 而霍臣遠,對于蘇襲這番說禁足又不像禁足的模樣是一一知曉的,可他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充耳不聞,只吩咐云開記得在霍夫人出關前一天提醒子楓,別再帶三少爺出來亂走了。 “二少爺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說不日則會回來,事情已經調查清楚?!痹崎_的聲音在屋子里淡淡響起。 霍臣遠正在寫字的右手頓了一頓,卻只輕輕的“嗯”了一聲,霍臣曄就要從蘇州回來了,相信等他回來以后,蘇襲的全部都會一清二楚,水落石出。 云開看了霍臣遠一眼,嘴角稍稍挑起一個弧度,似是早已知曉霍臣遠會是這樣的反應一般,緩了緩,又繼續(xù)說道:“還有,蘇州蘇家那邊來信了,是給少夫人的,我已經從門房那兒拿了過來?!?/br> “蘇家的信?”霍臣遠終于抬起頭,眉頭微蹙,“蘇老爺居然會寫信過來……云開,拿過來我看看?!?/br> 云開聽罷,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來,信封上寫著“小女婉婉親啟”六個字。 霍臣遠接過,毫不猶豫的拆了開來,他甚至有權力決定這封信到底要不要交給蘇襲。 然而信上的內容,還是讓霍臣遠吃了一驚…… 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婉婉,你的嫁妝切記要保管好,家里一切都好,勿念。 就只有這么一句話?從蘇州千里迢迢送一封書信來,就只為囑咐蘇襲保管好嫁妝?蘇老爺?shù)降资鞘裁匆馑肌?/br> 嫁妝……難道是和嫁妝有關?霍臣遠想起屋子里的那兩只箱子,他竟從未注意過…… “云開,把信封好,給少夫人送過去?!?/br> “是。” “算了,待會兒我親自過去?!?/br> 霍臣遠瞇了瞇眼,他想,他是有必要好好“關心”一下自己的妻子了…… ………… 午后,暮遠居。 蘇襲趴在桌邊,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什么,卻并沒有發(fā)出聲。 霍臣處坐在她的對面,認真的看著蘇襲的嘴巴,觀察著她的嘴型,然后在紙上寫下一行字來。 “今天天氣很好?!?/br> 蘇襲拿過來看了看,驚喜的說道:“對了對了!臣處真聰明!乖,我先教你怎么看別人說話,再教你怎么自己說話好不好?” 蘇襲激動的說完,卻見霍臣處一臉疑惑的盯著她看,方才反應過來,又連忙把剛剛的話在紙上寫了下來。 霍臣處看罷,一臉笑意,乖乖的點了點頭。 忽然,沉香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大少爺好!少夫人,大少爺來了!” 霍臣遠?!他怎么來了!完了,臣處還在這里呢!怎么辦怎么辦,藏在哪里? 然而,沒等蘇襲想到該怎么辦,霍臣遠就已經推門走進來了,看到桌邊站著一大一小,臉上盡是慌亂和尷尬。 霍臣遠皺了皺眉,這倆人怎么都是這表情? “怎么?看到我很驚奇?” 蘇襲與霍臣處二人一同不自然的搖了搖頭…… “子楓,先帶三少爺回去吧,我有話和少夫人說?!被舫歼h撇了站在那旁的子楓一眼,便緩緩的坐了下來。 子楓領了命,便帶霍臣處離開了暮遠居,臨出門前,霍臣處還扭過頭來看了蘇襲和霍臣遠一眼,小小的臉上寫滿了不舍。其實,他不僅僅是喜歡和蘇襲待在一起,他同樣也喜歡和期盼著,能夠和自己大哥霍臣遠待在一起…… 待屋子里只剩下蘇襲和霍臣遠二人的時候,蘇襲有些心虛了起來,自從出了霍臣處這一檔子事之后,她還沒有單獨面對過霍臣遠,想起那日與他的沖撞,蘇襲著實覺得,自己有些不占理。 霍臣遠只是兀自的給自己倒茶喝,也不說話也不看蘇襲,最后,蘇襲實在是忍不住了,只得悻悻的先開了口。 “咳……你那個……你不是有話和我說嗎?” “嗯。”霍臣遠淡淡的應了一聲,撇了蘇襲一眼,繼續(xù)說道:“這幾日反省的怎么樣了?知道錯了嗎?” “我沒……咳!我……知道了……”蘇襲翻了個白眼,還是弱弱的認了錯,當下,最重要的是趕緊把她的禁給解了才是。 “嗯,很好?!被舫歼h點了點頭,似是很滿意的樣子,然后從身后拿出了早上的那封信,放在了蘇襲的面前,漫聲說道:“這是今早從蘇州送來的書信,是蘇老爺給你的?!?/br> 蘇襲驚了一下,蘇州來的信?這么快他們就等不及了?還真是著急! “蘇老爺?shù)男牛?!”一時情急,蘇襲脫口問道,卻見霍臣遠用一副怪異的表情看著她。 頓時一愣,蘇襲連忙改口道:“啊不,那個……我爹來的信?你沒有偷看吧?”說著,蘇襲一把拿過,看了看封口處,完好無損。 “呵,你覺得我像偷看的人嗎?我若是已經看了,又何必再拿給你?”霍臣遠挑了挑眉,嘴角帶著些許嘲弄的笑意。 蘇襲撇了撇嘴,把信放在一邊,并不打算當著霍臣遠的面來拆開看。 霍臣遠見此,只輕笑了一聲,隨后,眼光落在了窗邊那兩只大箱子上面,那便是蘇襲的嫁妝,一只已經打開,里面僅是蘇襲的一些平日用物,而另一只,似乎一直都被鎖著,或許蘇老爺信中提到的嫁妝,和那只箱子是有關的。 霍臣遠相信,信上的那句話,不會是沒由來的,背后,一定有另一層他不知道的意思。 “丫頭,你不覺得你裝嫁妝的那兩只箱子很是占地方嗎?不如讓沉香收拾了,給你放到后院的閣樓上?!被舫歼h說著,便起身朝窗邊那兩只箱子走去。 蘇襲一驚,連忙跟著站起身,攔在了霍臣遠的面前。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確實,都是一些用不著的東西,放著的確是占地方,哎,那兒積了好多灰,太臟了,你就別過去了,稍后我會讓沉香收拾的!”蘇襲慌張的攔在霍臣遠的面前,不安的看著他,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霍臣遠看著蘇襲的表現(xiàn),似乎很是滿意一般,淡淡的說道:“好,那我就不過去了?!?/br> 是的,他的確是滿意,他的目的已然達到了……蘇襲的表現(xiàn),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那只箱子,必然有問題! 蘇襲松了一口氣,連忙招呼著霍臣遠坐回去,“來來來,你繼續(xù)喝茶吧,我給你倒!”說著,已經將霍臣遠扯回了凳子上。 就在蘇襲彎腰倒茶的那一瞬間,霍臣遠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腰間別著的那塊兒玉佩上,清晰的刻著四個字,蒹葭蒼蒼…… “你腰間的玉佩哪兒來的?”霍臣遠臉色有些微變,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