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真的假的......” 這周圍除了自己住的那一棟是小高層,有十五樓,其它都是五六層的小樓,此時她抬眼所見,著實令人移不開視線。 一個人悠哉悠哉地走在小樓的房檐上,離寧嗣音不過一條馬路的距離。 那人穿著黑色連帽衛(wèi)衣,大大的帽子扣在頭上,側(cè)著身看不見臉,下身著黑色長褲,背后還背著黑色的雙肩包,皮質(zhì)在月光下泛著光,她甚至可以看到背包底部被磨破的部分。 寧嗣音朝左右看了看,別說攝像機,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嗯,不是拍電影。 她正失神看著,那人忽然就跑動起來,速度很快,平衡感似乎很好,在狹窄的房檐如履平地。 她瞪大了眼睛,因為吃驚,她的手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其實她現(xiàn)在的腦容量,已經(jīng)不足以支出一部分去指揮她的嗓子發(fā)出聲音。 樓頂上那個身影,快速跑動,在寧嗣音以為他要剎不住掉下來的時候,他一個跨越,跳到了另一棟樓的樓頂,后一棟樓略矮一些,他打了個翻,重新站了起來,拂了拂身上的塵土,繼續(xù)往前走。 走到另一邊,縱身一躍,跳到停車庫頂,再一躍,平穩(wěn)落地。三層小樓,兩步到達(dá)地面。 寧嗣音發(fā)現(xiàn)自己嘴巴被捂的有些疼,連忙放下手,揉了揉僵硬的下顎,什么叫驚得下巴都掉了,這就是了。 如果說剛剛她還以為自己眼花,現(xiàn)在她知道,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剛剛那人跨越的兩棟樓,樓距看著怎么也得有五米以上。 在美國的時候,看到過街頭表演城市疾走,即使是有冒險精神的青年,也不敢玩多大,基本上都是以空翻為主,最多也就是翻越圍欄,爬爬矮墻,跳跳窗臺。他們都沒有這個人的氣定神閑,也沒有這個人夠膽量。 他最后落地的那個動作,印在寧嗣音腦海里,久久不去。 毫不遜色于《暴力街區(qū)》里,在高樓間飛來飛去的速降高手,大衛(wèi).貝爾。 他就連隨意的走,都像是在揮灑荷爾蒙。 等寧嗣音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在跟著那個人的方向走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這個時候只要那人回頭,她幾乎無處可藏,或許她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上前去打招呼。 嗨,你好厲害,我都看見了。 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那人穿成那樣,似乎并不想讓人看到真面目,如果只是單純的玩跑酷,有什么不能見人,如果不是...... 正胡思亂想著,走在前頭的“黑衣人”兩手攀在圍欄上,撐起身子,雙腳在欄桿上一蹬再一個側(cè)越,已經(jīng)到了小區(qū)里面。寧嗣音緩緩抬頭,看著將近兩米的圍欄,再次合不上下巴。 “黑衣人”一個越步,一個跳躍,已經(jīng)攀上一樓住戶的窗臺,接著攀著防盜網(wǎng),腳蹬著旁邊的水管,一步一步向上攀,速度很快,一層樓也就越兩次。 寧嗣音的視線跟隨著他的身影,嘴里不自主地數(shù)著樓層,“1,2,3,4,5,6,7,8......8!” “黑衣人”在八樓窗臺停下,單手抓著窗沿,走在墻壁上,然后又是一個側(cè)越,翻到陽臺里,消失在寧嗣音的視線里。 她感覺她現(xiàn)在全身都沒有了力氣,腳下像是注了鉛,眼睛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不好,房東家遭賊了!” 拍拍當(dāng)機的腦袋,她飛速往小區(qū)大門跑去。一邊跑一邊掏出手機報警。 如果她和對門構(gòu)造一樣的話,剛剛“黑衣人”翻進(jìn)去的地方,正是801的臥室。如果房東沉睡著,那最多是丟失錢財,如果他醒著,那可不得了。雖然房東看著也挺高個的,但是一個書呆子,怎么比得了強壯的小偷。 這已經(jīng)不是小偷這么簡單,這身手,神偷! “警察局嗎?我要報警,這里是晨曦公寓,八樓801室,入室搶劫!” “不是,是爬上去的,親眼所見!對!我是隔壁住戶!別問了,快!” 她還要趕緊上樓,使勁敲門,如果小偷害怕被發(fā)現(xiàn),說不定就跑了,或者躲起來,不會堂而皇之地和房東正面沖突。 等電梯的時間,她覺得無比漫長,這才注意到,除了剛搬進(jìn)來那一天,之后她每次乘電梯,電梯都是正好在她的樓層,所以她幾乎沒有等過電梯。 平時如果一個人晚上乘電梯,她總是有些心惶惶,電梯是靈異事件的高發(fā)地,她膽子像貓一樣,時常被電梯的一些小動靜嚇得不行。今天倒是沒空想那些,電梯里沒信號,她調(diào)出房東的電話,不管怎么樣,先打過去試試,一出電梯她就撥過去了,跑到門前就用力敲門。 敲門沒反應(yīng),電話無法接通,她著急了。 手機點重播,騰出一只手狂按門鈴。 機械的女聲反復(fù)提醒:“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 寧嗣音感覺自己鼻頭有些酸,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害怕。 電梯忽然“?!钡囊宦?,她嚇了一跳,下意識低呼。 三個民警看見她驚慌的樣子,快步上前,“女士,是您報的警嗎?” 她驚魂未定,氣喘吁吁,“是,就這戶,我在下面親眼看見小偷爬進(jìn)了這家臥室!” “爬?八樓?” “對!非??斓乃俣?,應(yīng)該是慣犯!” 民警走到門前,似乎要采取措施,這時候一人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快速接起,那邊剛說話,他就抬手,制止了屬下的行動,他的眼神停在寧嗣音身上,看了她良久,視線移開,回復(fù)了對方一句話,“我明白了?!?/br> 掛斷。 “女士,您可以回去了,這家沒事。”他走上來,對寧嗣音說。 “什么?你們不管嗎?我親眼看見了?!?/br> “您放心,若有任何閃失,d 街派出所絕對負(fù)責(zé)到底。” 說完,不愿意再解釋,帶著下屬走了。下屬顯然也是疑惑,一臉茫然,看看那人,看看她,還是跟著那人走了。 樓梯間重新安靜下來,只有她一個人站著,愣愣的。 人民公仆就是這樣辦事的嗎?如今她是一籌莫展了,只能期望她剛剛的虛張聲勢能把小偷嚇走,外面沒有聽到什么搏斗聲,估計房東今天不在家里。 她還是心有余悸。 掏鑰匙的時候,手都是抖的,好不容易插對了孔,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 看一眼,呆住。 六個零。 她覺得她接電話的手,也是抖的,“喂?!?/br> 聲音是顫的。 那邊傳來拖鞋吧嗒吧嗒的聲音,還有男人清清冷冷的聲音,“等一下?!?/br> 不自主地,聽話,等。那邊似乎是轉(zhuǎn)動門把的聲音。 她轉(zhuǎn)身,抬眼。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留言!告訴我!想不想見程哥! ☆、chapter 4 對面的門被拉開,適才暗下去的聲控?zé)?,重新亮起來。寧嗣音注視著門棱,順著曲線往后劃開,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般,一雙灰白格子的棉質(zhì)脫鞋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里。 鏡頭往上,煙灰色的褲子,寬松閑適,還是可以看出,里面藏著兩條大長腿;再往上是同樣顏色的衛(wèi)衣,在下腹收緊,寧嗣音的視線停頓了兩秒,估算著腰線,他一只手插在褲袋里,導(dǎo)致關(guān)鍵部分看不出大小,再往上…… “看夠了嗎?”清冷的聲音,沒有什么起伏波動。 “沒有?!蔽疫€沒有看到胸......肌…… 剛剛自己,是,說出來了?寧嗣音猛地抬頭。 “啊,我的意思是,沒有的事,啊,沒有的……”事。 董女士,你說帥的時候,能不能加幾個副詞,不至于讓你閨女現(xiàn)在毫無心理準(zhǔn)備,這么狼狽。這是帥?這是特么超級帥啊! 寧嗣音沒有在生活中,見到過這么好看的男人,她看過王力宏的演唱會,坐前排,握過手,當(dāng)時看著王力宏完美的側(cè)臉,她感覺這輩子再也沒有男人能讓她瞬間臉紅心跳。眼前這個人,只是淡漠地,看著她,微微歪著頭,皺著眉,不是很耐煩。 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他有一對劍眉,一雙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和性感的嘴唇,最要命的是,連喉結(jié),都性感得一塌糊涂。 她根本沒辦法直視他,剛剛無意中那一眼,導(dǎo)致她現(xiàn)在還沒辦法正常呼吸。他不說話,她就平視前方,正對著他的胸口。衛(wèi)衣好松,沒有看到,點。 怨念。 “網(wǎng)絡(luò)給你續(xù)好了?!甭曇魪念^頂傳來。 寧嗣音感覺心跳漏了一拍,“哦?!?/br> “多少錢?我現(xiàn)在沒帶,明天拿給你?!狈磻?yīng)過來,房東這是來收費來了。 “不需要?!?/br> “誒?”抬頭,撞上他冰冷的眼神。 “幫我個忙?!?/br> 讓人幫忙,是這個態(tài)度?語氣更像是命令,不似請求,她心中暗暗腹誹,說出來的話卻是,“好,好啊,什么忙?” “明天下午,有空就過來。” “隨時?” “嗯?!钡统梁寐?。 沒等她說話,咔嗒一聲,門已經(jīng)在她面前合上,沒有很大聲,只是,她還沒走,還站在門口,是紳士就不會這么干! 粗魯,庸俗! 寧嗣音二號,在心底深處吶喊——可是長得好看啊,好看啊,好看啊。 沒出息! 她慶幸剛剛鑰匙已經(jīng)插好,不然現(xiàn)在不知道還能不能有腦容量去考慮鑰匙和孔的契合問題。 換鞋的時候,那個清冷的聲音,在耳邊——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穿錯了左右邊。 洗澡的時候,那個清冷的聲音,在腦海里——客氣,房東義務(wù)。 沐浴露抹在了頭上。 臨睡前,那張隱沒在門框陰影里的臉,在眼前,修長的頸線,滾動的喉結(jié)…… 寂靜的房間里,寧嗣音聽到自己吞咽的聲音,還有脈搏下血液跳動的聲音。 她抓住被子,蒙著臉,在床上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