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說法
楚夏默默地跟在秦叔身后,轉(zhuǎn)過一個走廊,一個小民警模樣的女生朝他們迎了過來,引著一行人朝院子里走去。 穿過后院,幾人來到一個鐵門前,女警伸手,在門上的密碼鎖上輸入一串復(fù)雜的編號,鐵門應(yīng)聲打開。 一排矮矮的房子出現(xiàn)在視野中,灰綠色的墻皮斑駁而陳舊,露出里面暗沉的墻體。 女警領(lǐng)著幾人,順著臺階上去,徑直走到一旁拐角處的一個房間,打開了門示意道:“你們先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去提人過來!”女警說完,朝幾人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小夏小姐,秦某就不進去了,等你們聊完了來尋我,我在老鄭辦公室等你們!”秦叔知道自己叫不走莫離,索性也不阻攔了,他看著楚夏,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祥和,“小夏小姐,無論你多么的恨他,還請不要沖動,畢竟,這里不是別的地方!為了這么個人渣氣到自己,不值當(dāng)?shù)模 ?/br> 楚夏點頭,乖巧道:“我知道了,秦叔!” 秦叔點點頭,復(fù)看向莫離,“還有你啊,少爺,也不能沖動??!” 自家少爺?shù)钠?,秦叔還是了解的,說到這里,秦叔想了想,頗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莫離,試探著說:“不然少爺你跟我一起去辦公室等小夏小姐吧~好不好~”萬一少爺急起來,再惹出什么事來! 秦叔實在是不放心,語氣不由得的帶上了幾分訴求,“好不好嘛~反正這里有獄警在,小夏小姐安全肯定有保障,況且你杵在這里也沒什么用,不如跟我一起去喝會茶,等小夏小姐辦完事情,我們好去吃午餐!好不好~” “不要!”莫離一聽這話,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閃身躲在楚夏身后,好像秦叔馬上就要把他拉走似的,連連搖頭,“你快走吧秦叔,我就要在這里陪著小夏~不然我不放心!!” 秦叔只得無奈的搖頭,心知說不動莫離,便也只得無奈的轉(zhuǎn)身離開,找老鄭喝茶去了。 楚夏打量著房間,目光靜靜的看著那面透明的玻璃阻隔起來的內(nèi)間,一言不發(fā)的走了過去,坐在玻璃前椅子上,面前,是一正面透明的玻璃,將這個房間一分為二,那里面的房間也有一個門,只不過銹跡斑斑,似乎常年未曾開啟的模樣。 玻璃里面的墻壁上,寫著大大的標(biāo)語,紅色的大標(biāo)語貼在雪白的墻壁上,看起來分外扎眼。 楚夏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等待著。 這是她第一次要見這個所謂的父親,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楚夏打心眼里感到惡心。 若不愛了,就好好的分開,好合好散,何至于囚禁她人呢,更何況,那可是結(jié)發(fā)之妻,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修的共枕眠,他可好,不光囚禁人家,害的人家白白丟了命,還不善待人家的女兒,圖謀人家的財產(chǎn),何其惡劣! 這要是在她那個時代,也是要受到極刑的! 楚夏那個時代曾經(jīng)就出過這樣一個事,有一個男人,原本只是酒館里的一個小二,卻看上了一個千金小姐,那千金小姐只怕腦子也進水了,偏偏也跟他看對了眼,小姐家是大戶人家,家主自然不同意,結(jié)果倆人私奔,從此不見了蹤跡。 直到很多年后,那小姐的尸身才被偶然找到,找到時人早就成了一堆白骨,被吊死在了一顆歪脖子樹上,看起來已經(jīng)死了好幾年的樣子,等仵作驗完尸,家人就把尸骨領(lǐng)了回去,在小姐的衣衫中,發(fā)現(xiàn)了小姐寫的一封書信,家人這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來那小二哪里是看上了小姐,不過是貪圖小姐家的錢財,原本想借著私奔的名義,想讓小姐的家人妥協(xié),好入住家門,當(dāng)個上門女婿,沒成想那小姐的家人也硬氣,見人不見了,硬是找都不帶找的,這下,那小二的如意算盤自然落了空,沒兩天卷了小姐的財物人就消失了。 那小姐想不開,也沒臉回家,悔恨交加下,找了個地方吊了脖子。 死之前,將所有的事情寫進了書信里,直到被發(fā)現(xiàn),家人才發(fā)現(xiàn)那份書信。 那家人自然不干,懸賞重金,不惜找到那個小二。 當(dāng)年還是爹爹揭的榜,待找到那小二,那家人二話沒說,甚至都沒經(jīng)過官府,直接把人吊到了樹上,活活勒死了了事。 而吊死小二的那棵樹,正是當(dāng)年小姐上吊的那棵。 不單如此,那小二的家人,也連帶著被人找了出來,雖說并未受到懲罰,可村民的口水足以摧毀一個人,老兩口被人整日的戳著脊梁骨,沒多久就生了場大病,人一前一后的沒了,一家子人,只因為一個邪念的興起,落了個家破人亡,滿門絕戶的下場,那時的爹爹,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不住地感嘆,語重心長的教育了一番楚夏,反復(fù)告誡了她,做人不能起邪念,要腳踏實地。 現(xiàn)在想起來,楚夏都記憶深刻。 而這個時代,據(jù)莫離說起,是法制時代,已經(jīng)不能任由人們死刑處置別人,不然楚晉安這樣的人,只怕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別說別的,楚夏第一個活剝了他,好替原主母親鳴冤,可如今不得不耐下性子來,等待法律對這個惡人的懲戒。 這讓楚夏很郁悶。 可郁悶歸郁悶,楚夏對這個時代的法律,還是很有信心的。 她相信,惡人一定會得到嚴(yán)懲,絕不會姑息了他。 楚夏在腦袋里胡亂的想著,消磨著時間。 莫離知道她心情不好,默默的坐在她身邊,安靜的陪伴。 等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玻璃后的那扇鐵門忽然傳來一陣聲響,緊接著豁然打開。 一個梳著平頭,胡子拉碴的男人,被身穿警服的警察押著走了進來,一直押到玻璃前,才把手銬給打開。 緊接著他走到門口,按了下墻上的按鈕,對著楚夏指了指掛在墻上的鐘表,嚴(yán)肅道:“探視時間十五分鐘!” 楚夏的目光涼涼的看向那個男人,見他緩緩的落座,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你來了!”楚晉安似乎一夜間蒼老了許多,眼袋深深的耷拉下來,以往被整理的油光锃亮的頭發(fā),被一把推子理成了平頭,整個人看起來頹廢不已。 看著眼前這個人,楚夏絲毫無法跟那個冷血殘暴的囚禁者聯(lián)系起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便宜父親。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地方,以這樣的方式來討個說法,何其諷刺! “我有幾句話要問你!”楚夏懶得套,直接開口道:“當(dāng)初看上我的母親,是否只是看上了她的財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