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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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彼呛切?,做慈愛狀,“你都不知道你爺爺有多擔(dān)心你,走走走,吃飯去吃飯去——” 沈欽不理他打圓場的意圖,直勾勾望向葉女士,他的眼神復(fù)雜難言,憎恨中夾雜著輕蔑,葉女士在這樣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少許痛苦,她開始不斷搖頭,“欽欽,你聽mama說,真的,都說了多少遍了……mama真的不是有意——” 沈欽低下頭看著腳尖,搖搖頭。 “這是你最后一次影響我的生活了。”他輕聲說——隨后又大聲地重復(fù)一遍?!斑@是你最后一次影響我的生活了,母親?!?/br> 葉女士猛地住嘴,臉色變得蒼白,她惴惴不安地望著兒子,似乎不敢相信他的暗示,“欽欽,你——你不是這個意思——” 沈欽的語氣很平靜,他抬起頭,重新恢復(fù)了視線接觸,“你會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的?!?/br> “我……你……”葉女士慌亂了一瞬間,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那個女孩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鄙驓J的聲音蓋過了她的,他直勾勾地望著母親,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縷僵硬的笑意,“用我的方式,我的標(biāo)準(zhǔn),我有很多很多證據(jù),可以讓我做到這一點(diǎn)。下次,再想來找我,你最好先想想殺人罪一般都判幾年?!?/br> 打手們見慣場面,眼觀鼻鼻觀心,耳朵自動合攏成貝殼,沈三叔看來看去,一雙眼賊兮兮的,似在探究個中因由,葉女士雙唇顫抖,眼神在兒子臉上飛快巡梭,似在尋找最后一絲希望,沈欽轉(zhuǎn)身牽起劉瑕,腳步穩(wěn)實(shí),向門外走去,劉瑕走了幾步,回頭挑眉淺笑,望向葉女士的雙眼,滿滿都是戲謔與勝利者的優(yōu)越。 這優(yōu)越,是葉女士肩上最后一根稻草,她眼里似乎有什么崩斷了,低沉的笑聲,從微開唇中驟然傳出。 “呵呵呵……呵呵呵呵……” 這笑聲惹來沈三叔同情的一瞥,但這同情當(dāng)不了什么事,他歉意地對葉女士點(diǎn)點(diǎn)頭,照舊打個手勢,讓手下把她壓牢,免得被她掙脫,又鬧出什么不雅。 “老三,急什么?這就往長孫媳那邊靠了?” 但葉女士反而不掙扎了,她悠閑地往后一靠,重新端出了自己的貴婦架子,雖然這架子,因為青腫的雙頰而顯得有些滑稽——但那份尖酸內(nèi)蘊(yùn)的感覺還是貨真價實(shí)?!斑€沒結(jié)婚呢,你就那么篤定,她能成功嫁進(jìn)沈家?” 沈三叔嘿嘿傻笑,摸摸后腦勺,任人評說,狗腿的肢體語言仍是不變,葉女士搖搖頭,恨鐵不成鋼,“不錯,獎學(xué)金、殺人犯,這種種因素,確實(shí)是未能難倒劉小姐,老爺子鬼迷心竅,還是堅持力挺她進(jìn)門,但你以為,這就是全部了嗎?” 門口三人的腳步,自覺不自覺都停了下來,沈欽遙遙回頭看她,他在門口的光暈里,葉女士瞇著眼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希望看到兒子臉上的什么表情,是預(yù)感到大難臨頭的央求,還是被摧毀之前的絕望。 如果是央求的話,她會回頭嗎?有那么一瞬間,也許葉女士自己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但話仍是脫出了口。 “就算這些,老爺子都能不在乎,你覺得,他真能容許潁川科技的大小姐,那個給他大兒子親手戴上綠帽的男人——他的女兒進(jìn)門嗎?” 劉瑕臉上的震驚,讓這一切完全值回票價,在沈三叔驚天動地的‘什么?!’中,葉女士淡淡地笑了。 “這是你逼mama的,欽欽,”她又現(xiàn)出了那疲倦慈母的表情,很講道理地說,“mama本來是不想講的,她再不好,也是你難得喜歡的人……撒謊不好,可mama還是想幫你兜著,誰讓我是你媽呢?——劉小姐,你當(dāng)欽欽什么都告訴你了嗎?” “你當(dāng),你是欽欽的救世主,你已經(jīng)把欽欽握在手心了嗎?” “那,欽欽有沒有告訴過你,一開始,他為什么會關(guān)注你呢?” 那一位的無所不知,其實(shí)也的確令葉女士思之顫栗,但她把一切隱去,只留下紆尊降貴的微笑,仿佛這秘密,果然從一開始就存在她心里。 “他有沒有告訴過你,有那么一長段時間,你們是繼兄妹的關(guān)系,正是因為這個,他才會由始至終,都關(guān)注著你呢?” 說太多話了,她有些眩暈,難以聚焦分辨劉瑕和兒子的表情,但沒關(guān)系,她看得見兒子的手——緊緊地牽著劉瑕的,挽留的姿態(tài),不肯被掙脫,但——到底,最終,一根一根的,還是被掰扯了下來,劉瑕把雙手背到身后,見過這女孩兩次,兩次她都淡然得可惡,微笑蝕刻在臉上,仿佛所有偷拍照片的簡單重復(fù),說真的,劉瑕好像永遠(yuǎn)都只有那么唯一一號表情,唯一一朵不變的笑,即使在她掌摑她時都還習(xí)慣性醞釀在唇角,這是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以外的表情——第一次露出,想哭的表情。 她往后退,往后退,沈欽追出去牽她的手,但被她搡得跌坐在地,虛弱得居然爬不起身,葉女士透過窗子,遙遙望著劉瑕快速離去的背影——她的身形突然塌下,似乎是被自己絆了一跤,跌在地上,失去所有優(yōu)雅美感,狼狽的掙扎,老半天爬不起來。 她的視線又回到門口的兒子身上,他的表情,他的眼神—— 似有聲音在葉女士耳邊響起,她來回看看,慢慢意識到,這并不是自己過于遲鈍,現(xiàn)在才聽到rou.體觸地的動靜。 她聽到的,是精神世界垮塌的聲音。 模糊的悔意泛起,但很快被疑惑沖淡,她稍微扭扭身子,掙開已松開的掌握,拿起臨時借用的手機(jī)。 【和你說的一樣,這消息讓他們都崩潰了,尤其是劉瑕?!?/br> 【她走了,看起來,不會回來了】 【但……我不明白——為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久等了,這一章很肥啊,痛苦,我還用小電腦打的,打得手臂都痛了…… ☆、第97章 悲喜劇 “我真的不懂。” ‘碰’地一聲,連景云把一大堆資料丟進(jìn)置物筐里,力道是發(fā)泄式的大,惹得張暖在他激起的煙塵中連連咳嗽,“沈欽一開始就監(jiān)視你出場,你不介意——” “我并沒有不介意,”劉瑕說,木著臉收拾桌子,“只是介意也沒有用,比起亂發(fā)脾氣,更有建設(shè)性的做法當(dāng)然是虛與委蛇,搞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br> “ok,你介意,但只是‘虛與委蛇’?!边B景云翻了個白眼,在臉頰邊比出雙引號,“那之后呢,沈欽sao擾你的咨詢,你不介意——好好好,不是不介意,只是比起發(fā)火,你覺得溝通是更好的辦法。之后,沈欽越俎代庖來為你破案,你不介意,沈家人來sao擾你,你不介意,有那么多個你應(yīng)該介意的點(diǎn),可以讓一個正常人cao刀到月湖別墅去罵街——但你都選擇了用溝通來解決,你甚至特么連生命因為沈欽受到威脅都不介意,然后,現(xiàn)在,好不容易沈欽走到這一步了,被你治療得和正常人沒什么兩樣了……這時候,你忽然間開始介意了?what the **?” 劉瑕不理他,低頭收拾桌面,連景云把手里的資料摔到桌上吸引她的注意力,盯著劉瑕,認(rèn)認(rèn)真真地問,“蝦米?溝通呢?‘任何事情,溝通都是更好的辦法’呢?——你怎么就忽然開始介意了?” 劉瑕的動作頓住了,她抬起頭面無表情地和連景云對視,過了一會,又低下頭去拆電腦。連景云氣得去扶脖子,張暖趕快上來,見縫插針地充當(dāng)狗腿角色。“連哥哥,你先別說了,劉姐今天心情不好……” 她偷瞄劉瑕幾眼,吐吐舌頭,小小聲地說,“其實(shí),我反而覺得,和別的那些比起來,這個……是真的沒什么可介意的。葉女士和吳總……不早都離婚了嗎,而且,人和人之間的結(jié)識,總是需要一個理由的,只是沈先生認(rèn)識你的理由比較奇怪而已,但……這并不能改變沈先生對你的感情啊,劉姐。感情和認(rèn)識的理由是沒有關(guān)系的啊,不然,葉女士情人那么多,難道每一個的子女,沈先生都會喜歡嗎……” 劉瑕投去一瞥,她吐吐舌,趕快做個拉拉鏈的動作,“好好好,我自己閉嘴,我自己閉嘴……” 環(huán)視辦公室一圈,她又深深嘆口氣,“就是可惜了這么好的辦公室,都沒滿一個月,裝修還花了不少錢呢……又要回老地方了?!?/br> “介意的話,你可以留下來?!眲㈣K于開口了,頭也不抬,照舊忙忙碌碌,聲音清冷,“沈先生肯定不會介意的……這不是他一直致力在做的事嗎?把你拉到他的陣營?!?/br> 張暖和劉瑕說笑慣了的,忽然被沖這么一句,一時適應(yīng)有點(diǎn)不良,她捂住嘴,眼圈要紅不紅的,看了看連景云,又忍住了,勉強(qiáng)笑笑,鉆到一邊去干活。連景云不平地瞪劉瑕一眼,見她毫無反應(yīng),終究嘆了口氣,“唉……” 他也不說話了,彎下腰把幾個箱子壘在一起,抱起來往門外走。“暖暖,等等我……” “……到最后還是無法擺脫?!?/br> 連景云的腳步停住了,他回頭看向劉瑕。 她還是沒有抬頭,歸置著桌上亂滾的圓珠筆,手指靈巧地排列好,按長短一根一根——然后是顏色,然后是形狀。 “到最后,還是無法擺脫?!彼貜?fù)了一遍,“我們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證明,我們是和父母不一樣的人,直到有一天回頭看,發(fā)現(xiàn)腳印排出的足跡,已經(jīng)和宿命重合……泰坦尼克悖論,當(dāng)你穿越到泰坦尼克號上時,你做的所有一切,都在無意中保證,那艘船最終會撞上冰山?!?/br> 連景云的怒火忽然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深深的聯(lián)系,他放下箱子,走過去把劉瑕擁進(jìn)懷里,這一次不再猶豫,她也沒有推拒。 “我做的所有事,其實(shí)都是為了向我父親證明,我和他不一樣,他影響不了我的命運(yùn),沒有他,我也能好好地活,我一樣能獲得幸福。”劉瑕輕聲說,她的聲音里開始出現(xiàn)一點(diǎn)哽咽,“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我真的接近了……我以為我真的做到了,然后……然后,原來我生命中最大的幸福,還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遇到了葉女士——如果不是他破壞了兩個家庭,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罪惡,原來,我根本不會和沈欽認(rèn)識,原來,我的幸福,是因為他的罪惡——因為這件事,我mama自殺了,我……我變成了殺人犯?!?/br> 她抬起頭,茫然地問,“你說,我怎么去接受,因為這件事而來的救贖和幸福?” 怎么去?怎么該?怎么能?空洞的雙眼與其說是質(zhì)問,不如說是自問,連景云只能不斷搖頭——他收緊懷抱,但仍揮不去無力。 “你會再遇到的?!彼麕缀跏菓M愧地說——此時此刻,他能提供的也只有這廉價的安慰?!澳銜儆龅降摹欢〞?,再遇到的……” 劉瑕把臉藏在他懷里,肩膀輕輕地抽搐,偶爾傳出一兩聲抽泣,張暖拉開門探頭進(jìn)來看看,吐吐舌,要慢慢合上門,但已被劉瑕發(fā)現(xiàn)。她掙開連景云懷抱,搖頭笑笑,擦著眼淚,“已經(jīng)沒事了——好了,來收辦公室吧,最后一間了。” “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連景云的語氣格外輕快,雙掌一合,忙忙碌碌四處拾掇雜物。他抓起桌上的手提包,哐啷一聲,什么東西落到了地上,“嗯?這是誰的手機(jī)?” “啊……葉女士的?!眲㈣€在揩眼睛,看到手機(jī),她不由失笑,“那天太亂了,沒來得及還給她,可能就帶回來了……這幾天包一直撂在這邊——事太多,真的忘了?!?/br> 她摁了摁電源鍵,“居然還有電……” 連景云和她大眼瞪小眼,過了一會,無奈地拿過手機(jī),“好好好,我?guī)湍隳萌ミ€她……我去調(diào)查她現(xiàn)在的住址,好吧?” 他隨意地把手機(jī)塞進(jìn)兜里,轉(zhuǎn)身抱著箱子,再度走到門口——再度停住了腳步。 “你知道……沈欽現(xiàn)在沒回沈家嗎?”他沒回頭,語氣是小心翼翼的平靜,“你說,他有沒有可能,還和葉女士在一起?” 劉瑕的動作頓了一下,她背對著連景云,讓人看不清表情,“不論如何,那已經(jīng)和我無關(guān)了……不是嗎?” 連景云欲言又止,自失地?fù)u搖頭,用肩膀撞開門,‘碰!’地一聲走了出去。門在他背后被風(fēng)帶上,又撞出另一聲碰響,灰塵揚(yáng)起小小的旋風(fēng),劉瑕回頭看了一眼,踱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層疊的樓宇,輕輕噓了一口氣。 連景云放棄了,接下來呢,還有誰?誰會為了沈欽來勸? 除了她以外,這世上還有誰,對沈欽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關(guān)心? 沈欽現(xiàn)在,又在哪里做什么呢? 她的掌心,貼上了窗外鐵灰色的蒼穹:他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呢…… # “他現(xiàn)在并不好?!?/br> 第二個上門的人是老爺子,“他mama已經(jīng)回歐洲去了,但欽欽還住在她原來的那間別墅里……連門都沒有去修?!?/br> 以沈欽注重安保的性格,連破損的房門都不管,他的精神狀況如何,也是可以想見的了。劉瑕專注地望著面前的咖啡杯,老先生的絮語就像是涓涓細(xì)流,從她耳邊慢慢流過?!拔乙呀?jīng)讓阿姨過去照顧他的飲食了,不過,和以前一樣,欽欽現(xiàn)在吃得并不是很多,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少?!?/br> “潁川科技的吳總,確實(shí)是沒想到。我不會瞞你,這件事,在家族里,是惹起了一點(diǎn)風(fēng)波?!?/br> “像我們這樣的家族,對婚姻的理解可能和一般人不同,雖然沈鴻和小葉一直都是各玩各的,但公開場合,還是很照顧對方的面子,不會讓彼此太難堪。當(dāng)時小葉為吳總提出離婚,上海灘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了幾個月,這件事,也的確影響到了沈、葉兩家人的關(guān)系,也令當(dāng)時的我很惱怒。這些都是真的,我也不會否認(rèn)。” “但,那已經(jīng)是接近20年前的事了……20年前的觀念,在今天就未必適用,人總是在變化的,時代也是一樣,曾經(jīng)很在意的事,現(xiàn)在回頭想想,其實(shí),說真的,那又有什么呢?何必為了過去的事,阻礙了今天的幸福呢?” “如果說這一切有錯的話,錯也在我?!睅滋斓臅r間,沈老先生看起來蒼老了好多歲,也許這一輩子,他都沒有用這種祈求的語氣對人說過話,“子不教,父之過,這個家每個人都有問題,歸根結(jié)底,要?dú)w到我這個根身上,是我胡亂安排他們的人生,給他們灌輸錯誤的思想,提供扭曲的教育,才讓我的子女都變成這樣的人,把問題帶入在各自的家庭中,又造成了更壞的結(jié)果。如果,如果你對沈欽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感情的話,劉小姐,能不能請你把所有的怨恨,都對準(zhǔn)該對的人——你可以恨我,劉小姐,你要我怎么贖罪,我都答應(yīng)你?!?/br> 老爺子的嘴唇有些微顫抖,他閉閉眼,努力地維系自己的最后一絲尊嚴(yán),“但可不可以,請你再給沈欽一次機(jī)會?” 劉瑕終于抬起頭,她的眼神,鋒利冷銳,就像是一片春冰,直直刺入老先生的雙眼里。 老先生的祈求,在這樣的雙眼里漸漸沉默,他瞪大眼,仔細(xì)審視著她的表情,似乎要在劉瑕臉上找到軟化的蛛絲馬跡,劉瑕搖搖頭,她的語氣,幽然又冷澀。 “第二代的悲劇,就是因為你插手他們的人生,老先生,你確定,你還要重蹈覆轍,來干涉第三代的生活?” “可……”老先生猝不及防,“我這是基于關(guān)心——” “你插手第二代的生活時,難道就是基于不關(guān)心?”劉瑕反問,老先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她再度搖搖頭,“老先生,你已經(jīng)老了……年輕人的事,還是讓年輕人來處理吧?!?/br> 老先生目注劉瑕,劉瑕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似乎擦出了無形的火花,空氣變得漸漸緊繃,老爺子的手掌,不知不覺地按到桌上—— “……好?!钡罱K,他還是退卻了,他的腳步顯得前所未有的虛弱,幾乎是全靠著拐杖才站起來,轉(zhuǎn)向門口的每一步,都走得虛浮又孱弱,一聲幽然長嘆,像是最終服老的宣言,纏繞門邊,久久不肯散去。 “唉……” # 有沈鑠的幫忙,她很順利地把工作室遷回了原來的辦公樓。 再也沒有人闖上門來,勸她回心轉(zhuǎn)意,去拯救沈欽,但她還是能聽到他的消息,多個源頭,有意無意。 “沈欽最近好像真的不太好……昨天晚上,阿姨起來喝水,忽然發(fā)現(xiàn)他在廚房里看著刀發(fā)呆,阿姨嚇得差點(diǎn)心臟病發(fā)作……趕快上去把他抱住,鬧到最后,警察都跑來了,真是……唉……”這是來治療的沈鑠。 “那個,劉姐,沈先生最近是不是……不太好???他忽然給我轉(zhuǎn)了一大筆錢,附言寫的太……太不祥了,什么‘感謝你的幫助,一直以來,麻煩你了’……聽起來好像自殺的遺言啊,劉姐,你能不能……要不要……去看看?。俊边@是被巨款和臨別留言嚇到淚漣漣的張暖。“還有順便幫我把錢還他,這錢我真的不敢收……” “劉小姐!你看到這則消息嗎?深網(wǎng)名人twilight king數(shù)年后再現(xiàn)江湖,又上傳了十幾g的資料,聲稱這是自己的‘臨別禮物’,其中不乏敏感信息,或可激起另一次棱鏡風(fēng)暴?!边@是被家人狂揍一頓后沒收所有電腦,好容易才偷偷摸摸給她打來電話的葉楚浩辰?!疤彀?,我去論壇看了,twilight這一次甚至沒有用代理ip,誰都知道他的地址來自s市,他……他是不是瘋了?你知道他有多少仇家嗎?天啊,天啊,你們快躲起來吧!你快阻止他吧,你們是要急死我嗎——” “那個……劉小姐,我是老三——嗐,其實(shí)打這個電話挺不好意思的——不過,現(xiàn)在這個事情弄得有點(diǎn)不太好啊,你看,這個,最近老爺子受夠了,帶人去了那邊的別墅,要強(qiáng)行把欽欽送到醫(yī)院里接受治療,但是這一次鬧得比上一次更厲害……反正,反正……”嘟嘟囔囔的是沈三叔,“最后欽欽是真的被送到醫(yī)院去了……” 他說過,永遠(yuǎn)不放棄的希望,是安迪傳承的信念,是他得到的禮物,可少了她,他一點(diǎn)點(diǎn)地崩壞,曾經(jīng)堅持的信念,就像是風(fēng)中遠(yuǎn)去的蝶。劉瑕垂頭緊了緊包帶,和門房笑著打過招呼,走進(jìn)一片蒸騰的熱意里。 “劉小姐,最近瘦了啊?!?/br> “蝦米,你該多吃點(diǎn)……” 所有的招呼聲,在耳邊模糊成背景音樂,夜晚的燈火匯聚成輝煌的河,她的眼光,漫無目的地在車河中游曳?!恢挥X間,春變成了夏,可她的手好像還在冬天,依然是一片冰涼。 “是不是該出國走走了呢?”她無意識地喃喃低語,又搖搖頭自失地一笑,重新邁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