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只因暮色難尋在線閱讀 - 第63節(jié)

第63節(jié)

    “張老師明鑒,”連景云抱拳托馬屁,“這是一周前的案子,本來是由我的另一個同事在跟,我們的調查熱情并不是很高,因為功利地看待,對保險公司來說,這筆錢肯定是要賠付出去的,無非是賠付給誰的問題而已。但昨天晚上,案情的新進展讓他有點不安了——高興亮的母親去世了?!?/br>
    現(xiàn)場頓時興起了一陣交頭接耳的嗡嗡聲,劉瑕也放下托腮的手,坐得直了一些,這是她進門后第一次發(fā)言,“兒子剛去世,老人家年事已高,是不是有自然過身的可能?”

    “確實不能否定,”連景云也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不過,高興亮沒有其余的兄弟姐妹了,所以,不管怎么說,高興亮的兒子,現(xiàn)在的確成了這五百萬保險金和上億房產的唯一繼承人——一個巧合或者不巧合的事實是,他平時基本和父親沒有往來,出了這事以后,才又一次以孫子的身份登門,這是他在高家暫住的第三個晚上……還有一點,根據高興亮鄰居的證言,他和祖母、父親的關系,一直都非常緊張,三四年前,還曾經多次上門sao擾,向父親索要錢財……”

    這就解釋了連景云在昨晚的事以后,為什么會這么快又重新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典型的無直接證據案,高興亮之子在各方面都有強烈嫌疑,但缺少指向他的直接證據,普通刑警的審訊也無功而返,她的審訊技巧和沈欽的數據挖掘能力就成了破案的關鍵——

    劉瑕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她往下瞟了一眼,微轉過頭去看沈欽——他正埋頭坐在自己的電腦后,雙肩微塌,不自覺地靠向窗邊。

    缺少安全感的典型表現(xiàn)……她忽然意識到,這是她第一次沒有擋在他和所有人之間,也沒有為他營造出相對幽暗的環(huán)境,在上車以前兩人的爭執(zhí),讓她完全遺忘了這一點。

    他的進步當然是極快速的,在某些極端的情緒支配下,他甚至能和自己的四叔甚至是祖父正面爭執(zhí),也無懼于他人打量的,甚至是惡意的目光,但這并不意味著沈欽已經在康復的路上大步狂奔,心理障礙的排除、治愈往往是極為緩慢,甚至是極為反復的,在這樣明亮的環(huán)境下,和一群代表了公權力,因而顯得格外有侵略性的同性坐在一起,心理上的保護者——她,剛才又追打他、排擠他,對他表現(xiàn)出極強的惡意和怒火——當然,他這是咎由自取,但,不管怎么說,能堅持著坐在這里,而不逃開,甚至于能堅持著搭乘另一部電梯追上他們,離開自己的座駕,進入連景云的車子,看著情敵和心上人有說有笑……在現(xiàn)在這樣的時刻,能夠坐在這里,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即使對于他人來說簡直是再自然不過的小事,但對沈欽而言,也已經是艱苦斗爭的成果了吧。

    她依舊未對沈欽之前的安排釋懷,但在這一瞬間,有一種莫名的情緒軟化了她的心防——劉瑕扇了扇睫毛,點開了手機中的對話框。

    “高洪杰,男,28歲,目前在某淘寶店擔任客服,”她讀出對話框中的文字,對連景云揚了揚手機,連景云眉毛微挑,眼神隨后落到窗邊,他走過去拉起半邊窗簾,室內的光線一下就柔和了不少。“現(xiàn)在居住地址是……”

    她念出一串地址,隨后投影儀上出現(xiàn)了幾幢小樓,“嗯,老公房了,高洪杰的經濟條件不是很好,這一點,他的信用報告和銀行流水也能看得出來。這是他的照片——”

    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男人出現(xiàn)在投影里,他的眉間有幾道深紋,讓他看來比實際年齡顯老,不過除此之外,并沒有太多地痞無賴常見的油滑,穿著也是簡單但見品味,一件有點設計感的暗褐色夾克,白t和牛仔褲,讓他的氣質顯得干凈、斯文。

    “以這張照片為基礎,在全市的攝像頭緩存中搜索,找到了這段錄像?!?/br>
    一張監(jiān)控錄像被放了出來,地址標注為世紀公園附近的一個路口,可以看到,一個身量和高洪杰差不多,面目也依稀相像的年輕男人站在行道樹下,他也穿著一件暗褐色夾克,在路邊來回踱步,時不時掏出手機看一眼,很明顯是在等待著什么,過了一會,他向上走出了鏡頭,失去了蹤影。

    “這是案發(fā)當天早上7點20分的錄像,20分鐘后,杰克打電話報案,”劉瑕繼續(xù)充任擴音器的角色,心底掠過一絲不情愿的欽佩:看來,她在這個案子里,也就只能當個擴音器了?!拔蚁?,線索應該是比較明顯了吧?”

    “我們已經看過了公園附近的幾個主要監(jiān)控攝像頭……”

    “這是在支路上的攝像頭,由周邊住宅小區(qū)的物業(yè)安裝,只有這個鏡頭能照到一部分道路……”

    對于沈欽出眾的搜索對比能力,市局小隊已經有些麻木了,締造奇跡仿佛已屬于日常,一群人四散開各做各的事,張局招呼了連景云一聲,“走,等你好久了——一起去經偵那坐一會……”,一時間居然沒人來招呼劉瑕和沈欽——這不得不說,是對沈欽的一種體貼。劉瑕把手里的資料歸置了一下,好奇地翻了翻高家人的資料,站起身拉開窗簾,往窗外看了一會。

    “警車這就開出去了……他們動作還挺快?!彼D頭對沈欽說,“反正人都出來了……我一會去國金看樓盤,你呢?”

    沈欽猛地從屏幕前抬起頭,清晨陽光之微笑再現(xiàn),他鼻音nongnong的,撒嬌的味道很重,“劉小姐……”

    劉瑕又有抓起筆筒砸他的沖動,她伸出手指,警告地點點他,“一振?!?/br>
    沈欽的精氣神如氣球,剛吹起來,又rou眼可見地癟下去,他趕忙俯回電腦前,繼續(xù)噼里啪啦地敲打鍵盤,一身的鵪鶉樣子,劉瑕白他一眼,又坐回去看材料——寬大的辦公室里,就剩下他和她兩個人,剛才那無言的緊張已是水月鏡花,現(xiàn)在,空氣是寧靜、和謐的,沈欽趴在屏幕后敲敲打打,偶然伸出一點腦袋,看劉瑕一眼,在被抓包以前又趕緊縮回去,當她不知道。劉瑕好氣又好笑,只能置之不理,每隔一會,右臉就刺癢一下——某人又偷看了,還以為她發(fā)現(xiàn)不了。

    她托腮看著資料,春日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過一會,一陣春風吹過,把她的唇角吹得揚了起來,又吹出了一點輕輕的笑聲。

    空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一下融化了,沈欽手里沒停,眼睛看過來,觸到她的眼神,兩人都笑了起來,這笑,沒什么來由,但又是那么的有道理,像是剛才的那陣風,一下就把一早的爭執(zhí)全都吹走。

    “我在過高洪杰的網絡足跡,如果能找到對話證據的話,案件就更明確了?!鄙驓J自然地閑聊,“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國金看房子好不好?”

    劉瑕‘hmm’一聲,沒說什么,沈欽也沉默下來,噼里啪啦又打一會字,他閑聊地問,“劉小姐,你為什么想當心理醫(yī)生?”

    他的話,不再咄咄逼人,只有單純的好奇,眼神中純凈的情感流淌而出,將她漫過,劉瑕望著紙張笑了起來。

    “我為什么想當心理咨詢師?”她說,“因為……我想治愈像我母親一樣的人,讓她們不再無處尋求幫助,結束這種悲劇——對自身缺憾的彌補?”

    “因為我想自我治愈,你最想聽到的答案,我想搞明白我的問題出在哪里?——自我救贖的沖動?”

    “如果說實話的話,其實都不是,我研究心理學,是因為我想知道正常人對世間萬物的反應,他們看待這世界的視角……初衷,是因為我想要更好的偽裝自己?!彼S意地說著——她沒看沈欽的雙眼,但可以確定,他眼中絕不會有震驚和探究,不像景云,不像她曾師從過的專家,雖然他們或有深厚的關心,高貴的品格和淵博的知識,但在瀏覽真相的那一刻,眼中仍會閃過本能的審丑震撼——尊重與回避,是修養(yǎng)的產物,但本能是無法改變的。歐美地區(qū)盛行的戒酒互助會的原理,只有一個殘缺的人才能真正接納另一個殘缺的人,人類本能的抱團心理,最低級的安全感機制……

    話雖如此,但這仍無法阻擋她心中那輕松的感覺,這是她第一次對人說起往事,而無須擔心對對方造成什么傷害,“我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我和一般人不一樣,開始我通過本能的模仿和學習來偽裝,但那時常會露出馬腳,我不想和……”

    瞥沈欽一眼,她貼心地咽下了連景云的名字,“和別人太不一樣……我不知道,雖然沒有明確的意識,但我猜,那時候我還希望能博取別人的喜歡。”

    “但后來,這動力已很次要,我發(fā)覺心理學,是個相當奇妙的世界……你在這世界里見到的奇觀,絲毫不會比物質世界更少,在我們現(xiàn)有的觀察手段下,宇宙很小,我們能獲取的故事也許就只有這么多,更多的奧秘還是未解之謎,但世界上有60億人,就有60億個豐富多彩的宇宙,只要你懂得恰當的敲門,這60億個宇宙都會為你敞開。”她說,唇角浮現(xiàn)微笑,“我覺得這是一門最奇妙——“

    ”最有意思的科學?!鄙驓J為她補完,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不再敲擊鍵盤,而是撐著下巴看著她,眼神玄奧,像是看穿了什么,但沒揭穿,他的語調慢吞吞的,“你在哈佛入學面試的最終陳詞里,也是這么說的?!?/br>
    劉瑕也對他揚起眉毛,她有種自己又踏入陷阱的感覺,“……對,這是我很喜歡的一段話,不行嗎?”

    “行,當然行了,”沈欽聳聳肩,又回去打鍵盤,聲音含糊,但仍能被聽清,“只是任何人都知道,入學面試上說的所有話都是又大又肥的謊話?!?/br>
    big fat lie,這陳述簡單又直接,那蓋棺定論的味道,讓她猝不及防,幾乎無法招架,思緒紛亂成片段:他抓到她撒謊?從來沒人能抓到她撒謊,不對,那不是撒謊,應該是技巧性地有所保留,也不對,她并沒有撒謊的意圖,這本來就是真話……

    “……奇怪?!辈贿^,沈欽倒似乎沒有繼續(xù)追究這問題的意思,在她能拿定主意之前,他嘟囔了聲,猛敲一陣鍵盤?!捌婀帧?/br>
    “……怎么?”劉瑕的情緒還沒成形就被引開了。

    “他的手機痕跡,不應該這么干凈的,他分明不具備這種程度的知識儲備……”沈欽開始抓頭發(fā)了,“他用了一種反編譯工具來維持手機的絕對無痕,我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但這種編譯器,需要一定的j□□a基礎……高洪杰沒上過類似的課程吧,他的安全意識完全就是小白水平,沒有任何理由在手機上反而成為專家了……”

    他的手指陷入發(fā)絲里,雙眼閃過快速流光,仿佛在思索著什么,另一只手輕敲個不停,就像是一臺最精密的機器給人的感覺——在這一刻,智慧的魅力是直觀且懾人的,這天才的大腦,正在最有效的運作——

    沈欽忽然間切掉了眼前的窗口,隨手敲擊幾下,投影儀便開始工作,投出了審訊室里的畫面:祈年玉正審訊著高洪杰,很顯然,他開門見山地拿出了那段錄像。

    “你平時在家上班——住在閘北,早上七點多鐘到世紀公園門口?!彼恼Z氣里已經充滿了勝利的意味——以警方手里現(xiàn)在握有的證據來說,高洪杰基本也是不可能為自己脫罪的了?!案吆榻埽阏f你不是去找你爸的,那你是去找誰的?你爸被害的時候你就在公園外面,這個情況你之前為什么不說?”

    高洪杰的態(tài)度很平靜,他甚至還低下頭笑了一下,“警官,我說了,我是去見一個朋友……我不知道我手機怎么回事,但我真的是去見一個朋友?!?/br>
    “但你后來沒見到他,也聯(lián)系不上他,你甚至不知道這個朋友叫什么名字,連你說的那個app你都沒注冊過。”祈年玉叉起手往后一靠,這姿態(tài)還有點像劉瑕呢——“高洪杰,如果你有證據,我勸你拿出證據,如果你沒有,那我也勸你主動交代,至少爭取一個認罪態(tài)度良好——”

    高洪杰又沉默了一會,伸手抹了一把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投影的清晰度,不足以映照出他的表情細節(jié),只能看到他低垂的瀏海下,清秀的唇角似乎是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吐出一口氣,突然抬起頭,燦爛地笑了起來,“認罪態(tài)度,怎么樣算是良好啊,警官?”

    劉瑕霍地一下站起身,但這并不能暫停時間,祈年玉愕然的表情里,高洪杰的笑容漸漸擴大,“這樣——能算是良好嗎?”

    在沈欽和畫面中祈年玉的驚呼聲中,他的手猛地一抬一送——為了避免嫌疑人激動傷人,他手里戴了手銬,但沒和桌面鎖死,這也給他的活動提供了空間,在這力道十足的一插后,暗紅色的液體立刻汩汩地從喉間冒出來,高洪杰慢慢地歪出了畫面,只有他連嗆帶咳的恐怖嘶鳴聲,還留在了畫面里……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久等了~

    今天字數挺多的哈

    怎么覺得欽欽越來越能占據到主動了?

    ☆、第72章 trigger再現(xiàn)

    “是鋼筆?!边B景云從急診室門口走過來,手里抱著幾瓶礦泉水,“很少有人會相信影視劇里的橋段,所以這是今天份的冷知識——鋼筆能殺人,不需要特制,質量稍好一些的金屬鋼筆就夠了,可以演出電影里的飆血畫面,只要你戳對位置——還有,當然,多練習幾次?!?/br>
    祈年玉、沈欽和劉瑕在走廊的陰影里坐成一排,沈欽又戴上了兜帽,雙手抱住膝蓋,形成一個自我滿足的圓,祈年玉的臉色也怏怏的,劉瑕嗯了一聲,“他應該沒生命危險吧?”

    “得看今晚,”連景云含了一支煙,遞給祈年玉,祈年玉擺手不要,他強塞過去,“失血過多,就看血壓能不能穩(wěn)住了,能穩(wěn)住應該還行。不排除有后遺癥——不過,能活下來已經夠幸運了,很少有人劃傷大動脈以后還能活下來的?!?/br>
    他頓了下,給祈年玉點上火,又觀察劉瑕的臉色——這時候,私人感情已完全退居二線,他談論案情的樣子和父親很像。“雖然高洪杰的反應很激烈,但諷刺的是……他的自殘舉動,其實更坐實了他的嫌疑?!?/br>
    話是對祈年玉說的,小年輕扭了一下,抓過煙狠狠吸一口。

    “我覺得……他是無辜的。”

    “證據呢?”連景云說,“你不能因為嫌疑人鬧自殺了就開始同情他,高洪杰很可能是因為證據十足,已經無法辯駁,走投無路之下做了不理智的決定,不能拿正常人的邏輯去衡量殺人犯,如果他們正常那就不會殺人了。”

    祈年玉垂著臉,倔強地搖搖頭,“我覺得他沒撒謊,不是他干的……”

    他求助地看劉瑕,“劉姐,你說呢?”

    “從邏輯上說,我贊成景云,確實,高洪杰能這么準確地用鋼筆尖戳進動脈,這一點很可疑?!眲㈣σ恢痹诶@頭發(fā),“沒有經過相應的訓練和練習,別說用鋼筆尖了,就是用□□,一個人都很難劃破自己的脖子或者是他人的脖子,脖子是脆弱部位,而且很纖細,除非受過專業(yè)的殺人訓練,一般的打斗很少有人會對脖子產生什么想法,大部分人會瞄準軀干,尤其是下意識地會瞄準肚子、背,因為那里距離心臟很遠,如果高洪杰下意識瞄準的是自己的胸口,也許都會更合理,他想要自殘甚至是自殺,手里有銳物,在一般人心里,心臟被刺也約等于死亡。他不太會去考慮筆尖能不能刺到心臟的問題,當然也不會知道,心臟被刺的危險度還在頸動脈被刺之下的事實。”

    “當然,這也可能是他受到父親死法的刺激和暗示,情緒上頭時本能的模仿,但這并不能解釋他怎么只一下就劃破頸動脈,動作流暢嫻熟,就像是排練過多次,而且對于劃破的后果非常的肯定——如果不是醫(yī)學專業(yè)的話,第一下戳刺有很大可能戳到胸鎖乳突肌,你是警校畢業(yè)的,你能第一下就摸到頸動脈嗎?”

    祈年玉摸了一下,搖搖頭,他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但仍很黯淡,“可……”

    “但,從我的專業(yè)知識來說,我也贊成你?!眲㈣υ掍h一轉,看向連景云,“我看了審訊錄像……高洪杰沒有說謊,我能判斷得出來,他說自己沒有殺人時,并不是在說謊。”

    連景云抿抿嘴,沒有反駁,他靜靜地說,“我知道,我也有類似的感覺,我不覺得他在說謊,但……證據高于直覺,目前來說,所有證據都對他極為不利,這是事實。”

    祈年玉狠狠悶了一口煙,“我覺得他也知道……他也知道自己洗不清了,所以才會……”

    幾個人都沒再說話,太陽灑在不遠處,人聲、救護車警報聲來來回回,像是一首不安的背景音樂,過了一會,祈年玉沉悶地吐了口氣。

    “這案子會怎么結尾?”他似是自問,又似是在問連景云……甚至是劉瑕,“我的處分肯定是逃不掉的,這倒沒什么……他呢……會定罪嗎?間接證據是都有了……”

    “很難說,”連景云的語氣也低沉,但要比祈年玉穩(wěn)定些,“人死了也就談不上定罪了,活下來的話,也逃不過審訊的。除非他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的話,現(xiàn)有的證據,夠他喝一壺的了?!?/br>
    祈年玉肩膀更沉,連景云看在眼里,頓了一下,“年玉,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情不好,但這都是事實,而且審訊也都是那樣的,你沒做錯什么,別想太多,都能理解的?!?/br>
    也不知這句話觸了祈年玉的哪根筋,他動彈了下,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師兄你又沒當過警察,能一樣嗎?要負責的人又不是你……”

    劉瑕的眉立刻就皺起來了,“祁警官——”

    祈年玉回過神,一捂嘴,滿臉都是懊悔,訥訥的說不出話,“對……對不起,師兄……我……瞧我這臭嘴——”

    連景云眼里,失落、無奈和傷痛都只是一閃即逝,他笑笑,用力捶了祈年玉肩膀一下,“知道自己嘴臭就行了——好了,別說了,對你口才沒信心,怕你越描越黑!”

    小小的沖突,因他的大度化為無形,祈年玉滿臉通紅,摸著后腦勺嘿嘿干笑幾聲,情緒倒振作多了,“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師兄,難道真就……這么算了?”

    “你是警察,你告訴我啊。”連景云說,看祈年玉一臉茫然,他恨鐵不成鋼,又捶他一下,“你覺得高洪杰是無辜的,但現(xiàn)在所有線索都對他不利——然后呢?”

    “然后……然后……”

    “傻啊,當然是啟動調查了?!?nbsp;連景云一巴掌蓋祈年玉腦袋上,“清醒點沒?——還原真相,堅持正義,當警察不就是為了這個?”

    “哦哦……”祈年玉終于回過神來,“對對,調查,調查……可,這該怎么調查???除了高洪杰以外,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能有這個動機了?!?/br>
    “在調查中,也不能排除高洪杰的嫌疑——我們都認同的是,他沒有說謊,這件事不是他干的,但這只是感性的認識,理性上來說,目前只有‘他沒說謊’,是經過專家認可的結論?!边B景云點點劉瑕,“邏輯上來講,高洪杰有沒有可能自我說服?比如說,他買兇了,但不認為父親的死和他有關,因為他沒有親手去干,所以在審訊的時候表現(xiàn)得特別真誠——”

    “有,自我催眠型應對策略,對測謊機是很有用的?!眲㈣隙ǖ卣f,瞄了沈欽一眼:高洪杰自殺,對所有人都是震撼,祈年玉當然受到最大的沖擊,但目前看來,沈欽受的影響也不小?!澳撤N程度來說,身體影響思維,但有時候思維又能輕而易舉地影響身體……只要自我欺騙得足夠成功,你就足以騙過任何審視的眼神。”

    “甚至也包括你,劉姐?”祈年玉將信將疑。

    ——正因為他是真的不信,這馬屁才托得好,劉瑕唇邊,露出一點微笑,公事公辦的語氣稍微松懈了點?!爱斎灰舶ㄎ?,難道我不是人?”

    “……好的吧……”祈年玉勉勉強強,“那,這么說,也的確還是不能排除高洪杰的嫌疑……”

    “好了,調查走訪時間到?!边B景云看看手表,沉聲布置,“年玉你們幾個,去走訪高洪杰的同事和朋友,還有他以前的老同學,我會和保險的人一起去盤高家的繼承關系——如果除了高洪杰以外,還有人有動機要殺害高家母子的話,那么動機應該也出在遺產繼承方面,這也能解釋他們?yōu)槭裁聪胍莺Ω吆榻堋r米,你呢?你怎么看?”

    連景云的分工雖然不那么規(guī)范,但其實恰到好處,保險公司對繼承關系是最敏感的,和錢有關,不知比警察更在行多少,至于調查走訪的累活當然歸屬給菜鳥警察們——他是看沈欽窩成一團不好直接說話,事實上分配給他的活也很清楚:現(xiàn)在高家人死的死,搶救的搶救,信息量根本不夠劉瑕做分析的,沈欽正好運用專長,把關鍵人物給她挖掘出來。

    “……走訪的時候,注意問一下高洪杰的性取向?!眲㈣剡B景云一個眼神,但并沒特意去看沈欽,在緊張情況下,甚至一個眼神都可能加重他的崩潰。

    “性取向?”祈年玉又開始冒問號了。

    “高洪杰是個很有時尚感的男青年,沈欽說他經濟困窘,但即使如此,他的穿著還是很有質感。”劉瑕說,故意停頓幾秒,給沈欽留出缺口——“而且他還在襯衫口袋里別一根鋼筆,在這個時代,這屬于很有情懷的表現(xiàn)。”

    “一個有情懷的男青年約等于gay,劉姐你是這個意思嗎?”到底年輕,祈年玉已經漸漸從震撼中恢復,大呼小叫起來。

    “一個有情懷的男青年大概不等于gay,不過一個沒有案底,從事淘寶客服這種職業(yè),而不是在賭.場看門、為大哥跑腿,沒有紋身、氣質干凈,看起來非常不像是混社會的獨子,非但和父親關系惡劣,甚至和祖母都不共戴天,這就很有問題了?!眲㈣φf,“高家家產過億,高興亮就這么一個孩子,千頃地一顆苗,你想想有什么事能讓高興亮放棄這個兒子,甚至連老祖母都不肯為他說話,相反還把他堵在門口罵,一分錢都不肯給他?——從傳宗接代的角度來看,他無比寶貴,要讓他喪失這個價值,也就只能是因為……”

    “他沒法傳宗接代,是家族的罪人……”祈年玉明白了,“所以,他是gay?!?/br>
    “搜查他房間的時候,試著多看看他的電腦,看下里面的聊天記錄和交友信息,如果他是的話,會有很多證據為我們證明的?!眲㈣τ挚纯瓷驓J——這個口子已經留得很大了:沈欽剛才其實已經進到高洪杰的電腦里去搜尋,如果是平常,估計早就一臉優(yōu)越地接過話題,即使他覺得自己也要為高洪杰的自殺負責,心情低落,哪怕是為了避免重復做工,現(xiàn)在也該開口了吧……

    沈欽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就像是一個能呼吸的球,自動黏在劉瑕身邊——仔細想想,從他們來到急診室不久之后,聽到高洪杰很有可能不治開始,他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trigger——這個詞電光火石地劃過腦海:沈欽曾說過,他‘沒有直接故意殺過人’,難道之前有類似的情況,因為他的關系,間接導致了誰的死亡?

    他對網絡搜索極為熟悉,這種網絡配合調查的模式,他說他以前做過許許多多非??膳碌氖拢@件事是所有那些可怕的事中的一件嗎?是這件事改變了他的狀態(tài),讓他從頹廢中驚醒?但不像,他說過他‘以前不出外勤’,這么說他還是在和警方合作,只是做的是技術支持的內勤,在警方督導下,有什么事是‘非常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