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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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帶著她進了自己房里,又將房門關(guān)上:“什么事,你說吧?!?/br> 春兒還沒說話,就先嘆了一口氣,蓮兒問說:“你話還沒說呢,就嘆什么氣?” “我實在是為王家擔(dān)憂,可有不知道這話該不該對你說,畢竟都是太太的隱私......” 蓮兒一聽,眉眼一動,就拉住了春兒的手:“好meimei,我們倆也是自小的情意了,有什么不能說的,我聽了,保準(zhǔn)爛在肚子里,不會說出去的。” 春兒裝作很為難的樣子,說道?!安贿^這事說起來,也不全算是秘密,有些你多少或許也知道一些.....說起來,我也只是....” “哎呀,你就別吞吞吐吐了,快說?!?/br> 春兒就說:“剛才我不是去看宋安非了么?你也知道,我與拿宋安非,多少還是有些情誼的,他也把我當(dāng)成珍格格王家最可信賴的人,結(jié)果你猜到他剛才跟我說了些什么...” “說了什么?” “他說他為什么會被太太關(guān)起來的原因,竟然是為了一個男人。” 蓮兒立即追問道:“是陸嘯昆?” 春兒點頭,:“當(dāng)初宋安非說太太對那陸嘯昆有心思,雖然大家都傳的沸沸揚揚的,我卻不信,我畢竟也是在陸家住過一段時間的,陸嘯昆那人我知道,最是古板守舊,又不過是個克老婆的莊稼漢,太太怎么會看在眼里.....” 沒想到她話還沒說完,蓮兒就冷笑一聲,說道:“這你就不懂了,那陸嘯昆身強體壯,相貌英俊魁梧,太太看上他,也不是沒可能的。太太再強勢,也到底是個女人,總還是需要男人知冷知熱的疼惜著?!?/br> “jiejie你看人可真是通透,你說的這話,竟然跟剛才宋安非跟我說的一樣一樣的。” “是么?” “剛才宋安非也跟我說,太太親口跟她說,她跟老爺不合,就是不喜歡老爺這樣知書達(dá)理的男人,而是喜歡孔武有力的,粗狂豪邁的,和偏偏陸嘯昆喜歡的是宋安非,他們倆兩情相悅,這讓太太看在眼里,如何不惱怒,所他才與宋安非鬧起來了,大打出手....” 蓮兒捂住嘴,想笑又忍住了:“這是真是假,太太居然和宋少爺,爭搶起 男人來了?” 春兒嘆了一口氣,十分憂愁的樣子:“可不是么....” “這要是傳出去,可比先前那留言更厲害了,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荒唐的事,主母和庶子居然為了一個男人大打出手,這....” “jiejie,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老爺?!?/br> “這是自然,老爺是最要面子的人了,別的都能忍,唯獨這綠帽子不能忍,要我說,太太也是平日里囂張慣了,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br> “所以我才說宋安非可憐,說起來,宋安非和陸嘯昆雖然不合禮法,荒唐可笑,但人家兩個兩情相悅,外人也不好說什么。咱們看著荒唐,人家確是情真??墒翘@算是怎么回事呢?棒打鴛鴦,拆散了他們兩個,她與陸嘯昆,難道擠合乎禮法道德么?” 蓮兒點頭,說道:“她這就是囂張跋扈慣了?!?/br> “如果這些還能理解,那后面這些話,就更不能理解了。你知道么, 太太拿陸嘯昆的事兒要挾宋安非,要宋安非答應(yīng)和陸嘯昆分開,她才肯救人呢。而且她怕宋安非出爾反爾,居然要求送安非男扮女裝,冒充大小姐,嫁給何文才呢?!?/br> 蓮兒捂住嘴問:“這...這是真的么?” 春兒搖頭嘆息了兩聲,說:“你說太太是不是瘋了?” “難道就只是為了個陸嘯昆?” “自認(rèn)不只是為了陸嘯昆,我看陸嘯昆是個導(dǎo)火索,她跟宋安非,那是多年積攢的恩怨了,她這是想要宋安非生不如死 呢?!?/br> 春兒看了她一眼,說道:“這些話我只跟jiejie一個人說了,你可千萬替我保密,我也是一時沖動,正好路上碰見了jiejie,才跟jiejie說的,要是老爺知道了,不知道氣成什么樣呢,怕是會休了太太吧?” “休倒不至于,不過....” “不過什么?” “蓮兒一楞,笑著搖頭:“沒什么,你放心,這些話我都爛到肚子里去,一個人也不會告訴。不過我看以后宋安非和太太兩個人的事兒,你還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要摻和進去了,不然不會有好處的,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可以過問奴才的事兒,奴才如果過問主子的事兒,知道太多,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到頭來吃虧的是自己?!?/br> 春 兒點頭:“我知道了,謝謝jiejie提醒?!?/br> 173 解決 春兒說完這些話,就告辭出來了,蓮兒將她送到門口,看著春兒的身影走遠(yuǎn),自己站在院門口,嘴角微微一撇。 張桂芳平日里沒少欺負(fù)她,她對張桂芳是又恨又怕,如今聽了張桂芳這樣的丑事,她心里只覺得激動。 她覺得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過來這村可能就沒這店了。 想到這里,她立即轉(zhuǎn)身去了屋里,換了一身鮮艷的衣裳,就往書房而去。 王陽最近一直在書房,但其實他在書房也看不下書去,最近家里亂成一鍋粥,一個是他兒子,一個是他太太,他兩頭為難,又都不想得罪。其實說起來,他對宋安非的感情里頭憐惜多一點,可是這憐惜里頭也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而他對張桂芳更多的是敬畏躲避,可是畢竟是多年夫妻,也有感情在里面。 如果他真是個糊涂人也就罷了,偏偏他有時個明白人,發(fā)生的這些事,除了宋安非和張桂芳這兩個當(dāng)事人,就屬他最清楚。 張桂芳對那陸嘯昆有意思他知道,宋安非對陸嘯昆是真感情他也知道,偏偏兩個人對陸嘯昆的感情對他而言,都是恥辱,奇恥大辱,他卻不得不遮遮掩掩,盡量回避這個問題。他一直沒有好好跟張桂芳理論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有跟宋安付非好好理論過這個問題,他不是不煩不惱,他是覺得這事太恥辱,他有一個當(dāng)家老爺?shù)淖饑?yán),一個文人的尊嚴(yán),一個男人的尊嚴(yán),他沒有辦法問他的太太對另一個男人到底懷著怎么樣的心思,沒辦法問他的兒子能不能不要喜歡男人。 他正在書房里長吁短嘆,蓮兒就進來了,他正要發(fā)火,回頭一看,就看見蓮兒穿著一身很俏麗的衣裳,襯得那皮膚更白皙,嘴唇更紅潤,真如一朵花一般,倒是叫他眼前一亮,也就收了脾氣,默默地沒有說話。 蓮兒端著熱茶進來,說道:“老爺肯定渴了吧,我給您泡了杯熱茶。” “芳那兒吧。” 蓮兒將茶杯放下,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在旁邊靜靜地看了一會,柔聲到:“老爺是在為宋少爺?shù)氖虑闊┬拿???/br> 王陽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話,蓮兒也不急,換換說道:“我剛才倒是聽說了一些話,我覺得或許應(yīng)該講給老爺聽聽,對老爺處理這件事也有幫助?!?/br> 王陽一聽,果然抬起頭看著她。蓮兒微微一笑,很無人靦腆的樣子:’不過我要是說了什么不合適的話,老爺可不能生氣,您答應(yīng)我這個,我才敢說。” 王陽卻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少啰嗦,趕緊說!” 蓮兒略微有些不滿,可是王陽待她一向如此,她也算是習(xí)慣了,于是并沒有計較,緩緩地說道:“剛才春兒去看望宋少爺,和宋少爺有過交談,大抵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br> 王陽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說。我跟太太已經(jīng)問過此事?!?/br> “既然太太已經(jīng)說過了,偏聽則暗,那老爺何不聽聽另一個當(dāng)事人的說法呢?!鄙弮赫f著,就將茶杯遞了上來,王陽接在手里,聞了一下:“那你說吧?!?/br> “春兒告訴我說,原來太太和宋少爺是為了陸嘯昆的事兒爭執(zhí)了起來....她說...她說...” “她說什么?” 蓮兒臉色微紅,露出很為難的神色:“這些話也都是宋少爺一面之詞,老爺暫且聽聽,也千萬不要全都當(dāng)真....”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蓮兒只好低著頭說道:“宋少爺說,太太要把他送到臥虎山給何文才做婆娘去,而太太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要拆散他跟陸嘯昆,可是太太怕宋少爺答應(yīng)了之后,等她把陸嘯昆父子就回來后,宋少爺會反悔,所以就想了這個辦法,這才要把宋少爺送上山。這樣...這樣陸嘯昆就是太太的了...” “混賬!”王陽勃然大怒,一把將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 “老爺息怒,老爺息怒,我都說了,這只是宋少爺?shù)囊幻嬷~,做不得數(shù)的,老爺?shù)葐柷宄颂偕鷼庖膊贿t,我覺得這話十有八九是假的,太太是什么人,我們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和陸嘯昆怎么可能會有茍且呢,那個路嘯昆,雖然是條漢子,孔武有力,但到底是個粗人,太太身份擺在那里,怎么會看上他!” 王陽越聽越惱怒,冷哼一聲,說道:“或許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喜歡呢。她的那些心思,難道我還不知道?她雖然平日里一向跋扈一些,但我一向也敬重她為人本分,這么多年來,她一直抓住我與宋英的事情不放,我自知理虧,多年來一直對她客客氣氣,誰知道老了老了,她居然生出這些不知羞恥的念頭,真是可惡!” 蓮兒微微提起嘴角,眉頭卻蹩了起來,萬分柔弱的樣子,說道:“老爺別生氣,這其實也難怪,太太雖然好強,但到底是個女人,但凡是女人,又哪里能過得去情關(guān)呢...”她說道這里,看見王陽已經(jīng)露出青筋,趕緊補了一句:“就像我,明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學(xué)識淺薄,配不上老爺,可心里所想所念的,不全都是要和老爺在一起么?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王陽一聽這話,眉頭才是舒展了一些,可那臉色依然是黑的:“只可惜這只是安非一面之詞,依我看,她雖然對陸嘯昆有心,那陸嘯昆卻是個榆木疙瘩,他們兩個也未必真有jian情,如果我去找她理論,她少不了要矢口否認(rèn),無憑無據(jù),也奈何不了她,反讓她嚷起來,說我不信她。唉?!?/br> 蓮兒輕輕將手放在王陽的肩膀上,說道:“想必事實和老爺猜測的也差不多,只是老爺爺不能坐視不管啊,如今太太和那陸嘯昆是沒有什么,那是因為中間好愛橫著一個宋少爺,陸嘯昆跟太太也沒有什么來往。如果將來宋少爺上了山,太太再跟陸嘯昆走動起來,保不齊會放手什么駭人的事兒來,老爺可是要早作打算。” 王陽皺著眉頭說:“太太雖然厲害,但她到底是個女人,要真是做出什么丑事來,我看誰還會幫她,到時候不需要我做什么,她也休想在活?!?/br> “那老爺打算如何對待宋少爺呢。太太要送他上山,嫁給那何文才,那可是把他往死路上送啊,”她說著語氣微微一黯,十分傷感地說:“他到底也是老爺?shù)难},卻淪落到這個地步,也真是可憐...老爺真的忍心和他斷絕了父子關(guān)系,由著他死活去么?” “他走到這一步,多少也是咎由自取,身為男人,居然口口聲聲要給那陸嘯昆做媳婦,這種不知羞恥的話都能說出來,哪里還配做我的兒子。這回太太要害他也好,我看非把他逼到絕路上,他才肯悔悟。等他到了懸崖邊上,我再給他最后一個機會,如果他知錯就改,我就拉他一把,如果他執(zhí)迷不悟,一個要跟著男人的兒子,我要他何用?倒不如聽了太太的安排,送他到何文才身邊,既籠絡(luò)了何文才,又稱了太太的心,也算他身為王家子孫,多少位王家做了一點事情?!?/br> “那老爺是要再等等看?” 王陽點頭:“太太的意思,要讓他假扮玉燕嫁過去,既然是明媒正娶,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事兒,還不急。倒是這路嘯昆...” 他說著眼睛就微微瞇了起來,蓮兒看了一驚,她看慣了王陽文人的墨陽,老實懦弱,卻頭一回在他眼里看到了寒光。 “老爺打算如何處置陸嘯昆?” “陸嘯昆的事兒,我不能出手,不然太太和安非,豈不是都要恨到我頭上,不過這陸嘯昆活著,不是禍害了我的女人,就是禍害了我的兒子,實在可恨,依我看,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料理了他,以絕后患?!?/br> 他說著嘴角微微一提,手指頭輕輕搓著:“或許可以借刀殺人。” 蓮兒微微沉呤了一會,柔聲說道:“那也容易,陸嘯昆不過是個鄉(xiāng)野村夫,無權(quán)無勢,殺他,還不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br> “死了陸嘯昆,安非的心思應(yīng)該也就回來了,又能斷了太太的念想,實在是比劃算的買賣。我得好好籌劃一下,做的滴水不漏?!?/br> 174 逼迫 王陽還在書房里籌謀著方法,那邊,張桂芳已徑去著宋安非了。 看門的人見她來了,趕緊喊了一聲太太,張柱芳停舊一副不怒而威的神色,冷冷地道:“把門打開?!?/br> 那看守的正要去開門,張桂芳又問說:“我沒來的這段時間,可有人過來看過他?” 看門的老老實實地說:“春姑娘來過,是老爺和小姐都打了招呼,我就讓她進去了,只送進去了一些飯菜,我緊緊看著呢,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張桂芳眉頭緊緊皺著,臉色很是難看:“我不是說了,沒我的允許,誰都不準(zhǔn)跟他接觸么,難道我說的話都是放屁?” 那看守一聽,立即彎腰低頭:“太太饒命,實在是老爺和小姐都差人來打了招呼,小的不過是個看守,吃主子賞的飯菜,實在不敢有違主子的意思?!?/br> 張桂芳不耐煩地說道:“算了,這次就饒了你,以后即便老爺和小姐差人來說,你也不準(zhǔn)人進去,你如果得罪不了他們,就回稟了我,我來替你擋。” “多謝太太體諒?!蹦侨苏f著,趕緊打開了房門,垂手立在一邊,看見張桂芳身后還跟著幾個人,卻也不敢看,只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張柱芳進了門,卻看見宋安非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剛才在外頭她跟看守的說了那么久的話,宋安非不可能一點都沒聽見,她最看不慣這種裝腔作勢的樣子,都到這份上了,還擺什么譜,實在可笑。 她往旁邊的桌子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桌子上的飯菜都吃了個差不多,只剩下些殘羹剩飯,冷笑道:“我聽說你在鬧絕食,不想話了,怎么又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