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他想了一下,轉(zhuǎn)身把床頭的衣柜打開,抱出一個木箱,在里頭扒拉了半天,拿出來一個一尺來長的小木盒。 木盒看起來有些年頭,打開卻讓人眼前一亮。 里面是一柄極為精致的短劍,拔劍出鞘,自帶一股寒光。 星回嘆了口氣,依舊沒說話,拿起短劍就去割封老頭胸口的腐rou。 “等一下?!鄙虿t突然開口道。 他開口阻攔當然是為了提醒星回消毒, 作為一個在現(xiàn)代社會生活了二十年多的人,沈伯謙實在沒辦法接受這樣完全不消毒除菌的手術(shù)器材。 姑且當它是個手術(shù)刀吧。 剛才他讓楊風去燒水也是想到這一點。 好在星回謹記他師兄的教導,但凡是沈伯謙說的,他都無條件執(zhí)行。 盡管覺得他的想法古怪,但還是虛心聽從。 拿著在滾水中煮過的短劍,用熱水洗過手,再把酒精擦在手上為封老頭清理好傷口后。 沈伯謙又讓他用煮過的細棉布沾著酒精把瘋子的傷口細細擦拭過后才上藥。 做完這些,星回莫名覺得,也許瘋子這次還有一線生機。 他年輕的時在軍營呆過,各種傷口見過不少,像瘋子這樣的,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他不但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心底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多少比瘋子傷的輕的人都沒能熬過來,更何況...... 星回心中一嘆,希望沈伯謙的這些辦法真的有效。 把刀具和擦拭傷口的布都用滾水煮透,這倒是容易,誰都能做。 所以他覺得,也許關(guān)鍵就是那個酒。 若真能用這個把瘋子從閻王爺那里搶回來,可不單單是救一個人的事兒這么簡單。 那個酒,不,是酒精,他其實偷偷嘗過。 感覺只有一個,這絕對不能成為酒,已經(jīng)完全超越了酒的概念。 沈父的事兒當然是自己胡謅的。 但嘗過酒精之后,星回真心覺得,也許只有神仙才能喝這樣的東西,凡人是絕對無法承受的。 當夜,四人輪流照顧封老頭。 也許這真的是仙釀吧。 這是第二天一早封老頭醒過來的時候,星回腦子里蹦出的第一個念頭。 這樣的傷勢,還能醒過來,真是個奇跡。 ☆、第84章 83相聚離開 醒來之后的封老頭喝了點兒水就有氣無力的嚷著餓。 這是好事兒,知道餓就好。 楊風哄著他就著小菜喝了兩碗稀飯后,又用酒精給他清理傷口,換了新藥。 星回給他把了脈,還算是平穩(wěn),就讓四回回去休息, 至于沈伯謙,昨晚看了一班后換上楊風,他自己歪在椅子上睡著了。 后來楊風怕他冷著,就把他弄去隔壁房間睡了。 這會兒大概是聽到了封老頭的動靜,他迷迷瞪瞪的揉著眼睛過來。 “封師兄醒了,沒發(fā)燒吧?” 經(jīng)歷過譚四那次的傷勢,沈伯謙知道在古代,高燒也是很要命的。 幸好,封老頭只是有些低燒,據(jù)星回說,并無大礙。 他這才放下心來,帶楊風下山取些東西來給他。 這是剛才他們商量好的。 封老頭先住在山上,等好轉(zhuǎn)一些再回沈家,他受傷的事兒沒必要讓沈家其他人知道,徒增擔心而已。 當天中午楊風送上山的,除了日常用的蔬菜、雞蛋、面粉、小菜之外,還帶了半匹細布。 還有兩副豬肝,只不過沈伯謙讓他先藏了起來,晚點兒悄悄送過去。 其他還有星回和封老頭自己開的,補氣養(yǎng)血的藥。 只不過這些家里肯定不會常備著,只先送了一罐紅糖,一包枸杞紅棗先給他用著。 其余缺的,楊風送完東西,跑了一趟縣城,買了備好,當晚跟兩副豬肝一起悄悄送到山上。 有了那晚楊風帶著兩個人過墻如履平地的經(jīng)歷,沈伯謙完全不擔心他會被人發(fā)現(xiàn)。 而是興致勃勃的致力于尋找他的極限。 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樣的程度。 結(jié)果讓他非常震驚,無論是力量、速度,楊風似乎就是個黑洞,根本沒有極限似的。 再加上他現(xiàn)在沙盤推演也越來越厲害,無論什么樣的戰(zhàn)局,他很快就能找出應敵之策。 而最讓沈伯謙放心或者說安慰的一點兒是,楊風在觀摩戰(zhàn)局的時候,并沒有他這個年齡男孩子的沖動。 在面對必輸之局的時候,他總能迅速的做出判斷,盡可能減少損失。 看多了,沈伯謙只能對他寫一個大大的夫子。 說實話,有時候他謙自己都覺得,楊風就該早點兒上戰(zhàn)場,真是個天生將才。 不過這話扯遠了,話還是說回封老頭。 雖說他脫離危險很快,但畢竟傷勢不輕,他也是有年紀的人了,恢復起來需要時間。 在山上一養(yǎng)就養(yǎng)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都快把他憋瘋了,天天在后山干嚎,急的撓心撓肺的。 封老頭最近雖說有點兒郁悶,但李家坪卻是喜事不斷。 今年縣里科考張榜,李孝正考中了秀才,雖說不是廩生,但也好歹是個增生,足夠李家人擺酒慶祝了。 另外,沈伯謙看好的另外兩個學生也過了童生試,有了童生的身份。 這下子,李家坪私塾名聲大噪,附近村里的都帶著自家孩子來求里正,想讓自家孩子在李家坪私塾就讀。 李思才對此事十分謹慎,并沒有答應任何人。 而是先找了沈伯謙商量,畢竟這李家坪私塾的核心還是他。 但沈伯謙明確表示,他今年私務較多,實在有心無力。 也就是說,除了現(xiàn)在這些學生,他實在沒精力多管其他人了。 這也是李思才顧慮的地方,畢竟沈伯謙今年既要準備鄉(xiāng)試,又要成婚,這忙不開也正常。 是以不得不回絕了那些來探口風的。 畢竟,沈伯謙今年開春都沒再組織學生們演講了,可見是真忙。 這附近村子的人也大都知道,不過還是想來碰碰運氣罷了。 當然,也有說怪話的,但這跟沈伯謙無關(guān)。 不在他面前說,不關(guān)他事,在他面前說的,一律列入黑名單。 當然,兩個月的時間也足以讓他了解了封老頭一行去京城的收獲。 江七和譚四有封老頭的引導,二人被寧刀刀親授機宜。 她一個內(nèi)宮女子,居然能易容久居宮外,每天跟江七等人講授朝堂局勢、各家派別,已經(jīng)寧王將要面對的明槍暗箭等等。 至于她怎么做到的,沈伯謙并沒有問。 他關(guān)心的只是潭江二人而已,知道他們倆已經(jīng)成為寧王的左膀右臂,他的心情十分復雜。 這意味著他們真正成為了皇子爭斗的一部分。 沈伯謙深知,他們今后的每一天都將無比艱難。 尤其是他從封老頭哪兒得到的寧王的消息。 寧刀刀年前過世,他作為兒子才得以留在京城,沒被再遣去邊疆。 這固然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但代價也的確過于沉重。 寧刀刀死前讓皇帝憶起二人初見時的情分,是以寧王留在京城后并非白身,而是被委以重任,管理京畿安全防務。 這固然讓他一步步邁進朝堂,但同時也引起了其他皇子的關(guān)注。 不過,有江七和其他幕僚的幫助,封老頭對于寧王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很是自信。 他門擔心的反而是邊疆。 寧王在邊關(guān)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朝中皇子在軍中的聲望皆不及他。 所以當初太子去了一趟邊疆巡視,心中十分不舒爽,才會一怒之下勾結(jié)外人,陷害譚家軍。 所為的,也不過是出口氣而已。 此事七絕谷已經(jīng)查明,并且掌握了足夠的證據(jù),寧王和江七等人皆以知曉。 只不過他們一直秘而不宣,準備找好時機給太子致命一擊。 但寧王久留京城,軍中雖有心腹,也都是他多年的兄弟,可他仍然不放心。 禍起蕭墻的道理他們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