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梁井絮將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不要命般將速度提到極致,并故意往車多的地方拐。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街上的車輛雖沒有高峰期的時候多,當上海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因此路上的車也并不少。前方是紅綠燈,梁井絮停在一輛車后,三輛車后是李均安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她的手機被李均安扔在了地上,離開的時候也沒來得及拿,不過估計拿了也沒用,因為手機的屏幕完全碎了,很有可能也無法與人聯(lián)系。 她有些緊張,視線在四周亂飄。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李均安還要跟著她,明明她已經在車上,就是他追上了自己也無法迫使自己停下來,除非用車撞! 梁井絮的眉頭跳了跳,平時的他應該沒這膽,但他剛剛被她狠狠的踢了一腳,估計處于盛怒之中,且他還喝了酒,那么什么都有可能做的出來。 等等,喝了點酒? 她看著另一邊正在例行檢查的交.警,眼神一亮,隨后換了車道,拐進了交.警所在的那一條街。 年輕的交.警攔下她的車輛,看到她的駕照和本人的時候,不由的一愣,露出一個笑意,將證件還給了她:“路上小心?!?/br> “謝謝。”她回以一笑,緩緩開動車往前方而去,視線停在后頭被迫下車接受酒精測試的李均安,瞬間覺得全身上下一陣虛脫。 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李均安已經被甩了,但照片的事情還沒有解決?,F在回去的話,狗仔肯定已經跑得沒影了,主要是她現在也沒有辦法聯(lián)系鐘姐。 按著眉心的手瞬間停了下來,她開著車直接往鐘小微的家而去。 ** 門鈴聲響起,穿著灰褐色睡衣的鐘小微面無表情的開了門,看到門口有些狼狽的梁井絮時,硬生生扯出一絲微笑:“有什么事,先進來再說吧?!?/br> 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梁井絮緩了口氣,開始在腦海中組織語言。 鐘姐遞給她一杯白開水,表情嚴肅但在無形之中給了她安全感。一年多來,每一件事,鐘姐都做的干脆利落。 她微微抿了一口水,咳了咳嗓子,一句話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被人強吻的畫面被狗仔拍到了。” “……”鐘小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之后,她噌的一下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你說什么?!”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一杯水已經見底,梁井絮雙手端著玻璃杯,大拇指下意識的摩挲著光滑的杯壁:“……事情就是這樣?!?/br> 鐘小微扶了扶鏡框,開始拿起手機一個個打電話,語速飛快,隱隱約約的帶了點焦急。 梁井絮看著她站在窗前的身影,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能幫上什么忙。 逐一和各大雜志媒體打過招呼后,鐘小微依舊有些心慌,她看著沙發(fā)上正發(fā)著呆的梁井絮,眼神亮了亮,連忙給遠在香格里拉的蔣導打了個電話。 公司的藝人不管發(fā)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蔣弈知一向不插手,完全詮釋了什么叫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這個藝人和蔣弈知有關,那么對方應該不可能不管。 ** 香格里拉。 剛剛結束拍攝,和眾工作人員和演員一起吃夜宵的蔣弈知看了看來電顯示,挑了挑眉頭,接通電話。 “蔣導,出事了?!辩娦∥⒀坨R摘下,又重新戴了上去。 聽到‘蔣導’兩個字,梁井絮回過神,十指下意識的交纏。她一個字一個字聽著鐘姐將事情簡略的闡述一遍,心里不知為什么越來越緊張,就像一個犯人等待最后的審判一般。 蔣弈知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漸漸消失。正大口吃rou大碗喝酒的一眾人感受到四周氣溫越來越冷,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將視線集中在正中間的人身上。 他環(huán)顧一圈,眾人立馬鴕鳥般的低下了頭,紛紛避開他的目光,開始假裝吃菜。 “我知道了,她人呢?”蔣弈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旁邊的人連忙讓開,他走了出去。 鐘小微轉過身,看向沙發(fā)上豎耳傾聽的某人:“在我這里?!?/br> “把電話給她?!笔Y弈知站在街邊攤對面的一顆大樹底下,淡淡吩咐道。 梁井絮看著遞到眼前的手機,不由自主的愣了愣,伸手接過,放置耳側,輕輕的喂了一聲。 他靠在粗壯的樹干上,抬頭看著香格里拉美麗的星空:“你有什么想和我說的嗎?” 她垂下眼簾:“沒有?!?/br> 蔣弈知伸手摘下一片葉子,細細的摩挲著葉子上的脈絡:“你和鐘小微去公司,公司有人會送你回去,你先好好休息?!?/br> “哦。”她想了幾秒之后點點頭,應了一聲。事已至此,她確實已經幫不上忙了。 聽到干巴巴的單音節(jié),鐘小微皺著眉頭掃了她一眼。 然而手機那頭的蔣弈知反而沒什么反應,淡淡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梁井絮將手機遞還給鐘姐,對方接過,抬腿往臥室而去:“我先換身衣服,你在這等我?!?/br> 她吐出一口氣,機械般的點著頭。 掛了電話,蔣弈知松開五指,葉片晃悠悠的飄落在地。 順著暗黃的路燈,他一腳踩了上去,一點點研磨,聲音沒有一絲波瀾的對著手機那頭的助理交代道:“devin,找到那個狗仔,封鎖一切消息,順便幫我訂一張機票?!?/br> 被吵醒的助理迅速換好衣服:“什么時間?” “立刻?!彼p輕吐出兩個字。 “但香格里拉的事情怎么辦?現在可是收尾階段?!敝碛行┎豢芍眯诺膯柕?,跟了他家老板這么多年,老板的行事風格他也摸了個大概——一切以拍攝為先。這還是第一次因為女人而從拍攝大業(yè)中抽身來著。 “有副導?!笔Y弈知收回腳,怕了拍衣服上的灰,“對了,幫我查查李均安?!?/br> “是!”老板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但他還是從中聽到了異常危險的味道,讓他不由地為李均安鞠一把同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