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死而復(fù)生
艷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她本想再說幾句為自己辯駁,但很快她從安長月眼底看到了自信,她知道如果不是證據(jù)確鑿,她不會這么說。 “安娘子何出此言?” 艷艷沒有說話,一旁的花魁卻不解的看向安長月,她臉上的無辜和迷惘一點不帶作假,她是真的不知道安長月所言究竟為何。 “喲,終于肯說話了,你當(dāng)然不知她們在你背后做了什么,不過高昌舞姬阿蘊你不會也不知道吧?”安長月不怕花魁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怕她一眼不發(fā)。 她如今的自信全部建立在當(dāng)年花魁救下阿蘊的前提下,她曾再次詢問過仵作,當(dāng)年阿蘊的尸身確實由艷艷認了,不過當(dāng)時尸體臉部被亂石劃傷,即便艷艷跟阿蘊相交不淺,怎么能如此確定那具尸體一定是阿蘊的? 安長月把案子前前后后推測了一番,所有可能都存在,又全都不對,她后來再細細追溯了牽扯到此事的人的身份,發(fā)現(xiàn)她們所有人都跟青樓或多或少有些關(guān)系。 艷艷和阿蘊不必說,兩人都是奴隸,艷艷被賣進艷春樓的時候,阿蘊在大戶人家里做家妓,兩人偶爾有來往,她對艷春樓也不算陌生。 春娘和粟箬就更不用說了,一個歌姬,一個被迫賣身,雖然春娘后來被杜慶民收留,但在那之前,確實也在青樓待過。 至于后來的瑩瑩和湯秋雁,兩人則是偶爾會跟青樓有生意來往,兇肆的薄棺源基本都是青樓和貧苦人家,而湯秋雁的情郎是給艷春樓送酒的。 這么一想之后,安長月的目光就不得不放在這些人的集中點上,然后發(fā)現(xiàn)除了青樓外,毫無頭緒,而這些人中只有與艷艷親如姐妹的高昌舞姬阿蘊死于非命,其他幾人身邊死的都是所恨之人。 當(dāng)時安長月就覺得有些奇怪,于是便再一次把目光落在高昌舞姬阿蘊身上,這些時日不僅查案,也私下里托人查了當(dāng)年的細節(jié),果然發(fā)現(xiàn)許多不一樣。 本沒有想到兇手會是她,但線索越來越多,尤其是后來那方繡有黃泉之花的手帕,和其上的脂粉味兒,那脂粉雖然低廉,卻有一種香味來自域外,中原少有這樣的味道。 后來她找家里人查過,那種香味來自高昌,不過隨著高昌亡國,很少有人會用那種香味的脂粉了。 “你...奴家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高昌舞姬,什么阿蘊?”花魁的臉色變了變,很快便又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可她隱藏的再好,只要有一絲變化,安長月都不會錯過。 她沒有著急接上花魁的話,而是扭頭看著艷艷說道,“我聽仵作說過,當(dāng)時阿蘊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臉已經(jīng)成那樣了,你是如何分辨出來的?可有什么特征?” 這些其實在裴府尹給的案卷上都有記載,她之所以問,只是想讓艷艷自己被證據(jù)說出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那就是阿蘊,我只看一眼就知道那就是阿蘊?!逼G艷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略顯慌張,這件事過去時間不短,她以為會忘的。 “是嗎?可據(jù)我所知,你當(dāng)年可不是這么說的?!卑查L月把那方手帕拿出來,將其抖開,那朵黃泉之花時隔幾年仍舊鮮艷如新,如同當(dāng)年在那人手中一樣。 艷艷臉上的表情慢慢有了松動,她眼睛盯著那方帕子,心中五味雜陳,想到今日那人的交代,不由嘆了口氣,果然時辰到了,誰也留不住啊。 “你到底想說什么?”她伸手想拿那塊帕子,安長月手一收,帕子重新放回到了自己袖子中,“你不知道我要說什么嗎?如果你不知道,那就把阿蘊叫出來吧,她肯定知道我在說什么?!?/br> 這下不僅艷艷和花魁驚駭,連周圍看熱鬧的人都驚駭起來,高昌舞姬的事兒當(dāng)年在洛陽鬧的也不小,很多人都知道那個可憐的女人,聽聞她被趕出杜家后流浪街頭許久,而后才在城外摔死,怎么會還活著?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誰也想不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可能死而復(fù)生呢? “不用這么看著我,我之所以認定她還活著,可都是你們的功勞?!卑查L月說著抓了抓下巴,“不過這個暫且可以不說,反正我相信她不會讓為了替她隱瞞所有的姐妹背上殺人的罪名,我說的對吧?” 艷艷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花魁可以不了解阿蘊是個什么樣的人,但她不會,安長月說的一點不錯,阿蘊不會看著她們背下所有而不管的。 可是......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們跟那些案子有關(guān)?我們當(dāng)時都不在場,且有許多人可以作證?!逼G艷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她雖然表面上鎮(zhèn)定,可實際上對安長月到底掌握了多少一點底都沒有。 “我沒說你們都直接關(guān)系啊,我只是說你們協(xié)助兇手隱藏而已?!卑查L月眨了眨眼,一臉無害的說道,“這幾個案子走下來,你們即便沒有直接參與,但一定幫著她踩過點兒吧,這些只要仔細查也還是能查到的。” 艷艷沒有說話,那花魁皺了皺眉,“不過尋常出門夜游,算不上踩點兒吧?!?/br> “可我沒說是夜游還是白日游啊,你怎么斷定我能在夜游時分查到東西?”安長月歪頭看著花魁,那臉上的笑讓花魁臉色頓時變了變,她越來越覺得艷艷說的對,這小娘子果真狡猾。 花魁不再開口說話,安長月也不逼她說,她在原地踱步,等著府衙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到來,仵作立刻對地上的尸體查驗了一番,當(dāng)看到湯蘭衣服上的血口子,便著重看了心口的傷口。 “死者是被一擊致命,直接貫穿心臟而死,兇器成細小的三角形刀口,跟之前那些的傷口一樣?!必踝髡f著,又看了看湯蘭身上其他地方可有傷口。 “果然是一樣的,看來這次她沒能故弄玄虛,我猜猜,是因為人多,還是因為引誘我們的人沒能達到目的?”安長月繼續(xù)笑,只是那笑帶了幾分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