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在膳廳用晚飯時,百里卿言并未見到她的涼姨和那個離欽。 見吳老爺和吳夫人都已動筷,絲毫沒有等人的意思,不由好奇,“韓姨,我們不等涼姨和離欽嗎?” 慕回深的筷子一頓,韓姨?百里卿言什么時候和吳夫人這么親了?據(jù)自己最近的觀察,這位吳夫人很有可能曾經(jīng)是魔教的人,但人家畢竟已經(jīng)不再涉足江湖恩怨,自己就并沒有興趣和一個老女人過不去……然而,她為什么對百里卿言這么親近?這難道是魔教的什么算盤?還有……涼姨,離欽又是什么情況? 見文少秋與慕回深都面露疑惑,百里卿言連忙解釋,“涼姨是韓姨的好友,今天帶著她徒兒來看望韓姨……” 吳夫人瞥了慕回深一眼,有這尊大佛在,蘇涼那個白癡最好還是別出門了……“他們一般不與我們同桌而食,我已經(jīng)吩咐人把菜飯送過去了。” “噢……”想想蘇涼那個淡漠的性子,這種事也確實是她能做出來的。百里卿言終于舉筷。 吃完晚飯,文少秋回了自己房間,百里卿言和慕回深一道走向他們的院落。 “明天我要見到劍穗?!蹦交厣钔蝗婚_口。 百里卿言原本耷拉著的頭唰的抬起來,“明天??。〔皇钦f三天嗎?” 慕回深嘴角一翹,又被壓了下去,“前天我和你說的,加上今天,明天正好是第三天?!?/br> ヽ(≧Д≦)ノ百里卿言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顧不上再慢悠悠的散步了,百里卿言朝慕回深幽幽的看了一眼,然后……拔腿就跑。 “少主!你跑什么啊?”吟風(fēng)吟鸞慌慌張張的追上去…… “編~~劍~~穗~~”百里卿言的哀嚎聲越來越遠(yuǎn),飄散在風(fēng)中…… 慕回深停在原地,默默的看著百里卿言狂奔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一揚,滿眼都是笑意。 兼禾無語的在一旁看著自家公子的笑容,公子,你這樣是討不到媳婦的……tat 第二日清晨。 百里卿言憂桑的看著自己編成的劍穗……盤長結(jié)歪歪扭扭,龍紋紫檀玉和裂紋蠟珠是本來就有的配件,余下的自己穿的流蘇也不忍直視…… 再看看模板……好吧,根本看不出它是模板。 吟鸞安慰百里卿言,“少主別桑心……你看你的劍穗多完整!多結(jié)實!” 百里卿言仍喪著臉,“就這樣吧。去看看表哥出門了沒……” 百里卿言走出門,恰好看見文少秋從慕回深房里走了出來。 百里卿言高深莫測的掃了文少秋一眼,“你怎么過來了?” 文少秋朝門內(nèi)指了指,輕聲說,“我來找盟主出去,結(jié)果他老人家今天身體不適,不出去……” “不適?”百里卿言一怔,慕大少爺還有生病不舒服的時候? “好像昨夜受了涼,今天嗓子都啞了……”文少秋擔(dān)憂的向門內(nèi)看了看,“最近到處跑真的太累了。” “對了,之前一直沒見著你,還沒問過你,線索查的怎么樣了?魔教遺物到底是什么?”突然想到自己還不知道進(jìn)展,百里卿言趕緊抓住文少秋問道。 “盟主還沒和你說啊~根本沒有什么魔教遺物,啊不對,應(yīng)該說魔教一直在找的是他們的遺孤!”文少秋壓低聲音,沉聲解釋。 “遺孤?”百里卿言不由蹙起眉。 “是。從魔教一路上下的毒手來看,他們的對象都和十五年前楓城郊外的村落脫不了干系。我們之前都以為他是在找漠云蒼自盡前最后的落腳之地……” “自盡?漠云蒼是自盡?”百里卿言打斷文少秋的講解。 文少秋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百里卿言,“看來,百里莊主真是什么都不告訴你啊~” “……”當(dāng)然了,自己的老爹巴不得把自己養(yǎng)成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知繡花鳥的大小姐,江湖上的事自然不和她多說……這樣想來,還要多虧了娘親的病,不然自己估計也要被養(yǎng)成楓闌欣第二。 文少秋拉著百里卿言遠(yuǎn)離了慕回深的門,走到院中的石桌邊坐下,“據(jù)說你有個夭折的兄長?” “……是,聽爹說,是被魔教……”百里卿言頓了頓,沒說下去。 “據(jù)說當(dāng)年因為這件事,你爹是立馬就要去找魔教決一死戰(zhàn)的,為此慕老前輩還和他吵了一架。最終你爹妥協(xié),和慕老前輩定了兩年之約,用兩年時間蓄積力量,準(zhǔn)備一舉摧毀魔教?!?/br> “原來是這樣……”百里卿言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娘親對自己夭折的兄長耿耿于懷,以致對第二胎是個男孩這樣的事執(zhí)著不已?,F(xiàn)在再想想家中老嫲嫲的話,似乎可以理解一點了,“小姐當(dāng)年十月懷胎生下那個孩子,結(jié)果竟因自己的疏忽使他慘死在魔教手中……為此小姐自責(zé)不已,結(jié)果姑爺和大少爺當(dāng)時隱忍不發(fā),這讓小姐更感到對不起那個孩子,直到兩年后,小姐懷了少主你,大夫又說是個男胎,她就一直認(rèn)定,你就是那個孩子回來找她了……沒想到……唉,世事難料,小姐突然精神崩潰也是可以理解的啊……”老嫲嫲的話在百里卿言腦中不斷重復(fù)…… “卿言?卿言!”文少秋見百里卿言走了神,連忙揮手把他的魂招了回來。 “還沒說完呢,那一場對魔教的討伐的確是成功的。魔教又恰逢內(nèi)亂,漠云蒼重傷,拋下了他的夫人,帶著漠引逃出重圍。但慕老前輩并沒有為難漠云蒼的夫人,而是放了她。但后來,不知為什么,漠云蒼又帶著漠引折了回來,后來漠云蒼和他夫人在幾大門派的圍堵下,雙雙跳崖。而漠引被成功掩護(hù),轉(zhuǎn)移了出去?!蔽纳偾镆豢跉庹f了一大通,歇了口氣,奪過茶杯,狠狠灌了口水。 百里卿言滿臉“當(dāng)年的事好復(fù)雜”的表情,“那,你剛剛說的魔教遺孤又是什么?” “慕老前輩說,當(dāng)年他放走漠云蒼的夫人時,她已經(jīng)懷胎九月,而后來跳崖時,她的肚子卻已然平平……” “所以,漠引在找的是……他的弟弟或是meimei?!” “算是吧,也是他主子。畢竟漠引只是漠云蒼的義子,而那個孩子才是魔教真正的主子。魔教這些年也內(nèi)斗不斷,起因也無非是說漠引不是他們正經(jīng)主子……若是漠引找到了那個孩子,不管那個孩子接不接位,不再動亂的魔教……都將更加難對付……”文少秋捏緊了茶杯,眼中全是焦慮和恨意…… 百里卿言聽傻了眼,這江湖大事果然……好復(fù)雜好復(fù)雜……僅這么一聽,自己就有種活著真好的滄桑感…… 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文少秋轉(zhuǎn)向百里卿言,見她一臉傻愣,不由一笑,“好了~這些事是挺煩心的,也難怪你爹和盟主都不告訴你……” 百里卿言眨眼,還是追問,“那你們接下來要怎么做?” “聽說當(dāng)年魔教教主夫人有個meimei,當(dāng)年可能就是她帶走了孩子。不過……魔教一向保密工作做的極好,我們雖有眼線,但級別太低,別說教主夫人的meimei叫什么長什么樣,就連那教主夫人,我們也只知道她是魔教圣女而已。所以,暫時沒有什么頭緒……”文少秋就仰頭喝了口水。 百里卿言噢了一聲,仍然不肯住口,“那你們要是找到魔教遺孤了,你們會怎么辦?殺了他?” 文少秋重重放下茶杯,雙眼似有殺氣,“那就要看這位遺孤對魔教的分量了……” 百里卿言驀地感覺身上一冷,鼻頭一酸,“阿嚏~” 文少秋連忙收回眼中的殺氣,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關(guān)切的問道,“卿言,你不會也凍著了吧?” “……并沒有?!卑倮锴溲哉f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手上的兩串劍穗赫然出現(xiàn)在文少秋眼前。 “咦?好漂亮的劍穗啊!”文少秋一把搶過“原版”龍紋紫檀玉劍穗,愛不釋手,“這……哪來的?” “唔……韓姨送我的?!卑倮锴溲晕亲印?/br> “你又不用劍!……送我吧~”文少秋拿著劍穗在自己劍上比劃著。 “不行?!卑倮锴溲院敛华q豫的拒絕。 “哎你個沒良心的,我在這邊講的口干舌燥,你給個不用的劍穗給我怎么啦!小氣鬼!”文少秋不舍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劍穗…… 百里卿言正要一把搶回自己的劍穗,沒想到文少秋一躲,噌噌噌的彈開,頭也不回的……開溜了! 百里卿言震驚的看著文少秋就這么不要臉的拎著“原版”龍紋紫檀玉劍穗風(fēng)一樣的逃出自己的視線…… “哇呀呀!”手里只剩自己編的那個丑不拉嘰的劍穗的百里卿言狂躁的跳了起來…… 原本打著不要臉?biāo)惚P的百里卿言,想著把兩串劍穗拎到慕回深跟前,然后說丑的是自己第一次編的,好看的是最后的成品,以此來顯示自己的誠意以及心靈手巧??!結(jié)果?。≡撍赖奈纳偾铩?/br> 百里卿言糾結(jié)的盯著手中的劍穗,內(nèi)牛滿面了一會,還是認(rèn)命的朝慕回深房中走去。 ☆、101|5.5| 于是,慕大少爺就這樣住進(jìn)了隨心門。 漠引雖然對此很不滿意,但也無可奈何。他不由深深折服在慕回深的悶sao下,他就不懂了,慕回深的皮囊看上去那么狂拽炫酷,怎么就能做出這么死皮賴臉的事呢?況且,他若真是死皮賴臉……為何三年前沒有立刻就追到隨心門來? 這三年,慕回深音信全無,就像消失在江湖上一般,他還以為這小子早就對漠嬈死心了呢?怎么今日…… 難道當(dāng)年漠嬈的決絕離開對他真的一點影響都沒有嗎?還是他已經(jīng)吃定了漠嬈,對她的態(tài)度根本不在意? 每每想到這,漠引就非常想把住在最偏遠(yuǎn)的殿里的慕回深揪出來,痛扁一場。 所謂“夫妻同心”,在漠引這就完全行不通了。 吳萱完全和漠引是兩個陣營的…… 對于慕回深這種行為,她異常贊成贊揚以及贊賞。 慕大少爺這種行為不就是為了美人深陷“狼窩”嘛! 依她三年的觀察,漠嬈就是個縮頭烏龜,對自己不能確定的事有莫名其妙的恐懼…… 害怕未知,害怕被拋棄,所以干脆率先拋棄別人?哪來的壞毛病?! 對付這種人,就應(yīng)該逼她,溫水煮青蛙……她不是想忘記你嗎?你就成天在她面前晃悠。 慕回深這種“曲線救國”的方式——高! 漠引原本要留在隨心門,準(zhǔn)備盯緊慕回深的一舉一動,然而吳萱卻不答應(yīng),說新婚一定要有出去度“蜜月”。因此,漠引和吳萱就兩個人瀟瀟灑灑的度蜜月去了。 而漠嬈和慕回深的“二人世界”就到來了…… 四大護(hù)法:我們不是人嗎? 慕回深:你們也想來摻一腳?【威脅】 四大護(hù)法:教主保重(^_^)/~~拜拜 漠嬈:_| ̄|○→_|\○_→_/\○_→__(dá)__○_誰能告訴她,為什么漠引領(lǐng)導(dǎo)的隨心門在她三年的“摧殘”下已經(jīng)變成了這幅模樣? 第一天。 漠嬈剛剛踏出殿門,就看見慕回深一襲黑衣雙手環(huán)胸,靠在門上。 “去哪?”熟稔的語氣,讓漠嬈有種錯覺,他們還是三年前那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 她噎了噎,指向自己的花圃,“……澆水,施肥。” 慕回深站直了身,淡淡的看向漠嬈,“我和你一起去?!?/br> “……”漠嬈半信半疑的看著他,這位爺又想干什么?她可沒忘記小時候那盆蘭草的遭遇! 沉吟片刻,漠嬈毫不留情的拒絕,“不要?!?/br> “走吧?!蹦交厣畈挥煞终f的搶過她手上的鋤頭,頭也不回的走向花圃。 身后,漠嬈面癱著臉跟了上去,這貨難道耳朵出了問題嗎?怎么聽不懂自己的話? …… 之后,四大護(hù)衛(wèi)目瞪口呆的躲在花圃外,一直看著他們教主滿頭大汗的跟在扛著鋤頭的慕回深身后處理“后事”。 “慕回深!你個混蛋!你踩到我的風(fēng)信子了??!” “啊啊?。(≧口≦)o我的鈴蘭!” “慕回深!那個不能澆水!” “……我的薔薇……/(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