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第二天早上喝著酸奶收作業(yè),能明顯感覺到不少人本來對她回溫的態(tài)度又淡下去了。 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上周五她(不小心)推了桌子跟慕欽(單方面)有沖突的事。 駱從映習(xí)慣了,咬著吸管查看人數(shù),頭上突然一個嘣兒的脆響。 易拉罐掉到她頭上,又滾到地上。 她看著它滾了一兩秒,隨之被踩住。 來者雙手插在兜里拿都沒拿出來,腳尖踢勾起易拉罐,踢進了垃圾筐,道了聲對不起,匆匆掃了她一眼,才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笑得很無奈又輕佻,大概意思是……怎么又是你? 駱從映氣得都無語了,她看懂他想說啥了,但這不該是她!先嗎? 怎么又是你?怎么老是你? 她咬牙切齒瞪他的憤怒少年照單全收,聳了聳肩,慕欽忽然笑了下:“不容易?!?/br> 然后甩手走人了,明明下節(jié)課英語馬上就開始了。 不僅如此還接起電話越走越遠:“喂?還沒全嗎?要要要,我說了每樣都來一份,我缺你錢了嗎?沒有那就各來一份,你是不是聽不懂中文啊?!?/br> 她中午才想起來,今天廣播里好像讓數(shù)競的去開個會,說快決賽了來著。 太不靠譜,忘了他也是要去開會的人。 駱從映咬了口紅豆面包,吃得很有氣勢,內(nèi)心卻陰暗的猶如站了個帶刀叉的小惡魔。 估計也是墊底的,和他一起的有學(xué)校里重點班的三尊大神,學(xué)神級別的存在。 不知道排名學(xué)習(xí)吊車尾13班第37/50的慕同學(xué)好不好。 下午第三節(jié)課間,她去對面教學(xué)樓一樓拿班級報紙。沒想到隔著窗戶和一塊綠地,就是數(shù)競的人開會的地方。 都幾個小時了 駱從映有點驚訝,可也沒多想。抱起一摞報紙剛要走,就見對面教室站起來個人,隔著窗戶敲了敲,對著她做了個口型。 “駱從映。” 人的十七歲真是要命。 敏感,散漫,自由,卻也被無知束縛,如同吸滿了一夜涼氣的雨水隔日飽滿的綠葉,蓄勢欲冒的樣子。 可是,太敏感,太散漫,太自由了。 投影儀上大屏幕里的人雙手交疊相握,微垂著眸,睫羽投下一小片陰影,似認真思考,但又早知道答案般的抬起頭來,沒有看攝像頭,倏然失笑,淡然慵懶的樣子,卻有種暗地綻放薔薇般奪人心魄的好看。他回答了那個問題,答案非常短。 “不會。如果有這個機會。我不想回到十七歲?!?/br> 投影儀被關(guān)掉。 會議室的燈重新刺眼地打開。 “我再問一遍,誰有沒有什么路子?開拍前多約出慕欽兩個小時?做個訪談,像剛剛我放的那個一樣,至少,至少要能問到十五個問題?!?/br> 會議室鴉雀無聲。 長桌上少說二十七八個人,不是沒有媒體圈的路子,但是慕欽這個行蹤不定幾乎不接受任何采訪的設(shè)定,讓他們這些人很難辦啊。 坐在距離主座很遠的人中有一個突然醒目地舉起了手。 “我有個朋友可以……”成顏話說到一半,腳背就被死命踩了下,倒吸一口涼氣,她看了駱從映一眼,在leader期待的目光中慢吞吞道:“就……就是我自己?!?/br> 駱從映捂著額頭,簡直無話可說。 她已經(jīng)預(yù)見到凄慘的未來了。 就像當(dāng)時被那人叫了聲,傻逼兮兮地過去,在一堆人好奇的注視下被領(lǐng)到那教室角落,對方指著快半人高的輔導(dǎo)教材:“你的。到貨了?!?/br> “我……” “除了五三,一課一練,那個你應(yīng)該有,其他的都在這了?!?/br> “我是……” “對是很全,你不用謝我?!?/br> 慕欽點了點頭。 “我想說其實……” “你不用說了。我也不想的,但我就是這么有責(zé)任感。先拿回去,有時間了我再告訴你按順序做哪些。” 慕欽擺了擺手。 “我是想說這——么高我怎么搬啊教室也沒地方放吧你把我叫進來也沒用啊我報紙都沒搬完……” 看戲的大神一個個都笑翻了,看慕欽臉綠真的是人間美事。 “……這個不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 慕欽拍了拍她的肩:“加油,你可以的?!?/br> 駱從映看著他的背影,十萬分疑惑。 為什么他活了這么大還沒被打死? 有個高三競賽班的女生失笑,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呼嚕了把駱從映軟軟的長發(fā):“沒辦法,老天爺對好看的人總是特別不公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