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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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脈脈很擔心她,也不知道她多久會產(chǎn)子,把她拿出來,給她喝了花蜜和石乳之后,就讓她睡了。 這時候,天空中突然掠過一股頗為巨大的靈力威壓。 龐脈脈臉色一變。 當然了,她師父是金丹圓滿,師祖是元嬰祖師,這股威壓雖強,也不過是屬于金丹期而已,和趙千行相仿。 她之所以變色,是因為這股毫不掩飾地,高調(diào)的靈壓她很熟悉。 正是昨日所見。 她做夢也不想遇見的。 難道是追上來了? 她的手釧里有兩張遠距離傳送符,是師父給的,用來保命用,但是這種符的最遠傳送距離也不過一千里,如她現(xiàn)在的位置,是不可能傳送回宗門的…… 不知道會不會被很快追上? 而且端木馥他們?nèi)嗽趺崔k? 那叫做柳辛文的金丹男修已經(jīng)降了下來,龐脈脈的心臟都扭成了一團…… 她從樓里眼睜睜看著那個人如噩夢一樣緩緩落地。 端木馥迎了上去,口稱前輩,行禮說:“小子端木馥,是合一宗門下,家祖端木真君?!?/br> 這是他跟人打交道的開場白,倒不是說這位修二代特別愿意“拼爹”,而是出門在外,如此可以避免很多沒必要的沖突和傷亡。 這種事情上端木馥很務實,不會自命清高惹來麻煩,倒是端木無傷有些自恃,不肯如此。 那個柳辛文果然一聽到就露出了笑容,道:“原來是端木老祖家子孫……”然后做了自我介紹。 端木馥聽他介紹完,恍然大悟說:“原來前輩是碧梧郎君,晚輩久仰了?!?/br> 柳辛文又問他們,說:“你們昨日在萬山真人家做客?” 端木馥回答“正是?!?/br> “我在萬山真人家西隔壁有個小小別府,比不得萬山真人所居,但也算有個小花園,一口小池塘,早知你們就在隔壁,一墻之隔,當請一游?!?/br> 端木馥做出受寵若驚狀:“如此倒是巧了,竟與前輩比鄰而居,只是我們住處不在西側(cè),要不然便真是一墻之隔了?!?/br> 龐脈脈隔著窗戶看到柳辛文打量著他,一副衡量的神色。 然后便聽到他略帶陰柔的聲音說:“你還有同伴,何不請出來一見?” 端木馥連忙說:“理應叫他們拜見前輩!” ☆、第60章 正主 其實端木馥說完這句話,陳青路和林盼兒都站在門口,只有龐脈脈在小樓二樓。 龐脈脈雖心中沉了下去,但也知道此刻不能有絲毫遲疑,急急下樓,和林盼兒站在一起。 對于他們來說,金丹修士雖然比他們層次高得多,但是畢竟是經(jīng)常見到金丹修士的,并不以為奇。當然,對方不是自己宗門的,需要格外恭敬小心一些,省得惹惱了人家吃了虧,這里可沒長輩替自己撐腰。 端木馥客氣里帶著自然,陳青路恭敬外顯得平靜,林盼兒甚至是好奇的,還不時看看人家前輩的模樣。 所以龐脈脈必須和他們一樣,低頭向柳辛文行了禮,還作出天真狀看了他一眼。 端木馥替他們介紹:“前輩,這是晚輩的師弟和兩個師妹。” “哦,”柳辛文眼睛在林盼兒身上一轉(zhuǎn),道:“都是師妹,那想來都是你們宗門的內(nèi)門弟子了?” “正是,前輩,”端木馥重點介紹了龐脈脈,“這位師妹是我宗拓冶峰弟子,是盧真真人門下親傳關(guān)門弟子。” “哦,”柳辛文果然態(tài)度更加和藹了一些,盧真名氣不小,修為遠在他之上不說,又有個護短的元嬰師父,況且,那一脈是煉器師,這世上誰也不想得罪煉器師和煉丹師的?!靶」媚锟磥硖旆趾芎冒?,今日來得匆忙,卻沒帶見面禮?!彼曇魷厝?。 龐脈脈看到旁邊露出盤算神色在衡量這個前輩能不能討好的林盼兒,心中一動,作出羞澀狀抬頭看了他一眼,嘴里故意輕輕嬌聲說,“多謝前輩厚愛。” 她這番作態(tài),自己緊張得臉都有些紅了,但是看在柳辛文眼中,卻成了另一番意思。 他模樣英俊,也算年少得志,喜歡他的女修士向來多得很,這個剛?cè)牖癁牌诘男」媚镞@番情態(tài),實在再正常不過。 而且男人在第一眼被少女愛慕,他雖沒把龐脈脈放在眼里,卻也是心情愉悅的。 又客氣勉勵了幾個后輩幾句,碧梧郎君柳辛文就匆匆飛走了。 龐脈脈松了口氣,好在她沒把事情告訴端木馥他們幾個,要不然這一次說不定就有人配合不好露了餡,秘密果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倒也不怪林盼兒,林盼兒本不知情,何況柳辛文來得如此快,就算回宗門難道人家追不上嗎? 現(xiàn)在看來,他也只是隱隱懷疑而已。 自己并沒有露出什么痕跡,難道是那個避水術(shù)?自己是撤掉了的。 應該也沒有法力痕跡殘留。 若說有什么可懷疑的,也不過是田霞初那雙被挖掉了眼珠的眼睛,在那石頭卵殼離體時,從睜著變成了閉上。 那碧梧郎君疑心病如此重? 林盼兒站在她身側(cè),伸手抓住她手掌,悄聲笑著說:“脈脈,你原來喜歡這位前輩這種的?我還以為你喜歡趙師叔呢!” 龐脈脈一驚,看著她。 林盼兒有些小小得意她自己的犀利:“因為當初找到你,咱們在一起那幾個月,趙師叔就對你照顧有加啊,他那么冷的性子,哪里曾經(jīng)對哪個女弟子如此過呢?后來又教你雷炎劍,一教就那么久,他何曾對誰那么有耐心呢?誰料到你竟然喜歡這位柳前輩這樣的!……畢竟人家不但法力高強,還生了一副好模樣??!”說著還嘆了口氣。 龐脈脈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 端木馥只聽到了后半截,不快說:“龐師妹,這位柳前輩是西岳山離魂宗一位長老,喜歡他的女修士多得很,他這人有些游戲花叢的,可不適合你!” 離魂宗是一個小宗,算是龍虎山的附屬宗門。 龐脈脈覺得以那柳辛文心狠手辣心思縝密的性格,很可能還留了神識在偷聽他們說話。因此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淺淺笑了笑,說:“你們說哪里去了?”又道,“咱們還是快去找紅顏花去吧。” 這會兒她倒是有點感謝林盼兒了,要是他們直接回宗門,那人追上來,恐怕懷疑會更大,這會兒他們不回去,反而悠閑地去采花,反倒不像是偷窺了秘辛的樣子。 果然,之后柳辛文再也沒露面。 在臨淵山找了好幾天,才找到了一朵紅顏花,品相還不很好,待要采花,果然有一條粗如人腰的大蛇躍了出來。 那蛇大約有三四丈長,看上去很可怖,真的是狂蟒之災的感覺,而且還帶毒,頭上長了兩只角,銀光閃閃,大張著嘴,頭部看上去十分猙獰可怖。撲過來帶著一股腥臭的風。 好在他們都做好了防毒準備,龐脈脈第一次參加這種硬戰(zhàn),倒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冷靜,表現(xiàn)還行,先是用五雷術(shù)轟傷了它,最后還補了一劍,雷炎劍威力驚人,這一劍就要了它的命,得到了大家夸獎。 還算比較輕松地殺死了這條四階的雙角蛇之后,他們采了花,也沒談分配,直接給了林盼兒。 林盼兒很感激,眼睛都淚閃閃的了。 因為這段時間相處,龐脈脈覺得林盼兒雖然有些掐尖虛榮之類的毛病,人倒也不算壞,共患難感官上就好了不少,看著她這模樣也不禁微笑。 蛇的皮已經(jīng)破破爛爛的了,雙角倒是還算值錢,陳青路動手剝了皮,說龐脈脈這次出力最多,要把比較大的那只角給她,他和端木馥一個得小的角,一個得蛇膽。 龐脈脈擺了擺手說:“陳師兄你之前給了我線軸,我這次的戰(zhàn)利品就給你吧?!?/br> 陳青路笑了笑,也沒推辭,他處理完蛇尸,把小的蛇角給了端木馥,自己拿大角和蛇膽,端木馥不要,說自己要蛇膽,陳青路拿了雙角,還說可以替他煉制一對匕首了。 端木馥喜歡煉丹煉器,雖然水平都不太好,但是也能煉出東西來。 陳青路笑了,說:“臭肥的便宜,那我就不占白不占了?!?/br> 他很節(jié)約,不但把有用的材料處理好,破爛蛇皮也剝了下來,連蛇rou都剔下來,收好在儲物袋里。 他天資不算高,是化炁之后才被從外門收入內(nèi)門的,也沒有得力的師尊,又是凡人出身沒有家族可靠,什么都要靠自己打算。 戰(zhàn)勝又得到戰(zhàn)利品,分配也沒有任何異議,四人心情都不錯。 但是當他們在山里打算返程時,卻遇到了來找他們的林英林師兄。 四人都大吃了一驚。 林師兄在普通弟子眼中是很奇特的,他本來是個天才,年紀輕輕結(jié)丹,卻又碎了丹,碎丹也不氣餒,他重新修煉,卻又因為殺了人被罰在奇寒的風窟里面壁苦修。 如今按理是不能出來的。 此刻竟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 龐脈脈心里有數(shù),多半是因為寵物和他的契約使他感受到花靈出了問題,這才匆匆趕來的。 看著他風塵仆仆站在那里,她一時愧疚得說不出話來。 端木馥在眾人中和林英師兄關(guān)系最近,畢竟他們是一支的,雖然端木馥小時候林英師兄已經(jīng)是化炁期了,他懂事開始修煉人家都快結(jié)丹了,他成年人家已經(jīng)碎丹…… 端木馥對著林英師兄的態(tài)度比對著柳辛文時還要規(guī)矩和客氣。 看得出對這位大師兄他又敬又怕。 林盼兒也上前見禮,她和林英師兄同族,但是卻不顯得很親近,估計林師兄二十年前碎丹時她們林家不但沒拉一把反而落井下石了,但是林盼兒年紀比起一百多歲的林師兄畢竟是小太多,估計落井下石也不是她的事兒,那會兒她還是剛剛引氣初期的小人物呢,所以結(jié)仇也輪不到她。 她的態(tài)度是討好卻又尷尬的。 龐脈脈則是最尷尬的一個,她倒不怕林師兄當時說的什么“不介意多關(guān)十年”,只是人家那么心愛的愛寵托付給自己,自己卻沒有完美完成任務,不免愧對人家。 她把齡玨從靈獸袋取出,自己默默站上前,說:“林師兄,都是我的錯……” 林英抬手阻止她繼續(xù)說話,伸出手,齡玨頓時露出翅膀,朝他飛了過去,宛如被迫在超市外頭等主人的小狗終于看到主人出來……林英很是憐愛地用指尖摸摸她的頭,主寵二人似乎無聲交流了一會兒,林英才從龐脈脈那里接過靈獸袋,然后淡淡道:“齡玨說你照顧她很盡心,無需自責?!?/br> 龐脈脈剛想繼續(xù)自我批評,想不到林英師兄繼續(xù)淡淡說:“此事本是我的錯,不應該覺得沒有危險而只需找一個細心可靠之人即可?!?/br> 言下之意本來應該找個更能干縝密的。 龐脈脈臉紅了。連端木馥和陳青路臉上都掛不住了。 林英把齡玨細心收進了靈獸袋里,才抬頭看著他們。 端木馥強笑著說:“林師兄,都是我不慎,本不是龐師妹的錯?!笨吹烬嬅}脈急于插話說是她自己的責任,他悄悄在身后擺手阻止了她,“不知道林師兄怎么出來的?” 他有點心虛,本來林英師兄被罰閉關(guān),也有大師伯成全的意思,是想讓他再度結(jié)丹之后再出來的,但這位大師兄向來任性,如果因為這事兒使他直接越獄出來,罪過可就大了。 林英還是那副淡然模樣,說:“你放心,我跟你大師伯稟報了的。八百年一次的琳瑯寶山快要開啟,怎么也得做點準備?!闭f著掃了他們一眼:“順便帶你們幾個小東西回去?!?/br> 于是他們跟著林英師兄又回到了西岳城里,再度住進了扶桑木客棧。 然后當天晚上,林英師兄不知道怎么做的,把墨骨抓了來。 ☆、第61章 對峙 西岳城的人們,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這天丑時中,都被空氣中的靈力波動驚醒,然后聽到一聲怒吼:“氣煞老夫!” 憤怒的靈力直朝城北的扶桑木客棧奔涌而去。 還是黑暗的天空中甚至卷起了rou眼可見的淡淡白色云團。 金丹修士,雖未及元嬰修士能輕易得天地之威,但這盛怒之下,也聲勢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