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嘴硬。”沈襄挑眉，并未發(fā)怒，而是笑瞇瞇的，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危險，“你可以看看，你旁邊站的人是誰?！?/br>
    那道士顫抖，扭頭看旁邊。

    這一看，他嚇得失聲叫出來：“這不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的?！毙美淅淇此骸袄璧朗?，自從mama去世，咱們也有七八年沒見了?，F(xiàn)在見到我，很驚訝嗎？”

    黎道士強作鎮(zhèn)靜：“你是誰？我不認(rèn)識你?！?/br>
    “裝，你給我裝。”肖幟沖上來，踢在他肚子上，接著又是一拳，一拳一腳，近乎瘋狂毆打著。

    “不認(rèn)識我，不認(rèn)識我就害死了我mama，不認(rèn)識我就害得我家破人亡，從小沒了mama，不認(rèn)識我就讓我家破裂，我mama死于非命……”

    重重一拳，黎道士吐出一口鮮血。

    “不認(rèn)識我，我就讓你好好認(rèn)識認(rèn)識我?！?/br>
    “不要打了……”

    “我讓你好好認(rèn)識認(rèn)識我……”

    “別打了……”

    ……

    黎道士是修道之人，rou體強橫，卻依舊被肖幟打得如蝦般蜷縮，口吐鮮血，不斷求饒，足見肖幟下手之重。

    沈襄站在旁邊，靜靜看著。

    這口氣……

    肖幟壓在心里七八年了。

    如今能讓他發(fā)泄出來……也好。

    終于，肖幟氣喘吁吁停下來。

    黎道士死魚般躺著，藍灰衣襟上被染成暗紅，臉色慘白，上上下下布滿腳印，連動彈力氣都沒有。

    他喃喃自語著。

    “這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還記得我的。這絕對不可能，你應(yīng)該早就不記得這些的，就像你jiejie和你爸爸一樣……”

    肖幟高高看他：“現(xiàn)在，你認(rèn)識我了嗎？”

    黎道士挪動眼珠，看向肖幟。

    肖幟又是一腳上去：“說話，你到底認(rèn)不認(rèn)識?！?/br>
    那道士吃痛，倒吸冷氣，答應(yīng)著。

    “……認(rèn)識你……我知道你，你是江城肖家的孩子，你mama是章成立。我都記得的……我都記得的……”

    “虧你還記得我媽?！?/br>
    肖幟踩上他的臉：“你說，天同教是什么組織？你們怎么找上我mama的，為什么要找我mama？還有，為什么mama時候，所有人都不記得mama了？”

    那道士緩緩蠕動雙唇。

    他聲音很小，但能聽清：“我不知道……我不負(fù)責(zé)發(fā)展教眾，只負(fù)責(zé)傳道。我被通知去給你mama傳道時，你mama已經(jīng)是天同教教眾了……”

    “還有呢？”肖幟強忍怒氣，問道。

    “還有還有……”他劇烈咳嗽兩聲，身體蜷縮起來，半晌才慢慢說道，“至于，所有人都不記得你mama是因為……你們被抹去了記憶……”

    肖幟和沈襄對視一眼。

    抹去記憶……

    這是怎樣功力才能做到。

    “你別想忽悠我?！毙门暤?，“那么多人，所有見過mama的人，怎么可能都被同時抹去記憶！還有mama的戶口，身份證……”

    “我……不知道?！?/br>
    黎道士慢慢道。

    肖幟用力踩踏他的臉。

    “不要、不要……”黎道士哀嚎，痛苦挪動身子，“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些都有專人去辦，我只知道這些人是被抹去記憶……但具體怎么被抹去，誰動的手腳……我都不知道……”

    “那戶口呢？身份證呢？”

    “咳咳——”黎道士嘴角慢慢溢出鮮血，小聲道，“這個也有專門部門負(fù)責(zé)……我只隱約聽過……zf高層里有天同教的人……”

    嘶——

    肖幟和沈襄倒吸口冷氣。

    如果，黎道士說得是真的。

    zf高層有天同教的人。

    那該是多高級別，才能如此高效，如此迅速，如此干干凈凈將一個人存在痕跡徹底抹掉，絲毫不留……

    細思極恐。

    兩人都后背發(fā)涼。

    若真是如此……

    這件事，他們現(xiàn)在就完全不能碰。

    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兩人一致略過這個問題。

    “天同教到底是什么樣的宗教？”一直沉默的沈襄忽然開口，問道，“閆家是什么時候創(chuàng)立天同教的？”

    黎道士猛地?fù)u頭，嘴唇咬得死緊。

    “快說……”肖幟踢他一腳，惡狠狠威脅著，“我們再問你問題，信不信，我再一腳踢過去的。”

    黎道士卻咬緊不說話。

    肖幟一連踢上好幾腳。

    黎道士痛得吐血，白眼直翻，卻始終不肯吐口。被打的急了，他只是蜷縮起來，護住頭，嗬嗬道：“……我不能說，我不能說……”

    “你說不說！”肖幟氣急敗壞，“信不信我直接在這里把你打死的。”

    那人卻閉上眼，蜷縮起來，擺明不肯合作。

    “我不能說……”

    肖幟氣急，又要踢他。

    “肖幟，你先等等?！鄙蛳鍞r住肖幟，道，“讓我來看看，看能不能讓他吐口?！?/br>
    肖幟順從退后。

    沈襄走上前，蹲在黎道士面前，笑瞇瞇的，儼然一漂亮單純小丫頭，絲毫看不出危險性?？衫璧朗繀s劇烈蠕動，拼命往后挪。

    “別怕?！?/br>
    沈襄笑著說道：“我又不會吃了你?！?/br>
    那道士劇烈搖頭，不住往后縮。

    “如果我沒猜錯?！鄙蛳逍Σ[瞇道，“你應(yīng)該中的是禁口咒吧。有關(guān)于這個天同教和閆家的一切都不能說，否則，將會直接暴斃……”

    “對不對？”

    黎道士驚恐看她。

    沈襄攤攤手，露出‘我就是這么聰明，怎么辦’的表情。

    她乖巧笑笑，又貼到黎道士耳邊，輕聲道：“禁口咒的后果，只是讓你直接暴斃。可我這里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東西，你想試試嘛？”

    “比如……”

    她伸出手，手心躺一小瓷瓶：“蝕骨水？”

    “嗬嗬嗬嗬——不要——”

    黎道士滿目滿臉俱是驚恐，仿佛看見洪水猛獸，一面搖頭，一面不斷蜷縮后退，整個人幾乎縮成一個圓。

    “不要——”

    “不要？”沈襄站起身，居高臨下看他，“不要就給我乖乖說?！?/br>
    忽然，她又笑了，乖巧天真：“其實，除了蝕骨水，我這里還有一瓶萬蟻噬心丹，里面應(yīng)該還有，唔，七顆八顆……一個小時給你喂一顆，足夠你吃一天呢。”

    “……你期待嗎？”

    “我說……”黎道士哭出聲來，抱著頭，身體抖成篩糠，“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

    沈襄站起身，滿意拍拍手。

    “閆家……不是天同教創(chuàng)始人，最開始閆家只是天同教一個家族之一……”黎道士白眼珠定定，仿若石化，木然道，“天同教創(chuàng)始于明末清初，是一個叫做……”

    他忽然劇烈顫抖，雙眼翻白。

    半分鐘后。

    他頭軟軟一歪。

    死了。

    －－－－－－題外話－－－－－－

    解釋幾點：1、穆冉軒不是穿越的

    2、穆冉軒不是來自母系社會

    3、穆冉軒不是yw

    4、穆冉軒超級純情，這些都是有原因的

    嗯。

    有小天使問沈襄上學(xué)的事。

    沈襄按照時間軸應(yīng)該是上學(xué)了，但是并沒有大事發(fā)生，所以，沒有寫到那里。

    既然大家想看，我會盡快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