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譚稷明哭笑不得:“寶貝兒你這是什么路數(shù),我不太明白?!?/br> “你別管?!彼f,“既然你不在意這些,我怎么處理它你也不介意吧?” “怎么會呢,想怎么處理怎么處理,隨你高興。但這玩意兒瞧著挺有分量,你擱包里放著不沉 么?!?/br> 他說著,面帶笑意伸手捏捏她的臉。 她指著前方:“你看路,好好開車?!?/br> 她其實沒想怎么處理,只是想把它放在看不見的地方,這玩意兒像潛在的危險,每回瞧見都讓她有些后怕。算是一警醒作用吧,放在包里沉重總比沉重在心上好。 他們半道兒上跟白楊張祈雨匯合,張祈雨看見她十分高興。 “譚家遠(yuǎn)房親戚,不錯呀,我以為你倆徹底黃了,沒想到一場風(fēng)又把你給刮了回來。” 項林珠靦腆的沖著她笑:“感謝那場風(fēng),讓我又見到你?!?/br> “敢情要沒那風(fēng),你以后就不和我見面了?” “見?!彼f,“背著他們偷偷見?!?/br> 白楊無語:“你倆談戀愛呢?!?/br> 張祈雨說:“你懂個屁?!庇謫栕T稷明,“上哪玩兒???” 譚稷明道:“跟我走。” 接著他載著四人去了廣場和故宮,又去游覽鳥巢和水立方,還去了北海和圓明園。 最后跟一飯店落座準(zhǔn)備吃午飯時,白楊才忍無可忍的抱怨:“我他媽早知道就不來了,這些地兒閉著眼睛都知道長啥樣,有什么看的,還不如跟家睡覺呢?!?/br> “我叫的龍王,你他媽自己非要跟來?!弊T稷明邊說邊涮了片羊rou擱項林珠碗里,“正宗的寧夏灘羊,但你不能多吃,這玩意兒上火,待會兒多吃點兒蔬菜。”又剝一瓣糖蒜給她,“甜的,還不錯,你嘗嘗?!?/br> 張祈雨朝白楊示意:“人又不是招待你,阿珠頭一回來,他不得先帶人來個京城一日游啊。” “嘚瑟啥。”白楊道,“你他媽也就一陪襯?!?/br> “你他媽才是一陪襯,我好歹是阿珠請來的,哪像你死乞白賴跟著來。” 這倆互懟的厲害,卻看另一旁的二人。 項林珠正嘗著譚稷明剝好的糖蒜,譚稷明轉(zhuǎn)頭問她:“好吃嗎?” 她點點頭:“還不錯?!?/br> 二人相視一笑,接著譚稷明便湊過臉來親她嘴,她也揚(yáng)著脖子往他跟前湊,倆人的親昵銜接無比自然。 白楊連連哎了兩聲:“這他媽吃飯呢,還讓不讓人吃了。” 項林珠臉上一紅,譚稷明不搭理他,又挑了塊羊rou喂進(jìn)項林珠嘴里。 一邊喂還一邊招呼:“慢點兒,燙?!?/br> 白楊崩潰,拍了桌子嚷嚷:“惡心誰呢,我他媽也是有對象的人?!?/br> 譚稷明微揚(yáng)了眉,輕聲叫著項林珠:“寶貝兒?!?/br> 項林珠乖巧回應(yīng)。 “給老公親一下?!?/br> 她隨即仰著臉往他面前湊,湊近他的嘴吧唧親一口,譚稷明再回親她一下:“乖?!?/br> 再看對面的白楊,已經(jīng)埋著頭不敢直視。 “你不是有對象么?!弊T稷明揶揄他,又看張祈雨一眼,“你倆照著來一回,我就再也不惡心你,敢嗎?” 白楊和張祈雨互相對視,幾欲嘗試失敗后終是放棄。 “得?!卑讞畛灾?,“爺慫爺認(rèn)輸。” 張祈雨也說項林珠:“我說meimei啊,你是不是被老譚帶壞了,以前當(dāng)眾說倆句私心話臉都能紅出 血來,哪兒敢這樣?!?/br> 項林珠不說話,靦腆一笑,其實臉還是紅的跟一番茄似的。 這天之后,二人并未返回清涼盛景,而是在市內(nèi)譚稷明的個人住所住下了,為的是他上下班方便。 項林珠一邊復(fù)習(xí)考博資料一邊無微不至照顧他。 每個早晨她總會準(zhǔn)點兒備上早餐,待他匆匆吃上幾口又送他到門口,領(lǐng)帶歪了替他整整領(lǐng)帶,衣服皺了又幫他理理衣服。 譚稷明走前會親她一下,中午會準(zhǔn)點兒打電話叮囑她按時吃飯,下班后經(jīng)常帶著她在城內(nèi)四處尋覓美食。 倆人的日子清凈又美好,就這樣約莫半個月過去。 這天他們將從何曉穗那兒往回返,半道兒上忽然接到張祈雨的電話,原是她和白楊再兩三天就舉行婚禮了,婚前特地辦了個派對,邀請他們倆人參加。 譚稷明一口應(yīng)承下來,轉(zhuǎn)頭和項林珠笑道:“人婚前都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倆倒好,還有時間搞一聚會?!?/br> “他們都是愛熱鬧的人,再忙也不嫌累?!?/br> 譚稷明笑著去捉她的手,她掙了掙,沒掙開。 “你怎么老這樣,專心開車行不行?” “我專心著呢?!?/br> 他攥著她的手來回揉捏,她的手軟的似沒有骨頭,他總喜歡這么把玩著,末了還拿起來放在嘴邊 親一親。 二人回家后拾掇著換衣服,項林珠挑了件兒小禮服,黑色打底郁金的綴花,裹著玲瓏的身材凹凸有致,齊大腿的裙擺微錯著交疊,似盛開的荷葉。 臨行前她穿了雙高跟鞋,又披上羊絨大衣,就那么風(fēng)光無限的挽著譚稷明的胳膊出發(fā)了。 去時白楊他們已經(jīng)熱鬧起來,白楊當(dāng)先,教唆著譚稷明喝了不少酒,酒后一幫人又跟隨音樂跳舞。 項林珠在張祈雨的攛掇下跳了支獨舞,她個子高挑身材好,臉蛋也漂亮,暗盈盈的燈光襯著緊身裙的郁金色,格外引人注目。 酒過三巡的譚稷明正和一幫兄弟笑鬧著,抬眼間瞧見了那個獨舞的姑娘,他覺著眼熟,不免多瞧了幾眼,等終于瞧了個實在,便匆匆走過去,抓著人的胳膊將人帶離現(xiàn)場。 項林珠氣喘吁吁:“還沒跳完呢。” 他在一派紊亂中支撐住殘存的理智:“先回家,回家再跳。” “回家就不想跳了?!?/br> 他回頭瞧她一眼,酒后發(fā)紅的一張臉透露出邪氣的壞笑:“不想跳就干點兒別的?!?/br> 因著他不講理的磨人催促,項林珠只好載著他匆匆趕回家。 等到踏進(jìn)家門的那一刻,她還未開口說話,卻見他猛一腳將房門踹至上鎖,掐了她的腰將人掰過 來便是一頓沒完沒了的熱吻。 她在喘息中捧住他的臉,偎在他懷里仍他為所欲為。 轉(zhuǎn)眼間肩窩上的細(xì)帶已垮至肩膀,卻聽他喘著粗氣貼著她的耳朵道:“你這樣穿真漂亮。” 她被放在玄關(guān)的置物臺上,也喘著氣勾著他的脖子,悄聲問他:“沒給你丟臉吧?” “沒有?!彼f著,上下其手,“就是穿的有點兒太少了,以后跟我面前這么穿沒問題,出去還是盡量捂嚴(yán)實點兒?!?/br> 她笑,身上的衣衫已被褪去大半,因著緊,摘不掉,可憐兮兮掛在那兒。 她勾著他的腰軟綿綿回他:“知道了。” 緊接著便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那晚或許是因著酒勁,譚稷明反常似的沒完沒了纏著她,后半夜的項林珠連眼皮子都睜不開。 熟睡之際她忽然想起什么,窩在他懷里問:“婚禮的日子定了嗎?” “定了?!彼еf,“下個月二十三,那天剛好小雪?!?/br> 她應(yīng)了一聲,又說:“明天我想回老家看看?!?/br> “我這幾天正想問問你要不要回去一趟?!弊T稷明親了親她的頭道,“明天陪你一起去?!?/br> ☆、81 秋高氣爽的天氣, 項林珠時隔三年再次回到家鄉(xiāng), 這一次她沒有以往的風(fēng)塵仆仆,而是一身的氣定神閑, 衣著也十分光鮮亮麗。 解放路上那所中學(xué)對面的巷子依舊擁擠嘈雜,當(dāng)她穿著素色風(fēng)衣踩著長筒靴手挽衣著簇新的譚稷明出現(xiàn)在岔道口的鹵味攤時,坐在那張破皮凳子上織毛線的徐慧麗竟沒有立即認(rèn)出她來。 待認(rèn)出來后, 徐慧麗滿臉堆上驚喜的笑, 起身把毛線擱在凳子上,又往滿是油垢的圍布上揩了揩手。 “我們家的大學(xué)生回來咯!” 她扯開嗓門,擺出讓整條街都注目的氣勢, 一面上下打量項林珠。 又看了看她身邊的男人。 嗓門立即拔高幾度:“哎喲,小譚總也來啦!” 說罷轉(zhuǎn)頭朝著二樓的窗戶嘶吼:“王軍你快下來,阿珠回來咯,還有小譚總, 資助阿珠上學(xué)的那個大公司的小譚總!” 那攤位仍舊不足兩平米,敞開的桌子照例放了一厚實油膩的菜墩,切rou刀的木柄依然裂開一道道沾滿污垢的細(xì)紋。 一切都沒變, 連徐慧麗臉頰上的雀斑都沒變,她的腳上仍然穿著一雙尾巴破皮擠出變色海綿的拖鞋。 項林珠看著她:“攤子先收一收吧, 有些話上樓再說?!?/br> 她連忙應(yīng)著,麻利的把桌下的鐵皮桶扣上蓋兒, 再把未織完的毛線塞進(jìn)塑膠袋里,接著往那鐵皮桶上一擱,轉(zhuǎn)頭領(lǐng)著倆人上樓去了。 仍舊邊走邊吆喝, 似要讓整幢樓都知道她家來了兩個大城市的人。 那逼仄樓道里一如既往,銹跡斑駁的扶手似乎脫了更多的皮,如今再領(lǐng)著譚稷明走上這座樓,項林珠的心情完全不同,這里的環(huán)境依然和他慣有的生活千差萬別,但那又怎樣,這是她經(jīng)歷過的存在,不會被磨滅,也不需要磨滅,他們二人的結(jié)合,于這些外在從來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他們踏進(jìn)家門時,正碰上披著老式夾克衫的王軍匆匆過來迎接。 王軍趿著一雙厚重的棉拖鞋,灰藍(lán)的褲腿沾了幾滴油垢,他的夾克里套著一件舊式毛衫。 他的臉上多了幾道皺紋,他看著項林珠,又看看譚稷明,激動的哆嗦著嘴唇說不上一句話,半晌后才撈了條長凳往二人跟前放著。 譚稷明不拘小節(jié),大咧咧往那長凳上坐下。一旁的徐慧麗正從柜子里拿出茶葉,準(zhǔn)備泡茶。 “幾年啰也不打個電話,我都以為你不得回來了。” 項林珠看著他:“這三年我不在國內(nèi),出去學(xué)習(xí)去了?!?/br> “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