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聲音聽著有些發(fā)沉,好像在不滿,好像她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 “……”溫禾收回目光,朝他看去。 覺得自己大概是聽錯了。 因為他看上去,還是很溫和的。那雙眸子注視著她,也是平靜的。 “不怎么樣?!彼暬卮?。 “顯擺……”在她身邊,游婉也輕聲的嗤了一句。 看來不會被喻長歌蠱惑的姑娘也不是沒有。 游婉純屬在溫禾身邊待多了,對漂亮面孔產(chǎn)生了抗體。 更何況,她跟喻長歌,有點么點同性相斥。 這指的,當(dāng)然是他們倆的性格。 “不怎么樣嗎?”賀之初笑了。 上個學(xué)期的學(xué)生會選拔考試,在才藝考中,喻長歌在小提琴這一項上可是拿了滿分。 這樣輕易的就否定,似乎很沒有說服力啊。 溫禾看著他,知道他這句話下的潛臺詞。 撇了撇嘴,她接著說道:“又沒有我?guī)煿暮寐?。?/br> 她的師父賀一絡(luò),她師父的男朋友喬彧,在榮華那可都是大名人。 拿喬彧一比,溫禾的那句點評立刻變的很有說服力。 但她顯然不想讓這個變成他們談話的重點。 她微微往前湊了湊,輕聲朝他問道:“剛才華顏跟你說什么了?” 賀之初看著她,嘴角帶著幾分笑:“沒說什么?!?/br> 他并沒有跟她撒謊。 華顏似乎的確是有話想要跟他說,但顯得有些猶豫,并沒有說出口。 沒一會喻長歌開始拉小提琴……他就過來她這邊了。 溫禾不滿:“你們倆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的那么好了?” “我們關(guān)系好嗎?”賀之初笑著反問。 “我怎么知道……”溫禾往后靠了靠,白了他一眼。 小女生的抱怨卻在那一眼中暴露無遺。 干嘛要跟我討厭的女生走那么近??! 或者還有,干嘛要跟別的女生走那么近?。?/br> 賀之初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她的嫉妒心和她的占有欲,他曾經(jīng)很受用的。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對待彼此跟對待其他人都不太一樣。 他原本以為,他們之間有些默契不必言說。 可追究,她對他的心思,還是跟他對她不大一樣。 喻長歌拉完一曲,客廳里響起了掌聲。 他提著琴,朝大家笑了笑。笑的溫暖,好似可以融化冰山。 終于又回到了他往常的模樣。 溫禾抿著嘴,第二眼都懶的朝他多看。 大家稱贊之后,三三兩兩的接著玩鬧。 他們年紀(jì)還小,在一起并沒什么正事要談,就是玩。 那邊有人來找溫禾打麻將。 這副竹骨麻將,也是民國時期的古董。 鋪了絨面的桌布,就那么一桌。四人在打,圍觀的人更多。 溫禾身后坐著游婉和賀之初。 再往后還站著幾個人,男男女女都有。 或者給她倒喝的,或者夸她牌打的好,態(tài)度十分殷勤。 溫禾家世極好,長的天仙一樣,又愛玩愛笑,除了華顏那幾個,大部分人都是愛往她面前湊的。 當(dāng)然她牌打的也的確是好。 在她爺爺?shù)难障拢芎眠@口。 她一邊摸牌打牌,一邊心里也覺得好笑。 假如她出生在民國時期,每天的生活恐怕也就是這樣吧。 喝喝下午茶,打打麻將,或者另外也吟個詩,寫個文,稱不上才女,當(dāng)個名媛也是沒有問題的。 這么想著又搖了搖頭。還是和平年代好啊。 她今天手氣旺的很。胡了好幾把。眼下這又胡了一副大/三/元。 推了牌,心里得意的很,轉(zhuǎn)頭想去跟賀之初顯擺,卻發(fā)現(xiàn)他的位置空了。 眾人都知道他們倆關(guān)系不一般。 賀之初走了,大家也不敢占他的座位,還給他留著。 溫禾頓時沒了笑,又轉(zhuǎn)到另外一邊去看游婉:“阿初呢?” “不知道啊,”游婉優(yōu)雅的坐在那里,聲音軟軟的給出猜測,“上茅房了?” “……”溫禾頓時懶的理她。 回過身子洗了兩圈牌,突然意興闌珊。 “婉婉你來,”她站起身,把位置讓給游婉,“我透透氣?!?/br> “嗯?!庇瓮袷裁匆矝]說,替了她的位置。 溫禾從人堆中出來,感覺空氣的確清新了不少。 大多數(shù)人都在牌桌那,沙發(fā)這顯得有些空蕩。 溫禾掃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賀之初。 她朝樓梯看了一眼,接著走了過去。 樓上比樓下要安靜的多。好似被一道樓梯阻隔了喧囂。 偶爾也有幾聲嬌笑傳來。 溫禾上來找人,走過路過當(dāng)然都會看上幾眼。 一個不小心就看見自己哥哥溫錦麟,把一個姑娘按在墻上,正親熱著。 四目相對,溫禾很識相的收回目光,繼續(xù)往前走。 二樓有好幾個房間。 有空著的,也有她哥那樣,摸上來幽會的。 溫禾一間一間的看過去,一路走到了最后一間,輕輕推開門。 這是一間書房。 這棟樓的主人大概很愛書,把書房造的非常寬敞。書架兩列,高聳寬大,一邊靠墻,一邊只留出一人能過的通道。 同樣寬大的書桌跟書架一樣,用紫檀木制成,色澤很是沉穩(wěn)大氣。 書架上摞滿了精裝的書籍。書架前有個身姿挺拔的長袍少年。 他原本正在挑書,聽見有人開門,便轉(zhuǎn)過了身來,露出了一張美好容顏。 喻長歌側(cè)著身,靜靜盯著推門進(jìn)來的溫禾看。 她那雙漂亮靈動的眼眸,此刻看著有些冷漠。 兩人雖然不同班,但好歹都是學(xué)校學(xué)生會的成員,算的上是同事。 她卻招呼也不打,只那么看了他一眼,就打算退出去。 喻長歌不由彎了彎嘴角。 他因為長的好一向都很受女生們歡迎?;虬V迷,或欣賞的目光他從小到大都見過不少。可是類似的情緒,他卻從沒在溫禾的臉上瞧見過。 她是他們這一屆的小公主,no.1的小女神。 同齡人中,從來只有別人仰望她的份,又有哪個值得她來仰視。 喜歡和不喜歡,表現(xiàn)的向來分明,可又有哪個敢指責(zé)她呢。 就算沒有禮貌,那也是應(yīng)該的——漂亮的女孩子,總該有點小脾氣。 他一邊這么想著,一邊也轉(zhuǎn)了回去,繼續(xù)挑選書籍。 不料門才闔上一會,又被人推開。 溫禾又走進(jìn)來,腳步比剛才急了許多,龍鳳檀的地板隨著她的腳步發(fā)出了低沉又動聽的聲音。 喻長歌才轉(zhuǎn)過身,就被她一把拽著,往書架后走去。 “別發(fā)出聲音?!彼贿厜旱椭曇籼嵝?,一邊拽著他的袖子走到了書架靠著的墻邊,跟著還很謹(jǐn)慎的拉著他蹲下。 喻長歌不知道她這是要玩哪出。他笑了笑,安靜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