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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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守著丑八怪過完下半輩子,太污。 都察院上下同氣連枝,第一天郭琇參王夫人,第二天御史在康熙御門聽政時呈上證據(jù),和證據(jù)放在一塊的還有參王鴻緒治家不嚴的折子,王鴻緒想辯解都找不到借口。 第三日,又換個眼生的御史再次參王夫人。 王吳氏不是第一次弄死外聘的丫鬟,以前的死者家屬懼怕王家權勢,王夫人要是給點錢他們就接著,不給錢也沒人敢鬧。 這次死的姑娘家中三位兄長,只有她一個女孩,本來父母不想讓她出來做工,姑娘覺得王老爺是文人,家教應該挺好,而她家就在京郊離城也不遠,便嚷嚷著賺點錢給自己攢點嫁妝。 父母兄長被說服,怎料一命嗚呼。王夫人還說姑娘勾引王大人死有余辜,死者家屬怎愿意擔上這個污命。 越過順天府,一紙狀書告到刑部,怎料刑部已不再是圖納生前的刑部。 對于刑部的判決,死者家屬一萬個不愿意,不是大案要案,大理寺又不接,可把死者一家愁死了。 村里有在外城做小買賣的人經(jīng)常聽人家八卦過四爺?shù)耐?,便建議死者家屬走四爺?shù)拈T路。死者家屬就準備去戶部門口攔駕了,胤禛卻突降刑部。 御史的人到死者家里,不費吹灰之力便了解事情經(jīng)過。 王鴻緒乃官宦子弟,自詡紅袖添香乃一雅事,家中不缺錢,娶妻之前就納好幾房小妾在他房里伺候。岳丈沒退下來之前比王鴻緒官高三級,王夫人善妒,王鴻緒不敢逆著夫人來,便由著夫人發(fā)賣家中小妾。 不能在家中玩女人,他可以去戲樓啊。但每晚對著王夫人那張臉,王鴻緒睡不著,長年累月添個調戲丫鬟的嗜好,不能帶上床,偷偷吃點豆腐唄。 王夫人也知道她男人什么德行,看不見就裝作不知道,看見后就把氣撒在丫鬟身上,好幾個丫鬟就在這種情況下被她活活折磨死。 而這位死者生前被王吳氏挖掉雙眼,只因王鴻緒隨口一句她的眼睛好看。即便對方雙眼流血,王吳氏還嫌不解氣,朝人家身上推一把,死者當時目不能視,砰一下撞在石柱上,愣是撞死的。 好好一閨女送來沒到半年連個全尸都沒有,死者家屬差點跟王吳氏拼命。 御史雖然同為男人也有點色心,得到這個真相仍舊忍不住犯惡心。明知道自家夫人什么德行,還對丫鬟毛手毛腳,死一個不夠又害死幾個,就這還死性不改,難怪聽人講王鴻緒的人品有問題,根本是個畜生! 第四天,又一個御史彈劾王鴻緒,參他嫖娼押妓。御史中有不少正直的人,礙于權勢平時不敢輕易出頭,現(xiàn)在有胤禛在上面擔著,幾個御史一合計,去戲樓里找王鴻緒的相好,請她們出面指證王鴻緒利用身份強迫她們。 白天休息晚上登臺唱戲的姑娘們傻眼了,指證朝廷命官?姑娘們連連搖頭。御史把王吳氏的所作所為一說,姑娘們非常同情無辜慘死的女孩兒,幾人相視一眼,覺得幫御史扳倒王鴻緒,他以后沒法再禍害人,也算是為民除害。 連著四天都察院專章參奏王鴻緒,康熙想不重視都難,下諭刑部嚴查。 四爺雙手一攤,刑部在這個案子上失察,再交給刑部不合適。康熙也想到此事牽扯到已經(jīng)被他發(fā)落的傅臘塔,便令大理寺嚴查此案。 王鴻緒還認為御史臺跟他杠上,大理寺卻看出其中巧合之處,下朝之后,回家換上常服蹭到刑部向胤禛請教。 胤禛道,“汗阿瑪讓你們怎么做就怎么做,爺?shù)饶愕暮孟?。”此言一出,大理寺卿明白,王鴻緒此次不死也得脫層皮。 事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王鴻緒根本沒想好應對御史的法子,人證物證面前,王吳氏被大理寺收監(jiān),這時才是事發(fā)的第五天。 王鴻緒早年干出踩著別人的尸體上位,如今吳家的權勢人脈又不如王家,見事情到無法回旋的地步,便哭著向康熙請罪,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吳氏身上。 王鴻緒如今五十有七,這幾天愁得兩鬢發(fā)白,跪在康熙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看著也怪可憐的。他確實有幾分才能,《明史》也被他改的非常合康熙的心意,有嫖娼的證據(jù)在前,家中又有悍婦,男人能理解男人,但他的頂戴花翎還是保不住了,康熙不打算要他的性命,可他問過胤禛么? 沒有! 所以四爺不同意,御史繼續(xù)鬧。大理寺卿審理王吳氏的過程中,故意暗示她已經(jīng)被王鴻緒舍棄,幾個兒子雖說已經(jīng)成年,也遭到王鴻緒好一頓叱責,又暗示她如今鋃鐺入獄,全是因為王鴻緒。 吳氏養(yǎng)尊處優(yōu)大半輩子,何時見過大牢什么樣,如果不是強撐著等著王鴻緒來救她,牢中生活已逼瘋她。 大理寺卿的刻意引導把吳氏的最后一絲理智摧垮了,事到如今,大理寺卿問她什么她說什么,姓王的不仁不義,就別怪她不顧夫妻情面。 大理寺卿每年不知跟多少來自天南海北老jian巨猾的人過招,不說吳氏,就是王鴻緒對上大理寺卿也沒勝算。 非常順利,大理寺卿從吳氏口中得到四爺想要的。卷宗送給胤禛一份呈給康熙一份??滴蹩吹絽鞘系墓┰~,王鴻緒早年如何借“朱方旦”上位,如何造偽證污蔑朱的友人等等,康熙氣得面紅耳赤,直拍桌子,“豈有此理!” 太子爺走上前,“怎么了?”說著話拿起卷宗,不禁“啊”一聲,“常人說小人不可怕,就怕小人有文化,他怎敢?。俊币郧奥犝f‘朱方旦案’牽扯不少無辜的人,太子知道錯在朝廷,卻認為不得不那樣壓制住不同的聲音。 這份卷宗卻告訴他,朝廷一直不敢承認的錯,其實朝廷也是受害者之一,而且還被王鴻緒當槍使……太子爺一時面色復雜,“汗阿瑪打算怎么辦?如果嚴查,保不齊得為那些無辜者證名,如果不查,這個王鴻緒極其家人……實在可惡!” 康熙也頭疼,他知道那件案子里面有貓膩,從未想過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該說對方太了解自己,還是他給了對方作妖的勇氣。 與此同時,胤禛冷笑一聲,同刑部諸人說一聲,扔下卷宗去找胤禩。 八爺看見他趕忙命人上茶,沒等胤禛坐下就大吐苦水,“四哥這叫什么事啊?!边B著好幾天去隔壁喊胤禛跟他一塊上朝,想著今天早上四嫂見著他瞪眼,無聲地警告他,以后不準再來家里喊人…… “大理寺那邊有消息么?王吳氏的案子什么時候能結案?”奏折放在兜里好幾天卻沒機會拿出來,八爺也是心塞的不行,怎么向汗阿瑪獻策就那么難呢。 胤禛道,“我和你一塊進宮,今天就是個好機會?!?/br> “真的?”八爺表示懷疑,汗阿瑪?shù)哪樕惶毂纫惶旌?,一天比一天僵硬,“你有辦法?” “去還是不去,自己選?”胤禛問。 奏折快被他捂濕了,“去!” 他倆到時乾清宮中很靜,偌大的宮殿只有他倆的腳步聲,太子扶額,康熙低著頭,哥倆相視一眼,非常疑惑。 胤禩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四貝勒,裝不知! ☆、第207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 胤禛道,“兒臣給汗阿瑪請安。”胤禩緊跟著他直起身子,見胤禛給他使眼色,“聽四哥的沒錯”這句至理名言已深深地烙在八爺腦海里,“兒臣有事啟奏?!?/br> “王鴻緒的事?不用說,老八回去吧?!笨滴跽裏┲?。 八爺連連搖頭,“不是,請汗阿瑪過目,跟王鴻緒沒任何關系?!闭f完遞出從胤禛那里得來經(jīng)他潤色過的計劃書。 得胤禛提醒,奏折第一頁第一行便寫道攤丁入畝,永不加賦,然后就這八個字一一解釋。先敘述戶部不缺錢,再解釋按畝征收的好處,減掉人頭稅可以籠絡民心……八爺提筆時非常懷疑,這樣寫成么。 四爺不愧跟康熙斗了二十年,果然很了解他。 康熙一肚子火氣被那八個字消滅殆盡。越往下看雙眼睜的越大,眼神越亮,臉色不自覺浮現(xiàn)出笑意,最后朗聲大笑,“好!好!好!” 八爺卻犯難了,“此事要比整頓鹽課難上十倍百倍,汗阿瑪?!?/br> “何出此言?”康熙非常開心,胤禩的話就像一盆水,不是冰水,澆到康熙頭上他臉上的笑容也沒了。 胤禩看到太子坐在一旁,誤以為胤禛所謂的剛剛好,是因為太子也在,說服康熙的勝算比較大,于是不慌不忙解釋,“大部分土地把持在世家地主手中,不講別人,兒臣便有幾百畝,一旦按照畝征稅,兒臣每年得繳一大筆稅收。早年托四哥的福,兒臣得一筆錢,即便這樣兒臣看到真金白銀流出去也會心疼,何況別人?!?/br> “此事會像鹽課一事得到天下百姓的支持,但土豪鄉(xiāng)紳王公大臣一定會反對?!必范G頓了頓,“重新丈量土地的消息傳出去,指不定有些人會造一批尺子?!?/br> “制造尺子?為什么?”胤禩一愣,沒明白。 胤禛道,“把兩米的尺子改成一米,他們就可以少繳一半田賦!” “他敢!”康熙是個極有學識的帝王,登基前二十年,雄心壯志想做太多事,可他有心無力,處處捉襟見肘。 如今有兵有糧有武器,做什么都不心慌,康熙也想干點實事。先前鹽商犯上作亂,聰慧絕倫的四兒子差點折里頭,他還沒跟京城那批官員清算,現(xiàn)在又阻攔……康熙想一會兒,“胤禩,先招聘人手,從明天開始丈量土地,理由,理由什么好呢?” “丈量可耕地面積。”胤禛道。 康熙一拍桌子,“就按照胤禛說的辦?!?/br> 胤禛見他高興,裝作無意道,“兒臣在門口碰見大理寺卿,見他唉聲嘆氣眉頭緊鎖,事情很嚴重?” “什么事?”胤禩問。刑部和大理寺相鄰,刑部的人說話大聲點,大理寺那邊都可能聽到,也沒懷疑他的話,“汗阿瑪?”見胤禛不答,望著康熙。 康熙見胤禩的表情不作偽,胤禛因刑部在“吳氏殺婢案”中失察,為公正起見把案子推給大理寺是非常正常的舉動,也沒惹來康熙猜忌,呶呶嘴,顧問行把案卷送到胤禩手上。 胤禩只看一眼就聯(lián)想到前世后來發(fā)生的幾件事,臉色不好,“汗阿瑪打算怎么辦?此風不可長!”說的非常堅決。 康熙和太子相視一眼,“你的意思給朱方旦翻案?” “不是!兒臣意在抑制這種歪風邪氣?!必范T非常誠懇地說。 胤禛眼皮一跳,減免賦稅乃一仁策,百姓必定交口稱贊皇上圣明,言官也會在史書上為康熙記一筆,不需要康熙暗示或者施壓。 料定康熙看到胤禩的計劃書心情會轉好,打算借此探探他的口風,然而胤禩卻把他要說的話提前說出來,難道這就是兄弟默契? 胤禛裝作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哥倆好的扒著胤禩的肩膀勾著頭盯著案卷,嘖嘖道,“以前聽說個大概,原來是這么回事啊。改天二哥惹到我,我就偽造一份圣旨,弄個假龍袍,找?guī)妆舅剖嵌堑臅托偶?,污蔑二哥謀反一準成功?!?/br> “孤惹你了?”太子正愁著怎么解決此事,聽到他的生生氣樂了。 康熙抓起奏折朝他砸過去,“胡咧咧什么!當朕老眼昏花,除了你還有誰敢偽造圣旨?” “看看,看看,汗阿瑪你先入為主了吧。萬一二哥看我不順眼,偽造圣旨污蔑我呢?”胤禛道,“那我還不得冤枉死?!?/br> 也就胤禛能把“謀反”說的像過家家。太子爺抬手扔出手邊的硯臺,“老四你今天跟孤杠上了?” 胤禛旋身躲過去,“開玩笑,開玩笑啦,我支持八弟?!鳖D了頓,“廢除人頭稅,百姓喜大普奔,來日再出一次‘朱方旦案’,今日做的一切都白費,百姓還會畏咱們如蛇蝎。想要百姓信任朝廷,朝廷必須給他們足夠的信任。平價鹽、人頭稅、是讓百姓剩下不少錢,可錢跟性命相比微不足道啊,汗阿瑪?!?/br> 康熙和太子早已見識過胤禛臨場發(fā)揮的能力,沒懷疑這是胤禛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臺詞,“朱方旦案是朕下令徹查的。” “兒臣請問汗阿瑪一個問題,古往今來那么多帝王誰最厲害?”胤禛說。 太子道,“當然是汗阿瑪?!边@話還用問,你傻了吧?太子給胤禛遞個眼色。 胤禛仿佛沒看見,“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都不是,兒子認為知錯及時改正,之后不再犯錯的人最厲害?!?/br> “胤禛你拍馬屁的功力漸長啊?!笨滴踺p笑道,“想出這么個理由讓朕主動承認錯誤,難為你了?!弊詈笏膫€字不陰不陽。 胤禛不痛不癢,“朱方旦蠱惑百姓生病無需看大夫,本就是妖言惑眾,汗阿瑪處理的對,只不過中途被心懷不軌之人利用,以致于天下百姓選擇性忘記朱方旦的錯,轉而同情他,認為朝廷冤枉他。其實被冤枉的是別人,但絕對不是他朱方旦。關于這一點,如果汗阿瑪讓刑部審理,刑部會把此案分成兩案來審。” “那怎么審?”胤禩奇怪,“本就是一件案子。” “不!朱方旦惑眾是其一,王鴻緒污蔑別人為其二,刑部張貼告示,昭告天下?!必范G挑挑眉,“汗阿瑪意下如何?” 康熙臉上有一絲松動,被遣回家的王鴻緒此時正到處奔走,名曰為他夫人活動讓其免遭牢獄之苦,實則打聽此案進展。 王家只有吳氏一個女主人,王鴻緒的不少事她都知道,先前被御史打得措手不及,以免被動,他得盡快搞清大理寺卿知道多少事,吳氏有沒有說出不該說的?如果對他不利,他也得爭取時間保住自己和兒孫后代的性命。 他想的很美,卻被三品以上的官員拒之門外。 馬齊、張廷玉這種清流也不敢保證他們升職過程中沒打壓過別人。而他們都是趁著別人犯錯時推一把,從未干為上位誣陷別人,繼而連累數(shù)十人命喪黃泉。 以前和王鴻緒同朝為官,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得已跟他打聲招呼,偶爾碰巧也會同桌吃個飯。如今王鴻緒被皇上攆回家,張廷玉這類人相對正直的官員巴不得以后再也不用面對他。 善于鉆研的人此時更不會搭理王鴻緒,比如索額圖,早早吩咐門外,如果有個姓王的人登門,直接把他打出去。 王鴻緒揣一包銀票,別說送出去,就算把銀票扔索額圖家里也會被扔出來……一腳深一腳淺晃到家,卞永譽帶著衙役等候多時,“王先生,跟本官走一趟吧?!?/br> ☆、第208章 太子爺教子 王鴻緒乃進士,康熙沒有剝奪他的功名,衙役們想綁他卻不敢上刑具。 待到刑部,胤禛著金黃色蟒袍面無表情地坐在大堂之上,“明鏡高懸”四個字被蟒袍襯得散發(fā)著熠熠生輝。 王鴻緒看在眼里面遍體生寒,雙腿發(fā)軟。胤禛手邊的驚堂木驟然響起,撲通一聲,王鴻緒雙膝跪地。衙役們面面相覷,姓王的做多少虧心事?四爺沒問案他就嚇癱了。 不過,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一遍。王鴻緒功名在身過堂無須跪,胤禛讓兩個衙役把他拉起來。充當書記官的右侍郎偷偷往上看一眼,有理由懷疑四爺故意的。 大理寺和都察院已把所有事查清楚,王鴻緒的案子很好審,人證物證,包括他當年趁朱方旦事發(fā)誣陷的同僚的后代,此刻就跪在堂下。鐵證面前,王鴻緒想狡辯也找不到詞,胤禛問一句他答一個是,沒有一句話超過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