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多行不義必自斃!”現(xiàn)場導演嘴快地接口道。 副導演一拍手掌,喊道:“對!就是這個理!” 幾人高興地聊著,靳白卻有些沉默。張如海這件事一開始的確是他找人曝光了那些照片,可是后續(xù)的發(fā)展明顯超出了他的意外。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不相信張家的運氣這么背,會正好卡在刀口上,這么“不小心”地被人舉報了又立即協(xié)助調(diào)查。這其中,一定有另外一個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可能是外公那邊在伺機報復,也可能是張家的敵人在落井下石。 靳白斂起了眼神,默默想了一瞬,又重新開口道:“這一幕準備好了嗎?開始拍!” 聊的正歡的副導演和現(xiàn)場導演立即收住了口,齊齊回到自己的崗位上,該指揮的指揮,該干嘛的干嘛,霎時間又沉浸在電影的拍攝之中。 眼下拍的內(nèi)容便是電影最后收尾的幾個鏡頭。 楚家兩位小姐無辜冤死案已破,而張明濯飾演的展鴻身份卻依舊是無解。他待在許明月身邊數(shù)十年,是許明月的義父收下的侍衛(wèi),但究竟是何來歷、又為何阻攔辦案,許明月卻是一無所知。 直到今日,她仍覺得自己仿佛沒有真正認識過這個人一樣。原本只是單單以為展鴻不善言辭,話語寥寥,卻從未深入想過他的所思所想。 許明月依舊在醫(yī)館里忙碌,閑暇之時便不免想起這件事情。直至一日她整理藥柜時,竟然從一處空蕩蕩的藥匣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封手書,上面唯有寥寥幾個字,“莫問,珍重?!?/br> 許明月看著這熟悉的字跡發(fā)呆,一滴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掉在紙上氤氳開了字跡。她心思縝密,又善觀察,自然可以看出這幾個字并非是許久之前所留,而是近幾日新寫下來的墨跡。 也就是說,展鴻并沒有死! 他落下山崖之后,尸體一無所蹤,原來竟是安然無恙,重新返回了小鎮(zhèn),為許明月留下了這張字條。所含的深意,自是不言而喻。 或許是他身負重任,暫且隱秘在這座小鎮(zhèn),不欲為人所知。又或許是他危在旦夕,群敵環(huán)伺,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危,只能讓她不要再追查,造成危險。 不論是哪一種不為人知的緣由,許明月真正在此刻感受到了,只要他活著,就好。 正在她這般想時,醫(yī)館的大門被人猝然推開,許明朗跳躍著跑了進來,爽朗道:“明月,崔縣令說朝廷六扇門的大人近日要來了——” “ok!殺青!” “嗷——!” “太不容易啦!” 片場內(nèi)外頓時成了一片歡呼的海洋,所有的劇務人員和演員們不由紛紛抱成了一團,一起開心地慶祝。這部電影拍得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在經(jīng)歷了張明濯和阮青青兩位優(yōu)秀演員的加盟后,劇組赫然就邁進了一個神秘的怪圈。無辜被人黑、潑臟水、發(fā)生事故、演員受傷、投資商撤資等等,一樁樁事情接連不暇,讓所有人始料未及,來不及反應。 就當不少人以為這部電影就要就此夭折的時候,靳白突然挺身而出,將劇組大換血,挑起了大梁。然后,在所有人的齊心努力之下,終于順順利利地拍到了最后一幕,迎來了殺青之日。 這么曲折波瀾的幾個月,讓所有劇組里的人的心都擰成了一股繩。因為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扶手比肩度過了這段艱難的日子,才驀然發(fā)覺甭管以前認識不認識,彼此之間的感情都更加親近了。此時,鬧哄哄的抱在一起喊叫,也都是在真心實意地抒發(fā)自己心中的喜悅之情。 就連阮青青也熱情地同飾演許明朗的替身演員抱了一下,笑容爽朗地說著話?!靶量嗄懔?,你的演技好棒!” 阮青青雖然年輕,好歹是國際電影節(jié)金熊獎的影后,她的這一句評價自是讓對方喜不勝喜,笑容綻放。 這位替身姑娘徐芷晴也是身材高挑秀美的新人,五官雖然沒有多么出眾,但是組合在一起便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溫婉味道,讓人感覺柔情似水。再加上她個性羞赧,更是平添了幾分純凈安然的感覺,讓人舒心。她莞爾一笑,回答道:“青青姐,我跟你演對手戲,也學到了很多東西,謝謝你的指點?!?/br> 阮青青笑答:“這有什么好感謝的,以后常聯(lián)系?!?/br> 徐芷晴認真地點了點頭,將她的手機號熟記于心。 這日殺青的時間尚早,靳白將最后的收尾工作交給了副導演和現(xiàn)場導演,兩人拍著胸脯說一定會將所有事情辦得妥妥帖帖,讓靳白放心。 于是,靳白便帶著阮青青一起去醫(yī)院探望張明濯?,F(xiàn)如今,每日有空之時來醫(yī)院探望一遍已是日常。這不光是靳白身為一個導演的責任,更是因為先前張明濯保護阮青青一事,讓兩個人的關系驀然拉近了許多。 而且有了阮青青這個緩和劑,就算是兩個大男人相處在一個房間里也沒有了尷尬。 “張老師,熱乎的冬瓜排骨湯!”阮青青將一個食盒遞到張明濯面前,一盅清爽的靚湯就展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排骨rou香濃郁,冬瓜清熱下火,搭配在一起燉湯別有一番滋味,恰到好處地去除了排骨的少許油膩,增添了幾分清爽。喝起來,溫和適口,十分舒心。 張明濯享受著美味的湯,一邊聽阮青青笑語嫣嫣道:“張老師,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們的電影殺青了!” “恭喜!” 阮青青笑意冉冉,瞧著他道:“而且電影的結尾埋了一個大伏筆,涉及到了展鴻這個人物。你說,這是不是在等著您拍 第二部?” 張明濯臉上露出了笑容,肯定地答道:“沒問題。拍 第二部的時候叫我就行,我的檔期多的是?!彼m是在回答著阮青青的話,眼神卻不禁悄悄往靳白那處看。 眼見靳白也沒有反駁,霎時間他的心里就像是開花了一樣歡欣愉悅,覺得小寶心里還是有自己的,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張明濯不由揚起了嘴角的笑意,問道:“電影結局是什么?”由于他受傷退出,電影跳崖之后的劇本都被重新改寫了,所以他霎時間不知道現(xiàn)在的結局是什么。 聽他這么問,阮青青轉念一想,賣了一個關子道:“等電影上映您就知道了?!?/br> 看著她狹促的笑容,張明濯倒也不惱,搖頭失笑道:“好,我等著。” 趁著阮青青出去打熱水的功夫,張明濯清了清嗓子,同靳白說道:“小寶,你們殺青了,明天劇組就撤走了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靳白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沉聲道:“需要回去找工作室,開始剪輯制作?!?/br> 他這一句話,瞬間就讓張明濯有些發(fā)蔫,失望地道:“那只有我自己在醫(yī)院里養(yǎng)傷了。” 他說的可憐,靳白想安慰幾句又無從說起,想了一想便道:“張家正亂著,你一個人在這確實不夠安全,要不和我們一起走?” 張明濯的唇間一點一點揚起了笑容,“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啊?” “會?!?/br> “……” 靳白泰然道:“為了避免更多的麻煩,我們得定一個約法三章。” 第122章 靳白的約法三章剛提出口,阮青青就進門聽了個正著,不由疑惑地看向兩人。 只見張明濯的臉上微微有些尷尬,笑了一聲解釋道:“青青,你來正好做個見證。小寶說是要帶我一起回去,但是首先得遵守約法三章。” 阮青青目光恍然,看向靳白。 他的表情倒是十分自然,坦然道:“這三條十分簡單,管住嘴,收住心,莫插手。” “什么意思?”張明濯皺起眉問道,忽然覺得自己的華夏語有點不夠用,怎么從字面上無法理解靳白他的意思呢? 靳白抬起頭,微微瞇起眼睛說道:“管住嘴,就是不該說的話別說;收住心,就是不該問的事情別問;莫插手就是不該管的事情別管。” 他說的冷靜,倒是讓張明濯微微一愣,突然有點卡殼?!靶殹?/br> “你犯了第一條?!苯椎坏靥崾镜?。 張明濯:“……” 好吧,他終于明白了這約法三章,現(xiàn)在不答應也得答應了。縱使靳白沒有意向同他進一步拉近距離,但是好歹現(xiàn)在不再拒絕他的親近了。所以,這個約法三章又有什么關系? 哪怕是約三十章、三百章,張明濯相信遲早有一日,他也會一步步地走到他的心里去。 張明濯臉上突然揚起了笑容,開口應道:“好,我答應。明天就和你們一起走嗎?” 阮青青對他的接受速度有些愕然,但細想一下,又覺得這是意料之中。數(shù)十年的分歧和鴻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跨越的,而他們父子兩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冬雪消融、春暖花開的那一日還會遠嗎? 她湛然地答道:“張老師,那我?guī)湍闶帐靶欣畎?。?/br> 于是,兩人就歡歡快快地一起動手收拾著行李,完全把先前答應的約法三章給忘到了腦后。什么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做的事不做,明明現(xiàn)在兩人就頭碰頭一起說笑的不要太歡快好嘛! 靳白不由暗嘆了一口氣,頗為無奈。 《女醫(yī)》殺青之后,劇組收尾地十分快。靳白臨走前,去片場看了一眼,只見偌大的片場已經(jīng)被拆開了一大半,所有的東西都被打包收拾地利落,便放心地將后續(xù)的動作交給了現(xiàn)場導演和副導演,自己帶著一行人回到了恒通影視城附近。 他在這里買了一棟商業(yè)房作為工作室,正式將自己手下的人馬從江山娛樂公司搬了過來。阮青青亦是第一次見到好幾個陌生人。 他們有專門負責網(wǎng)絡營銷的,也有專門負責收劇本挑劇本的,還有負責對外聯(lián)絡溝通的。雖然只有五六個人,但是每一個都是精兵強將,能力突出,拿出去獨當一面不成問題。 阮青青在見識到他們分分鐘查出一個黑她的微博賬號時,不禁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比了一個大拇指。這技術實在是太高了! 她忍不住就想起了自己的一個頑固黑紅粉,又紅又黑,愛得深沉,已經(jīng)好奇了很久他的馬甲背后是誰。于是,便趁著這個機會出聲問道:“你們能幫我查查‘專扒娛樂圈底褲’是誰嗎?” “……” 所有人下意識地就回過頭去看靳白。 阮青青立刻認識到了一點,急忙解釋道:“哦,我不是你們的老總,不該直接給你們下命令的。靳哥,你能幫我查查嗎?” 靳白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深邃得像是一道化不開的濃墨,只見他唇角微微上挑道:“你想知道嗎?” 阮青青立時點點頭。 靳白笑道:“過來,我告訴你?!?/br> 阮青青吸了一口氣,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跟在后面進到了他的辦公室。 “咔噠?!遍T被鎖上,百葉窗拉上,霎時間就割斷了透明玻璃墻之外眾人的眼神。 這不僅讓阮青青有些迷茫,用得著這么小心翼翼嗎?難道“專扒”其實是個大人物? 靳白隨手一指沙發(fā),示意她坐下,自己為她泡了一杯茶,還是先前她送的竹葉茶,妥妥帖帖地收在盒子里,擺在他的桌頭。 阮青青托手接過茶杯之后,不由催促道:“靳哥,你快說啊,專扒是誰?你怎么知道的?早就查過他了嗎?” 她問得心急,靳白卻是始終不慌不忙,輕啜了一口茶水后說道:“最近,我想給你開一個生日會,晝時會邀請一些粉絲到場,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阮青青被他繞的有些糊涂,“要是他不來怎么辦?” 靳白不由輕笑了一聲,低沉著聲音道:“那你可以在微博上私信他,激將法、美人計任你用?!?/br> 阮青青:“→_→” 她突然覺得靳大經(jīng)紀人的病又犯了,專門偏好逗弄她,急需吃藥再出門! 縱使她好奇得抓耳撓腮,私下里又找了工作室的人員,但多半是靳白給他們下了封口命令,這幫子工作人員怎么也不告訴她“專扒”到底是誰,倒是一時間讓她的好奇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吐不快。 直到生日慶祝會暨粉絲見面會的當日,她忍不住還是在開場之前,趴到了幕景后面看臺下?lián)頁頂D擠坐著的粉絲。但由于來的人數(shù)眾多,男粉絲人數(shù)也不少,倒是讓她一打眼望去看不到異常來。 “專扒”到底是誰? 阮青青深呼吸了一口氣,極力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等著化妝師為自己梳妝打扮。今天她穿得是一身li品牌專門量身定制的禮服長裙。 桃花一般層層疊疊的薄紗十分飄逸,線條優(yōu)美,尤其是領口的設計,恰到好處地露出了她修長纖細的脖頸和鎖骨,仙氣十足。 而靳白的工作室聘請了專門的造型師,負責她所有的造型和打扮,為她臉上化的妝也十分適宜,妝感極其輕淡,近似于無,更多地將她青春靚麗的氣質給凸顯了出來。 梳妝完之后,阮青青站起了身,在鏡子上左右看了一下,十分滿意,特意請助理李圓圓為她照了一張美美的照片,發(fā)到了微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