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許源便也陪笑道:“我只是婦人淺見,又哪里比得上爺呢?” 正說到這里,忽然外頭有小丫頭來說:“姨娘請三爺過去呢……” 應竹韻聽了,知道是留芳相請,才要過去,許源拉住他,對外頭道:“你先回去,就說三爺片刻就去。” 應竹韻見狀,知道有事,便不忙著走,回頭問道:“怎么了?” 許源望著他,冷冷笑了笑,道:“只怕我跟爺說了,倒要壞了你的興致了呢。” 應竹韻便問如何,許源立刻就把留芳兩個丫鬟跟秀兒吵嘴打架之事說了,又把吵嘴的內容也說了,又說李賢淑如何如何大怒,如今捆住兩個丫鬟要再審。 應竹韻聽了,瞠目結舌,許源便道:“你方才還贊懷真,如今你且瞧瞧,咱們房里的人竟公然不把人當人看呢!下午喜鶯還抱怨說連累我們三房臉上無光,可是這哪里是我能管得了的?只因她是太太給的,你又喜歡的心頭rou一樣,我哪里敢有半個字兒說她?平日里加倍小心怕得罪了還來不及呢!就連她那兩個丫鬟,也是看著她自個兒喜歡,從別的地方挑上來的,倘若是我?guī)С鰜淼难诀撸帜睦锔艺f這些該撕爛嘴挨千刀兒似的鬼話?” 應竹韻已經恨得牙癢,臉上色變。 許源說了一番,瞧著臉色,不免火上澆油,又道:“如今我可是不知該怎么辦好了,因我先前曾得罪過賢淑嫂子,好不容易費盡心思地才又緩和些,偏又出了這件事兒,賢淑嫂子那邊若是以為是我挑唆的人說這些沒天理的話……又該怎么說?只怕這一得罪,就再是好不了的了!爺那姨娘我自然也管不了,但凡一伸手,太太那邊自然就怪我吃醋拈酸,豈不是又得罪太太了?所以我就趕緊找三爺回來,只求爺做主,要怎么樣就快些想法兒罷了!” 應竹韻聽到這里,心火高熾,跺了跺腳,冷道:“這件事兒你不用管!真真是反了天的蹄子們!”說著,便轉身一甩簾子出門去了。 許源見他走了,才一笑,忙也到了簾子邊兒上,只是細聽那屋里的動靜。 應竹韻含怒來到姨娘留芳屋里,留芳忙迎了,見他臉色不好,微微一怔,才要出聲,應竹韻已經舉起手來,一掌摑了過去。 留芳猝不及防,竟被打得歪在桌子上,她自從給了應竹韻,從來千依百順,十分恩寵,又哪里會動她半個手指,頓時又怕又氣,哭道:“爺做什么打我?” 應竹韻指著她,含恨帶怒地說道:“只因你是太太給的,我格外疼惜,不料竟慣的你什么規(guī)矩都不知道了,還縱容你的丫鬟出去嚼蛆!竟是誰給你那么大的膽子,又是從哪里聽來的那些混賬狗屁話?” 留芳這才知道是為了什么挨了這一巴掌,起初她叫人請應竹韻,本也正是想給自己的丫頭說個情,好叫應竹韻跟李賢淑說情,放了她們罷了,不料還來不及開口,應竹韻已經盛怒。 留芳便不敢再說,只委屈道:“我何嘗縱容她們了,也不知道她們說了什么,只以為她們做了什么得罪了二奶奶呢……關我什么事呢?” 應竹韻冷笑道:“你打量我是傻子呢!竟敢說你不知?若不是你指使的,她們竟敢私自胡說?你只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后,好生管好你的嘴,倘若再給我聽到你一絲兒不好,別說你是太太給的,就算是老太君給的,我拼著得罪了太太老太君,便把你或打或賣,你不要怪我無情!” 留芳本還想要狡辯,聽了這話,便有些害怕,竟哭了起來,還要喊冤,應竹韻卻已經看也不看她,轉身一腳踢開門走了出來。 應竹韻因為盛怒,聲音自然極大,那邊房里許源聽得明明白白,一時極為稱愿,冷笑著想道:“好yin婦,今兒才見你的下場!” 喜鶯在旁聽著,這才明白許源的意思,一時也笑道:“奶奶果然了得,這才叫人痛快呢?!?/br> 許源望著她,忽然心頭一動,見應竹韻還未回來,便拉住了道:“前些日子我跟你說的那件事兒,你可想通了沒有?” 喜鶯一怔,便紅了臉,猶猶豫豫道:“這……” 許源道:“你不用怕,如今我也是想通了,咱們爺這個性子,今兒愛紅,明兒喜綠……總要新鮮的陪著才好,如今正好那狐貍精失了寵,咱們還不趁她病,要她命呢?正好扶了你上來……不管如何,你好歹算是我心腹的人,比那些臟三五六的強不知多少!” 喜鶯聽了,含羞不語,許源見狀,知道她已經是肯了,便點了點頭。 此后,那兩個丫鬟便給打了一頓,賣了了事。留芳自此便失了寵,不幾日,喜鶯便由許源做主,又回了老太君跟夫人,成了應竹韻的三房妾室。 只不料自此之后,便又有些流言蜚語地四處傳揚,應公府內因為被李賢淑壓著,倒是不敢傳的太甚,可畢竟也有一半兒的人知道了。 李賢淑因為從秀兒口中得知了實情,大驚之余,差點厥過去,多虧如意跟吉祥兩個,撫胸捶背,又叫拿安神湯上來。 李賢淑好歹緩過勁兒來,雖嚴密叮囑丫鬟們不許透露半個字兒,也并不再質問應懷真什么,只仍似沒事發(fā)生、全然不知一樣……私底下,卻委實地大哭了幾場。 李賢淑并不怪應懷真故意隱瞞著不說,委實是此事太過駭人聽聞,若當時她知道實情如此,只怕即刻就要死過去……只是聽著秀兒一句一句地說,那顆心就也像是被刀子凌遲一樣,一片一片地疼。 何況應懷真出了事受了苦,她當娘的有心無力,如今好歹經過了此事,何必又再追問著,讓孩子難過呢?因此李賢淑只是強忍。 因為流言傳開,李賢淑自也知道,但因開始便拿了那兩個丫鬟扎筏子,其他的人看在眼里,自然懼怕。 又因李賢淑素來帶人恩威兼施,便都不敢也不肯大肆非議,李賢淑面上雖則無事人一樣,其實心中是難受萬分,雖然看著應懷真如今是好好地,心中欣慰,然而想到女孩兒的名聲被毀了,以后只怕…… 李賢淑想一陣兒,便哭一陣兒,又不敢給人瞧見,只是躲起來傷心罷了。 此時此刻,李賢淑便更想念應蘭風,想他若是在身邊兒,倒也可以出個主意,她自也有主心骨,如今這樣緊要的時候他偏偏不在,李賢淑越想越是傷心,又有幾分恨應蘭風,又后悔自己當初怎么就放他出去了,怨天怨地,悲苦凄涼,回頭還要抹了臉只做平常。 幸而雖然有些傳言四散,然而應老太君卻并不理論此事,李賢淑每日提心吊膽,又想著倘若應老太君說起此事,她該怎么應對,想來想去,終于把心一橫,打定了主意,心中只是想:假如應公府容不下應懷真,那她就帶著懷真離開罷了!一輩子嫁不出去那就不嫁便是了。想應蘭風最疼應懷真,若他在家里,必然也是一個想法兒。 因為想通了這一則,李賢淑心里反倒是舒坦了一些。 這一日,李賢淑跟許源兩個在上房說事兒,李賢淑因心里壓著應懷真的事,沉甸甸地,未免有些神不守舍,許源明白她的心思,就也不引她說話。 如此過了一會兒,外頭忽然有小丫鬟來到,說道:“二奶奶,老太君那邊傳,叫二奶奶立刻過去?!?/br> 李賢淑聽到說“傳”,一個激靈,便清醒過來,心底想該來的終究要來了,此刻倒也不怕了,反而立刻從炕上跳下地來,一時之間渾身戒備,就宛如要去打仗一般。 李賢淑攥著雙手,深深地吸了口氣,一揚頭,往外便去。 許源在后看著,此刻倒也略有些為她擔憂,就也放下手頭的事兒,跟在后頭一塊兒去了。 且說李賢淑氣昂昂地進了應老太君房中,已經做足了撕破臉離開應公府的準備,因此面上反而淡淡地。 行禮過后,忽然見屋內除了應老太君外,在座的還有應夫人,除了應夫人,卻還有另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正是多日不見的郭建儀。 自從那日無意中窺破郭建儀對應懷真的心思,李賢淑夾槍帶棒地說了一番后,郭建儀便告辭離去,他涵養(yǎng)極好,城府且深,形色里自然看不出分毫不妥,只不過就那日起,再也沒見著他罷了。 李賢淑偶爾自忖,雖覺著自己有些許冒失,必然是得罪了郭建儀了,但是在那種情形下,除了那樣又該如何?不過是為了應懷真好罷了,因此便不再惦記此事。 此刻忽然見他來到,李賢淑不明所以,就看了郭建儀一眼,不料郭建儀舉起手來,鄭重其事地向她行了個禮,口稱:“二奶奶。” 郭建儀素來見了她,只稱呼“表嫂”,李賢淑乍聽他這樣相喚,更不明所以,卻也顧不上理他,只看向應老太君……此刻李賢淑更看得明白了幾分,卻見應老太君面色倒還平常,只有應夫人,滿面陰云,竟是掩不住的怒意似的。 李賢淑見狀,更確信是自己心中所想,便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問道:“不知老太君喚我來是為了何事呢?” 應老太君微微嘆了口氣,抬眼看向李賢淑,卻又笑了笑,道:“倒是一件好事的。” 李賢淑一怔,便皺起眉來,疑惑地問道:“好事?” 應老太君點了點頭,看了郭建儀一眼,才緩緩說道:“建儀這番來……是來求親的?!?/br> 李賢淑越發(fā)大惑不解,皺著眉問道:“求親?” 李賢淑心中一瞬恍惚,不明白郭建儀這會子求的哪門子親,又是跟誰求親,又為何特特地把她叫了來……又想:應老太君叫她來,莫非不是為了應懷真那件事興師問罪的? 李賢淑腦中想的太多,紛繁雜亂,一時竟反應不過來,應老太君在上見狀,便笑道:“建儀,你說就是了?!?/br> 郭建儀始終面色平靜,雙眸更是清明如水,聞言便轉身面向李賢淑,正色說道:“我的心思,只怕二奶奶早也知道,我如今登門,是為了求親而來,建儀……想請二奶奶答應,將懷真meimei許配給我?!?/br> 郭建儀說完之后,向著李賢淑端端正正,躬身長揖下去。 李賢淑做夢也想不到竟有此事,一時以為自己真?zhèn)€兒是在夢中?又或者思慮太盛,聽錯了,越發(fā)呆愣在當場。而許源正要進門,忽然聽了這話,頓時也是目瞪口呆。 ☆、第 95 章 這日,唐紹正跟人交了班,回到了侍衛(wèi)房門口的時候,便聽見里頭有人吵嚷,說得像是極熱鬧的。 唐紹不以為意,因這些執(zhí)金御都是勛貴子弟出身,聚在一塊兒閑來無事的話,玩鬧的法子是最多的,唐紹只以為他們又不知在鬧什么罷了。 誰知耳朵一瞬,便聽有個人道:“那晚上應公府是死了個車夫的,隨后就有人說他們家小姐不見了,再然后……就滿城地找了起來,更是特意開了城門跑出去……就算是搜捕江洋大盜,怎么竟趕得這么巧兒呢?” 唐紹聽到這里,心里已經有了數(shù),因這幾日他也聽說了些流言蜚語,雖然暗暗替應懷真擔憂,可也并不相信罷了。此刻聽到自個兒的同僚在大肆張揚,便微微一哼,徑直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那些少年子弟正在興頭上,紛紛起哄著,一見是他回來了,頓時鴉雀無聲,原來都知道那夜是小唐主事的,便有些忌諱,不敢再肆意胡說。 唐紹卻笑嘻嘻地,道:“你們在說什么,也說給我聽聽呢?” 那原先正眉飛色舞說話的那個,因見唐紹向來都是一副笑面,人人都喜他好相處,還以為他并不在意的,便道:“紹哥兒來的正好,我們說的正是應家小姐失蹤那一夜的離奇故事?!?/br> 唐紹慢慢走了過來,道:“失蹤?果然是好生離奇,我竟不知道的……哦,是了,你莫非指的是應公府我那位meimei?” 眾子弟見狀,都察覺有些不對,便不敢如先前一樣嬉笑,有那些機警的,便后退了出去。 這說話之人卻偏是個沒眼色的,竟沒看出來,便仍是笑道:“可不正是么?你猜怎么著,那晚上搜捕的那名大盜,正好兒是……” 這一句話還沒說完,唐紹一抬腳,猛然一記窩心腳直踹了過去,那人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見眼前影子一動,整個人騰云駕霧似的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一張桌子上,把那桌子也撞得飛了出去。 唐紹才踹了一腳后,便縱身又跳過來,不等那人起身,便抬腳輕輕地踩在他的雙腿之間,只一用力,嚇得那人一動也不敢亂動。 唐紹不緊不慢地將雙手抱在胸前,挑眉道:“是什么呢?繼續(xù)說,我聽著呢?!闭f話間,那腳上微微用了五六分力道。 那侍衛(wèi)正緊張地垂眼看著,被他一踩,頓時疼得慘叫數(shù)聲,道:“紹哥兒饒命,有話好好說就是了!何必如此!” 此刻有那些跟著侍衛(wèi)相好的人,眼見如此,不免便想出頭,唐紹冷哼道:“誰上來一步試試?我先把他閹了,再跟你們做一場,看看是誰生誰死!” 那些人投鼠忌器,不免也說好話,只說是玩笑而已,不必當真。 唐紹掃了在場眾人一眼,才又緩緩道:“什么玩笑話?我奉勸各位也積點口德,倘若是你們家的jiejiemeimei被人說的這樣不堪,你們難道會無動于衷?何況平白無故污蔑一個女孩子的清白,跟逼人家去死有何區(qū)別?你們竟說是玩笑?” 那些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有那家中有jiejiemeimei之人,不免就低了頭。 地上那人便求說:“好紹哥哥,原本是我錯了,是我一時胡吣罷了,你且饒了我,我再不敢了?!?/br> 唐紹便笑道:“如今我逼著你,你自然是說軟和話,回頭我又怎么知道你亂嚼些什么呢?我只明白跟你說:你若是不知實情,且不用憑著那些沒根沒據(jù)的話亂猜亂傳,你大可過來問我罷了,那夜我那meimei好端端地安歇在平靖夫人府上,你若再不信,咱們便一塊兒去問我太姑奶奶罷了,然而我那meimei是平靖夫人的心頭rou,老人家疼得眼珠子一般,見不得她受一點兒委屈……定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你覺著如何?” 那人見他雖仍是笑瞇瞇地,話中卻字字帶刀,額頭便見了汗,京中誰又不知道平靖夫人?不說別的,且說去年因平靖夫人做壽,前去拜壽的文武百官比上早朝還要齊整,工部有個侍郎大概是喝醉了酒,便失言說了一句“一介女流罷了,何必興師動眾”云云,不料這話不知如何竟傳到了皇上耳中,竟然龍顏大怒,立刻下旨把那侍郎革職查辦,這也算是本朝史上絕無僅有的一位倒霉侍郎了。 因此這人只顧求道:“紹哥兒,我果然是信服了,原本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再不敢犯了,若還敢,便立刻天打雷劈!” 唐紹又才將腳撤開,笑道:“這樣也罷了,只以后倘若我再聽到有人亂嚼什么,我也管不過來,就只唯你是問?!?/br> 那人才松了口氣,聞言冷汗便又冒了出來,卻只能滿口稱是。 唐紹看時候差不多了,便出宮往家里去,走到半路,便看到小唐也騎著馬兒在前,眼見是剛從禮部回來,唐紹忙打馬追上去,口稱:“三叔!” 小唐回頭見他,便笑問:“下午不當值?” 唐紹道:“因明兒要出城cao練,數(shù)日才回,統(tǒng)領大人才特給了這半日時間?!?/br> 小唐點點頭,忽地想到上回之事,便笑而不語。不料唐紹打馬往前幾步,轉頭打量小唐,一副欲言又止之態(tài)。 小唐便問道:“怎么了?可有話說?” 唐紹便先笑一笑,才道:“三叔……我有件事兒想要問你呢……你可聽說近來,有些人胡說八道,有關懷真meimei的?” 小唐聞言,便淡淡道:“既然知道是胡說八道,又何必在意。” 唐紹琢磨了會兒,終于鼓足勇氣又問道:“三叔……怎么他們說那晚上應公府死了一名車夫呢?” 小唐哼道:“傳的可真快,京城里哪天不死幾個人的?應公府那名車夫酗酒猝死,不曾去接人,那府里偏還只以為他去了……姑奶奶那邊因沒見著懷真,又看公府的人來找,便也以為接了去,因為都慌張極了不曾細問,兩下里便鬧了誤會。最后才發(fā)現(xiàn)那車夫原來是死了沒去接,而懷真也好好地在姑奶奶處,你可明白了?” “我道是呢!”唐紹連連點頭,又問道:“那么……那夜三叔搜查什么江洋大盜的事兒,又是如何的?” 小唐淡淡掃他一眼,道:“怎么又問這個?索性跟你說也無妨,那賊人是刑部追查數(shù)月的一名重犯,前幾日終于尋到他的蹤跡,刑部的人怕人手不夠,所以特意向我求助,從大理寺請調了幾名好手,原本早就定下那夜拿人,誰知竟湊了巧,鬧出這許多流言來,畢竟不知怎么樣……這件案子還有的查呢,過些日子就都知道了?!?/br> 唐紹聽了,一面兒釋疑,一邊兒犯惱,便對小唐道:“三叔,叫我看,這里頭指不定是誰弄鬼呢?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也捏做一塊兒,好端端地就往懷真meimei身上潑臟水,真真是居心險惡,可別被我知道是誰,不然的話一頓打死!” 小唐聽了,便望著他笑起來,唐紹又道:“三叔,你近來也沒去看望懷真meimei么?也不知她好不好呢?” 小唐道:“懷真看似柔弱,實則是很有主見的孩子,不必擔心她?!?/br> 唐紹實則是想攛掇小唐此刻去應公府,他正好兒也可以趁機一塊兒跟著了……等明日出城cao練,又要許多日子才回來,還不知何時能見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