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又有涼涼的液體掉落在她腳趾頭上,一滴、兩滴、三滴、四滴。 “最心疼的是,我連一句我愛你都沒有說出口,梅姨,你看,她都愛我那么多年了?!?/br> 是啊,許戈愛了厲列儂很多年了,從那個人到阿特再到藍色路西法。 沉默—— “梅姨?!?/br> “嗯?!?/br> “梅姨,你說我去把許戈帶回來好不好,就把她帶回來一次,總得把她帶回來一次啊,到時候,我什么都不干我只陪她玩,把那些她覺得冤的事情一一補回來。” “然后,接下來的事情都由著她,由著她來選擇,她想住在哪個世界都沒有關系,不管她選擇住在那個世界、被冠以何種姓名何種性格我都會陪著她。” 沉默—— “可以嗎?梅姨?!?/br> “誰說不可以呢,不僅你替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兒覺得冤,梅姨也替她覺得冤?!?/br> 沉默—— “可是,梅姨,把她帶回來的手段有點不入流?!?/br> 把她帶回來的手段有點不入流?。磕莻€孩子應該是怕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兒到時候又生氣了吧? 黑暗中,蘇梅揚起嘴角。 “別擔心,到時候她要是生氣了,梅姨就告訴她,是梅姨想出的餿主意不是阿特想出來的餿主意,是梅姨想讓她回來一次不是阿特想讓她回來一次,是梅姨想她不是阿特想她?!?/br> 次日,布拉格出了一件大事情:1942領導人在出席捷克財政部部長的就職典禮期間遭遇刺殺,那把水果刀直接從1942領導人身體的第七根肋骨至第八根肋骨的空隙處穿過。 兩個小時后,一名服務人員一臉驚魂未定向記者描述:“也就眨眼功夫,那件白襯衫就被血浸透了。” 1942領導人被送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陷入昏迷。 十二小時后,行刺厲列儂綽號為“ai”的前墨西哥黑幫頭號人物的小兒子連同另外一名墨西哥裔男子在機場被捷克警方逮捕。 二十四小時過后,1942新聞發(fā)言人發(fā)表了簡短的聲明:他們的領導人已經(jīng)脫離危險期。 三天后,蘇梅接到一通電話。 在電話里,她聽到了熟悉的腔調。 “梅姨。” 微笑,眼眶蓄滿淚水。 阿特把他的許戈帶回來了,真的把她帶回來了。 半個月后,蘇梅站在街角,清脆的鈴鐺聲響起,從糕點店里走出來一對年輕男女,男人手里拿著一些用來做糕點的材料,女人則是專注于她手中的甜筒。 他們走出糕點店,往著上坡道的方向。 走了幾步,女人停下腳步,把甜筒藏在背后,側過臉,說:“厲列儂,你該不會現(xiàn)在反悔了吧?我剛剛問你要不要時是你自己說不要的,甜筒只有一個?!?/br> 女人的意思大約是想表達,你可別想讓我分給你甜筒。 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兒可真可愛,蘇梅這個時候又手癢癢的,想捏一下她的小戈那紅撲撲的臉蛋了。 “我知道?!蹦腥嘶卮?。 “那你為什么老是看我?你老是看我,害得我老是感覺到自己一個人吃甜筒有犯罪感。”女人很不滿意的發(fā)著牢sao。 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兒也真是笨,人家不是在肖想她的甜筒,而是在肖想她啃甜筒時的小嘴唇。 “好了,好了,不看就是了?!蹦腥撕闷庹f著。 那對年輕男女又往前走了幾步。 再次停下。 “阿特?!?/br> “怎么了?” “我覺得我的后腦勺涼涼的?!?/br> “這是為什么呢?” “我覺得有人不懷好意躲在暗處窺視我們?!?/br> “是嗎?” 在那對男女回過頭來時,蘇梅躲在一位胖子的背后,這個時候她可不想去打擾他們。 那對男女走到完上坡道,停在制高點處。 女人已經(jīng)吃完甜筒,男人雙手拿著東西沒用辦法去托女人的下巴,就只能側過身去吻住女人的嘴唇。 接下來就是兒童不宜的了,蘇梅轉過身去。 可以想象的是,此時此刻許戈的模樣。 眼角肯定是彎的。 阿特把許戈帶回了她最為美好的時空。 那個時空里,住著最勇敢的許戈。 “梅姨,我想我上輩子一定是做了拯救世界的事情,所以我才遇到許戈。” ☆、第105章 /(我愛你) 二零一五年,十月到來的第一天,布拉格舊城區(qū)。 甜品店門廊掛著的鈴鐺聲響起,大包小包的糕點材料導致于厲列儂無暇空出手去推門,咬一口甜筒許戈從厲列儂用肩膀撐起的玻璃門中間縫隙走過。 這是舊城區(qū)最古老的工藝品街,也是最受散客們歡迎的布拉格老街之一。 小半截上坡路后,三分之一下坡路走完,往左拐進入小巷,沿著小巷一直往前走,小巷盡頭連接著那排紅瓦頂舊公寓,從西往東數(shù)的第三間就是厲列儂mama留給他的公寓。 小半截上坡路也就走了一小段,許戈停下腳步,摸了摸后腦勺叫了一聲阿特。 “怎么了?” “我的后腦勺涼涼的。” “這是為什么呢?” “我覺得有人不懷好意躲在暗處窺視我們?!?/br> “是嗎?” 許戈回過頭去,一街道的人,各種膚色人種都有,除了那幾名在甜品店門口被兩手拿著糕點材料的英俊男人吸引而來的櫻花妹之外,大多數(shù)人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 跟在后面的櫻花妹一定是認為他們聽不懂日語,嘰里呱啦的“那男人漂亮得不像人類,那女的就不怎么樣。”“讓那么漂亮的男人提那么重的東西簡直是太沒禮貌了?!薄拔乙怯心敲雌恋哪杏盐铱隙ú粫屗崮敲粗氐臇|西?!?/br> “為什么你會認為他們是男女朋友關系?我覺得他們一定是兄妹關系。”長相最漂亮日本女孩煞有其事:“那女的因為那男的是自己的哥哥導致于她特別郁悶,總有一天哥哥會交女朋友,到時候哥哥一定會替另外的女孩提東西,在哥哥還沒交到女朋友之前,她得好好的行使女朋友的特權,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為什么女的會讓那男的提那么重的東西了?!?/br> 這番話惹來朋友們的歡呼,就好像她和厲列儂真的是兄妹一樣。 這時,許戈也懶得去找那道讓她后腦勺發(fā)涼的視線了,狠狠瞪了那幾名日本女孩一眼,再之后是那漂亮得不像人類的男人。 被瞪的男人一臉無辜。 繼續(xù)往前走,日本女孩還跟在他們后面。 不需要許戈去猜,那幾名日本女孩現(xiàn)在一定在商量如果從厲列儂這里弄到手機號或者是電子信箱。 上完坡道,甜筒也吃完了,感覺到身邊的人腳步越來越慢,側過臉,唇就被堵住。 這里可是大庭廣眾,下意識間許戈就想伸手去推他,耳邊傳來櫻花妹們的吸氣聲,想推開他的手變成搭在他肩膀上。 與此同時,踮起腳尖。 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的人們、充斥在于周遭的喧鬧聲一一遠去,消失不見。 就只剩下那從他們鼻尖縫隙穿過的金色日光,以及那從布拉格廣場過來停在街邊廣告牌上的鴿子。 戀戀不舍的放開。 那幾位櫻花妹早已經(jīng)不知所蹤,她垂下頭,臉紅耳赤的。 三分之一的下坡路后往左拐就是通往他們住處的小巷,小巷的寬度容納兩個人剛剛好,他兩只手依然提著大包小包,而她手里已經(jīng)沒有了甜筒。 誰也沒有說話,腳步一致。 小段路后,迎面而來的是從伏爾塔瓦河河面上吹過來的風,還有行駛在河面上郵輪的鳴笛聲。 再拐過那個轉角,就看到了那有著紅色屋頂?shù)呐f公寓。 側過臉去,他也在看著她。 相視一笑。 這是許戈夢想中回家的路。 現(xiàn)在的她對于這個世界而言,她是一名比較特殊的造訪者,所有的人都來到二零一五年,而她的世界還停留在二零一一年。 半個多月前,許戈在醫(yī)院醒來。 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的感覺類似于在花園的長椅上睡了一覺而已,醒來后一簇簇繁花和花香變成了白色的墻、各種各樣的儀器還有消毒水味道。 值得慶幸的是,那在花園長椅上陪著她打瞌睡的男人還在。 只是,那男人臉色白得像那墻上的紙一樣。 指尖輕觸著他臉頰,眼淚瑟瑟往下流,嘴里喃喃說著:“不是不讓我見你嗎?” 他的臉順著她的指尖,聲音和他那糟糕的臉色一樣:“許戈,現(xiàn)在你多少歲?現(xiàn)在你在哪里?目前你遇到什么事情?” 阿特怎么了?淚水還在眼眶打著轉,可介于問那些話的人臉色凝重,只能老老實實回答。 “我現(xiàn)在二十二歲?!?/br> 許戈二十二歲那年某個早上醒來,沒有經(jīng)過一分鐘的停,留拿著護照直接買了從倫敦回布拉格的機票。 回到1942總部,她問所有和她熟悉的人“阿特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