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火借風勢,愈燃愈烈,呼呼咆哮的火焰很快如魔鬼攀上一座山峰! 玄天宗人多,五門派人少,但架不住他們都是高階修者!只一開戰(zhàn),便沖散了玄天宗的陣型。 五大門派的修者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借機闖入各個峰搜刮,削弱實力,然后打到玄天宗怕了,這才好停下來談條件。也因此,他們根本沒什么顧慮,大的招數,法寶,哪里脆弱往哪里打。有高手,他們就躲。實力弱的,他們就直接沖進混在一起直接碾壓。 玄天宗原有六座峰,其中一座首座集體背叛,已然被排除,剩下五個也都對上每個門派的領隊,實力不分伯仲。 他們并不拼命,又不用保護什么,自然肆無忌憚,手段盡出,目的只為玄天宗首座無法分心顧及弟子們。 這種情況下,還有原池真君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不允許他們任何人轉移目標。幾位首座也是騎虎難下。 并非說玄天宗實力很差,而是雙方的優(yōu)劣從一開始就劃分明顯。 玄天宗守,這是他們的大本營,無論什么損失,都是他們自己。五門派攻,毫不顧及。 且,一個門派,最多的永遠是低階弟子。 高階修真打的難舍難分,低階面對中階的就只是被欺負。 此刻,伴隨著火雨降下的還有巨大的石塊,或是數道冰刃,放眼望去,整個玄天宗被轟炸的一片慘烈,一處冰封萬里,一處異獸撕咬咆哮,或浪涌滔天,或山石崩塌,劍光閃現(xiàn),雷聲轟鳴! 玄天宗整個山體,都是有無數陣法禁制靈石加固過的,可這次面對的都是修真者,翻云覆雨。 地面,天空,到處都是正在拼命的修真者,沒有一處能空! 怪異的叫聲,蔓延的颶風聲,從地底爬出的怪物嘶吼,金色的山石碎裂,土黃的巨鐘敲打出殘魂的怨恨。 但這些都蓋不住殺聲震天,戰(zhàn)況愈烈。 “你們應該很奇怪,我是怎么破陣的吧。畢竟就算是墨梅劍氣,也不過一個修真者的劍氣。遠遠達不到破開玄天陣的基礎?!本驮谶@震耳欲聾中,原池真君的聲音響起,卻輕易將一切背景音都壓下去。 正在戰(zhàn)斗中的玄天宗首座對此的回應,只有一聲冷哼。 原池對此并不在意。 “玄天陣,就是將所有壓力分散,連接整片天地,不停汲取靈力。換句話說,玄天陣,就是這片天地。修真者即便再厲害,也無法毀天滅地。藍龍劍的確遠超一般次仙器,但它畢竟不是仙器。” 能破碎虛空的,唯有仙人。 “這陣是你們師父所設,也就是你們玄天宗的開山祖師。當年名傳整個修真界有名的陣術強者,而他最令人羨慕,卻是收到了幾個更為出色的弟子,其中最耀眼的,就是劍圣墨梅。” 墨梅,那是誰? 雖然在戰(zhàn)斗,但所有修者都聽到了這段對話。 這些后起之輩,極大多數都只聽聞過墨梅之名。實在是玄墨離開已久,他已經化作修真界的一個歷史。 原來,以前還有這樣的事情么?五門派領隊都是知道墨梅劍圣的,但他們對于玄天宗的建立與辛秘并不知道。原池真君這一說話,卻是引走了眾多注意力,讓整個戰(zhàn)局微微一松。 得空一緩,玄天首座中,終于有人抽空生硬問:“這些你從何得知!”這都是玄天宗的隱秘,若非他們師兄弟幾個,不該有人知道。 玄天宗立戶很短,到銘清,不過是第三代。當初他們能立足的根本,門派特殊功法算一個,掌門實力算一個,護山大陣算一個。后來掌門飛升,又有新一代接替,且一次就是兩個人,擁有定派的實力。掌門玄亦,劍圣玄墨。 玄天宗也借此,成為第一大派。 當年護山大陣一出,引發(fā)天雷陣陣,此等異像,自是說明了此陣的不凡。師門內每個人都嘗試過陣法的堅固。尤其玄墨,在大陣面前靜坐三年,后來終于放棄離開。 “說實話,我有時候也很佩服墨梅?!贝丝?,原池真君淡淡道,少見的帶了一絲欣賞。 一聽這話,玄天宗首座們心中一滯。 他們以為玄墨是放棄才離開,可是聽原池這么一說,莫非,玄墨是找到了破解的方法而離開?! 與他們同樣感到不可思議而驚異的,是在場各門派修真者,甚至包括玄天宗不少本宗門人。他們與玄墨相差百年多,很多都只知道原池地位,明曉‘四君兩姬’,卻不知還真有一個劍圣?那是誰?居然會得到原池真君的欣賞?真的有那么厲害么? “這陣到底不是天地,需要以靈力運作。以一名絕世劍修的功力,壓縮一點,當力量臨界,隔斷空間,毀滅的力量能在瞬間超過大陣運轉的靈力。陣,自然也就破了。我倒真沒想到,他竟只通過破陣,便創(chuàng)出一招劍勢。”原池說道此,臉上已帶上一種遺憾:“真可惜,墨梅死于天劫中。” 這一句平時會引得首座們怒罵的話,此刻卻無一人回應,玄天宗首座們,都陷入一種茫然無措,對自己深深的厭棄與懷疑。 首座們最開始只是憤怒驚訝于原池有墨梅劍氣,并未想其他。 對于陣法被破,他們根本百思不得其解。但聽原池這么說……他們,究竟是差玄墨有多遙遠?。?/br> 早在千年前,玄墨已經找到了破陣的方式,這才離開。而現(xiàn)在,他們依舊坐井觀天,在這一方小小天地固步自封,守著一個遺留的陣自鳴得意,簡直可笑到極至。心中的苦澀幾乎溢出,就連靈臺都有片刻的失守。他們動搖了。 這實在是,太大的打擊了。 玄天宗的低階弟子們,也都是雙目愣愣。原來,玄天宗竟也有這樣一名強者么,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是不是如果他沒有死于天劫,玄天宗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動搖的,不僅是首座們。 上位者的姿態(tài),永遠是影響著下面的人。 “那也已是千年前的事情了。竊取前人之物,有何資格犬吠?”一句話打破了整個玄天宗的的異常。玄天掌門雙目清明,手中拂塵一揚,遮住了撲來的仿佛活物的青煙。 他神色淡淡,說完這話便又專心投入戰(zhàn)斗,卻仿佛將幾個首座一個悶棍打醒。 千年之前! 是啊,千年之前的事了。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眼前,他們怎么還會為之前耿耿于懷?修真者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何可懼,有何可悔?他們居然沒一個后輩看的清楚。 “不愧是首峰的,看的就是清楚啊?!币幻鬃夏樢患t,抽空自我辯解一句。 “原池,是不是玄陽那個叛徒說出來的???”心神一定,這些首座內心也飛快轉起來,幾乎一瞬間,他們便想到一種可能性! 了解他們宗門內況,又明白大陣結構,現(xiàn)在又不在此的高層,只有玄陽一眾! “定是他?。?!等這次結束了,必須馬上以叛宗之罪處理他!”這名首座已然氣極,直接講出處理二字。 原本他們念在同門,只將玄陽趕出玄天宗,卻不想他會做出這種事! 門派支柱的首座們恢復了常態(tài),底下的弟子們也一個個精神大震,激昂的情緒立即流入每個玄天門人的心中! 而見自己的話并未造成太大的印象,原池渾身爆出一團戾氣,很快收縮,他沉默下來,靜靜注視著戰(zhàn)局。 這些修真者們對于原池真君口中,較為佩服欣賞的墨梅劍圣的猜測到此為止,一個死于天劫之下的修真者,縱使再天才,也不過口中惋惜幾句。 他們放下心中的好奇,繼續(xù)投入戰(zhàn)斗中。 而就在他們對話的這些時間,顏素卿借機混入其中,多次出手幫忙。他出手的目標也很明確,廢掉五門派中實力強勁的,或是法寶古怪的。 只不過這次五門派出的大都是骨干,即便是最差的也是元嬰初期,他出手多次,也不過杯水車薪,更何況,他封印了妖力。 他不知道李染清究竟什么時候出關,但是他明白,只要李染清知道玄天宗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一定要來的。 出手多次,雷厲風行,實力又獨領風sao,即便再小心,顏素卿也很快被一個人注意到。 原池真君瞇了瞇眼,手遙遙一指。 盡管看不到是什么,但隱隱的呼嘯聲和身體的本能,讓顏素卿猛結出一個手勢,身體頓時化作一片煙霧四散消失在人群中。 跑的挺快!原池冷哼一聲,繼續(xù)注視著戰(zhàn)局。 如果解開妖力的風封印,根本不會這么狼狽!顏素卿擦去嘴角的血,出了一身冷汗。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能解開封印,他狠狠握住了拳頭,骨節(jié)發(fā)白。 但是不行,以妖修的身份,會給阿染帶來麻煩。他知道李染清對這個宗門的感情,知道如果有可能,李染清還是愿意回歸到玄天宗。 但是一個曾叛過宗,又與妖修聯(lián)系緊密的她,是絕對無法回歸玄天宗的。即便李染清自己不在意,但以玄天宗現(xiàn)在危難的地位,任何一個理由,都會成為被五門派抓住不放,成開戰(zhàn)的導火線。 勾結妖修,窩藏禍心?到時候恐怕不止這么簡單的理由。 一牽扯到李染清,顏素卿的思緒就亂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每一次面對李染清,總會有很多顧慮,優(yōu)柔寡斷的有些不像他。 “原來老鼠在這里。”聲音近在咫尺! 不好?。?!顏素卿那雙漂亮多情的眸子,猛然睜到駭人的地步。 第130章 傳人出現(xiàn) 仿佛時光暫停,藍龍劍的璀璨劍光拖著一條淡藍尾光,壓住了一切喧躁激斗的聲音。碾過眾修者的頭頂,筆直集中的匯聚在一個紅衣女修身上。 在擊中的瞬間,原池的身形在藍光后顯出,手中空無一物。 藍龍劍,已隨著被擊中的紅衣女子,一起釘在山坳中。 劍柄仍搖晃不止。 嘶,好大的力道?。?! 全場靜默無聲,甚至激斗,都已經停止。 早在發(fā)覺原池出手的那一秒,兩方首座領隊都閃電般收了手,一方警惕緊張想要觀出原池意圖進行阻止,一方面對忽然拼命急切要離開的對手心下忌憚干脆后退坐山觀虎斗。 兩方人馬很快再次區(qū)分開。 殺雞儆猴。 此刻所有的修者都明白原池舉動的含義。 也不知是哪一個倒霉蛋,修者們的目光全部轉向一處—— 被藍龍劍貫穿的身軀狠狠釘在山峰上,但她還活著。 也虧得修者的中樞并非心臟而是元嬰,也虧得這名修者已至分神期。 劇痛,剿滅心臟的疼痛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原池瞄的極準,那一道藍光直穿心臟,巨大的力道卷著顏素卿整個身體,像是一顆炮彈一樣轟碎一座山頭直接插在山坳中。 若非體質強悍,意識堅韌,常人早已休克癱倒。 顏素卿并非常人,縱然如此,他也是冷汗直冒,就靠著那柄插。入身體的飛劍勉力支撐沒有倒下。 撕碎他?。⒘怂?!膽敢傷了我,膽敢拿我開刀,被這樣羞辱!?。?/br> 越是到這種時候,妖修本能的兇性越容易被激發(fā),戾氣上涌,血脈中的躁動的妖力強感受到主人的情緒開始有力的沖撞封印,顏素卿的雙眸迷亂有血色彌漫。 不遠處的原池,心中微微一跳。 但,那感覺來到無端,去的也快,原池的神識探過,再三檢查,終于還是沒能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 不過即使有變,又能如何?他相信自己能掌握一切,也確實有這個狂傲的資本。 原池踏空,目光閃了閃,又冷聲問道:“小子,你混進這里,有何目的?” “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