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玄鉞舍不得對蕭銘不滿,自然便將全部負面的情緒投射到蠱蟲的制作者身上,如今這個制作者竟然還敢跳出來表示要再煉一只蠱蟲,這怎么能忍?! 于是,當蕭銘和玄鉞終于從結界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了。 玄鉞周身的劍氣與殺意將散未散,激得結界之外的眾人都忍不住后退數步,心下驚愕不已。唯二鼓起勇氣、頂住壓力迎上來的,就只有洛水宗掌門與大師兄玄錚。 ——他們兩個人也是心里苦,剛剛消停沒兩天,結果又出事兒了,但一個是長輩如父,一個是長兄如父,又不能不管。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蕭銘還是被結界外的大陣仗驚了一下,畢竟自他進入結界后過了一個多時辰,結界外聞風而來的洛水宗人又多了不少。 尷尬而慚愧地朝著朝著掌門與玄錚笑了笑,蕭銘剛剛想要行禮,卻發(fā)現自己的右手被玄鉞死死抓著,甩了甩也沒甩開,不得不悻悻然放棄:“掌門,師兄,這次只是個誤會,請不必擔心。我與玄鉞又給眾位添麻煩了,實在是愧疚至極?!?/br> 掌門與玄錚聽著蕭銘的致歉,目光卻被他試圖甩開玄鉞緊抓的手、卻毫無辦法的動作吸引,一時間也搞不懂這小兩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說沒有矛盾,但玄鉞周身的低氣壓卻明明白白昭示了他此時此刻不悅、惱怒、急于報社的心理活動;但要說有矛盾——這死死抓著別人的手,半點都不想放開的粘人程度,又完全走了另一個極端。 掌門與大師兄表示年輕人的世界太復雜,他們不懂,只能又是擔憂又是疑惑地追問:“當真無事?當真只是誤會?” “的確無事。”蕭銘語氣誠懇、表情真摯,但他一人說的話卻不足以取信于人,不得不借著兩人牽手的動作,頂了頂玄鉞的腰眼,示意他開口。 玄鉞瞥了蕭銘一眼,帶著幾分的委屈和不甘不愿——他半點也不想幫蕭銘替那個老不休道衍遮掩,半點也不想讓道衍頂著自家道侶的身份和面孔到處亂晃,恨不得立刻就將道衍那混賬的皮扒得一干二凈——但是,對方卻是蕭銘的師父,本身又帶著太多秘密,倘若暴露于人前,免不了要給自家道侶憑添麻煩,故而玄鉞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咬牙忍了。 玄鉞抿唇,目光直視著掌門與玄錚,聲音低沉:“只是誤會?!?/br> 兩位勞心勞力的長輩下意識捂了捂胸口,他們已經許久許久沒有看到自家小輩這樣直白的不開心的表情了,一時間又是心疼又是新奇。 他們已經確信,蕭銘與玄鉞這對道侶之間一定有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小秘密——這并不奇怪,十之八。九的修者都會有自己的秘密,而旁人也不會去特意探聽,除非想要將這些“秘密”據為己有。 “我知道,有些事,你們不想說?!闭崎T摸了摸胡須,語氣深長,“我也不會非要問明不可——我只想知道,這個秘密,是否會牽連到洛水宗,是否會對宗門不利。” “不會?!毙X這一次的回答毫無遲疑。 “如此便好。”掌門點了點頭,他相信玄鉞的正直無偽,更相信他對于宗門的責任與重視??葱煽诘谋憩F,大約也猜測到了大體的經過,掌門在蕭銘與玄鉞臉上看了一圈,意有所指,“誰家道侶間能沒有摩擦和口角?凡是說開就好,不要動刀動槍的——你這次突然拔出本命劍,可把大家都嚇壞了!” 被誤認為家暴道侶的玄鉞憋屈地瞥開視線,點了點頭:“以后不會了。” “行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闭崎T揮了揮手,示意圍在此處的眾人散開。 蕭銘與玄鉞相攜離去,其他人也三三兩兩地走開,只有玄錚皺著眉,仍舊站在掌門身邊:“當真到此為止?這件事可絕不是誤會那樣簡單。” “照我推測,應該是有人假扮蕭銘混入洛水宗,結果被玄鉞識破?!闭崎T微微皺眉,壓低了聲音,“而這個人,與蕭銘有關,對洛水宗也無甚惡意,所以他們才如此費勁遮掩?!?/br> “就算沒有惡意,也太過危險?!毙P不贊同地皺眉。 “的確。”掌門點頭,“以后在較為關鍵的場所加強守衛(wèi),也多注意一下蕭銘的行動——特別是沒有玄鉞在場時的單獨行動?!?/br> 玄錚低聲應是,接著退開身去。 掌門抓著自己的胡須,長長呼了口氣,但對于讓玄錚布下的安排卻并不如何在意——這樣安排,也只是為了安洛水宗上層諸人的心罷了。 掌門知道玄鉞拔出本命劍后便意味著認真,意味著他的的確確想要將對方斬于劍下、毫不留手。但據目擊的弟子回稟,混入洛水宗的人卻在玄鉞的劍下游刃有余,一路上沒有波及到任何一名弟子,便將玄鉞引來了悟劍之所。 此人修為極高,遠不止是化神,對于這樣的前輩高人,就算再如何加強守衛(wèi)也于事無補,只能寄希望于玄鉞蕭銘的判斷正確,寄希望于此人對洛水宗確實沒有惡意。而掌門這次輕飄飄放過,沒有追根究底,也是想要向這位前輩高人釋放善意,以免觸怒對方,惹來麻煩。 ——這位高人,也許就是在妖族擊殺赤王、救了蕭銘一命的人,如果處理得當,也許反而會給洛水宗帶來助力。 掌門在這廂殫精竭慮地思考如何變威脅為優(yōu)勢,那廂蕭銘與玄鉞也回到了再次成為廢墟的院落,站在一片狼藉上面面相覷。 玄鉞表情冷淡地示意弟子們將此處恢復原狀,而他本人則牽著蕭銘,徑直走向險險未被波及的后廂房。 設了個結界,擋住外面弟子忙碌喧鬧的聲響,玄鉞悶悶地在椅子上坐了,仍舊是一臉的不開心。 蕭銘嘆了口氣,俯身攬住他的脖頸,吻了吻那溢滿了不滿的眸子。柔軟的嘴唇擦過受驚后反射性閉合的睫毛,玄鉞整個人呼吸一滯,頭腦一片空白,便再也沒有精力去想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 溫柔的輕吻從眼睛落到鼻子,隨后印在僵硬的嘴角,沒有挑。逗和欲。念,滿滿都是親昵與安撫。這樣溫存的舉動卻讓玄鉞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發(fā)熱,下意識伸手,攬住蕭銘的腰部,將他拉進自己的懷里。 ——這是蕭銘承認自己喜歡玄鉞后,第一次主動與他親昵,也是第一次這般與他親昵。 玄鉞是劍修,素來克制矜持,欲。望淡漠,比起在床。上的赤。裸相對,他更喜歡不含欲。念,卻心意相貼的小動作;而蕭銘本人有了凌霄宮作為修煉助力,也對于采。補、雙。修沒什么太大興趣,故而兩人就算躺在一起,也只是單單純純地親近,而沒有更進一步的發(fā)展。 如洛水宗這般傳統的修道宗門,所修功法大多清靜克己,眾修者除非心意相投,或者遇到適合的雙。修者,否則都是一個人閉關修煉,單身百年、千年甚至萬年都毫無壓力,根本不會有欲。望無法紓解一說。 故而蕭銘與玄鉞縱使結成道侶百年,雙。修過的次數數不勝數,對于床幃內的事情卻單純至極。一個是為了修煉而求。歡,一個是對于道侶求。歡的縱容,如今蕭銘不再為了修煉而煩惱,玄鉞自然也沒有提及此事。 比起欲,他們更加看重的是心。 ——起碼原本,玄鉞與蕭銘是這樣認為的。 明明沒有打算雙。修,但肢體糾纏、相濡以沫間,一直被壓抑與忽視的欲?;饏s蠢蠢欲動。蕭銘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極為劇烈,腦中都有些恍惚,完全不復曾經為了雙。修而挑起玄鉞欲。望時的有條不紊。功法、手段都亂作一團,蕭銘只是本能地回應著玄鉞,本能地想要與他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直至肌膚相貼。 待到稍稍冷靜一些時,蕭銘已然和玄鉞雙雙倒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褪得七七八八。雖然對于這樣的情形有些無措,但蕭銘素來遵從自己的欲。望,他抬手攬住不知什么時候停住動作的玄鉞,仰起身想要繼續(xù)那讓他欲仙欲死的唇舌糾纏,卻被呼吸粗重的玄鉞抬手擋住。 蕭銘皺眉,以目光不滿地控訴玄鉞,而玄鉞則將頭埋入蕭銘頸彎,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自己不受控制的欲。望。 片刻后,他再度支起身子,伸手拽下仍舊掛在蕭銘腰間的玉佩,翻身下床,然后在蕭銘疑惑的目光中將那塊繪制著凌霄宮的玉佩扔到角落里,一個又一個,覆上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禁制,完全杜絕了其內與外界的接觸。 玉佩內頗有興致打算看一場活。春。宮的道衍:“……” 做完這件事后,玄鉞總算是松了口氣,扭頭看向床上的蕭銘。 蕭銘赤。裸著大半個如玉般白皙的身子,側身以手肘支在床上,饒有興趣地望著玄鉞發(fā)泄般的舉動。他嘴角含笑,星眸點點,黑發(fā)如緞,配上欲。望未。褪、仍舊泛著紅暈的面頰,當真媚。態(tài)天成。 玄鉞只覺得自己體內剛剛勉強壓抑住的火焰再次熊熊燃起,下一息便閃身回到床邊,然后被蕭銘輕笑著伸出雙臂,攬入懷中。 這一番顛鸞倒鳳,一直到第二天太陽再度升起才將將止息。明明沒有雙。修,但兩人都有些欲罷不能;明明只是浪費光陰,但兩人都懶洋洋地不愿起身,恨不得一直這般靠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玄鉞眸光溫柔,一手攬著蕭銘,一手緩緩撫過他背脊的曲線,從脖頸直至腰窩,而蕭銘則像是被順毛的貓咪那般趴在玄鉞胸口,雙眸微瞇,從未有過的放松愜意。 兩人這般靠在一起,眼睜睜看著傳訊的紙鶴碰到屋內的結界,一只、兩只、三只……直到積了一堆。 知道外面的人等得急了,蕭銘這才扶著玄鉞的胸膛坐起身,懶洋洋地順了順自己的長發(fā):“你該去處理事務了,峰主?!?/br> 玄鉞抿了抿嘴唇,不開心,但長久以來培養(yǎng)的責任感仍舊讓他隨之起身,抓起地上散落的衣袍。 “今天晚上,早點回來?!笔掋懣粗D瞬間又人模人樣、冷淡嚴肅的玄鉞,輕笑著開口,語調曖。昧,毫不掩飾自己的期待。 玄鉞將祛邪劍懸掛在腰間的動作一頓,耳廓轉瞬間通紅一片,回應卻簡潔有力:“嗯?!?/br> 身心俱是舒暢至極的峰主與道侶進入了最為甜蜜無間的時光,但洛水宗弟子卻全然感受不到——在他們眼中,自家峰主與峰主道侶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奇怪了,毫無征兆的冷戰(zhàn),毫無征兆的敵視,又毫無征兆的和好如初,簡直蛇精??! 前一次相見,峰主冷淡地與其道侶擦肩而過,連目光都不給一個;下一次相見,峰主抓著道侶的手柔情蜜意,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對方身上;昨天起床,峰主與道侶針鋒相對,冰冷的氣氛簡直要將整個山頭凍成冰川;今日起床,峰主與道侶并肩出游,暖意盈盈地讓旁觀者都快要隨之一起化掉。 一眾洛水宗弟子從最開始的驚愕、擔憂、目瞪口呆,迅速過渡到了如今的見怪不怪、坦然以對,不得不說能走上修道一途的都是心性堅定、臨危不亂之輩,對環(huán)境的適應性簡直強得驚人。 #今天起床,峰主和他家道侶又在鬧分手了!# #哦,沒事,他們明天就和好了。# #真奇怪,今天峰主和道侶竟然沒有鬧分手呢!# #哦,沒事,他們明天就要鬧了。# 一直暗搓搓圍觀的洛水宗掌門:“……” ——說好的高深莫測的前輩高人呢??。ès‵□′)╯︵┻━┻ 第七十七章 調調。情、閉閉關、討論討論道法,蕭銘與玄鉞關起門來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得甜甜蜜蜜、風生水起,哪里管得了外面的議論紛紛、洪水滔天。 玄鉞除了劍道與道侶,從來不會將心思花費在其余事務上,再加上他自身的地位與威懾力,也很少有人會不長眼睛地直接八卦到他面前——至于有這個能力的,卻都在洛水宗掌門的暗示下對此三緘其口。 玄鉞對于外界“峰主與道侶兩三事”之類光怪陸離的傳言毫無察覺,但心思細膩的蕭銘卻對此所知甚祥。只是其中涉及自己師父,他也不好多加置喙,只能模棱兩可地將各種試探打太極一樣地擋回去,沒有留下半點落人口實的把柄——真幸虧蕭銘本人是個臉皮厚的,慣會裝模作樣,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信手拈來。 修真界倫理綱常極嚴,其中最為重要的除了不準危害宗門,便是徒弟對師父要孝順。只要師父沒有做什么喪盡天良的惡事,做徒弟的就要順著從著,故而就算蕭銘被自家?guī)煾傅膼喝の陡愕妙^大如斗,也不得不乖乖跟在后面善后,以供師父玩的開心、愉快。 所幸道衍也及有分寸,除了最初與玄鉞相見時搞出了大陣仗外,并未再惹出什么難以收拾的局面,而讓蕭銘愿意死心塌地幫他遮掩行蹤的原因,則是他的確從道衍那里拿到了極大的好處。 道衍曾經在凌霄宮中收藏了各類珍貴的丹藥,蕭銘眼紅已久,卻礙于自身見識淺薄,不敢胡亂服用。如今道衍來了,自然挑選了最為適合蕭銘的丹丸,補得他紅光滿面、元氣充沛,沒有多久便抑制不住體內澎湃的靈力,打算閉一次長關,沖擊元嬰中期的壁壘。 這一次閉關可不是從前那種十天半月的小關,自然要準備充裕。蕭銘與玄鉞正是初初體會到魚。水。之。歡妙處的時候,一時間頗有些纏。綿不舍。只可惜蕭銘的壁壘搖搖欲碎,片刻也拖不得,玄鉞縱使如何落寞,也不愿妨礙了自家道侶的進境,只能安慰自己暫時的別離是為了更久的相守。 在對自家道侶與師父千叮萬囑后,蕭銘終于懷揣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閉了長關,而洛水宗諸人也突然發(fā)現,這一次峰主與他家道侶冷戰(zhàn)的時間驟然增長,竟然令早就坦然面對兩人分分合合的眾人再次忐忑不安了起來。 玄鉞:整天看著頂著自家道侶臉的討厭鬼在面前轉悠,心煩。 道衍:頂著死劍修道侶的身份,眼看著洛水宗這么多小美人小鮮rou卻不能撩,生無可戀。 蕭銘:擔心著外面道侶與師父鬧幺蛾子,閉關都不能安心,好心累。 盡管無比心累,但蕭銘卻仍舊還是克服了一切困難,順利進階元嬰中期。而當他推開閉關室的門,卻并未見到理應守在外面的玄鉞時,心里立即“咯噔”一聲,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見閉關室的門被打開,守在外面的洛水宗弟子立刻迎了上來,聽到蕭銘第一句話便是詢問“玄鉞在哪”,頓時喜笑顏開:“真君不再和峰主鬧別扭了?” “嗯?……嗯。”蕭銘硬生生將反射性往上挑的音調壓了下來,熟門熟路地為自家?guī)煾覆疗ā9?,“這次也有我的不是,玄鉞他身在何處?我去尋他?!?/br> “前些日子有一條給您的傳訊,但是您正在閉關的緊要關頭,所以峰主便替您拆閱后前去處理了。”洛水宗弟子笑瞇瞇地回答,努力給自家峰主說好話,“雖然峰主一向冷冰冰的,也不善言辭,但卻是真心實意關心您的。前些日子還傳訊過來,詢問您閉關的情況。” “我自然知曉他的心意?!笔掋懷凵褚卉洠χc頭,“可否讓我看一看那些傳訊?” “這是自然。”洛水宗弟子連連答應,請蕭銘稍候片刻便轉身取來了兩枚傳訊符,一枚是被玄鉞拆閱過的,而另一枚則來自于玄鉞。 道謝過后,蕭銘拿著傳訊符返回他與玄鉞的院落,只是當他將符內訊息查閱一番時,剛剛出關的好心情便頓時消散一空。 最開始給他的傳訊符來自于天玄派。天玄派外出歷練的好幾隊弟子莫名失蹤,派出探查訊息的數名金丹長老也隨之杳無音信。天玄派掌門不知如何處理,便傳訊給蕭銘問詢,一來蕭銘身為天玄派長老,又是元嬰修者,理應過問此事,二來也想借此求援洛水宗,走個后門,畢竟由蕭銘之口說出來,洛水宗的反應必然會更為慎重、迅速。 天玄派掌門說得委婉——或者自認為委婉,但善于抽絲剝繭的蕭銘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含義。不過他也并未覺得不悅,轉手接著拆了玄鉞的傳訊。 比起天玄派掌門的客氣尊敬,玄鉞的傳訊便簡潔了許多。他先是提及自己在事發(fā)地點探查到了殘留其中的魔氣,應當是魔修的手筆,隨即話鋒一轉,詢問了他閉關的情況,并表示他會處理天玄派的事情,讓他不必擔憂,安心在洛水宗修煉即可。 既然有玄鉞出面,事情也有了些許眉目,蕭銘也并未太過擔憂。他先是給玄鉞回了條訊息,表示自己已然出關,一切順利,隨后則傳了劍銘峰的庶務長老前來,著手處理玄鉞離宗后積累下來的事務。 雖然有些時日沒有碰過這些,但蕭銘好歹也曾經做了近百年,熟悉片刻后便立即熟門熟路起來,比之被趕鴨子上架玄鉞更為有條不紊。 對此,負責協助玄鉞處理峰內事務的庶務長老簡直激動地熱淚盈眶——玄鉞的手段向來簡單粗暴、直來直去,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他們劍銘峰急需要一名像蕭銘這般委婉周全、和風細雨的掌舵人啊! “以后峰內的事務,可否拿來請真君過目?”在將事情按照輕重緩急分別處理后,庶務長老期盼地看著蕭銘,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蕭銘莞爾:“我這里倒是沒有關系,但具體情況還要看玄鉞的意愿了?!?/br> 庶務長老頓時垮下臉來,長長嘆了口氣——其實,早在蕭銘回歸洛水宗的時候,他便有此提議,卻被自家峰主一口駁回。 峰主??!您本身就不適合處理這些瑣碎復雜的人際關系,何必堅持己見,害人害己呢?! 庶務長老一邊暗搓搓地思考如何再次開口規(guī)勸,一邊向蕭銘致謝后退了出去。蕭銘敲了敲桌子,遲疑片刻,仍舊還是告知洛水宗弟子自己要出門一趟,隨即啟程前往天玄派。 蕭銘并非不信任玄鉞,只是天玄派的事情畢竟與自己有關,不好全都推給玄鉞。縱然他與玄鉞本是一體,蕭銘的驕傲也絕對不容許自己躲在自家道侶身后,萬事不管。 ——再者說,玄鉞這一趟出門還不知幾時才能回來,蕭銘著實……頗為想念。 這邊想想天玄派的事情,那邊又念念自家許久不見的道侶,蕭銘剛剛趕到天玄派,便在山門口看到了自己一直在思念的身影。 又是吃驚又是喜悅,蕭銘快走幾步來到玄鉞面前,尚未開口,便被對方攬進了懷里。